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不高兴地擦了擦嘴上的口水,瞪着他道:“真的。”
简轻侯失笑道:“我这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云槿道:“可是我感觉你的心飘走了!”
简轻侯讶异道:“你还能感觉到我的心?”
云槿哭丧着脸道:“……不能。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不想陪我了。”说完他还偷瞄了简轻侯一眼。
简轻侯搂住他道:“哪里的话,表哥最喜欢小槿了。”
云槿捂住脸道:“嘤嘤嘤嘤那也架不住我人老珠黄。”然后又偷瞄了他一眼。
简轻侯道:“……你哪里学来的这话?”
云槿四十五度角望天,半明媚半忧伤道:“过了今天,我都要十七了,还不够老吗?”
简轻侯道:“可再过三个月,我就要二十一了啊。”
云槿一愣道:“是哦,表哥比我老。”
简轻侯眉角抽了抽,“……嗯。”他从来不知道刚刚及冠未到一年,就已经可以被人说老了。
云槿突然就高兴了,“这么算下来,小罐子也老了,云桩最老!”
“……嗯。”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发现,所以我们今天就别背书了吧!”云槿欢呼一声,把书册扔下了假山。
简轻侯按捺住抽搐的额角,咬牙道:“你刚才说了这么多瞎话,就是为了不背书?”
云槿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嬉皮笑脸了起来。
简轻侯刚要跟他讲道理,云槿就耍赖皮似的趴到了他的腿上。
简轻侯心底恨铁不成钢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还伸手安慰般的抚了抚他的背。
“咳!”
一个干咳声打破了这有着些许暧昧的气氛。
唐观站在他们面前,仰起头道:“这里是御花园,你们就不能注意点吗?”
简轻侯从假山上跳下,又回身把云槿带下来,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唐观顺手把捡起的书册递给简轻侯,道:“太后找你们。”
“我们?”云槿惊讶道,“母后还叫了我吗?”
唐观点点头道:“前大将军他们也来了。”唐观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简轻侯。
简轻侯心下了然。
他道:“那我们就先去了。”他拉着云槿离开。
云槿被拉着走了两步,回头道:“小罐子不一起来吗?”
唐观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再去了。”
云槿和简轻侯一路来到了太后宫。
还未进房门,里面就传出了一阵男人的说话声。
云槿先是一惊,随后便发现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在简轻侯通传而入的时候,云槿明白了,那天看到的两名奇怪男子此时正坐在太后的下首,与之交谈。
太后的神色有些冷漠,又有些怀念。
“母后。”
“姑母。”
云槿和简轻侯齐齐打了声招呼。
太后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那天的蓝衣男子开口了,他今天穿的还是蓝衣,“今天是云槿的生日,我们是来祝福你永远幸福快乐的。”
云槿眼睛一亮道:“你还记得我那天的话啊?”
蓝衣男子笑着点点头。
简轻侯道:“据闻先帝已离世十七载,但前辈的行为举止都与传说中的先帝十分相像,不知前辈作何解释?”
蓝衣男子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没错,我就是……”
太后突然凉凉地开口了,“轻侯真聪明。来,哀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哀家的前夫,云楼。死了十七年了,今年特地还魂来看看儿子。”
云楼:“……”
简轻侯:“……”虽然被夸奖聪明但为什么还是感觉被讽刺了?
云槿看向云楼的目光立刻变得惊悚了。
云楼无奈道:“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太后淡淡道:“不好意思,这几年来还没找到解毒药。”
云楼举手认输。
云槿期期艾艾地问道,“……你,呃,或者父皇?真的是鬼吗?”
云楼:“……”
云楼无语地看向太后:“这就是你养儿子的水平?”
太后斜了他一眼,“怎么?不满意?”
云楼叹息道:“早知道就我来养了嘛。”这小皇帝怎么看怎么都是有点蠢的样子啊。
他话一说完,明显感觉到身边的温度降了不少。
云楼立马朝前大将军绛宗郝安抚一笑。
太后见此,翻了个白眼。
绛宗郝倒是很受用,把冷气收回了一点。
太后道:“我是采取放纵溺爱式的教养方式,有意见吗?”
云楼干笑道:“没意见。”
当初绛宗郝一直催促他出宫,他本就在皇宫呆腻了,一时冲动便答应了。事后想来,始终有些对不起贺庄,他知道贺庄不待见他,这些年来的慰问书信也从来没回复过。养孩子这件事,他便也不能过多置喙了。
云槿显然还没放弃刚才的问题,趁着对话的空隙,又问了一遍,“父皇真的是鬼吗?鬼可以晒太阳吗?前些天我还看到他和这位叔叔一起逛院子呢。”
云楼嘴角抽了抽,“我不是鬼。”
绛宗郝扫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这孩子看着机灵,怎么说话有些蠢呢?”
