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份现在都不重要了。”孟乾微笑:“你们和史彬非要把我们逼出XA基地,让我们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事到如今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偷袭同一基地的队伍,你那时就该想到这个后果。”
“你们从丧尸堆里夺物资,我们是从你们手里夺物资,都是抢,有什么不一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管原来还是现在,这个规则从来没有改变过!在防空洞里如果被你们识破了,我死在你们手里也无话可说。”
左鸿飞看着孟乾漫不经心的笑颜,全身发冷。孟干的生存逻辑简单得可怕,既无善恶之分,也无底线可言。他本来还打算说动孟乾双方暂时合作,如今却不知该不该继续与虎谋皮。
“你想怎么样?”被绑后一直不语的秦思远开口。
看这会议室的阵仗是经过精心谋划的,孟乾如果只想杀了他们防空洞内就能设伏,抑或在进会议室他们没有防备的当空直接就能全清了他们这边人,没必要把人绑起来诸多废话。
“秦哥真聪明!”孟乾双手互拍,笑得仍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眼中神色却全是怨毒:“你们害得我们现在过得朝不保夕,一枪崩了你们太便宜你们了。”
“那个谁,姓宋是吧,反正他被咬了,变丧尸最多也不过一天时间。秦哥,你说把林予枫和他绑在一块儿,担惊受怕的等他尸变,再请你坐旁边看你情人一口口被撕成粉碎,是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你!”凡事涉及到林予枫,秦思远就无法保持冷静。两只手挣扎得腕子都见了血,绳索却一点没有松动的迹象。
“变丧尸不是几分钟的事,楼下锁坏了,丧尸上来是迟早的。”齐封忽然冲孟乾一笑:“你不怕耗在这给我们陪葬?”
“能看到你们吓得屎尿横流的样,陪葬我也乐意。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的happy time,各位等着享受吧。”
“对了,辉哥,把林予枫和这个被咬的扔一起。你们分两班,给我盯好了。这个男人开始尸变的时候再叫我。”孟乾说完在墙上摸索一下,貌似整片的墙壁缩出一扇门,孟乾径直进到门内,那扇门又悄无声息合上。
辉哥听从吩咐把林予枫和宋波绑到单独的一个角落,抱枪端坐在刚才孟乾坐过的沙发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青英偏头打量了下这个彪形大汉,忽然打破室内寂静:“你是5队队长孔辉?”
“恩。”孔辉是标准的北方壮汉体型,坐在沙发上跟山似的,面无表情俯视地毯上众人,给予几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魏何怎么都没想明白,那个二十来岁干干瘦瘦的孟乾凭什么能让这个男人俯首听令?
“你就甘愿被孟乾踩在脚底下?”余青英倒是直白,把魏何的疑问诉诸于口。
孔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对这小儿科的挑拨离间完全不予理会。
“梁晨呢?”
“你在防空洞见过了。”孔辉干坐着大概也很是无聊,对于余青英的问题居然一一回答。
“你们杀了他?”
“梁晨就是一只狗,哪儿肉多就冲哪儿摇尾巴。嫌我们肉少了想走人,不该杀?”
“另外三个也是?”
孔辉继续鼻孔里哼了一声。
“那……如果……我愿意当狗,你们要我吗?”余青英犹豫再三,红唇轻咬,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第 38 章
“青英!”
“你发什么神经!”
孔辉这边还没反应,地上几人楞了楞旋即炸开了锅。
“辉哥,我不想被丧尸吃掉,我不想死。”余青英眼中蒙了层泪雾,她平时性格泼辣干练,脸庞却长得极其清秀,如今委顿在地将哭未哭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秦思远眉头打了四五个结,指间动作越发加紧。他手腕上一直戴了块表,末世爆发后一路逃亡也没摘下来过。那块表是秦思远的随身秘密武器,金属表链有一节拉开后是根特制的钢线,坚韧锐利无比,套上人脖子能瞬间划断大动脉,还是他在C市混黑道时通过特殊渠道定制的。这表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不过余青英是其中之一。秦思远从来不属于坐以待毙的一类,之前他作势挣扎就为了手指能够到那节钢线。为了让监视者转移注意力,他方才暗自给余青英使了眼色,才有了以上的对话。不过余青英最后那句话无异于重磅炸弹,连他都被狠狠雷了一下。
这个丫头搞什么!
