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忠看着墨松道:“叙坤,你先回去,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墨教授聊聊。”
程叙坤说了句好便拿着图纸一路小跑走了,墨松连正眼都懒得看铁忠一眼,也转身就要走,登时被铁忠眼疾手快一把拉了回来。
“松子!”铁忠压声了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了你这是要跟我绝交?!”
墨松语气十分冷淡,说:“就算是吧,你别拉我,呆会儿沾上细菌不好收拾。”
铁忠只能讪讪地放开手。他觉得墨松变得好快,回想到那天墨松站在床前流泪的模样,再和现在冷漠的神情比较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第40章:明白
“理由呢?”铁忠说,“绝交也要个理由吧,你的理由是什么?”
墨松冷冷道:“还能有什么理由,我就是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从今天起应该还会在研究所里呆一段日子,为了不让别人看戏,我们就保持最基本的关系吧。”
铁忠简直难以置信:“明明是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我都没说什么你居然就要跟我绝交?!”
“那不然呢?”墨松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我对你的感情你到现在不会还不清楚吧,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铁忠:“……”
墨松说:“你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谢谢你,我会永远都记得你的。”
墨松再次转过身去,铁忠:“你非得这样吗?”
“你都不知道我们俩误会的那段时间我是多么高兴。”墨松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捏成拳头微微颤抖着,“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了。”
铁忠:“你才多少岁啊这就一辈子了,非得跟我在一起儿你才开心吗?”
墨松洒脱道:“不开心啊,从那晚之后我就发现强行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也不会开心的,所以我放弃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吧。”
墨松又走了两步,铁忠叫道:“等等!”
“难道咱们就不能回到之前的样子?那时候没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不也玩得挺好的吗?”铁忠焦急地说,“为什么你就非得喜欢那种事情?”
墨松笑了,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之前会跟你在一起,为的就是那种事情。”
铁忠:“……”
墨松走了,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铁忠却不能去追他,去牵住他的手。
“阿忠,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啊?流了好多血。”
“谁叫他们欺负你,下次还敢这样,看我不揍死他们!”
“可是他们好多人……”
“再多我都不怕,你就放心吧!”
“阿忠你对我太好了。”
“咱们天天一起上下学,我不对你好还有谁对你好?”
铁忠记得,这是初中的时候。
“阿忠你脑袋怎么了?贴了块纱布看起来好搞笑。”
“我考试成绩不及格,被我爸吊起来打了一顿。”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
“那我不笑还能干什么,你爸打你也是为你好啊,谁叫你每次考试都只得四十分。”
“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就是学不进去。”
“……嗯那我来帮你吧,你把你不懂的都告诉我,我来给你复习,这样你考及格了,你爸爸就不会打你了。”
“你干脆在考试的时候给我传纸条吧,我不想看书。”
“我要把这话跟你爸爸说。”
“不要!!!”
“啊哈哈来追我啊……”
铁忠记得,这是高中的时候,那时他整天只知道玩,根本没有读书放在心上,他爸爸是给学校塞了钱才能和墨松一同进重点高中的。
“阿忠,你真的要去考军校吗?”
“是的,松子,你也一起来吧,咱们一块去,军校里也有个照应了。”
“我不想,学校保送了我去清华,我想在那里读生物专业。”
“为什么啊,我们一起去军校不好吗?清华我够不着。”
“不为什么,这是我的愿望,我想学了生物之后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不过如果真的做成了,我一定会马上告诉你的。”
铁忠记得,这是高三那年他与墨松最后的对话,从那以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直到铁忠竞选特种兵进了基地之后,才在当年的同学聚会上偶遇了墨松。
铁忠以为墨松早已结婚生子,没想到再见之下,两人依然还是单身。
当时他还迷惑不解,只以为墨松和自己一样,因为环境封闭的特殊性所以才迟迟没有交女朋友,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墨松对自己亲密的举动原来根本就不是兄弟情,自己居然还傻呼呼地误会了那么久,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现在话已经说开,铁忠觉得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不如先这样观望着,反正这回的任务执行时间上面都没有给过准数,看这研究所保密的架势,恐怕没个大半年是完不了了。
铁忠回到房间的时候程叙坤正躺在床上拿着psp玩得正爽,见有人推间瞬间条件反射性地把它往自己身下一收。
“铁队是你啊。”程叙坤笑了笑,“我还以为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呢,万一让他们看见咱们这几个被派来保护他们的特种兵居然躺在床上玩游戏,还不得骂死我们。”
铁忠被他这段话逗笑了:“知道了你还玩,这要是在基地里我就当场给你缴了。”
程叙坤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神情有点像雷泽,铁忠一下就恍忽了,以为真的是雷泽站在自己面前。
“铁队?”程叙坤的疑惑声惊醒了铁忠,“你在想什么?”
