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看不到,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指上。
……
云槿:o(╯□╰)o
他的糖呢!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表哥又被母后叫走啦,我可以在御膳房自由翱翔了耶!
御膳房的东西确实好吃,可那团火却一点都不友好,差点烧到我。
还有那个倒霉的架子!什么时候不倒偏偏在我路过的时候倒啊!
我都要以为是有人故意在整我了。
满身是伤。
不高兴。
******
下大雪了,想起初中跟老师打雪仗(男老师),此老师平时经常对我们拳打脚踢,于是全班男生一起打他,按在地上,拿雪砸。
一男生抓起雪拉开男老师裤子,塞了进去。
男老师起来后,哆嗦着说,跟我去办公室。
第023章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八,晴。
“唔?”云槿疑惑地哼了一声。
这口感,绝对不是弥勒佛皇伯父的肉手能有的。这根手指骨节分明,舔一口,皮肤也不错。云槿猜测一定是哪个帅哥。
那根手指在云槿舌头碰上去的时候微微一颤,快速抽了出去。
随后,表哥的声音响起,“陛下近来有些牙疼,不能吃糖。”
云槿刚想反驳,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了起来。
简轻侯对淮阳王冷淡道:“陛下身体不适,本宫便先扶陛下回寝宫休息了。淮阳王请自便。”
说罢,也不等淮阳王有所回应,就半拖半抱着云槿离开了。
云槿的眼睛被白缎蒙着,只能细微感觉到光线的变化。比如说眼前一下子暗了,就可能是到了草木葱郁的御花园;再比如眼前一下子光明一片,就可能是到了……随便那个宫殿的院子里。
云槿腿疼得厉害,实在走不快。简轻侯到最后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搬回了龙渊殿。
进屋后,简轻侯将宫女太监都留在了屋外听命,转身就把云槿脏兮兮的外衣脱下,把人扔上了床。
云槿在床上滚了一圈,觉得有点冷,摸索着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简轻侯冷酷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能听点话?”
云槿不语,默默想着如果说“都不能”的话,会不会被表哥揍死。
即使对方的眼睛被蒙住,但简轻侯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了答案。
他无奈道:“把那条腿伸出来。”
云槿犹豫了半晌,还是听话地伸出了一只脚丫子。
简轻侯握住他的脚踝往外拉,直至整条腿都露在外面,捋起裤管,入眼是一片青紫,上面还带着干涸后的药膏渍。他按住受伤最严重的地方,重重一揉,“这么不听话,腿废了也是活该。”
云槿猝不及防,“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声音凄惨至极。候在屋外的宫侍们不禁齐齐打了个冷战。
“表、表哥……我知道、错了你别再嗷嗷嗷——”
云槿疼得浑身发抖,眼泪立马就被激了出来,碰到眼睛上的伤处,又是疼得一番鬼哭狼嚎。
简轻侯好不容易狠着心替云槿把淤血全部揉开,就看到对方已经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挺尸了,蒙在眼睛上的白缎也被眼泪浸了个透彻。
简轻侯暗道不好,急忙解开。云槿的双眼已是又红又肿,快要睁不开了。
云槿气若游丝道:“表哥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其实是恨我呢吧嘤嘤嘤嘤……”
简轻侯:“……”
简轻侯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别哭了,越哭越疼,我去给你找点药。”
可拿来药后,简轻侯犯了难。云槿怕疼,用帕子擦眼泪也会疼得不行。简轻侯想了想,低头舔上了云槿的眼睑,淡淡的辣味和药味从舌尖上蔓延开来。
简轻侯有些心疼地轻吻了一下云槿的眼睑,开始上药。
这药是消肿止痛的——就是之前给云槿涂过屁股和嘴巴的那种,但也确实是上好的药。
简轻侯一打开盖子云槿就闻出那个味道了,左躲右躲,死活不肯上药。
简轻侯低喝道:“别动!”
云槿哭道:“你别以为我闻不出这个药!是用来涂屁股的!”
简轻侯惊讶道:“你能闻得出来?”
云槿道:“废话!”都用了这么久了,条件反射也该闻出来了。
简轻侯道:“那你应该知道这药很不错。”
云槿叫道:“不错也不许拿来涂眼睛!”擦了嘴还要擦眼睛,搞得他好像全身上下都跟屁股一样似的。
简轻侯一番好说歹说,云槿就是不从,简轻侯烦了,直接点了他的穴道,上药。
云槿:QAQ!
上完药,解穴。
云槿呈【= =】状躺在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虐待了。
云槿冷静地道:“表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简轻侯随口问道:“什么?”
云槿道:“我觉得你实在是太不尊重我的意见了。”
简轻侯道:“有吗?”
