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轻声地咳嗽了两声之后才开口，“那小子年纪挺小的，少爷要下手还是选个合适一点的对象比较好。”
许如歌……默了，最后还是吼了一句滚把这个跟班打发了。这些日子他对于公司的动作，成效似乎越来越显着了，就连古板的张强也会和他开玩笑了。
不过五天之后，当张强把许如歌和徐晓生一起送到片场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得很严肃的，甚至吓得徐晓生总是小心翼翼地向前观望，似乎在思量这个家伙是不是黑社会的模样。
而许如歌，却已经没有特别去注意这两个人了。他换上了最合身的西装，甚至连脸上都略微打理了一下这才直直地奔向片场。
这一场戏里的角色，每一个都可以用龙争虎斗来说。而且娱乐圈的这潭水，演技又不是什么可以用数字衡量的东西，他必须保持超十分的战斗力和警惕心。
果然从下车的那一秒开始，他就看到了很多业内的熟脸。当然这次所谓的熟脸，不是造星中名气小小的新人而是当年也和他争得头破血流的一类人。
他们光鲜得堪比商业精英，当然在某些程度上的狠辣也不输那些精英，当然这是特指在某些争夺角色、奖项等不寻常的情况之下。
而且他们总是很在乎自身的脸面，比如在同一个电影中自己的片酬会不会比那些低自己档次的演员。所以当许如歌出现在这个场合的时候，他们第一瞬间是不敢置信接着就是愤怒和鄙夷了。
毕竟当年攀着大树往上爬的事情，他们没有少干。只是在看到别人也这么做的时候，在自己的地位被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却反过来是正义的。
最后特别是在刘楚阳走过来迎接的时候，这种唏嘘声更是被放大了好几倍。毕竟刘楚阳对于新人是高不可攀的，但是这里很多人倒是还不至于看他脸色。
许如歌并不是特别在意，倒是刚刚上任的徐晓生被气得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而且看着那怒视刘楚阳的目光，显然是对于经纪人这个身份已经想当有自觉了，竟然会因为刘小天王毁了自家艺人的名声怒目而视。
可惜的是，这个小家伙最后还是被无视了，毕竟一只小猫咪冲着你挥舞爪子的时候刘楚阳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保持绅士风度的。
“这就是你新签约的经纪人，看起来蛮嫩的嘛。”
许如歌有些随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倒是也没有反驳，“越是没有经验的新人，自己言周教起来也就更加好用，以后有机会还得让你好好提拔提拔。”
这种官方的话显然很常见，至少刘楚阳没有任何吃干醋的可笑想法，倒是徐晓生自己本身被言周教这两个字弄得脸颊有些通红。
再加上看到许如歌在刘楚阳面前也一点不输的气势，忽然有些移不开眼地看了半响。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曾经的偶像许如歌有一点像。
而这种感觉，是在很多模仿秀上再相似的动作脸庞都没有给他过的感觉，很强烈到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似乎当年那个令他着迷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带着一种叫做桀骜的味道，把光芒深深地照进他其实带着深刻自卑的心底。
接着就在徐晓生的晃神之间，徐飞终于带着他的一大帮工作人员来到了现场。而且从那些人员和配备来看，这个家伙又想要给那些鼻孔朝天的演员一个下马威了。
因为只有被收服了，以后操作起来才更加方便。
这一点，许如歌和徐飞是相似的。所以他不想被征服的唯一办法，就是想办法先征服这个男人……
而且很显然耳朵是，成功的那个人，接下来就会顺利很多。
46.妹子
国内的试镜很少有这么大场面的，所以徐晓生第一次见到就是这个档次的真是难为他了。两只不小的眼睛不时地看看这个又盯盯那个，而且大有拿出本子向前讨要签名却碍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去的模样。
许如歌顿时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但是想着这个小家伙以后会接触更多关于自己的工作，当下也没有不耐烦地开始解释了起来，“其实这样大场面的试镜在国内不是那么常见，更何况今天要挑出来的角色不仅仅是一个，除了男一号之外还有男三号，而且据说以后对于别的角色或许会还有更多的试镜，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晓生的眼睛自然是两个问号，但是他倒不是会不懂装懂的人，当下就开始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
“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徐飞的名声和他的名声效应，这让国内一线的明星也趋之若鹜。其次这么频繁和公开的试镜，其实更公平但是在往常很少见。毕竟以前很多大导演需要投资，而作为回报就会有很多角色被投资方瓜分，懂吗？”
徐晓生呆呆地点了点头，似乎隐约才明白这个战场里的弯弯肠子，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得多。
几乎同时徐飞从他们周围走过去的时候，似乎特意看了他们一眼。许如歌是坦然处之，倒是徐晓生有些忐忑以为他们两个人的议论声被听到了。
而许如歌却是知道理由的，他一个不够格的人能够来参加试镜，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有刘楚阳的推荐。相反他作为许家现在唯一少爷的身份，加上对于国内各大传媒的影响力，更大程度上为他斩获了这个机会。
