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一行三人坐上了开往宁县的大巴,为照顾我这个初去的“客人”田丰和我并排的做在一起,并不断的和我话痨,聊着他小时候的童年趣事,那清澈见底的溪水,宏伟的瀑布,竹树相间的丛林,欢快畅游的鱼虾,古朴的名俗,……牵动着我活跃躁动的神经!
漠漠安静的坐在我们的前面,偏头望向窗外安静的像在沉思什么,我只能看见她披肩下来的发丝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独特的金黄色,如同一位遥远的夏之女神。
我猜想她此刻安静的脸上是否会挂着一抹甜美的浅笑。
看着她看的风景,缓慢倒退的青木,连绵不绝的山峰,我的思绪也为之飞向了那个陌生,遥远,又未知的远方!
瑶族,一个典型的山地名族,往往坐落在雨量充沛深林茂密的地方!
有着古老而又悠久的文化历史,传说他们的祖先是盘古。一位太古时期开天辟地的神人。
当我从大巴转马车,在徒步的时候,一路跋山涉水,路途艰辛来到这个古老而又神奇的山寨时,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侵袭了我的身心。
看倦了高楼林立的我,突然眼前出现一片连一片用屋架搭起的房子上面盖满了草皮时,我显的格外的兴奋。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像一位好奇的顽童,东窜西跳。
我在漠漠家里停驻下来,当然还有田丰,他是个孤儿,漠漠是他表妹,田丰的父亲是漠漠的舅父,这里就是他的另一个家,想起他凄凉的身世,我的内心又黯然心酸起来,想想我,其实比其他来,我不知道幸福的多少倍!
当我们吃完晚饭,夜幕已经降临,没有华灯初上的喧嚣霓虹,一切如同沉寂在黑夜里的大海,归于黑暗的寂静。田丰怕我俩人睡不习惯把他的房间让给了我,自己却抱着铺盖跑到外面的窝棚就打地铺时,我拦住了他,我们相约一笑,我尾随着他去了外面,紧跟着漠漠的父母跟了出来,俩位善良可亲的人,不得不说,漠漠的母亲很漂亮,虽然已经是徐老半娘了,但岁月的痕迹丝毫没有在她脸上留下沧桑的印痕,只是皮肤略显黝黑,面容精致的依稀残留着年轻时的貌美!
丰儿,带你同学进屋睡吧!漠父看着我对田丰说到。
没等田丰回答我就当着他们俩的面特滑稽的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膛,叔叔,阿姨没事,他们轻笑着就离开了。
感觉到凉了就回来睡……田丰哦了一声带着我仓皇的离开!
你刚才那动作象是什么意思!
噢,我是想说,我很强壮,叫他们放心,你们少数名族不是一般都要把男子锻炼的很强壮么?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反对。
恩。
我刚才像不像一位强壮的勇士。
哦,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我……
我们没有去棚下面睡,而是顺着旁边的木梯爬上了棚顶,古人云,“高处不胜寒”在这个炎热的晚上,要的就是这个“寒”!田丰带头爽朗的说道!
当我们并排躺在这个看似摇摇欲坠的棚顶的时候,我开始想着他会不会突然间踏下去,后来在我惧怕的目光下,重达八十二公斤的田丰在上面完成了三个直线跳高后,我瞑目了,发现自己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高远深蓝的夜空中,一轮清冷的半月悬挂在半空,旁边象是渲染了一层淡蓝白的光晕,显得那么的孤单。星星闪烁着灿烂的光芒,犹如蜂窝般密密麻麻,晚风拂过耳边吹动着旁边的树木悉悉索索的作响。远处好似有一条溪水的流动声,哗啦哗啦……
我们俩都没有说话,
喂,田丰,睡了么?
没。
要不聊聊天吧。
恩,好。
你在想什么呢?
我的父母。
我也是,我在想我的妈妈,每当夜阑人静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的强烈。听说人死后面会变成星星,我们只要双手合十,默默的盯住其中的一颗就能为他们祈祷祝福了,你信么?
恩,我信。我们像俩个孤单的小孩,幼稚不失真诚,其实人都是这样,对于逝去的东西或人都不敢去勇敢的接受,只是把她给予梦幻的虚远的东西,企图微薄的慰藉自己孤单的内心。实你并没有丢失,其实你并未走远。
要不我们俩个试一下。
月光透过深远的蓝色将它的清光洒在这片黑暗的大地,照耀在俩个还未成熟的脸庞上面,像一位慈母般轻抚着他们的脸颊。
随着脚步蹭磨木头的声音想起,我们俩个不约而同的侧头像楼梯那边望去。
一袭粉红色的连体睡衣的女孩出现在我们眼前。如同一位从天而降的花仙子,一时间,周遭的空气芳香四溢,犹如盛开在清晨露水中的栀子花,我的内心顿时兵荒马乱。
漠漠,你怎么上来了,这里不安全,小心掉下去。
田丰慌乱起身朝楼梯处奔去,轻握着他的玉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过来!
