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背包,确认门窗都锁上后,我慢悠悠地朝楼下走去,走到半楼梯,背后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只有一声,可却十分清脆,以及清晰,声音回荡在我耳边久久没有散去,我回头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能解释这个声音的东西,除了一个往三楼蹿上去的瘦小黑影。
“难道是老鼠?”我心中暗暗嘀咕着,然后往三楼走去,三楼的房门跟窗户都关得紧紧的,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那个小黑影,那是一只黑色的小猫,看到我靠近张嘴叫了一声,可它的叫声却不是喵喵声,而是像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禁为之一愣。
就在这个空档,黑猫拔腿就往楼下跑去。我回过神之后,也紧跟着下去,来到楼下我发现,楼下的窗户敞开着,我记得窗户是上班的时候就打开的,为的是让楼下装修残留下的味道散出去。
此刻黑猫就蹲在窗檐边,似乎是在等着我的到来,看到我来到楼下,黑猫又是如婴儿哭泣般叫了一声,就跳出窗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锁上门窗,在往车站走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想起刚才的黑猫,不仅仅是由于它诡异的叫声,更是因为它看我时的那双眼睛,那种眼神,几乎和人类的一模一样。
夜晚的车站,没有白天的喧嚣,更多是一种寂寞,一种安静,车站只有我一个人在等着公车,我看了看时间,知道距离最后一班车还有将近半个小时,才稍微安心地继续等下去,今晚的路上不仅行人很少,就连车子都很少,有种闭着眼睛都能安全走到对面马路的感觉。
我朝公车来的方向望去,确认公车不会在短时间内到来,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累了,迷迷糊糊的我竟然真的闭上眼睛,迈出脚步准备悠哉悠哉地往对面马路走去,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让我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我睁开双眼,发现车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等车的人,路上车来车往,甚至还有因为车速过快而撞在一起两辆小车,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喧闹起来,完全没有丝毫刚才的静寂。
公车也在这个时候靠站了,我上车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车站,发现曾经在车上看到的白衣女孩,她的脸上似乎带着深深的不甘,当我坐到座位上再往车站看去的时候,女孩又已经不见。我微微扬起嘴角,喃喃自语到:“我们还真是‘无缘’。”
回到家里洗漱完,我连电脑都没开,就直接懒懒地躺在床上,这时候家里人突然叫我去接电话,我心中疑惑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打家里的电话找我,虽然疑惑,可我还是无奈地走到楼下去接电话。
电话刚拿起来,我还没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林云林云焦急的声音:“刘馗!你怎么回事?”
“什么我怎么回事?”我迷糊地问。
“QQ也没上,打你手机也不接。”林云没好气地说。
“我没上网,手机估计没电吧!”我懒洋洋地解释到。
“卧槽!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林云吼道。
“我能出什么事?”我笑着说。
“你今晚鬼遮眼啊!”林云却直接说出了句让我近乎无语的话。
“呃……你怎么知道?”不过再怎么无语,我也还得继续跟他聊下去,要不他分分钟冲到我家里来。
“卧槽!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装傻那些家伙就不会找你麻烦吗?”林云咆哮着,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把话筒拿远了些。
“放心吧!我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我依旧懒洋洋地说,对于今晚的事情,我还真的不怎么上心。
“需要帮忙就告诉我。”林云叹了口气说。
“会的。先这样,拜。”放下电话,我重新躺回到床上,思前想后了几分钟,我还是爬起床,将时刻带在身上的一张符纸点燃,扔进准备好的瓷碗里,等到符纸被燃成乌黑的灰烬,我又在碗里加了点水,微微叹了口气后,将碗中的符水一口闷了。
“到最后,还是得回到从前么?”我自言自语到。
第4章:准备开工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露出微微的白光,我已经醒来,洗漱收拾穿戴好后,我出门往林云家走去,反正我们两家之间离的不远,这段路程我就当做是晨运散步吧!
