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的眼泪,我觉得她是在替我流了我的眼泪,为了吴卓贤和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
寒意来得更猛,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让范正明送客。
沈悦在被范正明拉出去的时候,她发出怪笑,她说她等我的下场。
我最后看到了沈悦抓住门框泛白的手指,然后她的声音被阻隔在走廊外,消失在这个沈瀚天为我创造的世界里。
我呆呆地望着门外,有些空洞。直到一抹深黑的身影映入眼瞳,唤回我的意识,他靠在走廊的木雕扶栏上,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的表情。
是吴卓思。
他寒霜彻骨的眼睛看透一切,直视着我,他见证了这一场闹剧。
我身体靠向后方,隔着厚重的大衣,后背一片柔软。“想要取回什么代价,就进来吧。”我对着门外的吴卓贤说着,声音有些无力,嘴角却含带着笑容,我不想一副病怏怏或者觉悟后任君宰割的惨样。
第二十三章
吴卓思听完我的话,他说,“还不是时候。”
我顿了顿,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会怎么处理吴卓贤的身体。”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沉默了。范正明走近了我的视野,他拍着吴卓思的肩膀。吴卓思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没有回应范正明的意思。
范正明是在担心他那堪比猎豹一样的身体飞窜进门,扼住我的喉咙,一瞬间将我绞杀。
我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体,寒意侵袭周身,我裹了裹白色皮草大衣,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范正明一看心惊了下,想要上前阻止,我挥手让他退开。
我走到吴卓思面前,与这个不由自主散发出压迫气息的男人对立。吴卓思的细长浓眉皱起,我觉得他像是在压抑心中所想之事。
我握住吴卓思的手缓缓上带到我的喉咙,我感觉到他刚劲有力的指节微微曲起,一瞬狠戾地掐住我。
“对不起。”我吃力地说出这三个字。
与女人哭泣的歉意不同,我是个男人,只能用男人的方法来忏悔,以及赎罪。
吴卓思毫不费力地提起我将我抵上墙面,扼喉的三指逐渐收拢,我吞咽开始变得困难,不出几秒,只要他愿意,我的喉管能顷刻间被掐断,我把命交给了他。
“卓思!”范正明搭上吴卓思的臂膀,想拉他。
吴卓思的手指似钢条,没有一丝颤抖,这像他的心性。
我的大衣顺着肩膀缓缓滑下,瘫软在地上,还散出一点点暖意。我闭上双眼,放松自己,身体和命全部都交给这个男人,一命换一命,我不亏也不赚,与人两清。
“卓思,郑少是沈先生的人,你想和沈先生为敌吗!”范正明狂吼。
我想让范正明闭嘴,我脸涨红,嘴巴张合,可惜音节被堵在喉部。
扣在脖子上的不想想象中的那样收紧,直至捏碎我的喉咙。吴卓思宽大的手掌完全覆盖住我颈部的皮肤,他压近我的身侧,“你料定了我不会和沈先生翻脸,所以才在这里这么做。”
肺内重新挤进空气,我在他的手上大口喘息,“你不怕他。”我答得肯定,虽然吴家不如沈家,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比沈家强,吴卓思也永远不是沈瀚天的对手。但他不怕他,也不会受制于他,他们更像是合作,而不是从属。
吴卓思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完全松开我的脖子,任由我滑倒在地上。
我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本能地快要蜷缩在一起,鲜血的铁锈味充斥口腔。范正明像是怕吴卓思后悔,一个箭步冲上前把我从吴卓思身下拉了出来,横抱起,然后退出几米。
