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有点绕,他总觉得祁谦说的不对,却又找不到那个不对的点,他只能干巴巴的说:“但那并不是真正的你。”
“镜头前的你就是百分之百的你了吗?”祁谦反问,曾经他其实也纠结过这个问题,直至祁避夏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记忆里的祁避夏……
“明星这个职业说到底,就是为了带给别人娱乐,带给别人积极面对人生,乐观活下去的信念。也许这么说很理想化,但我始终相信,明星是为了给别人当正面的榜样才存在的。而不是为了让别人喜欢某个人,肆意的表现自己其实并不合适表现出来的一面。
那种所谓我希望你们无论是我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都能喜欢的言论在我看来是很不负责任的,你让别人喜欢你什么?酗酒、飙车、抽烟、吸毒吗?
不是说明星都必须是一个模板中刻出来的公式化老好人,不能没有缺点。彰显个性,有着独特的个人风格是好事,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无与伦比的。但那不代表着你需要用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来体现。那不是个性,只是单纯的兽性。
如果你想回报你的粉丝对你的喜欢,那就努力去演绎一个他们喜欢的‘殿下’,你是要他们开心,还是单纯自私的要他们喜欢你?真正的你。”
“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祁谦看着有点激动的祁避夏。
“换个说法吧,你觉得只会跟身边的人不停抱怨,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的人和每天分享喜悦,从每个积极的角度看待事情的人,哪个更能让身边的人高兴?”
“负能量和正能量,当然是正能量。”
“每个人都有这么两面,而明星的意义就是只展现快乐、积极、坚强的那一面。所以,你不是在欺骗他们什么,只是把你不能带给别人快乐的一面隐藏了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祁谦点点头,他想让喜欢的人快乐:“但我不知道怎么做。”
“所以你才有了台词和剧本,帮助还不会做这些的你去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你以前……”
“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点傻事呢?也是在那之后,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惜为时已晚,我已经变不成那样的理想偶像了,但是没关系,因为我有你啊。”
……回忆结束……
“我想让我的粉丝快乐,我在尽我所能的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有错吗?”祁谦问陈煜,“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那并不代表着我没有心。如果我真的不把你当朋友,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会耐心站在那里听你指责我?我在想办法让许久不见的你感到开心,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所以你说了,我就会做,可你还是不开心。”
这大概是祁谦说过的最长的话了。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陈煜难过的看着祁谦。
“我给你发过短信,你回我说你很忙,你拍戏很累,要我短时间里不要再找你,除非你联系我,我照做了。”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告诉我?”
“一开始听你那么说的时候,我以为那短信是你妈妈发的,你和你妈妈相依为命,你要我怎么开这个口?当然,现在我知道了回那个短信的人还有可能是和你一起拍戏的阿多尼斯和阿波罗。”当然也有别的可能,只是双胞胎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次轮到陈煜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且,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受尽了委屈的,蛋糕、福尔斯和格格也都在努力,你看不到,却不代表那不存在。出身好是给了他们一个高一点的起点,但那并不代表这他们一辈子都能靠着那个起点活下去。甚至相反的,来自父母的名气给了他们更大的压力。因为无论他们做出了什么成就,别人首先想到的都会是他们成功的父母。就像你对他们的揣测那样。请不要这么侮辱我的朋友,我会生气。”
祁谦一直觉得,在看到别人的成功时,看的的应该是别人的努力,想到的也应该是自己要更加努力,而不是恶意的揣测别人到底靠着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成功的,又或者我要怎么搞的他成功不了。有这种想法的人,这辈子又能有多大的出息呢?
祁谦说完话就直接离开了,没再看站在原地的陈煜一眼。KT电视台就在三十三天里,和祁避夏的家离的很近,不到半个小时,祁谦就回家了。
“你为什么在家里?”因为和朋友争吵而脾气不太好的祁谦皱眉看着祁避夏。
“儿子你终于进入叛逆期,讨厌爸爸了吗?”祁避夏哭丧着脸,无论儿子多大,他总能做到比他儿子幼稚很多。
“我以为你在约会。”这十年里,祁避夏前后也交往了不少恋爱对象,可惜却迟迟没能定下来一个女人。
“我和她分了。”祁避夏耸肩,“她泼了我一身红酒,然后我就回家了。”
“因为她不肯签那份见鬼的协议?”
“是啊。”祁避夏理直气壮的点点头,“你知道她有多过分,她竟然诅咒我说,早晚有天你会变成不孝子,抛弃我。还跟我摆事实讲道理,说什么溺子如杀子,现在有多少富一代和富二代反目成仇的原因就是富一代没教好孩子。但这个道理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明白了好吗?而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很好了。而她呢,说的再天花乱坠,还不是就是图我的钱。她要是真爱我,又为什么不能签那份协议?”
