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抱怨,有这种『特殊体质』至少先打声招呼,他可是被学院长吐了一下午的苦水。庞德无辜表示,这些都是意外捡来的,可没法预知。索尔不觉瞪眼,几秒后宣称自己更喜欢外头流传的那个『复仇王子』的版本,听了多让人热血沸腾啊。
庞德翻了个白眼,随即把话题转正。冈萨这次安排,主要是想确保索尔的安全,因为多系魔法的秘密。这会儿,相信索尔也接到了魔使公会的邀请信件。索尔一听,却是笑笑地摸摸胡子表示,这点状况他早在让庞德随队出发时就考虑过了。
庞德微感讶异,「老师早知会如此?」
索尔一脸奇怪,「自然。会的东西就该用上,否则之前让你练习的那些,意义何在?」
「那么面对魔使公会的追问,老师打算如何?」庞德不由好奇。
「你该是不想公布你的全系魔法,其实与兽化大陆有关,这会让所有人涌向那处安宁之地,」索尔首先说,「所以,如果你也同意,就公布我的版本吧。」
要说,庞德的全系魔法是源自于沼气林中造成魔核的剧变;但索尔的多系魔法,却是由『冥想』卷轴里的记载为基础,推演出来。当初,庞德利用『冥想』强化三系魔法以后,也曾想常识全系发展,却因三系过强而失败了,而这个方法是在后来让索尔给摸索了出来。
「就由老师决定,学生没有意见,」庞德随即说。
索尔取笑地问,「即使以后每个人都可能像你跟放克这般强?那时你们的优势可就不在。」
「愿意努力的人本就会强。我与放克若被超过,该是因为我们没有比别人更努力,」庞德摇头,「更何况,我们还有金色法石。」
「你倒是想的清楚,」索尔赞赏地看了庞德一眼,「不过,我并未打算公布『冥想』,而是以我对『冥想』的理解,整理出全系发展的一些规则。这些规则让魔使公会的人听来,该是合理而可执行的。至于能执行到哪里,就像你说的,那得要非常非常多的资源与努力,才能达到像你与放克这般的强度。」即便是索尔,他能动用光系以外的元素,强度也没法与庞德匹敌。
庞德试探地问,「而只要公布了这些,魔使公会的人就不再对此穷追猛打?」
「不,这仍无可避免,有时人的疑心与贪心并无止尽,」索尔表情遗憾。
「所以学生原先是想把这些全归到『金色法石』上头,这会否更安全一些?」庞德提出自己先前的想法。
「与其抢人,不如让他们抢东西?」索尔马上猜出庞德的用意,庞德点头承认。
「这确实也是个方法,」索尔笑了笑,「不过,我会更倾向公开修习的方法。」
「因为这将是元素魔法应用的一大改变。一旦公布,就如同你之前所做的,将可能使无法成为魔使的人,亦有机会成为魔使,只要他本身足够努力。而这会是个巨大的变化,也将对帝国造成许多冲击,从上到下,到整个体制,但却非不好。」
索尔看向庞德,「元素本就是存在在于大陆各处的能量,能让更多人一起利用、平等利用,可以打破一些东西。帝国……已是由少数人把持着大部分资源,当走到极端之后,物极必反,这并非是好事……」
索尔眼光依旧温和,庞德却能深切感受里面蕴含的力量,肃然起敬。
「只是,学生担心如此一来,老师等于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头上,从此不再平静。」
「我也担心啊,所以我这不留了几手,」索尔眨了眨眼,「而且,我这老头也活的够久了。」
庞德不可能也不会让索尔独立承担这些。「那么,我们或许该从长计议。改变若是由下往上,必生动荡,但若是由上往下,却可以是渐进发展。」
索尔一顿,「你的意思是……」
庞德笑笑,心底决定把未来的帝国皇帝冈萨给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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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庞德与索尔都待在白馆,讨论如何对应魔使公会越来越急切的询问。偶尔冈萨会加入他们。同时,庞德也必须学会索尔所推演出的那些规则,以免到时漏了馅。而索尔的规则其实既基础又深奥,把庞德的魔法概念又给重新梳理了一遍。
等到庞德稍稍得空之后,四学院的竞技也进行到了决赛前夕。
亦即是第三阶段结束,五名选手间的骤死赛已比试完毕,淘汰剩下最后两名选手。
卡达卡不出意外地占了其中一个名额。
只是在决赛举行的前一天,一张拜帖急匆匆地送到了白馆。竟是罗格纳、圣罗兰唱祷会、及费尔南得斯的三位领队齐齐署名,说是有事想请托庞德帮忙。其中也见着因斯特的署名,庞德于是就见了这次客。
而依据三位领队的转述,原来卡达卡在骤死赛期间,竟又杀死了两名参赛者。
似乎与庞德的那场比试,令卡达卡自觉颜面大失,所以接下来的比赛,卡达卡已不求快,却是以飘忽不定的攻击手法,勿求偷袭选手致死!