我的内心好似涌出一股嫉妒的欲火,好在它稍纵即逝。被更加浓烈的清香所泯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半休克,我贪婪的呼吸着像一位鸦片的成瘾者。
没事呢,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柒漠温婉的说道,旋即坐在了刚才田丰躺过的地方!
额,可是你今天……
田丰瞠目指了指她那套连体睡衣。
噢,我坐坐就下去。
整个过程都没有望我一眼,似我如空气般存在,不免让我心中有些落寞。
喂,少爷公子,你还住的习惯么?
她没有看我对着眼前的空气说道。田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承蒙小姐牵挂,鄙人一切尚好,我真诚的调侃道!
噢,那就好,那就好,就怕寒舍怠慢,委屈了少爷。
不会,不会!我还想说只要能看见你,哪怕是去地狱,我也和你形影不离。但是,看见她抬头仰望着深空,我也没有了下文,我只有努力的吸食着空气里面散发的那种清香的分子。
因为看见你安好,就是我最大幸福。呆在你身边,地老天荒,终究没有出口,被我扼杀憋死在了腹中。
空气仿佛静止了般,只有晚风的流动的声音。
见气氛有些尴尬,田丰提议让漠漠唱首歌,我也目露期盼的看着她,虽然她没有瞥我一眼。
旋即,如夜莺般的清鸣声,震动了我的耳膜,传遍了我的大脑。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在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你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不要去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证明没把握
别用承诺在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以为你会说什么才会离开我
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不要刻意说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
只要你记得我……
周而复始的往复循环,我进入了沉重的梦乡!
当夏天带着它那暴敛的热量气息,全速席卷我生活的这片天地的时候,天空中在也见不到自由翱翔的鸟儿,盛夏终于来临。这是我记忆中最炎热的一个夏天,它炙烤着似乎要融掉你生活的每个角落,但是,我的内心却好似有着一股清凉的微风般,一直不停的肆虐着我的身体,我知道这股凉风不仅带给我沁人心脾的感觉,也在潜移默化的慢慢洗礼着我的身体,灵魂。其实,这个世界是有一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的,难道不是么?
2004年7月,盛夏!杨雨落
第5章:第五章
莫柒漠
。
夏天篱笆的微光轻轻的斜洒,大地瞬间被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暖光。夏澈市中考第八的成绩毫无悬念的进入金世一中,熬了多少的黑眼圈,喝了多少的杯的提神茶,费了多少水墨笔,用了多少页演算纸……我不知道我那么努力读书是为了什么,命运?前途?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但是,那真的是我想要的么?那些昏昏沉沉的下午,那些静谧无声的午夜,我想都已经过去,迎接我的将是下一个循环,下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
当夏天垂帘着恋恋留在这个世间尾音的时候,意味我我将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日子所剩无几。年华易逝,夏末将亡!金世素以严谨,苛刻的高素质的教学质量闻名整个夏澈市。想想以后一个人要去那个森严,陌生的环境,顿时,那种诚惶诚恐,草木皆兵的感觉油然而起。慢慢的从心脏满溢出来!
我是个害怕陌生的女孩。总是将自己的内心倔强的封闭起来,严丝合缝。但是,只要一旦打开,那泛滥的情愫就犹如滔滔江水般,川流不息。
望着我旁边笑颜的父母,对面的田丰,他们欣慰的脸庞,我笑了!即使前方是万丛荆棘,前途未卜,我想我找到了那个为什么要读书的答案,看到他们从心底升起的开心,一切梦魇的过去,迷茫的未来,我想我充满了力量,只要家人开心,付出点什么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苦涩的看着旁边心旁则殆的田丰,失落的情绪绽露在他眉宇见,尽管他伪装的很高兴,他总是这样,骗不了我的眼睛!或许他在为以后不能陪伴我上学而显得有些失落吧,我又何尝不是了,我或许比他更离不开他吧!清晨轻缓的敲门声,午夜袅袅的茶香,慵懒午后的小笑话……我想这些以后应该不会有了吧!在也应该不会有了吧。
坐在他旁边那个伫立的男孩一脸莫名的兴奋在和年长的老人们觥筹交错。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此时已经喝的通红,和他接触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的内心对他的看法与之前那个他有着天壤之别。其实我一开始并不讨厌他,相反,我觉的我以前见过他,但是翻找记忆的相册却始终找不出这张半模糊的脸庞,只是让我的内心有总莫名的不受控制亲近感。就像有些人,你虽然从未谋面过,但是她(他)的一眸,一笑,都好似与记忆中的么个瞬间吻合,模模糊糊的重叠,形成一个自己另外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暮忆。
一点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笑容干净灿烂的男孩曾经的嚣张跋扈可憎可恨的面容。
他叫杨雨落,一个貌似女孩的名字,从医院夜以继日的陪伴,我的直觉告诉了我。他应该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吧。
他就如同一张被灰尘沾满的白纸,拂去上面的灰尘依然是一张干净的纸。
恩,雨落,别喝了,你醉了,田丰抢过他手上的酒杯说道!
不,我……没醉。丰哥,我……我今天高兴,开心,让我大……大醉一场吧!舌头明显的都在打颤呢,还逞强!呵,要强的小孩。
我噗嗤一笑,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这么短暂的日子相处就能以“兄弟”相称呢?或许人与人之间经历过生死共存后,感情会急剧升温吧!
