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热闹的人比他们警队的人还要多!贺新年看着眼前这凭空出现的人影有些接受不能,只好将目光放在眼前,只见玛利亚扑在马逸夫怀里不停的哭泣着。
“父亲,我一个人很害怕你陪我一起好不好?”玛利亚满脸泪痕的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马逸夫破天荒的收敛了暴戾的表情,他一边给女儿擦着眼泪一边摇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都是我不好……”
看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马逸夫的心结让他安安静静的去投胎还真就要靠玛利亚了。陆尚对玛利亚使了一个眼色,给你一个机会。
“父亲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你陪我好不好?”面对爱女这样的请求马逸夫说什么也不能不停,收敛了戾气的他又恢复了生前的模样,严谨而学术气十足。
父女两个相携消失在一片白光中,周围看热闹的鬼魂们也逐渐散去,空地上直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人,他一头黄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用说了这就是枉死的毛红升本人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日子他的意识被马逸夫压制住,自己做过什么事根本就毫不知情。
陆尚本着活的糊涂,但是要死得明白的歪理,见到的将事情经过跟毛红升说了一遍。
“我,我竟然,杀,杀了王利?”这个消息太刺激,毛红升有些接受不了的抱着头开始慌乱起来。
“生死有命,因果循环。况且人也不是你杀的。你也不用自责,如果你们不去偷画哪里会有这么一摊子事?”
“我也没办法,这次对方钱给的多,我俩本想做完这笔买卖就洗手不干了,谁知道,谁知道会……”毛红升说道一半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开始哭上了。
陆尚翻了个白眼,怎么哭还传染?
李治这边还什么也没做就见那怪物倒在地上不起来了,他又将瞄准镜移向连容他们的位置,就见那边也结束战斗了,五比一,他们以压倒性的胜利将那神秘人抓住。此刻正拷了人往这边来呢。他刚要询问贺新年就见对方对他比了一个收队的手势,就起身开始收拾枪械。
唉,这趟任务出的莫名其妙,什么都没搞明白呢就收队了?真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好了好了,小伙子,别哭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来来,跟本道长走,保证你能顺利投胎从新做人!”陆尚耐心全部耗尽,脸上的表情堪称狰狞,上前一拉毛红升的衣领将人扯起来就走。
呜呜呜,人家不想重新做人~毛红升一边哭着一边被陆尚拉起来。
贺新年一看麻烦全部解决,他对这个结果虽然不甚满意,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就默默不语的转身往回走。
众人在墓园门口汇合,贺新年看着车上拷着的男人看着自己几个手下,麻烦哪个能否解释下?
白言准确的接受到了自家队长的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就解释道:“贺队这可是个了不起的角色,身手了得,我刚查了下,是个职业杀手,绰号枭狼。”
枭狼?贺新年蹙眉,职业杀手怎么卷进来的?
这时就听他身后一声惊呼,“啊?这个人我见过!他和雇我偷画的人坐在一辆车上!”贺新年闻声回头,陆尚也诧异的看着毛红升,众人都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两人,哇,好有默契的赶脚?这是在干吗呢?深情对望可方向不对啊?
碍于人多,陆尚只得给了一个你确定的眼神,毛红升立刻就指天发誓的说道:“绝对不会看错,他给王老板开车来着!”
“王老板?”陆尚忽然觉得这中间不简单。先不说为什么有人指明要偷这幅凶画的事,就单说王胜勇找他保护画这件事就很蹊跷。原先他还真没在意,直当是个巧合,可现在一看可不一定了。
他抬头和贺新年对视一眼,俩人都默不作声的交换了个眼神直接上车。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池燕推了推眼镜,这俩人果然有女干情啊~
陆尚开始还在琢磨这件事,将毛红升收到镜子里之后他将这件事仔细的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如果不是巧合那一定是故意的了。到底是谁这么做?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也所以然来索性直接靠在车座上呼呼大睡去了。贺新年一边看车一边皱眉,这都能睡?这人不是心太大就是压根没长心。
贺新年回去之后连夜将枭狼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啊!陆尚啊陆尚,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演戏?贺新年靠在转椅上,眯着眼睛,无论这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查清楚,他才不会让手下白白牺牲。
第二天,日上三竿陆尚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摸出手机一看,上面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徐再思打来的。哼,又是催他上班的,昨天熬了半夜难道不应该放假吗?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收拾好了出门坐上地铁去分局,毕竟他还惦记着挣工资呢!
