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琦一直很想要钓鱼,可惜不是一个行动派,所以一直未能施行。没想到周南带他来了,心情有些激动,对房东的好感度,就像玩RPG游戏一样,脑袋上持续蹦着好感度+10越发觉得自家的房东真是大好人。
周南看着孙亦琦虽然面无表情,可是黑亮的眸子一直闪烁着雀跃,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两人身材高大,窝在小板凳上钓鱼,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还有个早熟的小女孩,眼巴巴得看着他两流口水。
小女孩最多五岁,“哥哥,你们在钓鱼吗?”
周南看了小女孩,他的涉猎范围是18岁以上至45岁以下女性,这女孩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不是他涉猎范围。他又看了一眼坐他身边的小房客,觉得他比流着口水的小女孩要可爱多了。
小女孩见周南没搭理他,“哥哥,你们在约会吗?”
周南:“……”10年后好早熟。
孙亦琦听到话,假装没听见,认真得看着湖面上的浮漂,可是耳根却有些发热。
周南偷偷瞄着身边的人,看着他侧面柔和的脸庞,耳尖的红晕,脸上露出了微笑,“是呀,好女孩都是天使,天使不能打扰别人的约会。”
小女孩被哄骗成功,又蹦跶着跑回了家人的身边。
周南看着即使窝缩在小板凳上,依旧绷直着背的人,双手抚着鱼竿,有着干净的手,清澈的眼,未被染上岁月的千华,不知世事。
他看着他,又感觉到了平淡和温馨,压低声音,像是不忍打断此刻的感觉,“在看什么?”
孙亦琦回头看了,两人四目而对,一种平淡而又知足的感觉,在这平淡和温馨中弥漫开来,冉上了两人的心头。
甜蜜的气氛并不能弥补他们的一无所获,下午坐了几个小时,晒得人都晕了,两个菜鸟渔夫一条都没钓到,老板一拍手,送了他们两条鲫鱼,号称是野生鲫鱼。
孙亦琦看了一眼池塘边还在往上捞的鲫鱼,这不就是水塘里刚捞的吗?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高高兴地开着车回家。
当晚孙亦琦给周南展示了他做鱼的手艺,这次轮到周南头顶上是一直蹦出好感度+10。
要问周南会带孙亦琦去钓鱼呢?因为周南手上有一套孙亦琦做的测试题,测试题包罗万象,网罗了孙亦琦的生活习惯,孙亦琦童年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孙亦琦想要做的十件事,孙亦琦的择偶标准,等等。
所以攻略在手,小受我有,可以说房东还是相当有先见之明。至于这测试题到底是招租测试还是招婚测试,有待考据。
孙亦琦上班第三周,公司凑够了人,开了新员工培训,让员工更了解公司的历史、规章制度、以及对公司内部几个操作系统的教学。培训为期一周,安排了满满当当的培训课程,最后一天要出江港市,去位于静海市的生产工厂参观。静海市是孙亦琦的家,本身是土身土长的静海市人,可惜培训规定一定要随大部队一起回江港市,不然他能回家一趟。
周南本来听到他周五要去外地有点不高兴,又听他说当天去当天回,就换了一副表情,还伸手讨要静海市的特产。换来房客的一脸面瘫和一头黑线。
其实房东挺可爱的。
培训完成后,孙亦琦再上一周班就拿工资了,转眼他也毕业三个多月。
一天下班回家,周南拿着蛋糕出来,孙亦琦看到蛋糕,就露出一脸歉疚得表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周南看着蛋糕上,孤零零拆着的三根蜡烛,这不是明摆着,我们认识三个月的纪念蛋糕嘛。于是难得得浪漫,弄巧成拙。想想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确定,就为了相识三个月,吃个纪念蛋糕,确实矫情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任女友那里得到的破灵感。只得硬着头皮说,“去超市抽奖送的,正好庆祝你顺利工作三周。”
哪家超市抽奖会送实物蛋糕呀。
