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戈新片《神龙活虎》上映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贺岁档。
贺岁大片一向都是大制作高投资，外加明星阵容。
比如这一回，圈子里元老级别笑星林钟友新片《乞丐神厨》和武打老将张天博的《麒麟剑3旭日》就得到了极高的呼声。
更不用说这两部片子的导演一个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鬼才王鑫，一个是香港新生代导演的领军人物杨瑞。
甚至其中还有一部3D魔幻动作电影《猴王降世》，投资过3亿。
在这样的豪华阵容之下，已经有人开始嘲笑林戈自不量力了——好好的冲什么贺岁档啊，太自信会被那些大片啃得骨头都不剩下的！
连邵可都对他吐槽：“林小戈，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高尚？”
“高尚？”
“眼巴巴地凑上去给那些大片做绿叶啊！佩服佩服！”邵可没心没肺地笑他，“不说别的，就说林钟友那部《乞丐神厨》，和你是同一类型的片子吧，输了别的片子上还好说，要是这部被拉开差距，你还怎么混下去啊……”
邵可吐槽归吐槽，话里却还是为林戈捏了把汗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导演都会自觉地把自己的片子档期往后调，就算是调开3个月都不想和这些贺岁大片碰上，那一定是鸡蛋碰石头的结果。
吐槽完了的邵可叹气：“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是拍好了，你们先休息吧，小瓦你新接的那部剧我还要和导演去商谈了一下细节，今天回来一定很晚了，小瓦你一定要给我留晚饭！我要烧鸡！烧鸡烧鸡烧鸡烧鸡！！”
欧瓦对他笑了一下：“没有……问题！”
邵可一走，房子里只有林戈和欧瓦两个人了。
欧瓦摸着头，笨拙地想要安慰林戈：“肯定……不会差的。”
“一定……比我的片子……要好。”
它想不出要怎么说，虽然心里想说的是林戈的片子一定会是最好的，但那样的安慰被系统打了个叉叉，批注是太假，可要是换成别的话，又觉得安慰的成份太明显，它考虑再三，只好将自己的影片拿来垫底。
“不用担心我，失败也没什么。”林戈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反正，我暂时不做导演了。”
“不做……导演？”
“我想当导演，是因为我想要用电影给人们带来快乐。我喜欢这个职业，但是……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拍电影而已。”林戈晃了晃手里的水杯，“如果要当导演就必须面对那些不喜欢的东西，那我就不当了。”
“等我有能力拍自己想拍的电影的时候，我才能问心无愧地听别人叫我一声林导”
“可是……这是你的……梦想，不是……吗？”
林戈沉默了许久，终于轻声说：“是我没能守护住。”
“你放弃……了吗？”
“没有！”
欧瓦笑了，“那就……没关系了！困难、绝境……都是可以……克服的！”
林戈一时间不知怎么说了，他原本想要向欧瓦解释清楚，可是看到欧瓦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澄澈明亮，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因为他从欧瓦的眼睛里看到是斗志和坚定，好像可以越过无数高山、跨过无数河流，都坚如磐石的意志，它的眼睛明明干净纯粹得像乖巧的小男孩，可是它直视着你的时候，里面却又有一种力量。
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执着。
为了一个目标，不断奋斗，甚至可以不惜牺牲的坚定。
一开始，就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的，林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小瓦，你也有……想要不惜一切都达成的目标吗？”
欧瓦的眼睛闪了闪，林戈仿佛从中看见了无数星辰，透过那片星辰抵达遥远的彼岸。
“有的。”欧瓦想起好友们最后的声音，想起最后，科纳让他永远不要回来的时候，语气里的焦急和担忧，就如同在它跨入这个世界前一秒听到的呼喊一样，它每次闭上眼睛，似乎都会看见好样的身体在瓦解，生命在流逝……
所以它一刻都不敢放松。
“那样的……目标，当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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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活虎》的首日票房居然只比《乞丐神厨》低了2个百分点！
各大报纸都称这是一个奇迹，很快，网上的影评就刷出来了。
“神龙这部片子真的超赞，我和男朋友从头笑到尾啊哈哈哈，那个主演没听说，不过搞笑的本事真的很不错，还是说他本身就长得很有喜感啊！”
“绝对不输于《乞丐神厨》，说实话，要不是乞丐有林钟友大神的搞笑天赋做保证，这部神龙的票房一定会再高点的！”
位于榜首的是3D大片《猴王降世》，毕竟投资了3个亿，国外的特效也是用心做了的，演员大牌，虽然整个的剧情只能算一般，但毕竟卖座不是？典型的有票房没口碑。
之后就是那部《乞丐神厨》了，倒是林格的《神龙活虎》紧咬不放的趋势，让人惊讶，而3天后，《乞丐》彻底被《神龙》爆菊！
首映的时候大家都是想好了片子去看的，后面几天的观众都是处于观望态度的，等在网上看过了影片后，纷纷决定先去看了林戈的电影。