“如果有人跟你说,我和你结婚可以,但我的钱全部都是留给我以前的孩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会高兴吗?”祁谦反问。
“为什么不?我又不缺她的钱。正好我还可以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把我的钱留给你。”
“我不需要你的钱!”祁谦不知道已经这样跟祁避夏说了多少回了,“听着,我知道你想对我好,但我自己挣的钱真的已经足够养活我自己了,哪怕我现在不再演戏也够我过一辈子。所以你真的不用再担心我。而你已经三十,老大不小了,找个人结婚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不受你妻子的‘虐待’的,我也不怕你未来的孩子跟我争什么。”
“这些话是不是白秋表哥他们让你学来跟我说的?他们强迫你了?”祁避夏的脑回路总是很神奇的。
“没人强迫我,这就是我的想法,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想对我好,我又何尝不想对你好?”
“我现在就很好。”祁避夏以一种不明白的是你的眼神看着祁谦,“没人可以阻挡我给你幸福,哪怕是你自己也不可以。我也当过孩子,我知道孩子的想法,嘴上说着不介意父母再生个弟弟妹妹,但其实呢?我父母要是真的给我生了弟弟妹妹,我掐死他们的心都会有。”
祁避夏是独生子女,并且坚持认为家里有一个孩子就足够了。
“但白冬大伯他们的关系就很亲密,还能在事业上互相帮助。而且,你觉得一个小我十六岁的弟弟妹妹能威胁到我什么?”
“可是我害怕啊。贾仁还是我妈妈的亲舅舅呢,抛弃我拿走我妈妈的遗产时,他不也十分利索?而且说起白大哥他们,呵呵,你以为他们以前关系能好到哪儿去?说什么不做同一辆车,不乘一班飞机是为了不把白家一窝端了。但其实呢?安娜大姐当年嫁给齐家老三的时候,你知道白冬大哥差点把她赶出家门吗?”
“……为什么?”
“因为齐家老三比安娜大姐大了十岁不止。白冬大哥表示白家丢不起那个人,他不想让人误会白家是什么卖女求荣的家族。那个时候白家还没有齐家势力大,越是想自己努力的人,越怕别人说自己抱大腿,就是这个道理,你不也不允许我再在事业上给你便利了嘛。”
祁谦赞同的点点头,正准备继续问当年的纠葛却猛然意识到这就是祁避夏的目的:“别以为转移话题能成功,你已经不是二十岁了,你需要一个家庭。”
“隔壁的裴越可比我还大很多呢,他至今不也没结婚?”祁避夏不以为意。
“他是个基佬,有个迟早会把他俩都作死的冤家,你呢?”
“基佬没人权啊,你怎么能歧视基佬呢。”每当祁避夏不想和祁谦说什么的时候,他就开始插科打诨。
祁谦根本不为所动:“今年的目标,找个对象!”
“我有对象啊。”祁避夏的床伴还是不断的,作为一个花心萝卜渣,他一直很出色,从未被超越。祁避夏牌床伴,治肾亏,不含糖。
“固定对象,以结婚为目的那种。”祁谦很坚持。
“只要对方签协议。”祁避夏也很坚持。
“别拿协议做甩人的借口,我还不知道你?每次腻了谁,你就会拿出来协议说事儿。”
“我这不是怕了嘛,还记得以前那个谎称怀了我孩子的女人吗?表面上说只是想给孩子一个爹,温柔娴熟又坚强大方。结果呢?背后又是怎么说你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我话我都不想重复。”祁避夏不是没想过要给祁谦找个母亲的,只是在遇到那么一个女人之后,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病就又犯了。
“我也没让她讨到什么好处啊。她以为故意激怒我,让我推她或者打她,她就可以假意‘流掉孩子’,但我从一开始就感觉的出来,她根本没怀孕。”因为听不到另外一个心跳声。
“所以啊,那次是你机智,躲过去了。但是万一下次没躲过呢?哪天别人挑拨咱们父子关系时我真的相信了她,你又该怎么办?我害怕这么爱着你的我最后反而变成伤你最深的人,你明白吗?”祁避夏终于说了他最害怕的地方,他怕他变成他舅舅贾仁。
贾仁以前对祁避夏是真的很好,他会费尽心思的逗祁避夏的开心,他会为了维护祁避夏与别人争吵……所以他最后的背叛才会显得那么不可原谅。
“那种痛苦,我不想你也经历一次。”
“抱歉。”祁谦再次被祁避夏说服了。
“那么,来说说吧,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怒气冲冲的,谁惹你不开心了?”
祁谦坐到祁避夏身边,开始诉说他今天遇到陈煜的点点滴滴。祁避夏一边轻声安慰着儿子,一边心里想着,哼哼哼,还不是被我给转移了话题,#我有对付儿子的特殊技巧#,必须给自己点赞!