铁忠:“没什么,突然觉得你刚才那动作好像我队里的阿泽。”
“吐个舌头就像他了吗?我比他还小了一岁呐。”程叙坤嚷嚷着道,铁忠这才记起来他是十八岁入伍,在地方部队没多久就被薛奕挖来了,现在年纪估计才二十二岁出头的样子。
只不过相比雷泽的活泼,程叙坤作为一个狙击手明显沉静许多,如果不是这回跟着一起出任务,铁忠都不会发现他居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想到雷泽,铁忠突然就难过起来。
“怎么样?”程叙坤问道,“墨教授的异常你问出来了吗?”
铁忠觉得他要是把自己跟墨松的事情说了,程叙坤肯定当场下巴会砸在床面上。
不过想起墨松异常的时候,那时刚好唐故笙揽着自己胳膊……
难道这就是吃醋?
铁忠脑海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词真是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是墨松都已经挑明说他喜欢自己了,那吃醋也就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墨松不是已经说要跟自己绝交了吗?为什么还会跟唐故笙吵起来,铁忠抓了抓头发,他觉得这事还得再去问问唐故笙才好。
“我去唐故笙那边走走,你自己先休息吧。”铁忠又抬脚出门,程叙坤便把psp又身下抽出来,继续兴高彩烈地玩了起来。
两个房间就几步路的距离,铁忠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门走进去。
“嗯?乘风你在住在这里啊。王杨呢?”铁忠一进去就愣了,他原本以为是唐故笙住自己隔壁,因为这样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讨论也快一些。
陆乘风赤着一身精实的肌肉躺在床上做着仰卧起坐,看见铁忠也不起来,一边做一边大气不喘道:“他被唐队叫到那边去了。”
铁忠于是关上门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下一扇门前敲了敲,推门进去。
唐故笙:“明天早上那些研究人员是九点以后吃完早饭才开始正式工作,我们可以在今天晚上就……铁子你来了,快过来坐,我们正在讨论呢。”
“我听到你们在说晚上,是不是想搞小动作了?”铁忠故作刻板脸道,“别乱来啊。”
唐故笙失笑:“看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在做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一样。”
王杨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看见铁忠只站起来敬了个礼,恭敬道:“铁队。”
“现在这个情况就别这么见外了。”铁忠压了压手,“都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规矩。”
见王杨重新坐了下去,铁忠又道:“你准备晚上要干什么?说来听听吧。”
“刚才在研究所中间你也看见了。”唐故笙没好气地说,“墨松不允许我们这些人员进入那条通道,我觉得咱们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铁忠道:“还是不要这样吧,我跟墨松以前挺要好的,听他说过,他们那些研究人员碰上个重要突破那都是几天几夜不睡觉的节奏,就算咱们晚上摸进去,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唐故笙眼前一亮:“你以前跟他很要好?”见铁忠神色有点失落他连忙又说:“我是这样想的,上级要我们保护这帮人,可是他们却这么不配合,你不会真傻到觉得人家一张免责报告交上去就真能让我们免责了吧,他们到时候死了我们肯定不会被领导放过,所以必须弄清楚里面的情况。不然感觉天天有这么个漏洞在那里,咱们保护起来也没有那个心思。”
铁忠也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我感觉要在他们不发觉的情况下进去的话,如果每晚都有人在里面轮值,那可能有点难度,通道里一定有摄像头的。”
“这个没关系,只要我们知道那里的环境是完全封闭没有安全通道通向地面就行,量那些会袭击这些研究人员的人也没有那个本事能直接钻洞进来。”唐故笙接着说服道,“就算之后他们发现了我们又怎么样,我们只要确保他们没事就行,要是他们申请调离我们,我们还求之不得呢。”
第41章:得知
“这个可以去看看研究所的平面图,我刚才给了叙坤让他拿回来了,现在我就去找他要。”铁忠说着要回去找程叙坤,唐故笙却叫住了他。
唐故笙从床上拿起一张纸晃了晃道:“程叙坤已经把平面图给我了。”
铁忠走过去接来那张纸,只见整个研究所的布局跃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研究所的开关跟他猜得果然没错,是像雪花一般从中间一点向周围蔓延出六条通道,每条通道都有密密麻麻的细小分支。
只是平面图上却也没有标明墨松禁止进入的那条通道里的任何名称,空白一片,相比其他五个分支被标得眼花缭乱的名字提要,那一条通道说不出的干净。
铁忠断定道:“这个平面图应该就是只给我们看的。”
“什么都没写,看着怎么这么没底。”唐故笙不高兴道,“既然不让我们进去为什么又要来申请保护,真是害人。”
唐故笙劈手把平面图扯过去又看了两眼,越看越气,他把平面图揉成一团作势要扔,想了想还是算了。
铁忠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偷偷进去看一看,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小唐你还是继续想一下明天队员们的任务怎么分配。”
“不用我跟着去吗?”唐故笙担心道,“万一你被发现了,那不是闹得很难看?”
