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看着白纸黑字,有些回不过神来:“这,这——”
谢父颤抖的摘下老花镜,坐在沙发上一阵失神,谢谦心中的愧疚更胜,正欲磕头谢罪,突然坐在沙发上的谢母哽咽了起来,连声道:“好啊好啊。”
“妈。”
谢宗明将他拉起来,蹙眉看他:“你这是不孝!”
谢谦心中苦涩难堪,“爸,求您原谅我,我——”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要是早知道了,我们也不会让蔚然嫁给庄天鸣,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庄叙也不用错认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谢母连连点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你既然喜欢蔚然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嫁给庄天鸣那个混蛋!你啊你,小叙是你的儿子,你居然瞒到了现在!”
谢谦怔愣住:“我也是今天才从庄慧那里知道这件事,我不是故意要瞒您二老。”
“什么!”谢母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庄家也知道这件事?”
谢谦点头:“我当初一时糊涂做错事,庄天鸣明明知道小叙是我的孩子,一直瞒着不让我知道,让我们父子白白错过了这二十多年。”
“混蛋!”谢母气得直哆嗦,她早就看出庄天鸣不是什么好胚子,庄叙是他们谢家的子孙,这个混蛋愣是让小叙姓了二十多年的庄姓,用心险恶,简直无耻。
得知谢谦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不知实情,谢父谢母刚才的那点责备也消失了,对谢谦更是百般不忍,但无论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喜事一桩,早该让庄叙光明正大的改姓谢了。
“对了蔚然呢?她知道这件事吗?”
谢谦点头:“她有些接受不了,回了她在市中心的公寓,不让我进门。”
谢父叹口气,“再等等吧,她肯定还有些接受不了,小叙呢。”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这是大事,书玲,你打电话把庄叙叫过来。”
庄叙正在闭着眼睛泡澡,门外温铭拿着电话进来,庄叙有些尴尬的抬起了腿。
“程女士。”
“我姥姥?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庄叙接过去,刚应了一声,程书玲声音激动地道:“小叙啊,你过来,奶奶有事跟你说。”
庄叙惊愣莫名,怀疑老太太没睡醒,奶奶?哪来的奶奶?
“唉好我马上就过去有什么急事吗?”
“你过来再说。”
庄叙收起电话,搞的还挺神神秘秘的,温铭一直站在旁边没走,庄叙讲电话给他,等他走了好起来擦身,没想到温铭拿着电话还在那站着,眼神不知道看哪,弄得庄叙浑身不自在。
“你非要这么看着我吗?”
“你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温铭眼神清澈的看着庄叙,倒弄得庄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庄叙想了半天,对啊,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性,大大方方的光着身体从水里哗啦一声站了起来,还抖着身体甩了甩水,就在温铭的视线下长腿一迈,勾过毛巾擦了起来,从大腿到腹肌,从后背到前胸,仔仔细细擦得浑然忘我。
温铭看着眼前的笔直的大长腿,瘦腰宽肩,该有的肌肉一块都不少,紧绷的肌肉像是蕴着一层细腻的光华,弯腰的时候——
“你大腿根怎么有块疤痕?”
庄叙屁股一紧,扭头往后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撇了撇嘴:“现在还能看出来啊?”
温铭道:“别摸了!正经说话。”
庄叙倚在他身上笑起来,推着他往外走:“小时候学自行车的时候摔了一跤,磕破了,当时可难受了,坐着也疼站着也不舒服,糟了好长时间的罪,你看着是什么形状?”
温铭耳朵尖一红:“月牙形的。”
“你还看见什么了?”庄叙笑嘻嘻的问他:“脸色这么红。”
温铭二话不说将他推到墙上吻了上去,两人厮磨了好一阵才穿好衣服匆匆下楼,开车去了谢家大宅。
谢家大宅灯火通明,庄叙将车开进去,就看见卡莱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翩翩然的矗立在门口冲他招手,脚边那只高傲的秋田讨好的冲他摇着尾巴。
庄叙下车,冲秋田唤了几声,没想到这家伙半点不理他,庄叙气的瞪眼,卡莱笑道:“进来吧,都在等着你呢。”
刚进了门就看见谢宗明和程书玲迎了出来,谢谦站在不远处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庄叙心里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更重了。
“小叙快进来。”
一行人坐到沙发上,谢父谢母将庄叙围在中间,庄叙笑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这是,这么大架势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了。”
“没犯错,我们家小叙这么乖能犯什么错。”程书玲满眼的激动,握住庄叙的手,“乖啊,好孩子。”
程书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给谢宗明使了个眼色,谢宗明叹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庄叙,庄叙接过来看了半响,突然沉默了下来,。
谢谦站在一旁既想和他相认又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站着干着急,看庄叙突然沉默下来心中不安,开口道:“小叙——”
庄叙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谢谦:“这是怎么回事?”