第五十四篇日记:今天我才知道,笔直的不能再笔直的祁避夏也是有可能变弯的。
每天都觉得自己比昨天更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的祁避夏,十年如一日的在早上六点五十分起床,换上运动服,简单进行一下梳洗,然后准时在七点整开始陪儿子出门跑步,怀着今天的自己也是萌萌哒的心情一直跑到八点回家吃……营养早餐。
“离我上次生病都过去十年了,为什么我还要吃这个玩意!”每每看着盘子里传说中日照十八个小时的生菜叶和小番茄,祁谦就有想掀桌的冲动。到现在还只是四尾的他,怎么想都是这些蔬菜大BOSS的错,还有当年那个他想开除,却至今都没能开除,估计要在祁家养老了营养师的错。
“那你都吃十年了,为什么还是不习惯呢?”祁避夏机智反问。
“……”祁谦怒视祁避夏。
祁避夏得意洋洋的想着,他总觉得吧,要是他自称自己的智慧天下第二……
“就没人敢称自己是第三了。”祁谦愉快接茬道。
“你!”
就在祁氏父子进行每日的有爱日常时,他们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父子俩相视一眼,达成暂时存档,一会儿再战的协议,然后这才接起了电话。
祁谦这边的电话来自裴安之:“抱歉,我那个糟心的儿子二越把你爸爸也给带歪了。”
“恩?”祁谦听的有点莫名其妙,“带歪什么了?”
“你没看今天的报纸?”
“还没来得及,报纸上有什么吗?”
娱乐头条上有什么?这个也是阿罗正在跟祁避夏打电话探讨的问题,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爹了,阿罗吼起来人来依旧中气十足:“你们父子俩是商量好一起气我的吗?!恩?今天各大报纸杂志、门户网站的头条,一半被你儿子祁谦和陈煜疑似争吵的新闻占据,一半则是你祁避夏和球王费尔南多公然出轨的搅基新闻。还真有你们的啊。”
“你慢点说,谦宝怎么了?”这是祁避夏关注的焦点。
“你说什么?我爸爸和费尔南多?”这是祁谦关注的部分。
然后打着电话的父子俩一起看向了对方,最终祁氏父子、阿罗以及裴安之在祁家的早餐桌上,开了个短暂而又神奇的电话会议。
“你先说!”祁谦和祁避夏同时对彼此如是说。
“为什么是我?”X2
“你的问题更严重!”X2
“你俩都给我闭嘴,一个一个说,谁都跑不了,从祁谦开始。”阿罗一锤定音,祁氏父子这二年是越来越像了,但他没想到在惹事方面祁谦也能学的这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对,从谦宝开始,你昨天虽然跟我说了你和陈煜谈话的事儿,可没说他欺负你了!”哪怕报纸上写着的是疑似争吵,并且更倾向于是祁谦有错,但祁避夏还是能生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觉得是自己儿子被欺负了。
但无论如何,这则报道配上图片的真实性是连祁避夏都毫不怀疑的,他们真的在吵架。
而这,正是最要命的。
“你昨天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儿了?!”阿罗打断了祁避夏的话,表情变得更加生气,狠狠的踩下脚上的油门。他正在一边给祁避夏打电话,一边驱车赶来的路上,“祁谦和别人发生口角,他没有这方面的应对经验也就算了,你因为负面报道上了多少回报纸了?你竟然也不在知道之后的第一时间想着告诉我?”
祁避夏这才意识到他快要被自己蠢哭了!是啊,昨天他咱们也会觉得这只是两个朋友之间的小事,涉及到明星,又或者可以说陈煜和祁谦这两个颇受关注的明星,他们的一举一动里就没有小事。忘记跟阿罗报备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说出来让阿罗知道他忘记了呢QAQ
裴安不屑的看了一眼祁避夏,嗤笑的想着,人蠢真是治愈不了的顽疾:“祁避夏知不知道祁谦的事情暂时不好说,但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他和费尔南多可是公开出柜了呢。”
“不是说好了先说谦宝嘛。”早死玩死都是死,但祁避夏还是想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因为我对你的性取向更感兴趣一点,你有意见?”裴安之眯眼,微笑。
祁避夏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反驳的可是裴安之,那个恐怖的裴安之啊啊啊,小时候她妈妈最喜欢用“你要是你不听话,就让裴爷来把你抓走”恐吓他了有木有!于是祁避夏再次变成了那个遇到裴安之连个完整句子都说不清楚的可怜青年,他将目光投向阿罗,寄希望于他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恩,我也觉得先从祁避夏开始比较合适。”阿罗简直不能更谄媚。开玩笑,自从带上裴越之后,阿罗就深深明白了不能和裴安之做对的这个道理。
叛徒!祁避夏的眼神里传达着这样强烈的情感。然后他又看向了祁谦。
祁谦默默的把脸转向了阳光正好的窗外,他也想晚点死好吗?!顺便的,祁谦用谷娘眼镜给裴安之发了条【GJ】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