云槿道:“比如说,我想在御膳房吃东西的时候,你不要硬拖我回龙渊殿。”
简轻侯道:“可你在御膳房吃的结果,就是被火烧了眉毛被辣椒迷了眼睛被架子砸了腿。”
……
云槿怒道:“没烧到眉毛!是差点!”
简轻侯道:“哦。”
云槿:“……”
云槿平了平气,又道:“比如说我不想用涂屁股的药来涂嘴巴涂眼睛的时候,你不要强迫我。”
简轻侯道:“可你涂了药,现在眼睛已经没那么疼了吧。”
云槿道:“那倒是。”
……
云槿抓狂道:“那你不能换一瓶新的吗!”
简轻侯道:“但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云槿道:“其实你就是懒得换吧!”
简轻侯道:“嗯。”
云槿:“……”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表哥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应。
生无可恋。
云槿蒙着脸,凄惨地嚎哭起来。
“不许假哭。”
……
云槿收声,放下双手,露出一双干干的眼睛。
简轻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你先睡一会儿,晚宴开始之前我再叫你。”
待云槿睡着后,简轻侯才推门而出。
唐观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怎么回事?”简轻侯问。
“倒塌的木架腿上有被利器砍断的痕迹。”
简轻侯冷声道:“没想到他在皇宫里也敢如此明目张胆。”
唐观道:“父亲已经在暗中监视他了。但凡他有任何轻举妄动,父亲都会将他一举拿下。”
简轻侯点点头。
唐观刚要离开,就听对方问道:“你父亲和云槿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观身形一顿,并没有回头,“这是机密。等时候到了,太后自会说明。”说罢,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留下简轻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晚宴开始前半个时辰,简轻侯将云槿叫起来。
云槿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都说了我不要睡你非要我睡,都说了我睡着就叫不醒了你还要我睡。表哥你其实不是喜欢我是恨我呢吧,每次都把我带往罪恶的深渊,然后在我落地摔死之前把我拽回去,然后再一脚踹下去。我的命好苦,被表哥欺骗得连午饭都没吃,饿得我都快叫妈了,也不知道可怜可怜我给点吃的,我真是过得连叫花子都不如嘤嘤嘤……”
简轻侯:“……”
晚宴上,云槿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上首,简轻侯坐在云槿的下首。而因先帝云楼并无同胞兄弟,淮阳王作为他的大堂兄,地位最高,与简轻侯对称,坐在了太后的下首。
众人言笑晏晏,场面十分和谐。
……
前提是忽略坐在最高位的狼吞虎咽的陛下。
下首的皇亲贵族们不约而同地对此不和谐的场景表示了无视,显然已是习以为常。
太后的眉角微微抽搐,几乎想要把这个丢人丢到护城河的小皇帝塞回他娘肚子里重生。
简轻侯见太后脸色不佳,及时解围道:“儿臣恭祝母后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不知今晚的宴席,母后可还满意,这可是陛下精心为母后设下的。”
鬼都知道这位脑子里缺根筋的小皇帝哪会有心思去安排宴席的啦——席上众人默默地在心底吐槽。
但听了这番话,太后的脸色却也缓和不少。
就好像她真的有个聪明能干、乖巧懂事的儿子似的。
淮阳王和众客人也在简轻侯之后,纷纷向太后道贺。
一时间,除了云槿的咀嚼声,宴席上的气氛分外火热。
淮阳王突然道:“臣记得,再过半个多月,就是三年一度的冬猎。不知陛下今年,可有准备?”
冬猎算是大周朝开国以来的一个习俗,盖因开国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狩猎爱好者,刚开始本是一年一度。但之后的皇帝鲜少有如此钟爱狩猎的,于是就改成了三年一度。
前四次都因云槿年纪尚幼而推迟,今年他已经十六岁,自然不能再忽略了。
淮阳王笑道:“不知陛下可会骑马?”
台下众人虽不语,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谁都知道,云英帝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在百姓中名声尚可,在朝中可算的上是一个被架空了的小草包。
简轻侯刚要开口,就听云槿道:“会啊。”
这下不仅是那些皇亲贵族,连简轻侯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会骑马?”
云槿点点头:“当然会啊。”虽然只是会骑上去罢了。
淮阳王笑容不变:“不知陛下射技如何?”
云槿想了想道:“还行吧。”至少能拉开弓了。
淮阳王道:“那臣就期待冬猎那日,陛下的出色表现了。”
云槿谦虚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简轻侯:“……”他怎么越听越觉得不靠谱呢?