“卓思,你既然不打算下狠手,那么这件事到此为止。”范正明声音带上警告。
我依旧咳嗽不止,血液从我的嘴角溢出,我虚弱喘气看着吴卓思,这个男人的气息太捉摸不透,我相信他动了杀心。
吴卓思转过身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话。
范正明松下一口气,他把我送回床上,坐到一旁沉默不说话。我也消耗完全部的体力,倒在一旁喘息着。
白天的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晚上在沈瀚天的房间里吃完饭,门再次响起,打开门是一名才17、18岁的少年,男孩儿继承了沈家人特称,高大挺拔。男孩儿看到我很恭敬地鞠了一个躬,张口叫了一句,“郑少好。”
我稍带疑惑地打量着男孩儿,点个头算是应了。
“表少爷。”范正明在我身边对着男孩儿叫了句。
原来是沈瀚天的表侄子之类的人物。
“我是沈致业,我表叔叫我带您去一趟室内运动场。”男孩儿声音有着不是同龄人的成熟,语气不卑不亢。
经过早上的事我有些累的慌,只想在房间里好好看看书,然后早些洗个澡上床睡觉,完全没有格斗的心思。我沉吟了半响,说,“帮我回个话,我不去了。”
沈致业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浮过一些惊讶,有人敢违逆沈瀚天的意思。不过他的惊讶一闪即逝,像是料定我的回答,他说,“表叔说和白天的事有关。”
“行吧。”看来我不得不去了。
我穿上范正明递过来的大衣,扣上下面的扣子,独留了领间的几枚,理由很简单,为了好看。
沈致业一路走在我侧旁带路,半途中遇到沈家的亲戚,他一一带笑打着招呼,熟门熟路,看似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守着小辈的礼,同时又能让长辈停下话认真听他说几句,他在沈家也算是极有地位,不过没在主屋见过,应该是分家的人。
沈家的室内运动场位于主屋后方的空地上,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人烟稀少。说是室内运动场,不过是富家子弟偶尔练习防身术的地方,或者是保镖们进行训练的场所。
沈致业推开室内运动场的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期间夹杂着汗味,像是多年来沉淀在这里的味道,纵使现在没有人在这里流汗训练,也依旧存在。
室内运动场的左边对着几张绿色软垫,沙袋、散打护具摆放整齐,它的另一端有击剑护具,室内射击道具,东西上没有尘埃,可想沈家保镖的刻苦精神。
不过,这只是沈家用保镖的“玩具”,而并非沈瀚天的。
曹承敬、卫海等等沈瀚天的心腹站在边上,他们面色有些凝重。
几盏白色的大灯照射在场地中央,我看到了沈瀚天。他穿着一条黑色拳击短裤,手上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他没有撑着手杖,其实他的腿是假瘸,我之前隐隐有些感觉,但没有去求证过这件事。我也毫不惊讶,我不觉得沈瀚天这头狼,他会真的打断自己的腿去寻找一个不确定的机会。
沈瀚天对面站着的是吴卓思,吴卓思穿着蓝色拳击短裤。
我缓缓走近,目光全部停留在这两个站在中间场地的男人。
沈瀚天没有看我,他对吴卓思说,“十二年前,我们一起入伍,当时新兵里唯一能和我对练的只有你。很久没有练了,今天来试试身手。”
吴卓思双拳相碰,“两年后,我们被SUR选走,进入特种部队,我勉强能和你打成平手。再过了两年,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你很努力,目标明确,但是你只是一味地想要去超越我,这样的精神负担阻碍了你的前进。”
“这是教官对我说的话,他说我不适合留在特战队。”
“卓思,你对任何强大的事物都有超越,粉碎的欲望。你的战友不会放心把他们的身后交给你。军队的作战,是命的交情,同生共死,完成任务。而你只是单纯强大自我。”
“你依旧像是个领队,能说服很多人为你卖命。”