65、
谢谦眼中抑制不住的激动:“简而言之,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
庄叙捏着那一张纸:“就凭这一张纸?”
谢谦道:“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可以做dna亲子鉴定。”
他心里有些失望,庄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觉得他们是在开玩笑一样,他可以接受庄叙或高兴或愤怒,但是就是不能接受庄叙一点情绪也没有,好像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程书玲握住庄叙的手:“小叙,你是不是在怨你舅舅?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是庄天鸣故意瞒着我们,当年他明知道你是我们谢家的子孙却故意不说,致使你们父子错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有错,如果当初坚定一点再劝劝你妈妈,可能——”
谢父道:“说这些干什么,小叙,我们只是告诉你真相,该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
这一刻庄叙心里突然异常平静,可能是这个真相对他冲击太大,反而麻木了,他是舅舅的儿子,他叫了庄天鸣二十多年爸爸,到头来这人却不是自己的父亲,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半晌庄叙才开口道:“不用做鉴定了,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对了我妈也知道了?”
谢谦点头:“她还有些无法接受。”
大家沉默了一会,门外温铭和卡莱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
卡莱笑道:“我想叙叙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他现在心一定很乱。”
温铭点点头,过了一会突然道:“只要他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变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关心。”
卡莱挑了下眉毛:“如果庄叙既不是庄家也不是谢家子孙怎么办,你们的联姻还成立吗?”
温铭转身,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夜,“对于我来说,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终身伴侣,我不是在跟谢家联姻,我是在跟庄叙这个人结婚,其他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好!”卡莱拍手:“说的太好了,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
温铭眼中寒光点点,卡莱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两人目光对上,卡莱轻轻的扯了扯嘴角。
这时庄叙推门出来,对卡莱点了点头,对温铭道:“我们回家吧。”
庄叙走后,谢谦垂头坐在沙发上,谢母安慰道:“别急,总得让孩子有个接受的过程,慢慢来,我相信小叙这个孩子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他那么喜欢你,总有接受的一天。”
谢母激动地心情慢慢平复,想起这个事实被掩盖了二十多年便心酸不已,叹口气道:“你既然喜欢蔚然,当初就应该坚持下去,给自己一个机会。”
谢谦道:“我也想过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是你也看到了当初蔚然有多喜欢庄天鸣,她只是把我当成哥哥而已。”
谢母连声叹气,责备道:“那你也不应该,犯了错一声不吭啊,早一点坦白真相也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谦心中苦涩,他纵使万般后悔但这世上那后悔药可买?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谢蔚然,他该如何挽救现在的局面?如何弥补给谢蔚然造成的创伤?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原谅他的?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谢母的责备更是让他无地自容,“我当时喝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蔚然说,我不能说,要不然蔚然一定会恨死我的,我不能毁了蔚然的幸福。”
谢母看他难受心有不忍,两个人都是她的孩子,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不幸福,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苛责也没有用,重要的是现在,好好把握现在的一切,尽自己的能力去照顾好小叙和蔚然这就够了。”
“谢谢妈。”
谢父给谢蔚然打了电话,那头没有接,他又打了一次便放下了电话,现在谢蔚然肯定不好受,还是给她一点缓和的时间,不能把人逼的太急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周围的事物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一个女人家如何能一下子接受的了。
庄叙一直窝在座位里不说话,一路上都蹙着眉头看着窗外两眼放空。
车开到半路庄叙突然道:“找个酒吧坐坐。”
孙德元看了温铭一眼,见温铭点头,立刻开去了附近比较干净的酒吧,不过再怎么干净也很吵闹,温铭一进去,就被超重低音震得心脏发麻。
庄叙在吧台旁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拉温铭坐下,点了两杯酒。
“陪我喝酒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庄叙和温铭碰杯,仰头将辛辣的酒液倒入嘴里,顺着喉管咽下,胃里立即蔓延开了微热的感觉。
温铭也跟着一口干了,握住他的手:“不开心吗?”
庄叙脸上看不出喜怒,还是那副淡然无谓的模样,他摇了摇头,让酒保再给加满:“没有不开心,我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我只是想喝酒,也不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单纯的想喝酒而已。”
温铭诱哄:“我们可以回家喝。”
“回家喝还有什么意思啊,你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好玩的东西多着呢,今天也跟着我体验一下生活,等会可能还有表演,唉最近查的严脱衣舞不让跳了。”
温铭不动声色的道:“你看过?”
