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安澜——垂耳兔

作者:垂耳兔  录入:05-17

“这和你无关,若是我不方便我也不会前来赴约,所以你无需自责。”安澜说道,尽管心里清楚阮心柔此刻的神情并非矫揉造作,但他就是看不顺眼,所以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

“可……可是……”阮心柔紧咬着嘴唇,眼圈开始红了,显然还在自责。

“阮小姐,如果你觉得对我有愧,那请尽快告诉我你约我见面的原因吧。”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放柔语气。因为自己的腿伤,她居然莫名其妙给自己揽上一条罪责,这样的圣母怎么配得上夏旭东?

“在说之前我想请你先看看这个。”或许是安澜的话起了作用,阮心柔点点头,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白纸递给安澜。

安澜疑惑的接过,纸是普通的打印纸,但当他看清上面的字迹时,不由大吃一惊。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两个名字,一个是Kay,另一个却是安澜。

“阮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澜冷声说道。

“这些都是阿东写的。”阮心柔说道,眼神中充满落寞,“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直在书房里呆着,我因为担心所以特意做了醒酒汤给他送去,但进去后发现他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叨念着什么。这张纸就压在他的胳膊下,看了以后我才知道,他不停叨念的就是上面这两个名字。”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为什么你会认为一定是我?”安澜说道。跟随夏旭东那么多年,他当然认识夏旭东的笔迹。夏旭东会写Kay的名字勉强可以找到理由,可是为什么还要写他这种毫不相干的人的名字?而且夏旭东是个很有节制的人,这次居然会失控到醉酒,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一次安家晚宴,我有留意到他一直在关注你。”阮心柔说道,在某些方面女人是非常敏感的,她觉得她不会找错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澜有些不耐烦。

“我想阿东是爱上你了。”阮心柔说道,哀怨的语气,却找不到半分嫉妒。

“哈哈,阮小姐,你平时小说看多了吧,想象力真够丰富的。”安澜怒极反笑,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夏旭东怎么会喜欢他?他和夏旭东仅仅见过三次面,而且这三次见面都非常的不友好,夏旭东对他只有恨而已,难不成是恨极生爱?依照安澜对夏旭东的了解,这种事件的发生几率恐怕比他的“借尸还魂”还要小吧。阮心柔这是拿他开涮吗?

“我没有开玩笑。”阮心柔说道。虽然她也知道要让对方接受她说辞太过强人所难,可是她说的全是事实,阮心柔顿时觉得心里无比委屈,眼圈又开始泛红。

“好吧,就算你是认真的,那么另一个名字又作何解释?夏旭东也喜欢他,准备脚踩两只船?看来你的那位未婚夫不仅大胆前卫,而且还很贪心。”安澜冷笑着。阮心柔楚楚可怜的样子换作旁人早已心生怜惜,可对他这类在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而言没有一点作用。

“对,他是阿东这辈子最爱的人,这是阿东亲口告诉我的。”阮心柔咬咬牙说道。要承认自己的爱人所爱之人是别人,对她而言需要极大的勇气。

安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依照阮心柔的性格她没必要说谎,安澜猛然想起曾经那个不太真实的梦,那时候夏旭东似乎也是深情款款的向自己表白,这么说这是真的?可夏旭东会在自己未婚妻面前宣扬自己爱的其实是别人这种事吗?况且如果夏旭东真的爱Kay,又怎么会亲手杀掉他?

“阮小姐,你就凭借这条线索推理的吗?”安澜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今天是以夏旭东未婚妻的身份前来向我显示你的主权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阮心柔连忙摇头。

“不管你是否有这个意思,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夏总没有一点兴趣。”安澜说道,或许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说这句话时有多么的斩钉截铁。

“我真的不是……”阮心柔似乎想要解释。

“好了,阮小姐,你知道凭借我现在的身份实在没必要对你撒谎。”安澜直接打断阮心柔的话,然后略带恶意的说道,“比起我,那位叫Kay的人才更加需要你关注吧。”

“Kay已经死了。”阮心柔轻声说道,说完低着头沉默不语。

“既然这样,你大可高枕无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安澜说道,没有追问Kay怎么死的,想来阮心柔也不会知道真相。

安澜费力的站起身想要离开,今天他之所以来是想从阮心柔口中知道一些夏旭东的事,谁知道会这样,阮心柔刚才的话应该只是女人出于对未婚夫的紧张而产生的遐想而已,安澜没兴趣争风吃醋,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正当安澜准备招手叫侍者过来结账,阮心柔抬起头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他不由自主重新考虑阮心柔刚才的话。

安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阿东是真的深爱着Kay,这次他所做的事完全是为了给Kay报仇。而我,至始至终不过是个让他的父亲无法插手他的婚姻的挡箭牌而已。

第五十八章

安澜认真的看着阮心柔,或许是过于激动,对方的脸上还泛着一丝潮红。关于阮心柔对她和夏旭东这段婚姻的认知,安澜并不觉得奇怪。家族联姻的目的无非是各取所需,凭借阮心柔自身的条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入夏旭东的眼,所以这点觉悟是必然的。

