杰克不解米佳脸上的古怪表情,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不像自己的火热,沿着脖颈按在心脏上,也不像自己的强烈跳动。
“你不喜欢和我亲密。”杰克垂下眼睛。
“不是不喜欢你,是这种方式。”米佳抱着杰克,这人的体温虽然偏低,抱起来没有热烘烘的感觉,可是活生生的爱人就在怀里,那份生动才是最重要的。
“亲密不是这样的,就算不用繁衍后代,亲密也该是爱人之间深入交流的方式,这样戴着个仪器,自己幻想,我实在不喜欢。”米佳勾起杰克的下巴,望着他漂亮的眼睛。“这样才是亲密。”
含住杰克的嘴唇,米佳追逐引领杰克,不像以往的含情脉脉,而是充满原始的冲动,他要让杰克明白,真正的亲密是什么样子的,那个破仪器永远也没有这种快乐的感觉。
自然而然,唇舌相交,双手滑向早就向往的地方,米佳体会着杰克的体温渐渐变高,灼灼热度燃烧米佳,所有的思绪都停在这霎间,只有本能牵引着,融化在彼此。
第18章:重要
杰克躺在米佳怀里,累的手指都不想动,这种全新的体验,在过去的1小时里,带着他腾空而起,放空了所有思想,只有穿行云间的不真实感,最后的释放,更是让他用尽全身的感觉,连最微小的细胞都加入了快乐的冲刺。
“我爱你,你很棒。”米佳抚摸着杰克裹着一层热汗的身体,他带给他超棒的体验,彼此的关系在亲热中交融,变得真实。
杰克平息了自己的急喘,慢慢坐起来,腰间的不适很明显,一切都提醒他刚才有多不可思议。
和一个人可以亲密到这种程度,杰克做梦都不会梦到,可是当米佳一步步带领自己走向这未知领域时,有的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似乎等这一天很久了。感受到米佳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时候,杰克更是无比热情,他拥抱米佳,用身体回应他。
想起疯狂的一切,杰克脸红了,自己变得感性了,身体里的感情似乎再次复苏了,比仅仅是基因选项,而是真实的感受和反应。
“这个给你,不要离身。”杰克摘下颈间的项链,递给米佳。“能量石是分等级的,这个是极品,是妈妈留给我的。”
米佳看着细细的链子拴着的黑色小石头没有接,他知道米佳的妈妈已经不在了,这是她留给儿子的纪念。
“带着它。”杰克坚持,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也是他的心意,希望可以保护米佳的安危。“它对我很重要,现在给你,因为你比它更重要。”
米佳任由杰克将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紧紧拥住他,链子上还有杰克的体温,暖暖的贴在胸口,他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给了自己,一定不能辜负这份深情。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米佳轻声道。“我会好好戴着它,连同你的心。”
“3天后再见巴库不可以擅自行动。”杰克扬起脸,米佳的笑容近在眼前,好看的如同日出,他不能在拥有过这种笑容后再失去。
“我答应你。”米佳郑重保证,他也受不了失去,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会变得特别温柔,米佳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会心而笑。
“拿到武器和保护霜,我们会离开月球,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现在窥视能量石的人很多,就算你道破了巴库和四力土的关系,我还是怕他对你不利。3天后的交易,我会和你一起。”
杰克的手指划过米佳的腹肌,不像自己的光滑无暇,自然而成的触感却叫人爱不释手。米佳还未醒来的时候,杰克就喜欢抚摸他的肌肤,感受指尖的轻颤。
“危险一触即发?”米佳读懂杰克眼中的不安,“你能感知什么?”
“人类的灾难就在眼前,元老们还没引起重视,可玛丽的消息和妈妈留下的研究报告都预示,一场关于基因的洗牌即将开始。保护霜和能量石可以确保我们不受变异的侵蚀,武器,我不想用到它,只想以防不测。”杰克抱紧米佳,贪婪的吸取他的温度,这种感觉就像毒品,一旦尝试欲罢不能。
“人类要对自己的自私和自大付出代价了。”米佳抽动嘴角,从看到那只残忍的变异熊猫开始,一股冷气就随着后背升腾,不论进化多少年,人类还是没学乖,自以为宇宙的主宰,却不知,危险已经悄悄的走进。
“拿到东西后我们去哪?”米佳环住杰克,亲吻他的发梢,只要和他一起,面对怎样的世界都无所谓。
“回家,真正我的家,连父亲都不知道的地方。”杰克的眼睛闪闪发光,那个被视为蛮荒之地的星球,正是他的家。
“我是第一个进入的?”米佳噙着杰克的唇,含糊问。
“是,唯一的一个。”杰克转身,将米佳按在身下。“我的学习能力很强,这种亲密方式我也可以做主导。”