因为彼此有筹码，所以交换起来都很满意。更何况许如歌只是要了这么一个机会，并不是直接要那个角色。于是只权衡了数秒，徐飞就答应下了这个条件。
但是说是许如歌比较吃亏，可是这样的比较基于的条件却是，许如歌并没有拿到他想要的角色。但若是他拿到了，一切又需要另当别论。
徐飞到了之后淡淡地瞥了几眼，今天在场的人里面隐隐可以分成两个部分。更因为他自身不喜欢一个人在争不到某个重要角色之后，还参与别的角色的选拔的原因。
来参加试镜的人，几乎都已经订好了自己要追逐的角色。但是即使这样，两个名额其实还是僧多粥少。
其中的许如歌，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师兄刘宇阳这个角色。
仔细分析之后，许如歌觉得其实剧本中对于这个角色的描写，和陆小凤传奇中的西门吹雪很相似。
他强大冰冷但是心中却有情，在主角有难的时候就会从天而降。但是要把握这么一个有出尘味道的角色，而不是毁了他也很难。就像是当年那个西门吹雪的扮演者，至今的褒贬都以两个极端为止就可见一斑。
不过许如歌倒也应该感谢，这个电影并不是改编于大家熟悉的小说。不然对于小说死忠的那批人，不管他表现得怎样口水依旧可以把他淹死，而那就是文字的魅力。
读过之后，就很容易觉得现实索然无味。
接下来徐飞很快就宣布了要进行试镜的两幕戏，而毫无疑问地先进行的是男主角的选拔。许如歌看过剧本，所以知道这一场戏其实是很重要的男主出场场面。
主角欧阳睿初次下山，一身古装打扮和现实格格不入。他在面馆叫了一碗阳春面，却被女主半路劫走，引发了一场抢面的初见风波。
刘楚阳和许如歌打了个招呼就上妆去了，而其他人却还有不少拿着新到手的剧本开始恶补，直看得徐飞的眉间也染上了丝缕怒气，当下映象分算是低了不少。
许如歌知道，徐飞是讨厌这些人耍大牌，连之前他给的剧本都没有细看就过来争角色了。但是偏偏国内的一线明星总是由这样人的占了多数，一是因为他们有了名气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么一两个需要竞争才能到手的角色，其二就是因为他们着实也太忙太累了。
许如歌曾经也体验过，接连五天赶通告还有拍摄每天仅能睡五个小时左右。身体的极度疲惫，终究也会让心变得烦躁起来，撑不过而爆发的艺人就很常见。
就像当年那个SHE的妹子组合，就有曾经累到在公开场合发泄地大哭的新闻。
但是，从导演的角度来看。明星既然接了戏决定试镜，迟到或者压根不来也是一件很火大的事情。因为租用场地还有雇佣大量工作人员一样是钱，而耍大牌不管是真心还是意外都不能让损失的人力财力重现。
而徐飞作为一个华侨，更是又比国内大部分导演还有时间和敬业观念。很清楚的一点就是，要是今天那几个临时抱佛脚的艺人表现得不好，直接被刷掉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让许如歌很惊讶的是，今天的试镜徐飞还来了一个带着一个可爱小皇冠、穿着异域风情服装的女孩子。此时她眨着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然后不停地在准备试镜的男主角的人堆里不停地扫视着。
很萌很可爱，但是也相当诡异。
许如歌联想到之前的剧本，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有了个猜想，让他他慢慢地向着那个女孩身边靠近，但是又保持了挺远的一段安全距离。同时注意周围的他，果然看见了几个看似工作人员的男人也同时靠近了那女孩子几步。
好像，有戏。
不过许如歌也没有继续靠近，毕竟女孩子站着的地方其实是试镜很好的一个观测点，他走到这里还不算什么，但是主动去搭讪就有些鲁莽了。
但是他不动，还是可以想办法引起对方的靠近。比如，此刻发现许如歌忽然又开始啰嗦起来的徐晓生，还以为许如歌真的替自己着想在普及娱乐圈的知识呢。
“今天拍的这一幕，是男女主碰面然后在面馆争夺最后一碗面的场景。这是他们相遇的剧情，也是男主在骄傲的女主角心底留下第一印象的地方，那你说男主给女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徐晓生挠了挠自己的榆木脑袋，然后细细地想了一遍剧本上的情形，“女主作为一个外国友人，来吃面的时候男主却不让，所以最开始的印象一定不太好。”
许如歌摇了摇头，“不对，我猜女主对男主一定是一见钟情。”
“为什么？”徐晓生瞪眼，他其实想说那姑娘不会有病吧，但是看着周围有别人还是觉得自己少说话比较好。
许如歌自然不会告诉他，那个神秘的“作者”对于中国的认识更像是混合着武侠小说和现代港片的一些认识，而那些故事里最常见的套路就是一见钟情啊。
而且作为一个性格上更开朗的外国妹子，其实很多都会和那些故事里的娇蛮小姐产生好的共鸣，而此时要是男主角不经意的温柔还有坚韧的性质一展露，更是就成了故事最美好的发展。
“这还需要猜吗，你看那个外国小姐是多漂亮多动人。而且她遇见的多是对她很有好感并且热情的人，这么一个有原则又不被美色影响的男士出现，她即使觉得生气但是看着对方俊秀的外表还有那种与世隔绝的气质，心难道不会乱跳？”
徐晓生下意识想要摇头，但是细想起来又没有什么问题。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而且剧本里对于这一段两个主角之间对视的噼里啪啦，外加两个人的外表都做了加重的处理。
的确像是在努力……营造一见钟情的样子。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许如歌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妹子，从他们说话开始就用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过来，此刻张着嘴吧惊讶的样子更是可爱爆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颊忽然有些红了。