而真正让安澜诧异的是阮心柔居然会知道孤儿院火烧事件的内情。要知道官方尽管对外承认孤儿院是人为纵火,但出于各方顾虑,所有相关的案情细节都以调查需要为由进行保密。可以说整个事件除了他们几个知情人,外界公众根本无从知晓。于是安澜不得不坐下来,重新考虑阮心柔找他的目的。

“阮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安澜说道,他必须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安先生,我希望我们都能坦诚一些。”阮心柔紧握手里的咖啡杯,她相信安澜也是知情人之一。

“坦诚?我觉得我应该对试图让一个死人来承担罪责的人如何坦诚?”看来这位白莲花小姐并非真的纯洁无暇,安澜似笑非笑,语气中充满讽刺, “阮小姐,作为夏总的未婚妻我能理解你对丈夫心里有着另外一个人难以接受,可逝者已矣,没必要再泼脏水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吧。”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阿东确实是为了给他报仇才那样做的。”阮心柔拼命摇头,眼里再次泛起水雾,她有些不明白安澜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的死和铃兰孤儿院有什么关系?”安澜冷冷的说道。他一直以为孤儿院遭此大劫和自己前几次惹到夏旭东有关,可没想到还和前世也扯上关系,这让他无法接受。

看了一眼安澜,阮心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这段时间所打听出来的消息娓娓道来。

“Kay是因为夏二少的出卖被警方枪杀的,所以阿东恨透了二少,在得到家主之位以后便将他囚禁起来。尽管平日想方设法折磨二少,但阿东一直认为还不够。后来在偶然的情况下,阿东听到二少其实在外面早有女人和私生子,只是迫于老爷子的压力不敢带回家。于是阿东用尽一切手段找寻他们的下落,最后查到二少的女人在之前就已被仇人所害离世,两个幼小的孩子流落到铃兰孤儿院……”

“既然夏旭东的目的是那两个孩子,为什么又要伤害孤儿院的其他人?”安澜打断阮心柔的话,他暂时放弃追究阮心柔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只是迫切的想知道孤儿院被烧的真实原因。

“阿东真没想过要烧孤儿院。”或许是被安澜的表情吓住了,阮心柔定了定神才继续说道,“一开始阿东是想用领养的方法将两个孩子带回来,可是孤儿院的院长太过谨慎,最终没能成行。”

“所以软的不行来硬的,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是么?”安澜说道,心里无比的愤怒,如果老人知道是自己的责任心才让孤儿院毁于一旦,不知作何感想。

“不是的,阿东只是想带回两个孩子而已。”阮心柔急急的辩解,“孤儿院发生的一切都是阿其自作主张,和阿东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是说夏旭东根本没下过火烧孤儿院的命令?”安澜皱着眉说道。

“是,请相信我。”阮心柔连连点头。

安澜心中冷笑不已,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是夏旭东惯用的伎俩,而且倘若派去的是别人,或许安澜还会有一点相信,可派去的偏偏是对夏旭东忠心耿耿的阿其。凭着安澜对阿其的了解,除非夏旭东亲自授意,否则阿其绝对不会多此一举。阮心柔的话无疑成了这件事真的是夏旭东所为的铁证。

“阮小姐,我可以相信你。”安澜喝了一口饮品慢慢说道,在阮心柔刚刚舒展眉头时,冷不防话锋一转,“但就算是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报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阮心柔脸色一变,“他对Kay是真心,那么对你的感情也一定不假。”

“难道你不认为这样的推理很可笑吗?”安澜说道。仅凭一张写满他和Kay的名字的纸就得出夏旭东喜欢他这种荒谬的结论,阮心柔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那晚阿东一直叫着你和Kay的名字,他从没那样失控过。”阮心柔呢喃道,眼里闪过一丝心痛。

“好吧,就算你所说的全是真的,那又如何?”安澜说道,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阮心柔,“没有一个女人面对自己的未婚夫莫名爱上另一个人会如此淡定,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男人。阮小姐,你对这一切不仅默然接受,甚至还试图撮合,这应该不算是大度吧。既然你说过希望我们双方坦诚一点,那么请你诚实的告诉我,你费尽心思让我相信夏旭东喜欢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阮心柔咬着嘴唇,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无路可退。放下手中的杯子,阮心柔站起身,郑重说道:“我想请你帮助阿东度过这次难关。”

若不是当事人,在听到阮心柔这句话以后,安澜一定会嘲笑这个女人是不是没脑子。因为夏旭东喜欢他他就要帮夏旭东吗?这是什么逻辑?况且被同性喜欢在一般人看来应该是件无比恶心的事,她就没想过自己会恼羞成怒不仅不会雪中送炭反而会落井下石?

