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再遇小白栎
“这下可好了，耀耀搬去了他男人那里，就留下我一个老人家孤苦伶仃，独自哀愁，果然呐，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呸呸！我还是个花季少年呐！”一大早王文灿就抱着沙发枕头躺在沙发上一个人自言自语。
知道自家侄子恋爱了以后，要说他没有什么感想那都是屁话。和自己相依为命二十几年的侄子就那么突然之间嫁人了，是个人都习惯不了。可王文灿还没死板到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家侄子是个基佬哇！王家可要断了香火啦！
可颜家的香火不也断送在耀耀手里了吗？
哎，想想二十几年来为了照顾好耀耀，一直都是单身状态的自己，王文灿决定最近可要把握一切机会，找个对象啦。不过就凭自己这高（AI）富帅的条件，还怕女人不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哇哈哈！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强见王文灿一下下雨一下晴天，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老脸，“快去刷牙，等下吃饭。”啧啧，李强在心里第一百二十次感慨，老男人的皮肤还不错嘛。
“滚开！一手的油腻还敢摸我滑嫩嫩的脸！”拍开李强的大手，王文灿慢慢起身走进了洗手间，心里计划着猎女大计。
看着脚步颠颠的王文灿，李强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思。
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颜元亲自就把王子耀的东西全都拉去了易安居。自家侄子面无表情地把自己交付给李强之后，就坐着奥拓老爷爷绝尘而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奥拓老爷爷，王文灿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宝贝骨头被抢走了的德国卷毛犬。什么，为什么是德国卷毛犬？当然是因为它帅呗。
回去再看看已经空了不少的房间，王文灿觉得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去的。刚好李强帮着收拾完王子耀的行李之后，也整理了下王文灿的东西，于是他便顺坡下驴，没有发表任何抗议。
其一，省了饭钱；其二，大狗熊伺候人的功夫还不赖，除了死不要脸老对自己动手动脚这一点；其三，有个人陪着自己总是好的。在王子耀刚来中国的第一个月里，自己是全埋头于工作当中才能忽略一个人的难受劲。
之前那两个人去欧洲的时候，虽然王文灿也在李强家蹭吃蹭喝，可这次不一样，几乎可以等同于两人同居啦。这么容易就把王文灿拐进了自己家里，李强可没得意忘形——这个老东西可没一刻让他放心的。
既然王子耀和颜元已经公开了关系，两人更没什么遮拦。在星皇内部，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偷偷看着这两人。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公司上层不仅没有对颜元的出柜行为大发雷霆，反而更加重视颜元，给他的待遇几乎可以与一线天王相比。剧本第一手就给颜元看，一般的小广告和综艺节目都由颜元决定。
虽然，颜元还是和以前那样行事低调，不爱出现在话题中心。即便最近报纸杂志、访谈综艺节目、广告代言等都纷纷找上门来。原本已经放弃颜元的小狗仔们一夕之内立即再次化身牛皮糖，都把自己裹成熊，扎堆蹲守在星皇门口和奥拓老爷爷的必经之路。经过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找出了颜元常常出没的几个地方。只是敌人的老巢太过隐秘，再加上那老狐狸反侦察能力不是一等一的强，那目前仍是狗仔界的一个未解之谜。
就好像那条轰炸了中国半边天的消息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颜元哥哥！耀耀哥哥！”熟悉的童音从楼下的台阶上传来，两人回头一看，粉嫩嫩的小白栎喘着气噔噔噔跑了上来，直接就冲到王子耀身边抱住他的腰。
几个月不见的小白栎还是和以前一样萌哒哒的，王子耀蹲下身捏捏他的脸。唯一奇怪的是，那个一直挂在小白栎身后的白树老爸这个时候不在。
“我都知道咯……颜元哥哥和耀耀哥哥在一起了对不对……”说到这里，小白栎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儿红的跟个小苹果似的，不知道是跑步跑的还是因为什么。
“嗯。你怎么在这里？你爸爸呢？”颜元问道。
“都是那个思琪叔叔啦！他让我老爸帮他弄《狼孩阿明》的主题曲、片头片尾曲还有什么背景音乐。都两三个月啦，老爸还没有弄好。啊！我带你们去他那里玩吧！”说完小白栎就拉着王子耀和颜元的手，走下了楼梯。
反正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去打个招呼也好，两人就跟在一蹦一跳笑得嘴都合不拢的小白栎身后去了。
走进录音棚里，小白栎便放轻了脚步，拉着两人坐在操控室里等待。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