同一时间，上妆终于也完成了。
许如歌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刘楚阳的身上，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熟悉的人总是更能抓住人的目光，更何况此时刘楚阳长身而立的俊逸感觉，其实和此刻后现代的环境真的有那么不是一点点的格格不入。
许如歌的眼睛顿时一亮，这其实是很好的现象，至少说明刘楚阳相比于别人更早入戏了。因为在剧本里，男主其实和女主一样对这个现代化的社会有些迷茫，所以在心的距离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这才有了后来，他们在融入社会和畅游之间一点点心动的契机。
刘楚阳自然也看到了许如歌，当下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个大而灿烂的笑脸，像是一瞬间从冰山化作春天般温暖的感觉……也与剧本不谋而合。
许如歌不得不感慨，刘楚阳这个小子倒是走运，能够本色出演的角色又遇上大制作，真是如有神助。
“cool……”那女孩小声地感慨了一句，显然还没等试镜开始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最佳主角。
许如歌轻轻地笑了一声，而接下来的试镜不知道是不是意外刘楚阳还是抽签排到了第一个的位置。许如歌的目光直视着这一幕，然后小小地叹息了一声。
不过这一次，那个女孩子终于也忍不住地开口了，“##%%%！@@@”
徐晓生在一边听得一知半懂，下意识地就想要摸摸自己的鼻子。他原本还想着自己一个名牌大学生过来当助理绰绰有余，只是没想到听一个外国女孩子流畅而带着口音的交流上，他还不如许如歌呢。
接着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两个人就改成了用汉语交流，只是那个女孩子说起来相当磕磕碰碰，不过声音倒是蛮特别而且动听的。
“你……刚刚叹气……为什么？”
许如歌笑着指了指那个试镜里的女一号，的确是一个相当漂亮而且高贵的外国妞，但是演戏可不仅仅是这样就可以了，“我刚刚叹气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没有撑起那种大小姐的感觉，配不上对面的那个男孩子呢。倒是你，更合适。”
于是，徐晓生就诡异地看着许如歌一会儿用中文，在看到女孩子露出疑惑的表情的瞬间又很快切换成鸟语解说着。
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许如歌真是一个连外国小女孩都不放过的……禽兽。当然徐晓生是不会承认，在许如歌和前世的那个人越来越像之后，他就不小心对那个人的感觉冠以一半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所以才会觉得……许如歌对着别人笑的样子真是刺眼到令人烦躁。干什么对别人就那么温柔，对自己确实一副对待小孩子还偶尔伴随着嫌弃的表情。
果然，区别对待什么讨厌死了。
47.红娘
那个约莫二十岁的外国女孩侧过头，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又有些习惯被追捧似的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她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那里的大小姐。”
徐晓生其实并不喜欢很多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做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做起来似乎给他一种就该这样的错觉。
只是许如歌却没有理会刘楚阳的失神，他指了指正和场内女主角对戏的刘楚阳，然后侧头对着女孩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般问道，“你觉得他做男主角的话，怎么样？”
这个娇俏的外国妞，果然完全没有心机地点了点头，“我感觉他比别人好，不过到底怎么样还是得听导演的安排，他是专业的。”
许如歌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一旁忽然开始奇怪地念起了旁白，“两个人谁都不肯退一步之际，一阵微风不知道从哪来忽然吹来，吹着女孩金黄色的长发慢慢地拂向少年的脸庞……”
刘楚阳白玉一般的脸上，略微飞上了一抹微红，带着些许不自在却是迅速地向后退了两步，“这一碗面就先让给你了，好男不和女斗。”
争斗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刘楚阳背对着女孩吃着他后上来的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却不自觉抿了一个浅浅的笑，这还是他下山之后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女孩子。
对方身上那一股说不清的幽香，还有没有触碰就如水一般柔软的感觉，是以往和兄弟们练武之后抵足而眠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的心忽然轻轻一动，同时一双修长带着细茧的手捏着筷子紧了又松，带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同时，负责鼓风的工作人员负责地让刘楚阳古装的衣摆随风扬起来。两个和周围都格格不入的人，偏偏背对着吃着最简单的面是如此地和谐。
“CUT！”导演喊停，也没有特别作评价而是直接进行了下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