此时即便场边的救援早有预备,但救援的发动得在选手有危险之际,才得以出手。
在危险与不危险的判断这一阶段,就需要一些时间思考。等到确认真有危险再出手时,救援的时机已非常吃紧。这个时候,若卡达卡再以一些误导及障眼法,蓄意混淆救援的判断,场边即使再有多位光系魔使,亦难阻止两条年轻生命的牺牲。
而这已不止是比赛,而算的上是种谋杀。
即便符合多年流传下来的大会规定,但学院这边所肩负的压力无比巨大。
所以他们不得不想到了庞德这边。
当然,庞德现下这等身份,可没有人敢提议让他出手(那是制造更大的压力),但那天所有人都见着了,除了庞德不可思议的魔法以外,还有一个人,可以轻易地把卡达卡打趴在地上!
而大会迄今从没有考虑过指定一个魔武作为救援,但现下除了放克的速度,没人指望的上。
他们只希望放克来得及挡下致命的第一击,其馀的再由其他场边的救援补上。
庞德一听,欣然同意。
他拍了拍总是待在身边的放克,「他比我更强。」
压力最大的圣罗兰唱祷会的领队,松了口气,「那便劳烦殿下的护卫了。」
庞德扬眉,「放克不是护卫,是我的伴侣。」
这会儿连因斯特都像吞了颗鸡蛋般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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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决赛这天,庞德重新出现在竞技场边,与放克一起。
当竞技场的光幕魔咒滑过场边这位全场期盼已久的贵客,不知为何,因某些人而起的欢呼声,竟逐渐凝聚成全场的欢呼;他们全部都热情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庞德!」「庞德!」「庞德!」「庞德!」
「庞德!」「庞德!」「庞德!」「庞德!」
「庞德!」「庞德!」「庞德!」「庞德!」
这等声音,让庞德诧异转头,环视全场。
光幕魔咒紧跟着庞德的一举一动;也忠实地传达了庞德容貌的杀伤力。
欢呼声于是更激烈了;彷佛庞德已是今日的学院冠军。
「庞德!」「庞德!」「庞德!」「庞德!」
「庞德!」「庞德!」「庞德!」「庞德!」
「庞德!」「庞德!」「庞德!」「庞德!」
庞德突然想,要是这时斜举右手,岂不与希特勒有的拼?
这时,对面的光幕也打出了卡达卡场边的状况;就像两方对阵似的。
而卡达卡的视线显然紧盯着庞德这边的光幕。
对准卡达卡的光幕魔咒,则把卡达卡脸上邪恶的兴奋传得的十足十。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
「今天你可没法阻止我!!我会踏着鲜血取得最终胜利!!包括你的!!」
卡达卡的战书,透过魔咒清晰地传到了全场每一个角落。
在一片重复庞德名字的欢呼声中。
而庞德想机车的时候还是可以很机车的。
「可惜,你已没资格与我再战。」
第106章
庞德冷淡的回答,清晰地传遍全场,很好地传达出卡达卡的无足轻重;在庞德眼底。
而这种回应,完全符合观众们近来对庞德身份的多番想像,一时间,场边的欢呼声是更盛了。
「你!?」卡达卡得意的脸色随即一阵红一阵白,视线中饱含阴沉愤怒。
此时围上一些人,在他旁边看似说了些劝阻的话,却是被卡达卡粗鲁暴躁地挥开。
这时,通知选手入场的号角声适时响起!