铁忠摆手道:“再难看也是我跟墨松之间的事情了,反正都已经这样,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去。”
唐故笙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小心一点。”他转过头对王杨道:“那现在的话,我就分配一下明天的值勤情况,王杨你先回去休息吧,实际任务明早再落实。”
王杨闻言便走了,唐故笙又说:“铁子你也去准备吧,我得好好想想。”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铁忠突然道,“你刚才和墨松是怎么吵起来的?”
唐故笙有些诧异,说:“你怎么问这个?”
铁忠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觉得你挺奇怪的,平时不见你这么沉不住气。”
“靠,你还说。”唐故笙埋怨地看着铁忠,“还不都是因为你?”
铁忠吃了一惊:“因为我?”
“是啊。”唐故笙说,“我说句实话你不要生气,我觉得墨松对你的感情不一般。”
铁忠:“!”
“……什么啊。”铁忠心虚地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莫明其妙。”
唐故笙走到门边伸出头去往走廊前后看了看,又关上门并且反锁住,重新坐回床上跷着二郎腿。
“坐过来,靠我进点。”
铁忠被唐故笙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搞得心里狂跳,但是脸上仍然还是保持着云里雾里的状态,道:“你搞什么鬼?”
他靠着唐故笙身边坐下,唐故笙便转过头来,用一种近乎肉麻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大腿上。
“……”铁忠啪地一下打开唐故笙的咸猪手,咬着腮帮子道,“你干什么?!”
唐故笙没有生气,反正松了口气,说:“还好还好,你不是那种人。”
铁忠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知道墨松在你被炸之后昏迷在病房的那段时间里,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唐故笙压低了声音说,铁忠听了瞬间全身的血就涌上了头顶。
铁忠不可置信道:“他做了什么?!”
唐故笙又笑了,笑得既猥琐又神秘,铁忠瞬间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墨松各种ooxx的场面,整个人登时有点支持不住。
唐故笙说:“那是你昏迷的第五天,我从基地里出来在你的床头守了一天,然后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墨松来了,他让我先回去,由他来守你的夜,我一想明天还要早起训练,也就感谢了他一番先走了。”
铁忠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呢?”
“后来我出了医院,出了医院大门被夜风一吹才想起来自己的外套没拿下来,于是又跑回你的病房去取,结果就在我推门的一瞬间,就看着本来俯你在身上的墨松突然一下直起身来,一脸惊慌地看着我。”
铁忠:“……”
唐故笙绘声绘色道:“当时病房里都没点灯,我还以为他就陪在你床边睡了,然后我跟他说了两句话,他好像有点紧张,而且脸很红,不过只有走廊里的灯光我看不太清。”
“他到底有没有对我做……”铁忠顿了顿,嘴角抽搐道,“……做那种事情?”
唐故笙挖了挖鼻子,一副不关已事高高挂起的样子道:“这个不清楚啊,我都没看见。”
铁忠低声骂了句:“靠。”
“你觉得恶心?”唐故笙突然反问道。
铁忠连忙解释说:“不是,就是觉得怪怪的,也没有恶心那么夸张,生气倒是有一点。”
这回轮到唐故笙嘴角直抽,他似乎要说点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
铁忠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他话风一转道:“你刚才到底是怎么跟墨松吵起来的,老实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