米佳弯起嘴角,放松四肢,宠溺的看着杰克。“来吧。”
第19章:四力土
杰克确认了武器和保护霜,示意米佳将能量石交予巴库,尽快结束交易。
“请等一下。”一个低哑的声音从巴库身后的暗影中传出来。
杰克一步上前,将米佳挡在身后。
一个瘦弱苍白的男人艰难的移动着脚步,瘦长的脸枯槁暗淡,一双眼睛微凸,泛着的倒是精光。
“你怎么来了?”巴库急忙向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我没事,别担心。”男人冲巴库笑笑,裂开的嘴显示肌肉僵硬,眼神却变得温柔。
扭头间,杰克看清他脖颈上的纹身——喜。本能的回手,将米佳的手握紧,传递防御的消息,这个人就是四力土。传闻此人从不用真身与人交易,而且为人狡猾,是比巴库更难对付的人。
“王子殿下,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件事相求。”四力土借助巴库的搀扶,稳住身体,面对高度戒备的杰克。
米佳将杰克拉向身旁,用半个身体挡住挣扎向前的人,四力土提出杰克的名字,针对的一定是他,将他护在身后,如有危险,自己可以拦住敌人,为杰克的脱身赢得几秒时间。杰克明白米佳的心意,急的额头冒汗,他想为他开出血路,他又岂能独活。
四力土似乎看出杰克的怀疑,想想自己的信誉,无奈的皱着眉头。挣开巴库的手,拿起腰间的小匕首,划开手掌,鲜红的血涌出,打湿地面。
巴库惊呼,扑过去处理伤口。“你疯了。”
“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四力土苍白着脸,抚摸巴库因为心急有些变形的脸。“这么多年,苟且偷生,该面对了。”
面对杰克,四力土招招手,“过来点,我已经证实了我的诚意,实在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
杰克想向前,被米佳止住。
“分身不会流血。”杰克小声解释。
米佳眉头紧皱,戒备的盯住四力土,这个人看似命不久矣,到底什么让他非见杰克?防人之心不可无,米佳悄悄握紧新到手的武器,一辈子没有杀生过,为了杰克,他可以开戒。
“我知道你是K44的王子,也是这个身份,巴库不愿意和你见面。”四力土仰头看着身边的人,笑的如同3月春风,一霎间,米佳有种错觉,这个垂死的男人,竟然像个初恋的小姑娘。“我想请你给玛丽带句话。”四力土拍拍不安的巴库,“我和巴库欠他的。”
一阵风穿过,巴库为四力土加了衣服,月球是个不错的星球,就是温差太大。四力土望着远方,深深叹口气。
“我和巴库,曾经都是宇宙特警,多年前接到一项秘密任务,清缴叛乱分子,那时的我们刚刚入队,都怀有一颗为宇宙不惜牺牲的心,任务完成的还不错,活捉一人,逃跑一人,其余全部毙命。”四力土摇摇头,很久前的岁月,又清晰的展现眼前,“活捉的人为了保护最后的伙伴,接受元老的提议,情愿变成铸件,成为一个永远为元老服务的零件。他不仅牺牲了生命,更是违背了自己的信仰,在铸件过程中,他没有一句话,只是在最后的一刻,撕心怒吼,那个叫声,多年环绕耳边,让我整夜难以入眠。”
四力土喘着粗气,回忆让他身心俱疲,接过巴库递来的能量石,他小心的放在胸口,慢慢恢复烦乱的气息。
“可悲的是,后来无意间,我才知道,让我们清缴的别不是什么叛乱分子,而是反对生命改革的起义者,我和巴库一直在找最后的幸存者,后来得知,元老找到了他,虽然保命,还是被残酷对待了,整整10天,白天接受肢解,晚上修补完善,第二天继续,整个人还要保持清醒的神智,眼睁睁看着自己像个任意蹂躏的泥团,而这些,那个坚强的人都挺了过来,连行刑的人都说,能熬过10天的是神。元老不甘心这样放了他,最后将他拖到工厂,让他看着为救他变成零件的伙伴工作,他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四力土沉默了几分钟,继续说;“我和巴库开始质疑元老的决定,决心悄悄调查,关于玛丽的消息没得到多少,倒是无意发现了,元老在秘密基地一直生产武器和保护霜,以便对付不听话的人民,这个发现彻底粉碎了我们对宇宙事务所和元老的忠诚,我们决定退队,决定惹恼了元老,我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四力土摸着巴库的脸和铁手,“你们不会知道,他曾是我们队最帅的小伙子,还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别说了,都过去了。”巴库安慰四力土。“我们错了,应该付出代价。”
“应该付出代价的是我,是我逼着你和我一起当宇宙特警的,那不是你的心意。”四力土的眼睛渐渐湿润。“现在该结束了。”
四力土望向杰克,眼中的光渐渐消失,“请告诉玛丽,我们错了,虽说一切都晚了,可我还是想道声歉,当年的热血蒙蔽了明辨是非的眼。”
四力土的声音越来越轻,手缓缓垂下,能量石滚落,巴库将能量石吞进肚子,一道光从他的身体穿出,转瞬熄灭。
米佳用力握着杰克的手,手指僵硬变白。残酷的事实,眼睁睁看着离开的性命,让他不停的颤抖,心脏紧皱。千年后的世界,黑暗阴冷。