寿宴结束,云槿本想送太后会宫。哪知太后甩都不甩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就带着宫女离开了。
云槿郁闷地摸了摸被踢疼的地方,转头看简轻侯。
简轻侯给了他脑袋一颗爆栗,“刚才太丢人了。”
云槿委屈地摸摸额头,“会吗?”他觉得还不错啊,也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
简轻侯问道:“刚才回答淮阳王的,都是真的吗?”
他就不信了,云槿看起来软趴趴的样子,还会骑射,还能不错?
云槿认真地点点头,道:“当然啦,我怎么可能骗人!”
简轻侯眯起眼睛。
云槿不满道:“我真的会啦!”
简轻侯表情不变。
云槿掰着手指头给他数,“我真的能骑上马,但没跑起来过。”
简轻侯:“……”
“我会射箭,就是没中过靶子。”
“……”
“冬猎我虽然是第一次参加,但在梦里我的表现可是很神勇的!”
“……”
看他说什么来着!
简轻侯恨铁不成钢道:“从明天开始,你好好跟我练习骑射。冬猎那天你要是敢像今天这副蠢样,你就死定了!”
云槿捂脸大叫:“请不要这样对我!!!”
“闭嘴!”
“……哦。”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皇伯父在晚宴上问我骑射的功夫,我觉得自己还行啊,但表哥觉得在我骗人。
他暴力地逼问了我,然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表哥说从明天开始要跟他学骑射。
我觉得我能遇见自己的悲惨未来了。
惨不忍睹。
不高兴。
******
一哥们去当兵体检,当检查小弟弟这一项时,大家都很紧张。
终于轮到这哥们,医生说:把内个放桌子上。
于是这哥们颤颤巍巍的把踮起脚把小弟弟放在了桌子上,医生看到一惊道:卧槽,我让你把体检表放桌子上……
第024章
大周朝,云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九,晴。
皇家的马场位于宫外,乘坐马车约莫一个时辰就能到。
对于皇家马场,云槿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十岁之前他偶尔来过几次,陌生的是这没来的几年里马场翻新了不少。
若要骑马,便要先挑马。
云槿本想跟在简轻侯身后进入马棚,却被唐观无情地阻拦了下来。只因云槿九岁的时候顽皮,在马棚里拽马尾巴玩,若不是唐观搭救得及时,云槿早就被一蹶子尥飞,把脑子摔得越发迟钝。
云槿赌气般地蹲在棚口,任唐观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简轻侯牵着马出来,就看到云槿委委屈屈的后脑勺,问唐观道:“他又怎么了?”
唐观无奈道:“小时候差点被马踢,我不让他进去,他就跟我闹脾气。”
简轻侯无语,伸手拽了拽云槿的头发,“起来,我教你骑马。”
“不要。”云槿把头发从对方手里扯回来。
简轻侯叹了口气,双手抱住云槿的腰,不等他挣扎,就飞身上了马。马被惊得打了两个响鼻。
云槿只觉眼前一晃,视野立刻就变高了。
云槿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小时候骑的都是小马,哪里尝试过这么高大的成年马,牢牢抓紧了身前的马鞍,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简轻侯轻笑了一声:“坐好了。”便一甩缰绳,驭马冲了出去。
冷冽的风不断吹刮在脸上,云槿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吹裂了。幸而简轻侯并没有跑太久,跑了半圈就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简轻侯笑问:“感觉怎么样?”
云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感觉……要死了……”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冻的。
简轻侯侧头看过去,发现云槿被风吹得脸色惨白,急忙将双手覆了上去,用内力揉了两下。云槿感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对方的手掌传进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顿时舒畅不少,快乐地哼哼了两声。
简轻侯哭笑不得地停下了手:“你这是什么怪声音。”
云槿抓住他的手,一脸享受道:“表哥别停,再捂捂。”
简轻侯轻笑,凑到云槿的耳边,暧昧道:“要是你在床上也能这么说就好了。”
云槿被对方喷出的热气痒得缩了缩脖子,而后才察觉对方话中的深意,顿时红了脸,甩开了简轻侯的手。
简轻侯不以为意,调转马头,小跑着回到了原地。
他率先跳下马,而后扶着云槿下来,道:“你自己进去挑一匹中意的,但不许乱摸。”
云槿一扫刚才被阻拦和被调戏的郁闷,活蹦乱跳地跑了进去。
唐观不赞同地看向简轻侯,道:“你不该事事都惯着他。”
简轻侯道:“我这不是惯着他,云槿毕竟是大孩子了,也该会点事了。况且……”他语气一转,似笑非笑道,“以前惯着他的,难道不一直是唐总管你吗?”
唐观脸色不变,道:“我以往惯着他的,都是些无伤大雅没有危险的小事。你这次放任他进去自己选马,指不定会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