光幕魔咒这会儿终于离开庞德,回到了场中主角的身上。
这次的决赛,除了荣光圣多安的卡达卡,另一边的选手则是圣罗兰唱祷会的阿克鲁。一位九级后期的火系魔使。
但要说到圣罗兰唱祷会,他们派出的救援斯法若,正是串辍这次比赛采用单人救援的光系魔使不是?庞德想到这个环节,往场边一看,却也不见斯法若人影,不由多问了句在旁的因斯特。经由因斯特的告知,斯法若这些天竟是闹了失踪,至今联络不上。
大部分的人猜测,斯法若约莫是惧怕与卡达卡对上,落了自己面子,所以选择逃之夭夭这条路。即便是庞德,乍听这个消息也闪过这个念头。但实际上,斯法若这时已然没有气息地倒在圣多安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庞德的一鸣惊人之后,詹森家急着找他,是因为想逃避赫司皇后的震怒。赫司皇后这边的人马也想找他,为了问出让庞德这等出风头的背后,有何等邪恶的阴谋。最终,斯法若已无法再开口说话,可无论是哪一拨人先找着了斯法若,却也无法拉回已经改变的风向。
接连几天,赫司帝据说已是夜夜笙歌;好吧,该是夜夜努力,完全对把皇后与皇女的最后一丝顾虑抛到脑后。赫司皇后则是试图力挽狂澜,近几天一直不停联络某些家族的重要成员,到她的宫殿秘密会谈。至于皇女珍,这名全帝国上下都知其名、却甚少见其人的尊贵女孩儿,没有人知道她怎么想;当然,现下还关心这事的人也不多了。
对照冈萨这边,庞德现下简直可说是二亲王家系的活招牌。除却神秘强大的魔法能力,围绕在庞德周围的侍卫可拥有三种制服;其一是二亲王麾下、其二是瓦德家麾下、第三则是目前直接受冈萨指挥的首都治安师队。这等阵容一字排开,就像是对竞技场在座为数不少的贵族们警告,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件句话。
即便与皇权争夺无关的平民们,这会儿喊着庞德名字的欢呼声可没完全歇下。
解说员西斯才介绍完两边选手,这次还特意地介绍了场边救援。光幕魔咒藉着西斯解说的机会,再次距焦在庞德身上。当庞德的投影再一次打出,全场又开始欢声雷动。
此时,由投影之中可见这位新出卢的二亲王之子正从位置上站起,并就与一旁高大的北方人走向场边。
而解说员西斯的声音,配合周围的欢呼也更热情了许多。
「现在!是救援进场的时候了!!」
「负责圣罗兰唱祷会的沃尔里克,这时也该就定位!!」
「我们透过魔咒!可以清楚看见庞德殿下正陪着他走向场边!!」
「两人不断交换谈话!!沃尔里克的表情似乎不轻松!!庞德殿下是否在传授前一场的心得!?可惜光幕魔法这会儿已切断场外一切声音传播!!」
同时,庞德陪着放克已走到场边边线,拍拍放克手臂,「我没事,旁边围着够多人了。」
「约瑟说还是得小心,你多注意自己,」这时放克还想着庞德的安全。
庞德忍下个白眼,「场边的可没场内的危险。」
「那可不一定,」放克看了一眼闹腾的周遭。
这趟到竞技场的路上,好几批人马试图拦下他们的拉车,周围侍卫可是花了更多时间排除。
场边解说员西斯吵杂的解说继续放送。
「不过!!相信大家仍记忆犹新!!!」
「前几天,阻止卡达卡与庞德殿下缠斗的,正是沃尔里克!!」
「要说沃尔里克似乎是庞德殿下身边最重要的护卫!!甚至陪同庞德殿下一起入学!!」
「寸步不离庞德殿下身边!!能获得庞德殿下如此信任,想必能力卓绝!!」
「今日圣罗兰唱祷会的阿克鲁该是可以松口气!!前几次的——」
配合着全掣庞德!庞德!庞德!」的热情呼喊依旧不停,放克眼底有些懊恼,「要不你先回去,反正这也没你的事。」
庞德扬眉,突地对放克做了个手势,「过来。」
放克知道这是要自己低头,自然配合,「什么?」
庞德抓过放克下巴,偏过头用嘴唇碰了下放克的;在全场观众的注目下!也在西斯的吼叫与全场的惊呼中!「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快去快回。」
放克微微睁大眼,随即快速回亲了下,心情似乎好很多。「好。」
说完一个闪身进了场。
而这时,全场这缭绕着西斯歇斯底里的大叫,「等等!!庞、庞德殿下他、他他他——!!」
也是同时,「当当当——」的比赛铃声响起!!