孙亦琦本着对周南的盲目信任,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个问题,反而因周南的贴心,感动了。
工资6000元,扣掉税收和五险一金,实际到手就5000元左右,拿了工资之后,孙亦琦就打了1000元到周南的账上,提前交了房租,又打了2000元给了孙妈妈,孙妈妈在电话里哭得惊天动地,临挂断前说,“家里不缺你这点钱,自己留着花。”
一转身就去告诉街坊,家里儿子第一次领工资,就上交了2000元人民币,街坊很捧场得夸孙妈妈有福气,儿子孝顺有出息。
打了3000元出去,孙亦琦就两千零花。公司包一顿午饭,晚饭又是周南雇的钟点工烧的,平时他买菜做饭,也是周南付的钱,所以基本没开销,根据他那种公司家菜场三点一线的基本路线,两千元也有得剩。不过答应了要请周南吃饭,他打算花个1000,元,好好感谢一下他。
犒赏宴在周南的要求下,被他分成了三摊,第一摊是去KTV唱歌,第二摊是晚上自助餐,第三摊是酒吧喝酒。
孙亦琦傻了,一千不够啊!还是带上信用卡吧。
周南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也是为了在孙亦琦的生活中,全方面展现自我魅力,他唱歌很好听,普通话、粤语歌、尤其擅长Westlife那种英语情歌。
但是两个男人一起在周末下午,上一家正规的量版式KTV唱歌,也不喝酒玩游戏,着实有点显眼。KTV的包厢门,通常都有一条玻璃,可以窥见室内。门口穿着修身黑马甲的男服务生,不止一次路过,偷偷瞄着包厢里的两人。
前阵子网上爆料有一对男女,在KTV包厢里OOXX,新闻里还附赠关键部位马赛克的配图,所以上头最近有关照过,无论是单独的男女两人,或者是男男两人,女女两人,都要格外重视。
周南是没往那边想,深情唱着歌,就指望着孙亦琦拜倒在自己的歌喉下。
孙亦琦注意到服务生的窥视,猜想,‘是不是他怕我们没买单偷跑啊’。结果一直关注着服务生的动向,完全忽视了周南。
周南一个人唱了一个小时,嗓子有点紧,看着孙亦琦盯着门口。这时候男服务生又故意路过了一次,感受到了周南敌意地瞪视。
服务生想,幸亏我看得紧啊,那男人明显就是嫌我是电灯泡,不是我看着他们就要OOXX啦。
周南确实嫌弃他是电灯泡,至于在KTV想要压倒孙亦琦,他还没有那么奔放,他家房客不就每天不锁门得睡在他隔壁吗?何必公开表演?
至于为什么知道房客睡觉不锁门?房东绝对不承认自己悄悄半夜偷看过房客睡觉。
他把话筒推给孙亦琦,“你也唱一首吧,都是我在唱。”
孙亦琦推拒着话筒,“我不会唱歌。”
周南心里想,‘你真打算当观众听我个唱,就好歹认真点听啊,眼睛一直瞄着门外服务生干什么!’
周南说,“你要真什么也不会,就唱国歌吧。”
孙亦琦:“……”
国歌:全中国人民都会唱我!
最后孙亦琦还是拧不过他,点了一首新鸳鸯蝴蝶梦,不是因为他粉《包青天》,只是曾经被这歌的恶搞版本洗脑过。
周南听着孙亦琦开头唱得挺好的,后来一下子闭上眼自我陶醉起来,嘴里蹦出来的词,跳脱了出了屏幕,变成了“昨日你家发大水,冲走你爸一条腿,你爸变成鬼漫天飞,用你妈妈的洗脚水给你爸爸冲咖啡,冲了一杯又一杯。”
周南流了一脸汗,孙亦琦一曲结束,还很狗腿得主动按了屏幕上的“鼓掌”。
门口的服务生听到这段就乐了,正靠在门上笑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晚上他们俩去吃自助餐,周南还在想孙亦琦唱歌的声音挺不错的,高音也飙的上去。估计某运动中,那叫床的声音,也应该会挺好听的。
等孙亦琦拿着菜单摊到他面前,他才从可耻得YY中清醒过来,手指点了几页菜单,让服务员把上面的每样各来两份。之后边吃边又逗着孙亦琦多开口说话,寻思要发掘些两人的共同点,培养出能共同参与的兴趣爱好。
孙亦琦咬着筷子,盯着桌子上层层叠叠的食物。‘这一顿自助餐人均380呢,一定要吃回来。’就一连吃了五六个特供的生蚝。
周南看着孙亦琦小舌头舔着生蚝的边,薄唇微张,含住蚌肉,腮帮子一吸,一口干掉一个生蚝。又可耻得YY起来,桃花眼眯着,放着电,笑容饱含深意。
他顺手把自己面前的生蚝,推到孙亦琦面前,想多看看,“多吃点,这东西大补。”
孙亦琦刚吞下一个,“什么大补?”