“当母狗你也愿意?”孔辉不说话,他旁边站着的男人却忍不住了。
“我……只要你们别杀我……”余青英仰头尽量把挡住脸的发丝甩开:“我知道基地里也有女人靠这个求生的,你们留我一条命,想做什么都可以。”
“辉哥,你看……这女人脸蛋不错啊……”那个男人咽了咽口水,已是蠢蠢欲动,一脸恳求瞧着孔辉。
“都说37队的余青英聪明圆滑,专会见风使舵,一点没错。”孔辉顿了良久,嘿笑出声,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外面不方便,几位大哥肯定都憋得狠了。其实你们也不吃亏啊,我只是不想死而已!随便你们怎样都行!”蕴在余青英眼眶里的泪顺着脸滑下来,又急又怕。她这神情倒真不是作假。秦思远有钢线在手,割断绳索不是难事。但是他们的武器刚才全部被搜得干干净净,被休班的那五个人带进了暗门里。秦思远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何况留守的五个人枪都是打开保险随时准备扣扳机的,她不设法把秩序弄乱,秦思远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
宋波那边呼吸声是越来越粗,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若是等到宋波变成丧尸咬上林予枫一口,秦思远非发疯不可。
“辉哥,让兄弟先泄个火行不!在基地里一天东奔西跑的也没好好干过,憋得兄弟几个眼睛都绿了。现在有个现成的送上门,还说怎么玩都行,咱们放过多不划算!”
这下不止孔辉旁边的男人,其他守卫也是垂涎三尺,纷纷参与游说行列。
“一个个上,排个序。没轮到的继续盯人。”孔辉也是男人,当然明白男人是下半身控制的动物。何况他们这日子过得有今天没明天的,乐子摆在面前求人上他还拦着也太过分了。
其他四个男人一听大喜,那个叫阿东的率先把余青英扛在肩上带到会议厅的另一头。
“青英!”瘦猴急了,要站起来又被枪指着太阳穴逼着他坐下。
秦思远手腕上的绳子已经割了八九分,趁瘦猴站起吸引了其他四人注意力,双手猛然一挣暴起发难,劈手将最近一个男人的枪夺了过来。
孔辉反应最快,朝秦思远连扣三枪,秦思远把那个守卫拖到面前当肉盾,乘隙回击,一时会议室内子弹纷飞,被绑在地上的几人纷纷滚动找地方躲避。
“白痴!去抓林予枫!”孔辉缩到墙转角对一个下属大吼,回手数枪给下属争取空挡。
叫阿东的男人醒过神转身扑向林予枫,按孟干的吩咐林予枫与宋波是捆在一块的,阿东刚跑到林予枫旁准备抓他当人质,脚踝忽的一疼,他定睛一看竟是被躺在地上的宋波张口咬住。
“啊!”人类在丧尸爆发后对于同类的撕咬总是充满心理上的恐惧,虽说这个伤口并不致命也没疼痛到难以忍受,阿东依然跳了起来,枪口指向咬住他不放的宋波。
这一切不过数秒时间,秦思远的枪调转方向,阿东身躯连颤,眼珠凸出压倒在宋波和林予枫身上。
把余青英拖到另一边的男人听到变故正要赶来救场,两腿被解开的余青英瞅准机会一个侧踢将人踢到墙边,顺势飞腿踹中男人太阳穴,男人哼都没来得及就直接昏倒在地。
男人腰侧别了把军刀,余青英侧身一把抽出抛给离她最近的邵涵。军刀锋利无比,邵涵反手捏住刀刃几下割断自己绳索,随即眼睛微眯,手臂挥动,军刀飞出,扎中一个不长眼往他们这边冲的守卫。
军刀正中守卫大动脉,血直直往空中喷得老高。一分钟不到五人去了三,孔辉见形势不对要打开暗门跑路,被秦思远一枪中腕一枪中腿,剧痛之下人重重摔在墙边。
“别动,不然我让你们两想死都死不了。”秦思远双目赤红,枪稳稳对准唯一没受伤的守卫,那个男人早两手抱头,老老实实蹲在地上。
