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雅毫不在乎的嘲笑让客人对这位新酒楼的老板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就连残疾人士都能这般,果然够狠呐。
苏木楦脸上的表情到是没怎麽变,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逍遥到是脸上的笑容更盛,不像是伪装,倒像是见到老朋友心中开心,豪爽的忽略掉老板娘那呛人的话语。
“美女,这麽久没见,我就知道你是想著我的,竟然为了我跑这麽远来开店,真是让我感动不已呐”逍遥说话向来不经过大脑,苏木楦早已习惯了,只是,有时候,还是难免生气。
筱雅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著,探究著两人之间的关系,对於逍遥这些胡说八道的言辞也并不在意。
相反,竟然也跟著逍遥做起戏来:“你个死鬼,你也晓得我对你这般痴心,只是竟然知道,却怎麽狠心撇下我和这个小白脸跑了呢,这许多年来,你知道我一个人拉扯一双儿女有多麽不容易麽”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用衣袖拭下眼角。
这样的变化,瞬间让在场的人为之震惊,不能行动,就连逍遥也心中佩服这女子好爽,竟然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心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和你没关系,休在此胡说”明明是玩笑,苏木楦和筱雅两个人都没当真,却让苏木楦这一句坐实了。
众人纷纷发出感叹,筱雅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双眼睛冒出两簇莫名的火焰。
“相公,你如今这副模样,该不会就是他害的吧”,显然,筱雅身体里名为表演的因子还没有消散,苏木楦脸上有些冷。
“若是再开玩笑,小心你自己”苏木楦冷著脸道。
逍遥眨了眨眼睛,对於苏木楦情绪上突然的激愤有些反应不过来,筱雅却缓缓的凑近了逍遥,让逍遥头一次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脑袋里就只这麽一个念头。
果然,凌厉的风从身边挂过,然後就是什麽东西撞上墙壁的碰撞声,筱雅擦了擦嘴角的血,已经完全从哀伤变为气氛:“娘的,帅哥你怎麽下手这样狠!”
“……”围观者又是一连串嘘声。
手腕被苏木楦牵著往外拉著,嘴巴里还恶狠狠的道:“早就跟你说过,这种地方不该来”
“……”。
筱雅不是吃素的主,这我们先前就讲过,吃了亏,总得报仇,可眼下,似乎不适合她行动。正在惆怅之间,逍遥的举动为她带来了希望。
“你打她做什麽?”逍遥皱著眉头问道,先前的笑脸已经全然不见了。
“我想打,你要管麽?”对於这样的质问,苏木楦身上阴沈的气势更重。
“唉哟”筱雅突然大著嗓门一屁股坐了下去:“你们谁来给我评评理呐,我不过是一个小妇人,一个人拉扯一双儿女来这里寻找夫君,现在,夫君找到了,却被这麽个人霸占,让我小妇人怎麽活啊”。
“……”现场先是鸦雀无声,之後瞬间爆发出嘈杂的讨论声,逍遥这回是真的佩服这个姑娘了,都这般了,还这样撒泼耍赖,真是不要命了麽。
“小夥子啊,年纪轻轻的,干嘛这样想不开啊,外面大好的姑娘多得是,干嘛插这牛粪上啊”劝阻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虽然是劝阻的,统一的矛头却都是指向逍遥的──这样趿拉的男人,不值得啊!
对此,逍遥只能深表无语,经不住对那姑娘道:“姑娘,打你的人是他不是我啊”。
苏木楦突然出人意料的一把搂住了逍遥,逍遥霎时瞪大眼睛,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这货不会是被逼疯了吧。
第十七章
“相信自己,你不是那麽冲动的人”逍遥突然僵硬著转过脸,瞅著逍遥,给他鼓励。
逍遥挑了下眉眼,会这麽冲动,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但是,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手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收紧,望著众人的目光带著一股子倨傲:“我找什麽样的人,轮不到你们来评判,他是什麽样的人,也轮不到你们来评价”。
筱雅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完全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嘛,这群无良的人,还好,这场戏也不赖,他看的很满意。
“我说帅哥,你看我这简直称得上以德报怨呐”。
苏木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中闪烁莫名的光芒。这交易就这麽暗中完成了,只有逍遥一个人还不明就里,被拎著径直离开了。
“等等,我虽然眼睛看不见,腿脚还是健全的,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沈寂了一会儿,苏木楦松开了对逍遥的钳制,立在他的身旁,凝视著他,逍遥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下来,故作轻松道:“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周围依然是嘈杂喧闹的集市,他们两个人只是这些人中渺小的那麽两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千丝万缕,不过时空烟云。
苏木楦重新抓住逍遥的手,将已走了一步的他重新拉回了自己的身边,逍遥看不到的脸上,是难得的慌张和不安。
声音由自镇定:“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逍遥莫名其妙道:“得了,赶紧回去,累死了,我得好好睡会儿觉”。
苏木楦张了张嘴巴,终是没有说出口,两个人一同朝著回去的方向,路上,依旧是逍遥吵吵嚷嚷不会停歇的话语。
今天是个好日子,城里的姑娘们在这一天都会选择进庙拜佛,恰是芳龄几何,求佛求得自然是姻缘,自那一天後,逍遥和苏木楦的相处看似没有变化,可是每当苏木楦想要说些什麽的时候,逍遥总会打断。
难得这一天央求著充满兴奋的拉著苏木楦进香,苏木楦心情也好些,只是,当那麽多女人立在他面前,逍遥又同他这麽说的时候:“阿楦啊,你说你这麽大了,是年龄娶亲了,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中意的,回头我就上门给你提亲去”,说话的模样俨然成了苏木楦的长辈。
苏木楦先是黑著脸,可是看著他的笑脸,越是看,嘴角的弧度竟然缓缓上扬起来:“逍遥,你为什麽做这些呢?”