这年头找一个正经工作不容易,尤其是对他这种家里时刻都会断炊的人来说。这可是公务员级别的待遇啊!排山倒海也要保住这份工作。可等他到了分局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他刚走出电梯,透过玻璃门就看见他昨天刚认识的同事们看见他都是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他不解的看着大家。白言传话道:“头说你到了就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
陆尚看他们一脸的同情,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事需要他们心有戚戚就坦然自若的推开了贺新年办公室的门。
唉,众人集体叹了口气,默默的为他点上了蜡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已经完全的摸透了贺新年的脾气,他年纪虽轻但是办事稳重,向来都是很重规矩的,控制欲很强,迟到早退什么的在他眼里那就是玩忽职守。
不过贺新年虽然严厉但是讲理,事出有因只要你说明白了他就不会继续追究。不过向陆尚这种大刺刺的纯碎是睡过头的理由能过关还真是有待商榷。
陆尚一进贺新年办公室就觉得气压极低,他抬眼看了一眼空调,难道是温度打得太低了?可是空调根本就没开呀!贺新年一看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把他当傻子骗呢吧?
“知道是谁雇你去保护画的吗?”这件事必须要搞明白,他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队伍里有不确定的因素。
陆尚坐在沙发上一脸搞不懂贺新年为什么忽然会问这种问题的表情答道:“知道啊,他自报家门说自己叫王胜勇。”
嗯,很好,没说谎。跟他查的结果一样。当早上技术犯罪科送来王胜勇最近的转账明细他在上面看见陆尚的名字的时候,贺新年当场就破功了。他几乎是立刻就想把人找来问个清楚明白,可随后一想,他决定给这人一个坦白的机会。
“他怎么会找上的你?”贺新年继续咄咄逼人。
“不知道,可能是别人介绍的吧?我前段时间刚好帮了一个大老板的忙。”陆尚早就将昨天毛红升指认枭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贺新年听了他的话开始默默思考,这绝对不会是巧合!他已经查到枭狼用来雇毛红升王利偷画的钱是来自一个小的贸易公司,而那个贸易公司恰好是王胜勇的一个子公司。这毛红升口中说的王老板十有八九就是王胜勇,可他为什么自己雇人偷画然后又找人去阻止?
还没有人会闲到这个程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情况。关键是陆尚参与进去多少?看他回答问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而且说的都是实话。贺新年这边还在纠结要不要相信陆尚,却见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他抬头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陆尚此刻正侧身躺在他的会客沙发上蜷着身子睡的正香。
上班时间公然睡觉?而且还在他眼皮子底下?这还有没有规矩了?他走到跟前想要将人叫醒,可一看陆尚浓重的黑眼圈,这手说什么也没落下。
算了,他老老实实的躺在这也好,就权当是监视了。
陆尚这一觉直睡到傍晚都没人打扰,睡的神清气爽。贺新年却在下班前接到一个电话,整张脸都黑掉了。
前去监视的同事刚刚打电话来说王胜勇心脏病发作死了。
这是被杀人灭口了?
贺新年撂下电话,看着刚刚醒来坐在他沙发上一脸茫然的揉着眼睛的陆尚,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9章:罗刹鬼食人案(1)自愿
心有执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熙熙攘攘的地铁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互不相识的人们站在一起等候着同一辆列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周而复始。
夜晚的地铁站里一样热闹,人满为患,可一辆车停下再开走之后,偌大的地铁站里人就寥寥无几,所剩不多了。
年轻的男孩带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他在等下一班地铁。这时一个身形单薄的女人走到他旁边,看着他不知说了句什么,男孩带着耳机没有听见。那个女人又重复了一遍,见对方没有反应就怯懦的伸出白皙纤瘦的手掌轻轻的搭在那年轻男孩的肩膀上,男孩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刚要发火却瞬间呆住,嘴巴张了几次,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那女人手搭在他肩膀上又一次问道:“我丢了东西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男孩呆呆的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听明白对方的话后,忙不迭的点头。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天气越来越热,望京堂的老宅却凉爽舒适,打开窗户不时的有过堂风微微袭来,让人好不惬意。这宅子是老早之前的建筑,用料都是极为考究的,非百年树龄的松木不肯用的,用陆尚的话说,这房子就是个古董,连他打小就睡的床都是明朝黑檀木雕的。
这房子是松木和楠木建的,再加上屋子里檀木的家具,散发出来的气味都是驱虫的,所以夏天屋子里连个蚊子都没有。可惜,这么舒服的地他的主人却不能天天待在家里。
自从在市分局当了顾问之后,陆尚白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当然,睡觉的时间也被剥削了大半。再也没有白日做梦的美事了,碰到贺新年那么死心眼的一个领导,就算没案子也要在分局里规规矩矩的朝九晚五。
陆尚只想掀桌!老子是你请来的顾问啊!你见谁家顾问当得跟孙子似的?没事你叫我待在这干嘛啊?非要将人扣在这也算了,那你还摆出一副看老子各种不顺眼的表情是啥意思啊?
陆尚越看贺新年越不顺眼,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还要那些奇葩同事是要闹哪样啊?每当他一和贺新年甩脸色池燕就会一脸高深莫测的吐出两个字,傲娇!更可恶的的是旁边还有人不断应和。
傲娇你妹啊?话说傲娇到底是啥意思啊?