周南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双手压在桌面上,身子压近周南,把脸贴到他耳边,轻吐出两个字,“壮阳。”
孙亦琦面僵着,耳朵却红了。
周南“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引来了服务员的侧目。用手托着下巴,手掌遮住一半脸,另一半脸的笑意却怎么也挡不住。
孙亦琦默默低头,虚不受补啊。
吃完饭,周南先把车停回家,就带着孙亦琦直奔他平时经常去的一家酒吧,他在酒吧里很受欢迎,每次过去经理都会主动点头哈腰,又送果盘又送酒,常客也都认识他。周南主要是想在孙亦琦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交际手腕和高人气,顺便借着酒劲能吃点豆腐就更好了。
第九章:呆萌&腹黑(下)
华灯初上,两排路灯照着川流不息的街道,依然如白昼喧哗,丝毫没有夜晚的寂寥。
两人打车到步行街旁边的一条路,下车后,孙亦琦看着马路两边停满了豪车,傻眼了。他最近一直在看汽车主机厂的资料,也算是刚入了汽车产业链,本来看着满大街的车子,只能分出,轿车和跑车,现在也知道有SUV,三厢,两厢。也不会看到跑车就以为是几百万,看见像帕萨特一样的就以为只要二十几万。
跑车可能是国产的酷跑,一辆十几万,帕萨特可能是12缸的辉腾,市价两百万。比如周南开的是奔驰,奔驰就有北京奔驰和进口奔驰,周南那辆是进口的奔驰SL系,看不出配置,但均价也在一百二十万以上。
而他从来不知道步行街后的这条路,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像是一个他从未踏入过的世界。
孙亦琦悄悄问周南,“酒吧不是喝酒的地方嘛,他们开车过来,难道想酒驾回家?”
都说香车配美人,不开个豪车出来,不好泡妞。但周南显然不想灌输这些信息给孙亦琦,就说,“他们有代驾。”
孙亦琦怜悯得看了他一眼,“代驾是不是很贵。”
周南:“……”你还是少开口说话吧。
他就差直接拍出自己的银行存折说,自己不差钱。
酒吧一般晚上开始营业,一直到早上四五点,他们吃完饭回家弄了一下出来,到了店门口是十点,通常来说这个时间点场子还没热,人不算多。
孙亦琦一跨过那道门,就听到节奏感很强的电子音乐,每个鼓点,都好像要把地面震动一样,从门口看还不知道,越往里走就越显奢华,经理一脸热情得主动来迎门,把他们两个带进沙发卡座,孙亦琦看着酒红色的欧式沙发,天鹅绒的坐垫柔软奢华,椅背上是漆成金色的木雕,复古华美,边线是一串藤蔓并嵌着闪亮得水钻,在昏暗得灯光下,星光闪烁。
周南放任孙亦琦的目光游走,从他眼睛里看出了震惊和初入酒吧的不安。如果孙亦琦将目光从物投射到人身上,他就会被周南打断。周南会故意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将他的视线移走。
人的生活从简入奢是很容易的,但从奢入简却不易,两人或多或少,在点点滴滴中影响着彼此的生活。
孙亦琦看到酒吧里女生大多穿得十分时尚,妆容漂亮得如娱乐明星,男人也多是穿着个性,潮男、型男,间还夹杂着几个穿着妩媚的妖男。
周南拍了拍孙亦琦的肩膀,“你高中做过化学实验吗?”