走了大概有一半的路程,一个小孩蹲在不远处的墙角哭泣着,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我不由得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暗暗感叹到:“终究还是又可以看见了……”
敲响林云家的门,等了一会林云才缓缓地打开门,他捂着自己的双眼,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我进去后刚把门关上,他已经瘫倒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坐下来后问。
“喝的有点过。”林云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
“喝酒了啊?”我笑着问道。
“喝你昨晚喝的。”林云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明知故问到。
“卧槽,那符纸本来就是一分为二,你的烧掉了,我的自然也就化为灰烬。”林云回答的还挺配合。
“好了,用不用我帮忙?”我问。
“帮我买瓶眼药水回来吧!”林云把手移开,我这才看到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难怪这样的难受。
“卧槽!你究竟喝了神马啊?”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有些惊讶了。
“加了点乌鸦的泪水。”林云苦笑着说。
“我勒个去!这货你从哪弄来的啊?”这东西都敢喝,我心中暗赞林云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口味。
“你管我啊?快去帮我买眼药水。”林云催促到。
“眼药水有用嘛?”我没好气地说。
“没用我不会让你去买啊!”林云学着我的语气说。
“次奥!你撑住哈!别在我回来前挂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开玩笑道。
“滚!”林云伸脚想要踢我,我跳起来躲开后,就出去帮他买眼药水了。来到药店,买了瓶十几块钱的眼药水,心想这下足够他用的了吧!
就在我还了钱准备走出药店的时候,街对面树荫下,站着那个白衣女孩,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地往我这边看过来,脸上露出些许迷茫,我微微扬起嘴角,转身往林云家走去。回到林云家里,我把眼药水往他肚子上一扔,算是完成了他交给我的任务。
“你办公室打算怎么办?”林云滴完眼药水,明显好受许多。
“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是怎么办。”我无所谓地说道。
“呵呵……”林云苦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次不用你出手,我自己能行。”我直接开口说。
“可是……”林云还想说什么。
“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吧!”我笑着说到。
“话说你今天究竟是来干嘛的?”林云没好气地问。
“借钱。”我笑着说。
“没有!”林云秒速回答。
“不是人民币。”我鄙视地说。
“不是吧?又用我的?”林云一脸嫌弃地说。
“快拿出来。”我的语气就跟个打劫的差不多。
“房间里桌子上的黑色袋子里,自己去拿,我不想动。”林云指了指房间的方向说。
林云的房间收拾的挺整齐,我没费什么精力就顺利地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走出房间后,我说:“东西到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快滚吧!记得把门锁上。”林云不耐烦地说。
“哼!态度真差。”我笑着往屋外走去,刚来到门口,就听到林云说:“你还是太好心了。”
“这是我的方式吧!以送为主。”我说着,掂量了下手中的黑色袋子。
“也不是每次都能这样。”林云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你就放心休息吧!这次也可以这样。”我笑着关上屋门,锁上门后,我稍微看了看袋子中的东西,随即自嘲地笑到:“这次也可以……么?”
回到家里,我把需要的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全部放进背包中后放到墙角,人也依靠在墙边坐下,轻轻拍着背包,心中暗暗盘算着,明天同事休息,我需要上十三个小时的班,办公室就只有我一人,布置起东西来就不怕给人看到,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最好挑在晚上,等连楼下门店的人都走了,这样就更容易办事了。好!就这么办!我深深地伸了个懒腰,暗暗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
第二天上班,我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往办公室走,昨晚太晚睡,搞得现在自己有点晕乎乎的,天气也很潮湿,周围都是湿漉漉的,不管是水泥地面,还是瓷砖地面,走起来都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拿着钥匙试图打开楼下的铁门,可也废了些力气,才总算成功,由于天气地上凝聚起来的水迹看起来很正常,只是零星的血滴显得格外抢眼,无法确定这些血迹的主人是谁,我也只能找来拖把,若无其事地将地面拖干净,省得看起来眼烦。
一个人的办公室是安静的,只有电脑主机运作的声音,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我打开几次背包,确定自己没有带少东西,晚上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毕竟关系到以后我上班的状况,所以不得不谨慎了些。
每到中午来临,总是需要考虑吃什么这个问题,虽然有些烦,可又不得不解决,我锁好办公室门,往楼下走去,没想到走到一半的时候,后背被推了一下,让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还好楼梯拐角上的天花板比较低,我伸手撑住墙面,才没有摔下去。
我回过身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种时候就跟我“开玩笑”,看来今晚会更加疯狂,我拍拍手掌上的墙灰,把楼下的铁门也锁上后就去找吃的了。
吃过午饭,我回办公室小眯了一会,算是恢复了点精力,傍晚时分,我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泡面,边看著名为岛国的动漫,看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办公室外的走廊传来“咔咔咔”的声音,这是木偶移动时特有的声音。
我放下叉子,小心翼翼来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在办公室里敲了敲门,听到门外传来陌生的女声说:“请进。”
我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打开门,门外依旧是什么都没有,“非要一直捉迷藏下去么?”我面对着旁边的窗户说。
这个时候,手机响起起来,我接通通话,手机里传来林云的声音:“在干嘛?”