录音室里有个男人正对着电容话筒唱着歌，歌曲曲调暗淡低沉。在录音时一般都是不加任何修饰地记录原生原唱，刚一走进来时王子耀猛一听，就发现这个人的声音虽然音色不错，可显得技巧不足，过于做作，竟像是……在刻意模仿自己。
此时控制室里的白树正戴着专业监听耳机，坐在电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双眉一直紧蹙着。身边还有几个录音室也在认真监听着。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白树摘下耳机，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那男人走到门边，脱下鞋套，走到白树旁边，搓了搓手，“白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不在状态。”
白树脸色仍是僵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你今天先回去休息调整下吧。”
“老爸老爸！我刚刚看到颜元哥哥和耀耀哥哥啦！”小白栎见老爸已经不在工作了，立即冲进控制室里拉拉白树的衣角大叫着。
“哦？你们俩来了。”听到宝贝儿子甜腻腻的声音，白树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他转身就看到站在操控室里的颜元和王子耀，“等下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那个，白先生……”那个男人说到一半又停住，“呵呵，我先回去了。下次请您吃饭。”说完，他便走出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王子耀这才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平凡无奇的一张脸架着黑框眼镜，个头在一米七左右。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圈内的人，怎么会被白树看中？
那人眼神扫过王子耀后，皱了皱眉，又立即松开，对他们笑了笑。
直到那人离开后，王子耀还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离开的地方。
“怎么了？”按耐住心里的疑问，王子耀转过头，却发现颜元也紧锁着眉头。
“没什么。”颜元移开头没继续说下去。
之后，几个人开车去了附近一个西餐厅，进包厢之后，点了几道菜。
等着上菜的过程中，白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之前在网上听到那个人的歌，第一次立即就被惊艳到了，当场就觉得他是这首片尾曲的最佳人选。结果找来人后，发现连一个小新人都不如……诶……”白树毕竟是歌坛老前辈，他说好那便是实实在在的好。
“就是就是，那个人好讨厌！都弄了好几天了还那么烂！害得老爸这几天都不开心！”小白栎坐在高出自己不少的椅子上晃着小脚，也随着他老爸抱怨道。
“宝贝！你好乖！也会关心老爸了！”白树立即扫去脸上的阴郁，一把抱住宝贝儿子，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你说的是悦耳网？”
“嗯。我没事的时候会在那里逛。”一点也不惊讶颜元会猜到是在悦耳网，毕竟那里是全网络数一数二的音乐人才突起之地。
“那个人的歌是那首《海王星》？”颜元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哈哈，你也去那里？说实话，那首歌实在是好，无论是词曲还是演唱都是万中无一的。只可惜……哎……”看来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可那其中的实力不像只是突然爆发而来。
怎么可能？王子耀瞬间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却没有说出什么。他立即掏出手机，登录悦耳网的账号时却被告知密码错误，看来自己没在的这段时间里账号被盗了。自己的歌被人顶名利用还是第一次……更让他惊讶的是，颜元竟然知道那首歌，还听出来了……难道……
“老爸，你是变色龙吗？变得好快！”没察觉王子耀的异样的小白栎用小腿踢踢旁边的大腿。
“哈哈，宝贝乖乖！”
小白栎赏了白树老爸一个大白眼，白树视若珍宝得接下了宝贝满满的爱意。
“哎，不说了。看看我这人，好久不见就抱怨这些。”白树喝了口桌上的茶，停了一下才说道：“呵呵，其实说实话，一开始看到你们的绯闻时，我是不太相信的。没想到……呵呵……可能是我年纪大了……”
“颜元哥哥和耀耀哥哥会幸福的！”小白栎尖尖的声音插了进去，“我会一直支持他们的！”
“呵呵，我是说，一开始有些难以接受，后来想想现在还不是有些丁克什么的。两个人在一起合得来最重要……”
“我不指望会被所有人接受，这些无所谓。”颜元答道，对于白树他还是从心底里尊敬的，再怎么说他是上世纪的一代传奇。
即便是会毁了自己的康庄大道？白树拍拍颜元的肩膀，突然笑了出来，“哈哈，不得不说，我们老啦，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老爸……你也很厉害……”听到老爸这般说，小白栎抽了抽鼻子又大叫出来，“你才不老呢！你会活到一百岁！”
“啊……宝贝……”儿子的话直接触动了白树老人家的心房，他抱住小白栎猛地啵了一口。
“放开我！羞不羞啊你！”
第四十章：海王星被盗
夜里，坐在颜元的车里，王子耀突然问了句：“你知道那首歌？”
“嗯。”颜元仍然目视前方开着车。
“那歌是我的。”
“我知道。”