解说员西斯突然就面临了个人事业的重要抉择!!
老天!他到底是该播报比赛状况好呢?还是庞德殿下刚刚的那个亲吻!?
好挣扎!!
******
不过,火系魔使的战斗还是很精彩绚烂的。
自一开场,满天的红色火光轮流爆裂在半个竞技场上空!
惊心动魄的爆裂声与震动,甚至让整个竞技场的温度一时间上升不少!!
这场火系魔使阿克鲁与冰系魔武卡达卡的对决,在元素属性上,阿克鲁占了很大的便宜。
火克冰,原就是元素属性上不可逆的规则。
只是,一阵绚烂的爆炸过后,观众们这会儿恐怕有很多疑问!
因为打自一开场的连环火系爆裂咒下来,声势固然壮大漂亮,但阿克鲁的准头实在令人担忧。明明是如此密集的爆裂,怎么就没爆在卡达卡身边!?即便卡达卡利用了魔武的优势快速移动,但这准头可也比前几场的魔使要差劲不少。
但庞德却完全知道阿克鲁的打算。
因为这些连续不断的火光与爆裂,最重要的目的并非如先前法菲纳洛斯那场,打着随机爆裂让卡达卡闪躲不及、进而受伤的主意,却是想「釜底抽薪」!!
也就是说,这些爆裂都是要让活跃的火元素去强力挤压周遭的冰元素,大面积的破坏它们的力度与凝聚,使卡达卡接续难以利用周围的冰元素补充魔武所需的魔力,进而达到真正弱化卡达卡力量的目的!
这等战术,如非火系魔使,是无法采用;而阿克鲁正巧是,他也选了这个庞德认为相当正确的战术。所以,很明显的,卡达卡不再像前几场那般像夸耀力量似的满场猛冲,反而,他小心游离在爆炸的周边,似乎正收集能量以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
阿克鲁的这种战术,也跟庞德提醒放克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得提到,前场庞德救下法菲纳洛斯那时,发觉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规则。
那时,在满场风沙之间,空气中充斥着活跃的冰、风及地元素,庞德直觉徵用了地元素来凝聚地系护盾,主要目的在于以物理阻挡物理,坚硬的护盾除了防护,也能让卡达卡的攻击在冲撞之际造成剧痛与伤害。于是在此其中,庞德还溶进了冰元素加固这个护盾;同时以风系在周围缓冲。
但就在动用风、冰两元素的时候,庞德竟是发觉,他似乎能抢夺别人已然支配的元素!!
要说,魔使都以元素亲和力来支配周围元素,进而发动魔咒;所以理论上,元素亲和力更高的魔使,对于同一个元素,似乎将会取得更强的支配力!
而庞德先前的元素应用,都着重在元素间属性相克的课题上,从没想过去抢夺别人的元素。但在法菲纳洛斯那场比试中,法菲纳洛斯的卷风术原本已然形成在他周围,但庞德发现自己竟可以轻易拉过那些原已被支配的风元素,作为己用!!
要是这个规则确实可行,这也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方法!!
这可让对手全无可得使用的元素魔力,彻底削弱对方力量!!
所以在放克进场前,庞德教给了放克这个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