“上班。”我回答到。
“我过去找你。”林云很随意地说。
“随便你。”我知道就算拒绝,他也会屁颠屁颠地出现,所以干脆把这些口水都省起来了。
“我20分钟后到。”林云笑嘻嘻地说。
“嗯。”挂断通话,我不由得摇摇头,到最后这家伙还是不放心么?林云的时间观念倒是挺强,20分钟后果然就来到楼下,我走下去带他上来,他的表情还算平常,看来已经不会重复昨天的难受。
“情况挺复杂呀!”林云找了张椅子坐下说。
“我知道。”我也坐下说。
“那你还说不用帮忙。”林云表示很不理解。
“还没有到我搞不定的那种情况。”我耸耸肩,继续看我的动漫。
“什么时候要动手?”林云这时候反倒表现得有些跃跃欲试。
“十点半吧!”看着周围还灯火通明的店面,我依旧打算按照原来计划的时间行事。
“那还早着呢!找部电影来看看,打发打发时间。”林云把椅子拖到我旁边说。
“噢!”我漫无目的地找着电影,最后找了一部泰国的鬼片,两人就这样边聊边看起来。
“我说,如果这里的情况也跟电影里一样,我也有办法对付。”林云拍了拍自己的腰包说。
“不会的,这只是电影,主要是吓吓观众,哪有这么凶?”我笑着说,这时候办公室门缓缓地被打开,露出一条门缝后又缓缓地关上,我们两人都侧头看了看门外,又相互看了看对方,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关掉电影后说。
“提前动手吧!”林云站起来就往办公室外走去,我赶紧拉住他,没好气地说:“你不觉得在这里开始最好么?”
“那是你的方式。”林云很不爽地说。
“这里是我的地盘好么?”我义正言辞地反驳到。
“好,先听你的,如果不行,就听我的。”林云最后还是妥协了。
“可以。”我打开抽屉,将放在抽屉里的背包拿了出来。
第5章:绕圈圈
我找来干的拖把将地面拖干净,从背包中拿出折叠好正方形的黄纸,小心翼翼地铺开来,用绳子、钉子还有红笔,制成简单的大号圆规,在黄纸上画了个直径1.5米的圆圈,在圆圈中又画了个0.8米的圆圈,最后在0.8米的圆圈中又画了个正方形,这样就算初步准备好。
“呦!几何学的不错呀!”林云调笑着说,我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他又继续说到:“我缓解下气氛,别生气。”
没有理会林云,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菱镜,放在最大的圆圈外,每个三菱镜都各自对准着正方形的四个角,我又点燃四根蜡烛,放在正方形的四个角上,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到正方形的中间,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着:
“以吾之心沟通九幽之界,地藏王菩萨见证,吾愿为人鬼之桥梁,助鬼还愿,助其早日成佛,地藏王菩萨见证,吾必尊重灵魂,愿吾王成全。”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我心中不断默念着,可跟以往不同,我没有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听不到哀嚎,呻吟或者是欲望,可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并不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而是我听到的,是一种陌生的声音。
“咕噜……咕噜……”这声音的间隔很平均,我忽然想起,这好像是水的声音。我睁开双眼,刚想跟林云说我听到的声音,周围却是“啪”的一声陷入黑暗,还好蜡烛还亮着,才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吹蜡烛许愿吧!”林云蹲下来说。
“许你妹……”我话音未落,东南角的蜡烛“呼”的一声就被某种东西吹灭了。
“你果断是来添乱的。”我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林云说。
“嘘……”林云这个时候却摆出严肃的表情,把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我安静点,我无奈地暗自感叹到:“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林云。”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我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把高度紧张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呵呵……有短信。”我笑到。
“看看是什么信息?”林云表情依旧严肃地说。
“哦。”我打开短信,发来信息的是陌生的号码,短信并不长,写着:“水好冷,救我。”
“楼下厕所!”我跟林云异口同声说。
可即使我们说话的频率同步,行动也没有同步,林云借着蹲着的姿势,如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就打开办公室门跑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