黑暗中，颜元看不清后排的王子耀脸上的表情，沉默中过了许久，颜元才开口：“只要人民币。”
只要人民币？不是那个每天都给自己留言的网友吗？王子耀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滋味，感觉自己在颜元面前像是个穿着新衣的皇帝——自以为的秘密，颜元其实全都了然于胸。
“只要，子耀；人民币，元。”本不打算这么早就说出来的，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冒名顶替了王子耀的男人打乱了。
王子耀仍然一言不发。
直到他们回到易安居，王子耀一直没看颜元一眼。心里明明知道颜元没有做错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
上了楼梯，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王子耀注意到门边有一个纸盒子。走上前来的颜元看见盒子后，打破了维持将近二十几分钟的沉默，“大王过来了。”
突然从对外形象一直严肃正经的颜元口里听到“大王”两个字，王子耀有些不太习惯。正在此时，盒子里发出了磁磁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咬着盒子。有什么在盒子里？
王子耀伸过去的手慢慢拉开本就只是稍稍掩着的纸盖，光线不太明朗的走廊里，一双红通通的双眼直盯盯地瞪着那个奇怪的人类，长长的大门牙正咬着纸盒的一端。王子耀脑子里的神经瞬间断了几根，这是……兔子？
“兔兔兔兔……兔子！”眼见着那只兔子一副要跳到自己身上的王子耀立即起身猛地一下扑到了颜元的怀里。
抱着突然投怀送抱的还有些微微颤抖的身体，颜元有些不明所以，他拍拍王子耀的背，轻声问道：“怎么了？”
“兔子，是兔子……”王子耀的声音里也有些发颤。颜元这才明白——这个小面瘫的死穴在这里。
颜元抱着王子耀绕开大王带进房间后，发现他此时已经僵硬地全身都动不了了。大王也费力跳出了盒子，熟悉地跟在主人后面蹦进了房间。
“它……今晚住这里？”好久才憋出一句话，王子耀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王红的快要滴出血的眼还在打量着被主人抱在怀里的陌生人，突然它张了下嘴，蹦到了王子耀脚边，一下子咬住了王子耀的裤脚，前肢还扑腾着，以此来宣示自己的主权——这是我的地盘！你个丑八怪凭什么抱我的主人！那是我的！我的！
颜元立即蹲下身抓住大王的两只长耳朵，一本正经地对大王说：“这是你主人的媳妇，知道吗？”
刚刚还四条腿乱蹬的大王听了这句话竟然乖乖地停了下来，媳妇？媳妇是什么？
颜元把大王又塞回了木盒子后，把王子耀抱进了浴室，然后自己出去安置大王了。
进了浴室，许久王子耀才回过神来，瞪了下镜子里的自己，今晚也太狼狈了。在浴室里泡了一会儿之后，王子耀还是不太想现在就出去见到那只攻击力十足的兔子。
澳洲人对兔子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王子耀虽然在五岁时才过去澳洲，但从小耳濡目染，王子耀也渐渐被传染了“兔子恐惧症”，症状表现就是——全身颤抖，不敢轻举妄动。
澳大利亚友善居民和兔子之间的恩恩怨怨还要从“外来物种入侵”说起。
1859年，墨尔本动物园从英国运来24只兔子供人观赏。不料，1863年动物园失火，幸免于难的兔子逃到草原上。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不仅饲草丰美，没有天敌，而且野兔的繁殖非常快，一只雌兔一年能产25只兔仔。
澳洲变成了成了兔子的天堂。
到1928年，兔子数量狂增至40亿只，遍及澳大利亚的2／3地区。它们吃庄稼，毁坏新播下的种子，啃嫩树皮和牙，并且打地洞损坏田地和河堤，同时又消耗了牧场牧草和大量灌木，使畜牧业面临着灭顶之灾。问题还在于兔子破坏了植被，又引起了水土流失。
为此，澳大利亚政府动用军队，全副武装出击，对兔子进行歼灭，但收效甚微。
随后，它们又对兔子采取了更残忍的细菌战。1951年，从南美引进一种能使兔子致死的病毒，让兔子染上病毒传播，结果99％以上的兔子病亡，兔害基本消除。
可是少数大难不死的兔子对病害产生了抗药性，于是又重新迅速疯狂地生儿育女。1993年兔子再次达到4亿余只，澳大利亚“人兔之战”至今仍在继续。
从此之后，澳洲人就将兔子视为厄运的象征。
一开始王子耀并不相信，以为那些纯粹只是大人的胡言乱语罢了。于是十岁那年，他拽着王文灿去野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了一只灰色大兔——“大灰”。接下来的一个月，他每晚都要出来遛大灰，三米之内的人类全都疯狂地退散了。
与此同时，厄运也降临到了小小的王子耀身上。回家的路上会被黑狗狂追；走在小区之下会被天外飞水击中；作业总是隔三差五忘在家里；自己最爱的狼狼床单上常常惊现疑似便便的固体……当然，最辛苦的是一直给面无表情的小侄子收拾烂摊子的王文灿小舅舅。
类似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王文灿把大灰又送回野外之后。
于是，表面上仍然沉着冷静的王子耀，心底深处还是变得和所有的澳洲人一样“谈兔色变”。
脑海里闪过那些不太美好的灰色童年之后，王子耀从浴缸里起身，又给自己抹了一层·青·蛙·王·子。
站在喷头之下，任温热的水哗啦哗啦从头顶流到地面，这一天的事情才像身上的灰尘被冲刷进了下水道。先是自己的歌曲被冒名利用，再是突然窜出的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