云槿:“……”
他的玻璃心碎成渣渣。
居然被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嫌弃了。
简轻侯不悦道:“大将军,你的话是否太不敬了?”
绛宗郝面不改色道:“我连皇帝都敢上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简轻侯:“……”
太后正准备拿茶盅的手一顿。
云楼的脸色未变,耳根却红得发紫。
云槿震惊得看向前大将军,好似他的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绛宗郝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正在这时,匙香进来通禀,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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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云槿,今年十七岁。
我的生辰到了,又长了一岁,我要祭奠我逝去的青春。
但是表哥说他比我还老,小罐子和云桩都比我老,我又开心了一点。
后来我们被母后叫了过去,里面坐着前几天的两个男人。
温和的那个居然说他是我的父皇。
可他十七年都没来看过我!
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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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死啊……
前几天看到一男的发帖子说穿女的加厚黑丝很保暖,就在网上买了2条,今早穿上去上班确实比较保暖,还蛮有弹性的,就是第一次穿勒的DD有点痛,
可是……尼玛的,晚上跟同事去泡澡我忘记自己穿的是黑丝了啊
你们能想象我在一大群老爷们面前把裤子脱了,他们石化的表情吗?
第041章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二月初八,晴。
云槿见云楼和绛宗郝双双起身,问道:“我们一起去寿宴吗?”
云楼笑着摇了摇头道:“先帝已经驾崩,我现在不过是庶民,不宜出席。”
云槿的表情难掩失落,“现在就要走了吗?”
本来还想培养一下父子感情,毕竟十七年没见了。
云楼安抚一笑道:“不用难过,若是你希望,往后我可以多进宫来看望你。”
绛宗郝不满地捏了他的腰一下。
云楼笑容不变,反手在对方的手背上掐了回去。
绛宗郝瞪了他一眼,负气离开。走到门口,脚步却又顿了顿,在屋外等了起来。
云槿奇怪地看向绛宗郝,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何而来。
云楼继续笑道:“我们这次进宫的本意,是为了过继子嗣之事,往后能见面的机会其实还很多。”
“过继子嗣?”云槿不解。
倒是简轻侯感激地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冷艳高贵地望天花板,不搭理他。
简轻侯失笑道:“多谢姑母成全。”
云楼也含笑看了太后一眼,道了别,转身跟着绛宗郝离去。
云槿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简轻侯道:“你还记得姑母上次说要你生下小太子吗?”
云槿脸色一青,偷偷瞄了太后一眼,“……嗯。”
简轻侯道:“你父皇进宫与姑母商讨过继子嗣之事,就说明姑母已经不再逼迫你与后妃延续血脉了。他们要在云氏子孙中过继一个来,做你的儿子。”
过继来的将是真正的云氏血脉,不像云槿那样,是为了保全名声而偷运进宫的外室子孙。
云槿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到清明,最后几乎是双眼发光地转头看向太后。
太后被他看得头皮一紧。
“嘤嘤嘤母后你果然对我最好了!”云槿哭着扑了过去。
太后轻移莲步,微微侧身。
云槿扑了个空,趴在地上。
但他丝毫没有气馁,反手扯住太后的裙摆,一路抱上了她的大腿。
太后扯了两下,没能退出来,于是在云槿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云槿龇了龇牙,一脸幸福地仰头看她。
太后:“……”
匙香在一旁默默地提醒,“陛下,太后,皇后,该出发了。”
简轻侯无言地将仪态尽失的云槿从地上扯起来,整了整衣装,出发。
寿宴的会场设在沁春园,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戏台子。
皇帝的御座设立在戏台对面的高台上,距离戏台也是最远的,这是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而设计的。
如果台上表演的节目是斗蛐蛐或者驯兽的话,云槿一定会嗷嗷叫着要近距离围观。但很可惜,皇家寿宴的节目,或者说云槿和太后寿宴的节目永远是那么几个,经久不变。简轻侯深深怀疑这是太后和唐定虚为了让云槿安分一点而设计的。
瞧,此刻的云槿果然蔫头耷脑地坐在御座上,百无聊赖地吃着面前的佳肴。
但天真的云槿绝对不会猜得到,自己此刻的无聊是自家母后和师父预先设计好的。
只有云槿安分了,保护起来才比较容易。
可见,即便是淮阳王这个大叛贼被捕了,他们对云槿的保护还是从未松懈。
简轻侯倒是对节目看得津津有味。
他不常进宫,没有功名没有官职,历年的寿宴他是没有资格受邀的。
嫁进宫后,他也只在太后的寿宴上看过一次表演。
简轻侯始终认为,大周的戏曲中蕴含着大量的内涵和深意,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戏子的表演”就可以形容的。若是深入研究,定能受益匪浅。
“表哥……表哥……?”