“没看过,我比较想看男的跳脱衣舞,你放心,我只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来看待的,男舞者舞动的时候那种力量美感很震撼的。”
温铭看着他:“什么力量的美感,你就是想看他的果体而已,这世上你只能看我一个人的果体。”
“噗哈哈哈哈,你太霸道了!”
庄叙虽然表面上一派轻松,但是心里却酸甜苦涩不知道什么滋味,今天晚上谢谦告诉他的事情简直把他震懵了,这种狗血的八点档居然有一天会发生在他身上,自己是舅舅的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人了。
温铭看着他,庄叙一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我脸上有花啊你这儿看着我?”
温铭一张面瘫脸柔和了不少,和庄叙凑得很近:“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我就在这里,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如果不喜欢他们,那就不要和他们接近,记住什么事都不要为难自己,因为你不需要,从来就不是你的错。”
庄叙抬眸看他,半晌缓缓笑起来,酒吧人多吵杂,但是温铭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就像一道光亮照射在自己心里,温暖而坚定,无需置疑,让他不由得去深深相信的他的话。
庄叙撇撇嘴,突然扭头在温铭的唇上啃了一口,“尝尝什么味道,怎么今天这么会说话。”
温铭抿了抿唇:“什么味道?一股酒味。”
庄叙倾身又和他交换了一个吻,喝了两杯酒心情舒畅了不少,本来已经打算不醉不归的庄叙出门的时候还很清醒的,和温铭回了家,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上了楼又洗了一次澡,温铭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庄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放着一罐啤酒。
温铭在他身边坐下,蹙眉道:“还喝?”
庄叙笑道:“没有,刚才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喝完,不喝就浪费了。”
被热水一蒸,体内的酒气泛上来,庄叙还真有些醉晕晕的了,一只手拄着头,眼睛看着电视上花花绿绿的人影道:“我今天才知道我叫了二十多年的舅舅居然是我爸爸,关系是不是很乱。”
温铭摇头:“不乱,你还是那个庄叙。”是谁的儿子都无所谓,只要还是他媳妇就行。
庄叙笑起来:“我今后见到他是叫他舅舅还是爸爸?”
“不知道怎么叫的话就不叫,我说过不要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
庄叙点头:“对,我干嘛要强迫自己。”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谦,索性不再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 ,先清静清静两天再说。
庄叙用脚踹了踹温铭:“再去开一罐,我还没喝够。”
“你还喝上瘾了,既然想开了就不准再喝了,明天头疼我还得照顾你。”温铭无动于衷的坐着不动,将庄叙的脚挪开。
“我还没想开呢,我还得想想我们俩的关系。”
温铭蹙眉看他:“我们俩的关系有什么可想的?你就算是美国总统的儿子你也是温家的儿媳,这个关系永远都不会变,没有什么可想的。”
和温铭说了这么多,庄叙心情轻松了不少,这个人虽然面瘫冷酷,说的话却很顺他的心意。
庄叙也学着他蹙眉:“毕竟还没有发生关系。”
温铭双眸倏地锁住他,强悍的气息迎面而来:“你等不及了?”
温铭不是不想,但庄叙一直没有表现出有这方面的意愿,加上他也没有实际经验,怕冒冒然下手弄伤了庄叙,不是说和谐的x关系是夫夫幸福生活的关键吗。
两个大男人气息交融,庄叙因为喝了酒面色有些潮红,气氛因为庄叙的这句话渐渐变得暧昧,什么事情都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现在只有面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庄叙突然在心里笑自己,居然有想通过发生关系来束缚住温铭的想法,他叹口气,可是现在他只想紧紧地拥抱住这个人,什么都不去想。
庄叙笑着点头:“是有些急。”
温铭的眸色更深,媳妇现在是在勾引他吗?媳妇既然有所表示了,他要是还无动于衷那还算什么男人,标记领地的时候到了。
温铭将庄叙压到身下:“那就先来试试手吧。”
庄叙好整以暇的躺在下面看着他,笑道:“还是我来吧,看你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温铭不满:“我查过资料,也仔细研究过,你只要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就行了。”
庄叙撑起上身被温铭又压了回去,笑得岔了气,“你别这么压着我,胃里的酒都压出来了。”
“也好我们去床上做。”温铭将庄叙拽起来,两人迫不及待的进了卧室,温铭立即发动攻击占据主导地位,将媳妇压在床上强势的亲了起来。
庄叙鼻端全是温铭的强悍气息,男人温柔而坚定的侵袭着他的内心,渐渐地,刚才玩笑成分居多的态度就变了味,一吻过后,庄叙微微的喘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