邵涵拔出守卫脖子上的军刀,割开齐封绳子把刀丢给他,闷不吭声走到男人蹲着的位置,倏地拉住男人右手往后一扯一掰,男人杀猪般的惨叫一声,室内众人听到骨头喀拉脆响,居然被邵涵徒手硬生生的掰断了。
左鸿飞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和邵涵一起出任务。听说邵涵原来是搞摄影的,没想到下手一点都不输声名远播的秦思远。
如今他无比庆幸当初和37队站到同一阵线,而非相互为敌。
直到守卫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折断,秦思远才慢吞吞开口:“行了邵涵,留点力气待会去折腾姓孟的。”
邵涵把被他弄晕的守卫丢到一边,眼睛直直改盯孔辉。
“你想不想说?”秦思远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眼神却同样阴冷。孔辉觉得面前这两个人就像两条蛇,他就是这两条蛇盯上的猎物。
“不想说?”
“说了能不能给我个痛快?”孔辉知道这次他是求生无望,不如要个痛快的死法。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善类,他何必为了孟乾多受折磨?
“可以。”
“这间会议室本来就是提供给某些人做某些不见光的事情的,修建时墙体中间都夹了一层钢板,门也是特制的,丧尸很难进来。暗门内有楼梯,通到楼下另外一间。”
“你们来P市没多久,对这里倒是熟悉得很。”
“罗旭是原来P市高层的儿子。”
“孟乾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我们就是在训练时认识的。他手段狠头脑好,偷袭其他物资队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把暗道和楼下的格局画出来。”秦思远找来纸笔丢给孔辉,由邵涵看着人,他去打理善后。
刚才枪战中他肩膀被子弹擦过,魏何腰侧中了一枪,两人的衣服都被血染得通红。尤其魏何那一枪子弹深入肉中,林予枫虽然给他做了紧急处理,但几乎于事无补。
“别管我了,待会你们收拾好先走。”魏何痛得脸色发白,冷汗津津。
“魏哥!”魏何是37队里出了名的老好人,林予枫虽然知道楼外丧尸环绕,他们自己即使出去也未必有活路,把魏何带出这个房间他最终也只能沦为丧尸的口中餐,却依然不想就这么放弃。
“小林啊,你有时候心比我还软。”魏何勉强挤出笑容:“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想出去被丧尸撕成碎块。你们就让我和宋波留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死吧。”
“魏何,拿着。”旁边的齐封递过一把匕首:“宋波恐怕就快……我们给你留下食物和水,你尽量撑着。我们如果能活着逃出去,就坐飞艇回来救你。”
“……好。”
“另外五个快换班了,尸体拖到隐蔽处,都准备好。”秦思远把五个守卫的枪发给各人,这还不是可以坐下来伤感的时候。
没多久墙内一声响,暗门移开,待门内五人看清门外的血迹狼藉,要关门已是晚了。
一方蓄势以待,一方仓促应战,自然不是敌手,迅速摆平门内几人,干脆的喂了孔辉一颗子弹,还能行动的七人按着孔辉绘制的楼梯下到下一间。
不得不说这间暗室设计得很妙,二楼是广阔的体育场上层,少了那么点空间几乎看不出来。楼梯尽头还有一道暗门,秦思远按下暗锁,随即就愣住了。
楼下与楼上一样采用油灯照明,隐约中可见门外或坐或躺全是人,不言不动,不知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