简轻侯看得正入迷,就听到云槿在轻轻地呼唤他。
“什么事?”他目不斜视,微微侧头。
云槿低声嘟囔了两句。
“什么?”简轻侯没听清,转头看他。
云槿瞅了他两眼,轻轻吹了个口哨。本来想用声音代替一下,结果一开口就差点没憋住,急忙夹紧腿。
简轻侯:“……”
简轻侯一看云槿的嘴型就明了了,更何况他还用动作更加形象地诠释了一下他想表达的意思。嘴角抽了抽,简轻侯起身,带着云槿去茅房。
结果云槿到半路就憋不住了。
简轻侯本想抱着他直接飞过去,又怕半路上把云槿颠出来。
云槿捂着小叽叽纠结了半天,干脆找了个隐蔽的花坛,决定就地解决。
简轻侯:“……”
这么奔放的皇帝,恐怕古往今来是第一个吧?
云槿捏着小叽叽,把憋了许久的液体释放出来,舒服得吁了口气,一脸享受。
简轻侯在一边看得好笑,伸手戳了一下。
正在释放的液体抖了一下,云槿急忙扶稳,嗔怒地瞪了简轻侯一眼。
嘘到鞋子上怎么办?!
简轻侯忍笑忍得肚子疼,等他嘘完,伸出手掌包住了他还捏着小叽叽的手。
云槿的手一僵,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简轻侯。
云槿因为身体的原因,十六岁才遗精,在同龄人中算是晚上加晚。而且他遗精后没两天简轻侯就进了宫,直接把他给戳了,他根本没机会也没想过自己动手。
如今简轻侯第一次在不戳他的时候做这种事情,还是在室外……
云槿的声音有些颤抖,“表、表哥……你别这……样……”
这还是在院子里呢!虽然没什么人经过,那也是在外面啊!
云槿的羞耻心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简轻侯低下头咬了咬云槿发烫的耳朵,“恭喜小槿又长大一岁。”
云槿闭着眼睛不理他。
简轻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掏出帕子替他清理。
云槿刚要推开他,就听身后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女声,还带着些许愤怒。
“你们在做什么?!”
云槿慌忙回头,就见简宁婷站在不远处,又气又羞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云槿紧张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这里是她的地盘?
……
不会啊,简宁婷很少进宫的。
简轻侯倒是处变不惊,他的身体很好地挡住了云槿,所以不怕旁人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问题是云槿脸皮薄,又不敢对自己发脾气,也不知会不会憋坏了身子。
他替云槿整理好衣物,将他挡在自己身后,转身淡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简轻侯虽面无表情,但简宁婷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怒意,不禁有些退缩。
但看到两人亲密的愤怒和嫉妒很快将这份退缩压了回去,简宁婷失声控诉道:“你们、你们刚才……不要脸!”
简轻侯冷冷道:“你在骂我还是骂他?”
简宁婷一窒,面对着眼前袒护最讨厌之人的最爱慕之人,想骂又骂不出口,狠狠地咬住下唇。
简轻侯的语气更加严厉,“简宁婷,皇宫大内是你能乱跑的地方吗!几日不见,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云槿在他身后默默点头,敢欺负皇帝的胆子能不大么?
……
咦?
这样说来表哥的胆子岂不是更大?
母后,表哥,表妹……果然丞相府出来的人都不简单啊。
简宁婷从未被如此严厉地教训过,而且对象还是她最喜欢的堂哥,眼眶顿时就红了。更何况她又不能说出自己在皇宫乱晃的真正目的,只能怨愤咽下肚。
其实刚才两人背对着她,简宁婷根本没能看到什么,只能凭借两人的姿势判断他们在做亲密之事,亲吻,拥抱……她的堂哥!那本是她的堂哥!
……她一点都不想姓简!
若非她姓简,堂哥早就是她的了!
云槿一看到女孩子哭就慌了,哪怕是个曾对他冷言冷语的女孩子。
他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
简轻侯伸手揉了揉云槿的脑袋。
简宁婷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牙齿都快要碎了。
简轻侯这才开口道:“你是跟着祖父进宫的吧,赶紧回去吧,他该着急了。”
说罢,他便带着云槿从简宁婷身边擦肩而过。
站在原地的简宁婷满眼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