田丰受伤的事情我没有告诉父母,他也没有,看着他们略微有了鬓白的发丝,或许过不了几年就会爬上他们的头顶,我的心疼痛着,我不想让他们在做无谓的担心。时间时间慢点吧!柒漠柒漠快长大。从医院高昂的费用单里面,没有与任何人商量求助,仅用自己的零花钱,我知道,他是个富家子弟,后来的接触中,我发现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纨绔子弟。但是,我想我们终究毕竟是俩个世界的人。
他会踩着冰凉的溪水欢快的拿个兜网去捉虾,他会在清澈碧蓝的湖水中游回一个又一个的来回,他会躺在高大繁茂的树木底下憩息,他会望着悠远的苍穹泪流满面……
他望向我这里,我迎接他那炽热的目光,定格三秒,他迅速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又迅速的抢过他“兄弟”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啦,别喝啦,我们三个去走走吧,我站起身对他们俩个说道!他们俩个相似一笑,然后在醉眼朦胧的人群强烈的挽留下尾随我而来!
季夏的晚风吹拂着我的发丝,凌乱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并没有去捋它,任由他摇摆,就跟我现在的思绪一样。
田丰以后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我,第一次感觉无能为力。
高考没有参加就意味着没有可能上高中?
我该如何婉转的告诉父母让他在复读一年初中。
该不该告诉父母实情?
啊!漠漠姐,你带我们去哪儿啊!说话间,一股酒香在夜晚弥漫开来。走在我左边的杨雨落问道。他的声音很有特色,秀气的像女生,但又不尖锐。
我没有回答他,倾头看了他一下,脚步仍然继续前进着!
我们的关系,既不熟稔,也不陌生。
他是从他“兄弟”口中知道我是五月八日的生日,我问他是几月,他说是四月十七。
于是以他“杨氏”异于常人的思维,很亲切的叫我“姐姐”,原因很简单,他说小学数学老师教过,五比四大,而且当时表情急聚认真,严肃,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或许他真不知道,又或许他的智商只停留在“幼儿”水平阶段。
这荒郊野岭夜黑风高的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呀!你不会把我先女干后杀,然后在分尸吧,怎么看你怎么像一个披发女鬼,他故作惊恐跳开,离我三米远的地方!
我本能的捋了一下绑在脑后的头发,发现并没有松动掉开,侧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管他是否能在这个清爽暗黑的空气中看见我对他的不满。
稍即,他又靠了过来,还是走在我的左边,
姐姐,姐姐,你听,那边嗷嗷嗷嗷的是不是狼叫啊,会不会吃人,我怕……
就这样在他一路唠叨喋喋不休自言自语下,我们来到灵瀑前。
这是我们瑶族祭祀先祖的地方,我从黑暗中拿出了香烛,三根,一人一根,递给我旁边的俩位男孩,杨雨落明显的身体停滞一下,然后快速的接了过去。而田丰却显的有些局促,漠漠,你这……其实没必要,你难道你也信这个,这或许就是命吧!他知道我要干嘛,就犹如我知道他一样,这是我们十多年如形随形培养出来的默契。
那一瞬间,我看他那哀伤的脸颊,突然,很想念他的父母,内心好似有一股洪流快要绝提。
显然,杨雨落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嬉笑的凑了上来,姐姐,我们这是……
那一刹那,我看着他那副嬉笑的嘴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内心早已承受不了洪水压强的土堤,像猛兽般疯狂的冲了出来,
都是你,要不是你,田丰,田丰……说到这里,我嚎啕大哭起来……我指着他,你这个富家子弟,哪里明白民间的贫民疾苦,你……你毁了田丰一辈子,我泪流满面的说道!
良久,他好似从才从置若茫然中回过神来,意外,笨拙,青涩的拭去我眼角的残泪。
哽咽的对我说到“漠漠,别哭,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一定会的,一定……
说着便侧头偏向了一边,泄流下来的溪水,在月光的烘托下,像一帘蓝色幽美的窗帘,倒挂在我们的眼前,奔腾而下的溪水,湍急猛烈的奔向峡谷,浩浩荡荡奔向未知的世界……
第六章
当第二天天空初白的时候,杨雨落敲响了我房间的门,当然还有一脸倦意的田丰,其实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我何尝又不是呢?
一晚上的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好似才过一会儿,便听到了这声急促的敲门声,或许昨天晚上我不应该那些谴责谩骂他,我做为一个局外人,在那场孰是孰非的打斗中感情的天平明显的倾下了田丰这边,难道田丰没错么?他如果不跟他去,又或者问清楚,是不是就不会有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自食其果的结局呢?我为自己昨天的做法懊恼不已,想着应该要像他如何道歉时,
漠漠姐,那个,额,我父亲现在要催我回去,恐怕,恐怕不能和你去金世报导了,先前答应过你的,真是不好意思啊!他挠了挠头说到!
我……我……你等一下,旋即,我拖着疲惫迷糊的身体从房间披了见外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