酒吧声音有点吵,即使卡座要好些,但是声音依然嘈杂,两人说话挨得很近,周南几乎咬着孙亦琦的耳朵。
孙亦琦点点头,有些别扭和尴尬,更多得是紧张,他们靠得太近,刚才周南嘴唇都碰到他耳朵,此时耳朵上似乎还残留着周南的嘴唇。
周南招来服务员,低头嘱咐了一句。
不一会而,桌上被摆上了一个试管架子,上面斜插着七支试管,每支试管颜色各异,依次是透明色、大红色、黄色、粉色、嫩绿色、乳白色和蓝色。
孙亦琦看着色彩缤纷的试管,拿起一支蓝色的试管,歪着头看周南。
周南又靠近他,在他耳边说,“别光看着,尝尝。”
孙亦琦一口喝了,感觉有点雪碧的味道,有点甜,没什么酒味。心里默念一句,‘好喝!’
周南接受到了他的心电感应,拿起一只乳白色的递给他,“每一支味道都不一样。”
孙亦琦又试了一支,这次依然有点甜。
周南反复递了几次,自己喝着威士忌,看着孙亦琦笑得一脸期待。
鸡尾酒:喝多了容易醉哟!
“哟,你今天来了,怎么不叫我一起。”一个男人坐到周南身边,勾着周南的肩膀,看了旁边坐着的孙亦琦,“不介绍一下?”
男人就是周南的损友之一,秦佳俊,面目硬朗,透着一股野性,他个头高挑,穿得一件丝质黑色衬衫,纽扣开到胸口,下面配着一条修身长裤。
周南抬手,把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抖下来,拉过孙亦琦,让他靠自己近一些,“这是孙亦琦,我房客?”
秦佳俊看着他们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手,吹了一声口哨,对周南挤眉弄眼。
周南挥了挥手另一只空着的手,“别对我放电,你对我没吸引力。”
秦佳俊笑了了,“哎,我们青梅竹马这么长大,当年你还说过待我长发及腰,就要娶我呢。不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
周南又摆了下手,不耐烦的对他一撇,“谁和你老夫老妻,我看不上你这种老妻。”
孙亦琦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手上拿着跟试管酒,却怎么也插不上话,只眼睛盯着秦佳俊敞开的衬衫猛瞧。
秦佳俊眼睛有瞟到孙亦琦身上,“那这个现在是你的新欢?”
孙亦琦连忙摇头。
周南看他否认,心里就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伸手捞过孙亦琦的肩膀,“你没听出来他在拿你开玩笑嘛,别和他认真,他没一句话是真的。”
秦佳俊用食指在自己嘴上按了一下,“对,我这嘴一般不说真话。”又用手指点了点周南的方向,“他说话真。”他语气里的调侃味道很重,但周南也不恼。
秦佳俊和周南两人是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生活背景也相似,不同的是,秦佳俊现在乖乖在秦家的旅行社上班,而周南却辞去了在自家物业公司的岗位,用周南的话做物业的都是养老的,他情愿在家养老。
两人从来不会对对方客气,秦佳俊摆了摆手招来服务生点了一个套餐,记在周南账上。经理亲自把他点的套餐送上桌,几瓶黑方,软饮、果盘和那一套孙亦琦刚喝过的鸡尾酒。那种酒,一般都是女孩们的偏爱。(黑方=Black Label Johnnie,Walker & SONS威士忌)
周南不满意的咋舌,倒也没有阻止秦佳俊的自作主张。
十一点,人陆续越来越多,卡座的底座垫高,可以清楚看到下面的圆桌和舞池,本来舞池那边空着的圆桌上也都坐满了人,几个老外已经开始HIGH起来,围着舞池跳舞,有时候也拉着陌生人一起舞动,在灯红酒绿下,扭捏着身姿肆意狂欢。孙亦琦喝了一组彩虹鸡尾酒酒,喝混酒的结果就是容易醉,洋酒后劲又大,他点着头,看着远处的灯光和人影,那些摇曳的身姿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