“阮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安澜说道,见阮心柔欲言又止,又说道,“如果你想让我帮忙,那么请先拿出一点诚意来。”

“是金茂,他说只有你能帮阿东脱困,我所知道的那些也是他让我转达给你的。”阮心柔沉默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安澜一愣,其实对阮心柔说的话他早有怀疑,毕竟一个柔弱的世家千金怎么可能知道如此多的内情。他曾一度以为幕后操纵人是夏旭东,但当阮心柔脱口而出请求他帮忙时,安澜便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夏旭东的尊严不允许他用这种方式向别人低头。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金茂,不过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金茂现在在哪儿?”安澜问道,好不容易知道兄弟的消息他当然不能放过。

“前两天他就被阿东送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阮心柔低声说道,见安澜的脸色不大好看,又哀求道,“求你帮帮阿东,这一次他真的是遇到了麻烦,我家甚至要求我退婚。”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连阮家都知道必须明哲保身,看来这次夏旭东真的是玩过火了。安澜捧着杯子一言不发,片刻后对阮心柔说道:“阮小姐,关于帮忙的是我需要考虑一下再作答复。另外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有关夏总喜欢我这件事也是金茂让你告诉我的?”

“不是的,他只让我告诉你阿东这么做是为了Kay,还有阿其擅自做主的事。至于其他的是我自己猜测的。”阮心柔有些不好意思,末了又语气幽怨的加上一句,“不过那张纸是和阿东醉酒后叫你名字的事是真的。”

“我知道了,那就当做一场误会吧,再见。”安澜微微一笑,起身结账走人。

“谢谢你。”走到门口,背后传来阮心柔的声音。

“为什么?”安澜转过身,看着笑意盈盈的阮心柔,此时她脸上的忧郁一扫而光。

“因为金茂说,你若是不直接拒绝就是答应了。”阮心柔睫毛弯弯,看得出十分开心。

“是吗?”安澜喃喃说道。院长奶奶被金茂所救,而金茂虽然不知所踪,但既然能够让阮心柔向他求助,想必也不会有危险。这么说来,他和夏旭东之间似乎不再有任何仇恨,所以他帮夏旭东是理所当然的吗?

走出大门,迎着依旧火辣的太阳,安澜慢慢的来到路边一个垃圾桶旁。掏出兜里原本准备交给展震豪的U盘,安澜操起拐杖将其用力敲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电话通知司机把车开过来。

金茂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希望他能和夏旭东重新在一起,甚至为这个不惜对他说谎全力洗白夏旭东,可是他和夏旭东真的还可以重修旧好么?其实安澜很清楚,尽管他还在乎,但他们终究是两条平行线,再不可能相交。

夏旭东,你的身边有一个好女孩,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再错过。安澜自言自语道,眼里的景物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第五十九章

在安源灏与夏氏集团在生意场上的开始对峙后,官方同时也展开对夏家黑道势力的清扫。这一次太过偶然的巧合让不少圈内人士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而随着双方联手对付夏家的迹象愈发明朗化,很多人的心思纷纷活络起来。

俗话说患难见真心,在所有人一致认为夏家会就此灭亡的情况下,其多年积下的交际关系由此也变得岌岌可危。交情深碍于情面避而不谈,交情浅的直接撇清干系,甚至有可靠消息,与夏家联姻的阮家也在重压之下提出退婚。

尽管没有人看好夏家,但当家人夏旭东面对来势汹汹的夹击依旧从容不迫的应对。最近的一次商业竞争中,强大如安源灏一不留神也被他算计了一把,不仅没能抢到夏氏的生意,反而白白损失一大笔资金。但这件小事对众人的看法未能产生半点影响,因为生意场上的事谁也无法说清,何况夏旭东本身的能力并不弱,安源灏也不是神,不可能永远没有失误。所有人的看法依然一致,夏旭东的垂死挣扎只是暂缓了一点夏家倒台的时间而已,并无太大的意义。

然而当人们翘首以盼等着看夏家的末日时,事情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首先是官方不知为什么对夏家的黑道势力一改先前雷厉风行的作风,近期几次扫荡变得不温不火反倒像是应对了事,而安氏集团也同时停止了针对夏氏集团的行动。要知道以安源灏睚眦必报的个性,不可能轻易放过让他颜面尽失的夏旭东。可双方却像约定好似的,对夏家的态度再次变得晦暗不明。借助两方放水的大好时机,夏旭东抓住机会扳回不少场子。一时之间,局面愈发模糊,这让观战的众人更加谨慎,一小部分试图趁机浑水摸鱼的小势力也不得不暂时放弃趁火打劫的念头,否则地盘没抢到小命先没了。

只是让众人忧心忡忡的局面并没持续太久,夏老爷子紧急回国,僵持的局面就此被打破。无论是资历和经验,年龄大上一轮的夏老爷子比起夏旭东显然更镇得住场。他四处走动,频频约见官方高层进行不为人知的秘密交谈,虽然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什么,但随着局势的渐渐缓和,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夏家这一劫算是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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