欧瓦真心为林戈感到高兴，林戈却在这个时候表示自己暂退导演界，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有记者追问：“是不是怕两次大获成功之后面临失败？”
这个问题很犀利也很刁钻，当然不可能回答怕，可你要是回答不怕，就必须解释为什么退出了，不然就变成你怕失败。
林戈并没有被这样的问题难倒。
在当初面临万夫所指，无数唾骂的时候，他尚且挺了下来，现在又怎么会被这样的问题就阻拦？
“我只是暂离，还会回来，所以并不是害怕失败，当然，也不是闭门造车去。”
“请问林导，你离开的原因方便透露吗？”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林戈知道，此时欧瓦就站在电视机前，他微微弯起了嘴角，想到前几天欧瓦的话：
“困难、绝境……都是可以克服的。”
“那样的目标，当然是有的。”
林戈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微笑着面对无数的闪光灯和摄像机：“我离开，是因为我是成立了新的电影公司。”
第五十九章：激流
“林戈同学！”邵可怒冲冲地指着林戈的鼻子，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搞的电影公司？就你消失那会儿？你行啊你，一声不吭地玩躲猫猫就算了，还暗戳戳地当上BOSS了！？”
林戈对他笑：“这不是通知你们了嘛，还是通过媒体的摄像头那么高调的通知。”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林戈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欧瓦的表情，欧瓦向他笑了一下，温和的表情一如既往：“这是……很好的事。”
林戈有些失落，他原本想给欧瓦一个惊喜才一直没有说，没想到对方却仍然是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的表情。他努力想从欧瓦脸上找到一点点的不同来，可是最终还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丢下一句“那你们先休息”，匆匆转身离开。
有时候他真的有些挫败，欧瓦同意交往的时候应得很快，但这之后做的，却都像是在“履行义务”，虽然早就下定了决心，就算欧瓦对自己不是爱情，也会一直守候着，但……没有丝毫的改变。哪怕欧瓦对他有一丝一毫超过朋友之间的感情，他都会欣喜若狂，可是除了那天欧瓦公开支持他之外，两个人私下里的相处依然就和普通朋友没什么分别。
他忍不住就会想，如果欧瓦真的无法爱上自己的话，是不是没有必要，拉上对方一起跳进这条深不见底的河，对方是艺人啊，一旦事情曝光……他不敢想下去，可是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欧瓦林导当街激吻！新晋影帝竟是GAY？”
仅仅是林戈宣布自己成立电影公司后的一天，娱乐报纸上就刊登了这样的新闻，甚至还不是普通的捕风捉影的推测，而是清晰隐私的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是昏暗的傍晚，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欧瓦穿着黄紫色的格子衬衫，里面是橙色带图案的圆领T恤，没有戴帽子，深褐色的刘海细碎地垂在额间，就算照片因为报纸像素的原因而有些模糊，但依然挡不住他好看的轮廓和漂亮纯净的眼睛。林戈则穿得很低调，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五官很立体，唇角似乎因为劳累带了淡淡的胡渣，帅气硬朗的短发也很好认。
从姿势看是林戈主动的，欧瓦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吃惊。
从拍摄的角度看明显是偷拍的，上面写是一个路人拍风景的时候偶然看到拍了下来的，一开始他只是存在手机里，结果因为林戈宣布成立电影公司的事，让他觉得这个人好像很熟悉，翻出相片一看才发现里面的人居然是欧瓦，这位路人立刻就联系了最大的娱乐报社，要了一笔钱把照片卖给了对方。
原本就因为《壁虎》票房失利，加上周伟特意冷藏而人气渐低的欧瓦立刻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
“男神一秒变基佬，心好累不会再爱了。”
“等等着显然是那个林戈主动的啊，你看我们小瓦那吃惊的表情！”
“真恶心，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他！果断一生黑！”
“LS说得好，难怪他要接《壁虎》这种电影呢，原来本身就是个GAY啊，这是拼着不要票房也要和口味的节奏啊！之前采访的时候还说什么接同志电影不代表就是同志，果断是瞎扯，这回露陷了吧，天网恢恢，群众的眼睛雪亮的！”
邵可翻了翻这些留言，差点被自己喉咙里的血噎死。
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帮欧瓦说好话，和一帮喷子对骂之后，邵可忧郁地关掉了电脑。
“别说你们真是在谈恋爱啊小瓦……”邵可郁闷地说。
“是……真的。”欧瓦拿过桌上的报纸，定了定神，“照片……也是……真的。”
“不会吧！”邵可夸张地大叫了一声，“你你你你你们……居然瞒着我！”
“早点和我说，我就做好防护手段了，绝对不会让这种照片出现！”
“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林戈吸了口气，“我会和媒体澄清，就说是我当晚喝多了，把欧瓦当成了前男友。”