“不是说服,而是以命相交。我需要让跟着我的人信任我,协助我去达到最大的利益,同时他们也能付出最少地去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沈瀚天沉淀着深海的双眼眯上,仿似暴风雨前的平静,“谨记我说的每一句话,不得违抗。”
沈瀚天的最后一句话回响在体育场内,全场寂静,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声响。巨大的压迫力从他精实的肉体散发,沈瀚天天生拥有军人的特质,坚硬,强悍,又兼具领导之风,每一句话让人牢记于心,不敢违逆。
吴卓思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瞳孔里带着觉悟,“那么,来吧。”
两具猎豹般的身体从原地暴起,速度快得让我看不清晰,狠戾的拳头重重砸在对方身躯要害之上,不留任何余地。
沈瀚天深色皮肤上裹满汗珠,与他肌肉纹理分明的身体形成一种致命的美感,充满野性、征服一切的霸道之力。他旋腰侧身一记鞭腿踢向吴卓思,吴卓思手肘、腿呈一线拦截防御,却被强悍的力道震退数步。沈瀚天没有给他缓过神的机会,左拳划破寒风重击吴卓思右脸。
我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吴卓思顺着拳势飞倒在地。
吴卓思爬起来抹了一把汗,回击沈瀚天,拳影重重。富有技巧的格斗比街头乱打让人觉得热血沸腾。但他们的攻击又不是华丽的观赏动作,而是置人于死地的格斗。
沈瀚天放了一个假动作佯击吴卓思,趁他躲避的时候急速闪现在他面前,换手一记重拳砸在吴卓思的下颌。沈瀚天没有放手,收回拳,换点狠击在他腹部,连续数拳没有任何留情。
没过多久,局面变成了沈瀚天单方面虐打吴卓思。
整个空旷的体育场内,拳头落在人体皮肤上的声音成为主流,鲜红色的血液浸透地上的软垫,吴卓思想要爬起身回击,却一点机会也没有。
在场的人没有人敢上前去拉沈瀚天,双人对抗已经失去意思,现在是虐杀。
我看到沈瀚天的动作也有些害怕,我的三脚猫功夫,连他第一拳也招架不住。
吴卓思喘气的声音越变越小,于世汶回头看向我,焦急之意充满眼底,他在担心吴卓思有生命危险。
范正明眸子看着我,双眼中隐含焦急,低声叫了叫,“郑少……”
第二十四章
我明白沈瀚天是在为我报仇,一边是他的兄弟,一边是我。他不能用自己的势力对吴卓思的所作所为进行惩罚,他只能用军队里的方法,血性男儿的发泄,格斗。
沈瀚天一个砍肘扫过吴卓思的额头,吴卓思倒地,彻底昏厥。沈瀚天的眼神赤红,凌厉的杀意浩如波涛,铺天盖地,呈席卷之势荡平任何所视之物。
“沈瀚天。”
他正准备上前继续提起吴卓思,听到我的声音迅速回头。
“我累了。”
沈瀚天像是回过了神,完美的理智控制住了杀意。他没有迟疑,直接跨过倒在一边的吴卓思的身体,缓慢地朝我靠近。
我能感觉到身旁的范正明有些想要后退,甚至是逃跑,沈瀚天的压迫力过于强大,不是他故意的,而是天生的王者之力。
沈瀚天的身影在我视线中拉近,直到雄性气息完全笼罩住我。我放松身体靠在了沈瀚天湿透了的赤裸肌肉上,“我要你。”
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对待至亲、兄弟毫不手软,所有的力量只为我一人而释放。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一个沈瀚天。
沈瀚天让所有人离开体育场,于世汶带着人赶紧把吴卓思带下去,他们必须得救他。
训练有素的人不到两分钟撤离现场,唯留我和沈瀚天。
我衣服被沈瀚天撕碎扔到一旁,大衣铺在地面上,他让我躺下。我抓住他的臂膀,不愿意离开那个温热的躯体,沈瀚天压到我,与我一同躺着。
我抚摸着他上身的每一道疤痕,整只手上沾满汗液,湿润一片。
性爱是两个人发泄想要吞噬彼此的欲望,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怜惜,懦弱的温柔多此一举,唯有吞噬,疯狂,以及抵死缠绵。