“唉,你说我作为你的长辈,也是过来人,没能及时的在这方面关心你,是我的不对,现在总算想起来了,这自然是头等大事,不过放心,我们俩的关系,我为你做这些事情,都是甘愿的,别不好意思”。
“我们俩的关系?我们俩什麽关系?你倒是说给我听听?”苏木楦嘴角带著笑,有些冷,呵,看来我这几天说什麽做什麽你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不知道,把我的认真和真情都看在眼里,然後不屑一顾麽?
“当然是父亲和儿子的关系了”逍遥想当然的到,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会惊起怎样的波浪。
“父亲和儿子?”苏木楦的笑愈发灿烂,逍遥却浑然不在意:“你先在这边看著,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哎呀,人老了,就是跟年轻人不能比啊”一边感叹,一边往旁边走去,同时,手对著苏木楦摇摆。
苏木楦凝著他的背影,最终没有追上去,冰冷的视线在周围的女人身上扫了一圈後,漠然离开。
他不是傻子,逍遥在躲著他,避著他,如今甚至想著要推开他,心里很乱,也很生气。
心里想著事情,不知不觉中对面走来一个人也没注意,直到胳膊被人拉住,才转过脸来。
“嘿,真巧啊帅哥”说话的人正是筱雅,脸上带著笑,苏木楦觉得那是嘲讽。
筱雅识相的收回手,吐了吐舌头,苏木楦并不打算搭理,转身欲走。
“嘿,我说,看起来生活不怎麽如意嘛”苏木楦不搭理筱雅,并不代表筱雅就会放弃,要知道他今天故意找借口没有陪那两个孩子,就是为了凑这个热闹。
苏木楦往前面走,筱雅就跟在後面:“你说,亏我给你制造这麽好的机会,啧啧,真是浪费我一片苦心呐”。
“关你何事?”苏木楦停下来看著她,从一开始,她就对这个过分活泼的老板娘没有好感。
“唉,谁让我胸怀苍生呢,你这样追爱的孩子,我见的多了,我就是那丘比特,背负著爱情的神剑”筱雅一脸陶醉,完全没注意到苏木楦把他当成一个神经病似的眼神。
在筱雅那个年代,同性恋婚姻早已合法,而来到这里,一开始她还觉得奇怪,觉得少了些什麽,现在终於明白了,原来少的就是这个啊,这还是个同性之间为了爱需要站在整个世界对立面的时代啊,听起来就有种让人狼血沸腾的澎湃感。
“要发疯自己回自己家里发,别跟著我”苏木楦一盆冷水浇了下去,筱雅耸了耸肩,正经起来:“说真的,你们现在怎麽样了”。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情”苏木楦没有领情的意思。
筱雅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哎呀,可怎麽办好呢,我本来在想,倘若你们俩还没有好上的话,我倒可以帮帮忙,没想到帅哥你都不领情,要知道,我可是俺们村一半小夥子的媒人呢”,故作叹息,眼睛望向别的地方,偶尔不经意的瞥上苏木楦一眼。
也许是心里真的很在意,也许是真的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忍受的地步,尤其是逍遥刚才的那个做法,苏木楦竟然认真考虑了筱雅的话。
筱雅见有戏,趁热打铁道:“其实,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没什麽的嘛,我看你家那口子也不像是那麽迂腐的人,因此,在意的事情,一定还有别的”。
“他在意什麽?”苏木楦问道。
“嗯,比如说自己的样貌?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沈默半晌,苏木楦抬头:“你有什麽办法?”
“这个嘛”筱雅露出得逞的笑容:“你看,这毕竟是你们的人生大事,绝对不能鲁莽行事,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但是具体实施,还需要具体讨论”。
“比如说”
“比如说,我有一招,对於你们这种人是百试百灵,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筱雅眼睛往别的地方飘去。
苏木楦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什麽话你就说”。
“给你这个”筱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被纸袋包著,苏木楦将信将疑的接过,里面应该是类似於粉末的东西。
“这是什麽?”
“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情,帅哥你有没有听过啊”筱雅眸中闪烁著奇异的光芒。
“你什麽意思?”