“为什么不是前女友？”邵可奇怪地问，“说成是前女友不是更好？”
“你觉得说成前女友，记者们会放过我们吗？”林戈轻笑了一声，邵可却从里面听出了苦涩和无奈。
“独家新闻忽然变成了闹剧，他们一定不会信的，相比之下，如果我主动承认我是GAY，那么性质就不同了。”
“这张照片里，欧瓦只是个受害者，但是如果扯出我的秘密，媒体就会把注意力转向我，而不是去为难小瓦。”林戈也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能这么理智地分析，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了，遇到了这样的事，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慌张，而是想保护好欧瓦。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保护的那个人。
找欧瓦来演戏也好、欧瓦为他澄清也好……
每一次，对方都会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挡在他前面，他也想……为对方，做点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就算每天都去探班，私下和学校一些关系好的师兄推销欧瓦的演技……他依然觉得不够。总想对这个人再好一点，不是弥补也不是亏欠，而是喜欢。
喜欢欧瓦的笑容，喜欢他那双琉璃一般澄澈的双眼，喜欢他有时候会问一些笨拙却可爱的问题。
喜欢他那种——一往无前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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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林戈话音刚落，就看见欧瓦皱着眉看他：“我确实……和你在……交往。”
“所以……你的方法……我不同意。”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这次……就让我……和你……一起去。”
林戈想要反驳，但是被欧瓦的眼睛盯着，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欧瓦说的并没有错，这一次的失误或许可以圆过去，那么下次、下下次呢？只要他们继续在一起，那么总会被人发现，以后又怎么说呢？难道又说，把欧瓦当成了前男友？
欧瓦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
但是它一次，觉得心里有了一些奇怪的情绪。
好像……不希望林戈说，只是将它当成了前男友。林戈的前任是贺卓，是它认识的人，如果林戈真的那么澄清，那么它会觉得，那些感情，那些过去，都像是骗人的一样。
欧瓦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居然有了自私这样的品质，它努力皱起了眉毛。明明迟早是会离开林戈的，那么它又为什么，想要留在林戈的身边呢？那样的自己，真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一直都在欺骗林戈一样。
原本的打算，是想满足林戈的愿望，就这样以爱人的身份呆在林戈身边，一直到离开，可是现在，似乎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轨迹，它平静的系统，好像一点一滴地被这个人用顽强的方式打破了。
不想离开。
必须离开。
一边是和亲人一样的朋友，另一边是产生了一丝悸动的爱情。
“我已经……决定了。”欧瓦慢慢向林戈伸出手，眼里带着笑意，它能感受到，林戈吃惊里混着欣喜的心情，“所以……这一次……就让我们……共同面对。”
第六十章：嗡鸣
周伟拿着那份报纸，蹙着眉毛很是生气，掐灭了手里的烟，他恶狠狠地给这家报社的主编打了电话：“不是说了关于欧瓦的新闻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发表吗！这次怎么回事，为什么越过了我！？”
“拿了我的钱，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少，这次是大独家，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你没看到今天报纸都卖疯了！我们这不是怕您把这个新闻扣下来嘛……”
“独家？你们缺这么点独家？我们TOP娱乐不知道给你们多少次独家了，就这么回报我的？亏你们《万达日报》还是全国销量的N0.1，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下半年的合作还想不想继续了？！”
周伟一说完就惊觉这话不太妥当。
公司和万达日报是有业务上的合作，两家也一直合作愉快，但这些都是他哥哥周凌睿负责和商谈的，真的要撕破脸，那就会失去很大一个公关力量。做报社的，人脉和关系网往往都十分庞大，就算是TOP娱乐也不会想轻易得罪。
果不其然，道歉也道了，见周伟态度还是这么强硬，甚至隐约有威胁的意思，对方也不想好言相对了。只听电话那头静默了一阵，接着显然是换了个人，周伟听得出声音，是万达日报的社长：“周少，我们万达日报这几年做大，该给你们的好处也都给了，这次你要我们屏蔽欧瓦的报导我们也依言做了，这还是冒着得罪IK的风险。但你必须清楚一点，我们不缺钱！这样的竞争环境下，我们缺的是销量！是稳固龙头的地位！你们公司是有钱，但很可惜，做主的不是你周二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