沈瀚天一路顺着我的脖子啃吻到腰侧,他抓住我的死穴牢牢不放,长着厚茧的手掌固定着我的下体,我硬生生地承受着奇异的搔痒感,又推又扯换来更紧的禁锢。
我哑声喊着让他松手,他纹丝未动,带着热汗的手指挤开我的后面,搅弄里面的肌肉。我咬着牙任由他的进出,沈瀚天抽回手指翻过我的身体,温热的舌头舔过一寸寸皱褶,唾液沾湿干涩的地方,借着润滑进入一小截。
我抓紧身下的大衣,心脏跳动地都不快像是自己的,寒冷的空气削减不了一点我身上的热度。
沈瀚天的舌头越近越深,深入戳刺搅拌,同时大手在我的腰侧揉按,我想要撑起身体却又软到在一旁,不成文的音节伴随喘息脱口而出。
他欺身上前把我抱着压在身下,我的手沿着他的身体探到下方,隔着拳击裤抚摸他滚汤如火的部位,我张开口,声音满布欲望,“进来。”
沈瀚天粗重的喘息喷上我的脸侧,我向沈瀚天索吻,他覆盖上我的双唇,褪下短裤直接进入到最深处。
我抱着他汗湿的身体迎接进入,我们的身体汗液流淌滴在对方身体之上。我流着沈瀚天血液的身体与他的身体达到契合无间,疯狂的交合更像是两人灵魂的撞击,直到破碎,然后相融,不分彼此。
一下比一下更深入骨髓的进入让我不再隐忍,心率加快,在空旷的小型体育场里喘息。我看着沈瀚天的满布情欲的眼睛,哑着嗓子问,“沈瀚天,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怎么办。”
沈瀚天抽动的动作停顿,坚硬的物体深埋在我的体内,他蓦地将我的腿拉到最开,几乎扯断韧带,我嘶了一声宣泄我的疼痛。沈瀚天没有理会我的情绪,他把我呈跪趴姿势牢牢按在地上,过快的速度让我一点反应余地也没有,我被迫仰起头,小声地唔了一声。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我更不会像郑秦那样对你,他忌讳世俗的眼光,他在乎他想要的一切,在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惜牺牲你。小睿,在我计划着要接近你的时候,我便已经有了选择,不管是舆论,还是家族里的人反对,更或者是其他,你都是我的唯一解。不要认为我疯狂,这是我此生仅有的执念。”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我只是一个……颓废的纨绔子弟。”我承受着他的力道,情欲没有消退,反而在听到他的话时更加高涨。
“不,你不是,”沈瀚天俯下身亲吻我的脊线,弄得我舒服地低喘一声,“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我拔高的情欲瞬间有些消散,我笑着回他,“原来是这样。”
沈瀚天没有听出我声音里其他的味道,顶到肠内深处的物体旋转、碾磨。我感觉到后背被汗水淋湿,接着是一只手掌按在我的胸膛上。
“不是脸,而是这颗心脏。”
听到他的话,我一愣神。
“从来没有人去真正了解过你。你总是在伪装自己,你的骄傲,你的坚强。在你成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夸赞你的才智,阿谀奉承,但你希望有人能够指出你的不足,以此给你指明前进的方向。在你失败的时候,你最重要的人只是在指责你的失误,不给你任何看到光明的余地。你的父亲,母亲,以及郑秦给了你一段没有情感的生活,他们抽干了你的爱,却强迫你去爱他们。你所有的痛苦都被你变成了笑容,因为你坚强,从不在别人面前流泪,你也骄傲,能够笑对世人。他们给了我一个这么残缺的你,”沈瀚天强力的进入变得温柔,“但我却被你深深吸引,你美得动人心弦。我想要把你变得完整,给你人生中缺失的那部分,填满它,完善它。让你对我依赖,甚至没有了我就会死。”
我看到光洁的地上被一滴滴小水珠覆盖,我低着头沉默不语,深埋体内炙热的硬铁无时不刻不在告诉我,现在有人与我结为一体了。
“小睿,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填补完残缺的你,而也只有你能填补上残缺的我。我们是一体的,互为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