还有徐再思,每次看到他都跟见鬼一样,嗖的躲开老远,老子身上带病毒了吗?再躲你能躲到哪里去?他的办公桌就在白言旁边,对面就是徐再思和木叶,旁边一组是连容池燕并排坐,周光远和李治和两个女生对面。
陆尚不是正牌警察,每天都闲的要命,想要趴在桌子上睡觉吧?贺新年又明令禁止的,以影响他们组的形象为理由,明确的告诉他,不行。
你见那个警察大白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于是,他从家里的书山书海中随便的抽了一本,包上书皮,带到警局光明正大的坐在那里看,不管谁问一律回答两个字:资料。
这样着实安静了几天,贺新年也没再找他麻烦。这天他正抱着本四书昏昏欲睡,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催眠了,都两天了他还卡在第一页没翻过去呢!怎么陆离就能看的津津有味呢?正纳闷,贺新年就拿着一本文件夹急匆匆的走进了道:“有案子了,所有人准备一下,出现场。”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神采奕奕的起身准备起来,能到他们重案组的案子,那都不是一般的案子。白言见陆尚不动,还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样子,就无奈的摇摇头,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这也太能睡了?这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陆尚?走啦,你也要一起去的。”白言说着怕叫不起来他还特意的拉了他一把。
嗯,陆尚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起身和白言一起走,手里还拿着那本倒霉的四书。
临上车的时候,陆尚特意避开了贺新年和白言一车在后座和连容坐在一起。这女孩子身上味道香香的,他不知觉的将头靠在人家肩膀上眯起了眼睛。
连容虽然是女生但是平时大大咧咧的惯了,对此也不以为意。搭个肩膀而已啊,可是当她转头看见陆尚挺拔的鼻梁,比她还要白皙细腻的皮肤时,心里先是羡慕后来脸就慢慢红了,陆尚长得真俊俏啊!还有他靠的好近啊!都能闻得到他头发上有一股艾草的清香。
陆尚就毫不知觉的睡了这一路,根本不知道人家小女生也脸红心跳了一路。下车还在打着哈欠,“什么地方?地铁?”他抬头看了看站牌,案发现场不会再这里吧?这可是他天天必经之路啊!
说话间贺新年的车也到了,整个地铁站已经用黄线隔离开,进进出出的都是警察和法医。众人套上鞋套就沿着台阶鱼贯而入。
“贺队你可来了!”一个年轻的刑警见贺新年带着人下来,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一副救星来了的表情。
“先介绍下情况?”贺新年边走边问。
“早上地铁清洁工在垃圾间里发现的尸体,我们也就以为是普通的凶杀案,谁知到这来一看,不是那么回事!那尸体血肉模糊勉强能看出是个男的,二十多岁的样子。贺队,这边,就这。”这年轻的刑警喋喋不休的讲了一大堆,最后将贺新年等人引到发现尸体的位置就站到一边去了,丝毫没有再上前的意思。
连容那好奇心顶得上一窝猫崽,第一个凑到前面结果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巴跑出来了。周光远看了她一眼拿着相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心里鄙视道:“新人就是新人,定力不够啊!”
可等他看见尸体的时候也着实震惊够呛,当了近五年的刑警案发现场可没少去,可这具尸体真的是很恶心,好像被扔到荒郊野外被狼掏过一样,整个人都被咬的破破烂烂的了,仅凭剩下的衣服碎片可以看出死者应该是个男性。
他稳了稳心神,开始咔咔的拍照片,同时看着贺新年蹲在尸体前不知在扒拉着什么,神情严肃又认真。这个距离,真是服了他了!定力忒好。
陆尚只远远的瞥了一眼立刻就转身躲出去了,站到了之前领路的那个年轻刑警旁边。他各种死状的鬼魂可是见过不少,可这种实打实尸体并且能闻见令人作恶的血腥味的还是第一次见。
那年轻的刑警打量了陆尚两眼看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就挑眉道:“怎么受不了?”这么弱不禁风个人是怎么进的重案组?他很好奇。
“确实很考验人。”陆尚老老实实的回话,面对质疑也不逞强也不解释。
呵!那人轻笑了一声递过来一只烟,示意道:“来一只压压?”往常遇见这种令人作恶的现场他都是抽支烟压压就好了。
陆尚摇摇头,受他师兄陆离影响不喜欢烟味。
那人自己点燃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问道:“干了多久了?”
“不到一星期。”
咳咳!那年轻的刑警猛然咳嗽起来,才做不到一个星期?“行啊兄弟?怎么混到重案组的?”他自来熟的揽着陆尚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陆尚过来!”贺新年远远的看到陆尚在那边和人勾肩搭背的聊天就心中不悦,这人怎么到哪都是一副哥俩好的状态?
陆尚正愁没法搭话呢,一听贺新年叫立刻就挣开搭在肩膀上的胳膊道了一声失陪就走开了。
“叫你来是上班不是来聊天的!现场在这你跑那么远干嘛?”贺新年心中不爽就开始兴师问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陆尚的耐心还不及别人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