杰克抱住米佳,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身为K44的王子,对于社会的丑陋有足够的免疫力,而米佳,对他的冲击一定大的惊人。
米佳将头抵住杰克的肩头,环住他挺直的腰背,贪婪的呼吸他的温暖,这个世界冰冷残忍,只有他如天边雨后彩虹,美好而绚烂。
第20章:火星
杰克和米佳没有停留,直接奔向飞行器,圆形的飞行器起飞离开月球,杰克松了一口气,巴库和四力土双双离世,一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他不希望和米佳过多的曝光。
“这个不是自动驾驶么?”米佳好奇的探过头。
“可以,不过前面有个群星带,我怕有闪失,想亲自驶过去。”杰克笑笑,这个群星带被称为死亡飘带,无数驾驶者命丧此地。
“教我吧,我也想试试。”米佳坐过来,看着仪器。
杰克皱皱眉头,本来不想和他说这条路的危险,可这家伙突发奇想的要驾驶。
“过了这条星带。这段路程很险,很多移动的星星都是隐藏的,不知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来,没有驾驶经验的,或者注意力不集中,会出危险。”
“我知道。”米佳勾住杰克的脖子,“就像游戏,躲避危险,向前,必要的时候还要打击。”
“什么意思?”杰克让米佳说糊涂了,一脸茫然。
“告诉我怎么操作,我就告诉你。”米佳笑容满面,挺自信。
杰克考虑了几秒钟,拉过米佳,让他坐在旁边,简单仔细的告知操作步骤,使用方法。
米佳接过驾驶杆,轻快的驾驶飞行器左避右闪,快速前进,几个突如其来的星星也被他轻巧的甩开了。
杰克惊讶的看着,这种技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掌握的,他的驾驶技术可是很多实践积累下来的。
“我小时候特别爱玩游戏,其中有一种,就是模拟这种驾驶的。”米佳轻描淡写的解释,加快了速度,这个可比游戏机好玩多了,刺激啊。
半小时后,飞行器穿出群星带,改为自动驾驶,杰克和米佳肩并肩靠着。
“你小时候什么样的?”杰克问,他想知道米佳的一切,这个人总是让他感到新鲜。
“可的淘气了,属于天天挨骂,周周挨打的那种。”米佳半眯着眼睛,勾着嘴角。“好在我爸常年不在家,打的都是我妈,要不屁股早开花了。”
“还有呢?”杰克转过身,侧躺着,看着米佳棱角分明的脸,额头上面有个细小的疤痕。“这个怎么弄得?”
“这可是纪念呢,5岁时候的,捅了马蜂窝,一群马蜂追我,我奋力逃跑,马蜂甩开了,人掉到河里,石头划了它。”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考古的?”杰克摸摸小伤疤,拿起能量石,轻轻的在上面转,伤疤渐渐变淡,消失了。
“从懂事起,我爸是干考古的,一年难得回来几次,每次回来都会给我讲,有一次带回来一个青铜鼎的复制品给我当礼物,上面的纹饰简单却厚重,我一下子被吸引了,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强烈的好奇,想知道更多的秘密,所以,大学我也考了这个专业。第一次野外考察的时候,我发现了那个石片,再后来,科考的时候遇到雪崩,埋在地下人事不知,再睁眼就看见你了。”米佳刮了一下杰克的鼻子。三言两语的半生,跨越的可是一千多年。
“到了家,我给你看我的记忆库,也把我小时候的事情告诉你。”杰克把头放在米佳肩头,可以这样相互述说小时候的趣事,真的很幸福。
“傻瓜,我不会去看你的记忆库,谁都有不想与人分享的东西,你想保留的,我不会去看,我只想知道你想和我说的。”米佳揽过杰克,手臂给他当枕头。“就像你完全可以进入我的思维,可你情愿我醒来自己告诉你。如果我永远沉睡,我相信你一定会把我和秘密一起收起来。”
杰克闭上眼睛,身体向米佳靠靠,心里暖暖的,这个人和自己相处的时间不长,却很了解自己,很多藏在心里,连父亲和玛丽都不曾明白的想法,他可以轻易的消化,甚至准确的解释。
“B805是什么样的?”米佳问,那是杰克称为家的星球,他很向往。
“还有一个名字,你会熟悉——火星。”杰克轻笑。
“哈哈。”米佳也笑起来。“真没想到,我成了火星上的一员,以后请叫我火星哥哥。”
杰克轻轻锤了锤米佳的侧腰,“现在的火星,是宇宙的最荒凉的星球,希望这个家不让你失望。”
米佳收紧手臂,将杰克拥在怀里:“你的选择一定有充分的理由,不论什么样的家,只要和你一起,我都满足。”
第21章:花园
站在家前,米佳恍惚了,这还是千年后么,石头房屋,简陋的门和窗,院前还有一个小院,有些不知名的,类似针叶的小植物。
“走了。”杰克话里带笑,充满元气,拉着米佳进了屋。
屋里的陈设出乎米佳的想象,杰克的实验室一直是简单的金属装饰,冰冷干脆,月球上的短暂停留,对于环境,尽管征求了米佳的意见,也是冷色调的。可是这里,温馨的壁纸,淡淡的蓝色上面开着粉色的小花,床单,窗帘,一色淡雅的花朵,隔绝了外面的一片萧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