“帅哥”筱雅咧起大大的微小:“不要跟我装纯情啦,既然你喜欢那个人,肯定想过跟他做那种事情,既然迟早要做,那麽早些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关系的啦”。
“所以,你是让我下药?”苏木楦挑眉。
“是”
“你觉得我做完这件事情,他就会留在我身边?”苏木楦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森然。
“当然,只不过,这要看你怎麽做”筱雅诡异的笑道。
“麻烦你一次把话说完”苏木楦眼中射出冷光:“如果是开玩笑,你最好去找别人”。
“好啦,我的意思是说,你牺牲一次,这次,下完药之後,你让他在上面”筱雅嘴上说著两条眉毛也跟著不断的跳动。
苏木楦的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筱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可是认真的,你可千万不能动手”。
“你有几成把握”
“嘎?”筱雅眨了眨眼睛:“七成”,这麽说是同意了:“具体也要视个人情况而定,如果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笃深,那麽,还可以加分”。
第十八章
逍遥眼上的砂布终於可以拆下来了,苏木楦和逍遥两个人却都没有表现出紧张来。
“对我来说,你眼睛是瞎是明,都无所谓”苏木楦这样说道,听起来很像是白眼狼,逍遥嘴角始终挂著笑意,闻言也不生气,只道:“既然这样的话,大夫你的手也不必这麽抖,即使拆了这层布也还是看不见的话,也没有人会找你麻烦的”。
大夫额上掉了些冷汗,嘴角弯出一定的弧度,依稀可见很勉强,苏木楦眼中反射出冷光,折射在大夫的身上。
纱布一层一层的被揭下,被捂起来的部分因为长久不见阳光显得有些浮肿,苍白的像是面团,这让苏木楦看起来很怪异。
但是,问题是,除了这个,他的目光依然很呆滞。
“看的见麽?”苏木楦最终还是忍不住将目光对向逍遥那边,逍遥缓缓转过脑袋,歪著脑袋对著苏木楦笑的灿烂。
大夫的心放了下来,刚要吐口气,却听到逍遥半开玩笑式的话:“看来这下半辈子是注定要被别人照顾的好命啊”。
苏木楦的瞳孔下意识的收缩了下。看向大夫的眼睛锋芒毕露,大夫腿一软,就这样倒了下去。
“我,我,我之前就说了没有把握的”。
“哎呀,我刚刚不是同你说了麽,拆了这层纱布,是看的见,还是看不见,都不会有人怪你的”逍遥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开吧”。
苏木楦站在原地不动,逍遥走了一会儿,没听到後面的声音,转身道:“怎麽,你舍不得走?那我可自己走了”。
“逍遥,你不是哄骗我吧”苏木楦声音低沈,听不出其中的含义,没错,在这件事上,他是装出来的,他不在乎以後会照顾逍遥,他在乎的是,逍遥的眼睛是因为他而受的伤,所以绝对不能够接受逍遥一辈子单著瞎子这样的名号。
“是啊,我在哄骗你啊,我的眼睛已经好了,走吧”逍遥顺著他的话道,却反而让苏木楦信了他的眼睛没有好。
扫了一眼地上的大夫,那一眼的怨毒,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己。
怀里还揣著那个女人给自己的春药,原本打算在这个人眼睛复明的这一天,完成这个神圣的仪式,此时却因为对自己的怨恨而不敢不愿意去做这种事情。
与苏木楦的低沈情绪相比,逍遥一整天都保持著极高的热情,在热闹的集市转了好几圈,哪里人多听起来热闹就往哪儿钻,闻到什麽香味只要随口说一句,苏木楦就会给他买下来,哪怕买下来他并不吃,苏木楦也得给他拿著。
自从和苏木楦呆在一起後,逍遥不爱洗澡的习惯也改善了许多,像这样两个性格习惯截然不同的人也在互相的磨合。
泡澡的木桶准备好後,逍遥只是嘱咐一句把门带上,也不去在意苏木楦还在房间里面,就径自拖起了衣服,苏木楦没有像往常一般自动的走出去,依旧坐在桌边,目光呆呆的凝视著逍遥,当一丝不挂的逍遥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时候,发呆的他总算醒了,脸色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逍遥转过了脸,脸上挂著大大的微小,硕大的男性象征就这样暴露在苏木楦的眼前。
“准备给我搓背麽,还不出去”一边说著,一条腿已经踏进了木桶中。
苏木楦脸色绯红,嘴上却硬气的很,像是有些怒意:“你还真当我是你仆人麽?”
说完之後,却又有些後悔,穿著衣服的逍遥,只露出一个脑袋,脑袋上大部分还全是毛,可是脱了衣服的他,身体却白皙的不像话,而且不似女人那般柔弱,以前也看过他身体的苏木楦只是满心的感叹,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麽心脏跳得非常的快,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冲。
水漫到腰际上侧,逍遥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苏木楦浑身一震,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眼睛倏地瞪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变化源自自己,苏木楦眼睛直勾勾的垂了下去,然後看向逍遥的眼睛里,充满了某些意味不明的,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