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像尝菜似的咂摸了味道,发现不错,才含住肉肉的唇瓣,探进去舌头去找他的。
郑宁远嘴唇略厚,但是却极软,含着像果冻一样仿佛要化掉,舌头更软,维觉得他好像尝到了丝丝的甜味,又鲜又甜,像是在银河水里养了三季吃桃花长大的青鲤,是他最爱的味道。
被这味道一勾,维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水息的事,只顾着勾着那唇舌纠缠。
直到郑宁远即便昏迷之中也不堪其扰的哼了一声,维才触电一样离开。
淡粉的唇色被吮成玫瑰花一样的鲜红色泽,维不自在的别开眼,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人家腰上的手抽出来搁在身侧,再次俯身下去,强迫自己抱元守一,静心凝神的去钩缠水息。
他先将自己体内已经融合了的那一丝送出来,顺着脉络到了眉心上丹田处,如果说那里的水息凝实浩瀚如同大海,他这一丝也就是个小水滴罢了。
但是这一丝与他心神相连,受他操控,探入水息珠一转,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勾搭了许许多多的小伙伴了。
青白色光芒顺着相触的舌尖没入维体内,最开始的舒适过后,血液开始沸腾,疼痛随之袭来,维闷哼一声断开联系,巨大的痛苦瞬间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维直接倒在底下人身上,连蜷缩身体都做不到。
他忘了人类的身体有多么脆弱,一次性承受太多的水息入体,即便他神魂足够强悍,也够他受的,这次真是大意了。
好在水息改造身体的同时,记忆的大门也动摇一丝丝,露出两三点往事出来,维咀嚼着想起来的那点东西试图转移注意力,头无力的搭在郑宁远肩头,嘴唇点在他颈侧。
郑宁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光是脑袋就比他整个人还要高大,嗜血的通红眼睛盯着他,要跟他算他昧下珠子的帐,他还没有辩驳出口就被小山一样的维给压在身下,几乎要断气。
被这恐怖的梦吓醒的时候,郑宁远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
原来维真的压在他身上……而且不知道压了多久,他的半边身子已经麻了!
“喂,起来了!”郑宁远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奋力将维推开,半响不能活动。
“对不起。”维跟中风患者一样艰难的挤出几个字,经过一个晚上,他也不过只能活动嘴唇,能说几个字罢了,手脚还是完全不能动。
郑宁远这才发现不对,僵尸一样艰难的坐起来,一边试着活动手脚一边看向他,神色间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惊慌:“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不能动。”
“不能动?不能动还叫没事?!”先是重复了一遍,紧接着拔高了声调,郑宁远几乎不敢相信,像维这样强悍到非人类的人类居然还有生病的时候。
拖着身体下床,双腿着地好一会儿才勉强能扶着墙走,他想去叫吕芳,但是这是什么病症,一个小护士能管什么用,她连外伤会不会导致昏迷都不知道。
“不能动,很可能是中风啊……要怎么办?”郑宁远惊慌失措,药他倒还有,大不了去打劫一回医院也容易,可是医生到哪儿去找?
维看着他为他着急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一丝熨帖,甜丝丝的,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安抚:“我真没事,不是中风,过两天就好了,老毛病了。”
郑宁远当然不肯相信,最后还是叫了吕芳来,吕芳很不负所望的束手无策。
没办法,郑宁远只好小心小意的伺候着,期盼他能尽快好起来。
另一方面,宣布基地成立和动员工作都交给了由嘴皮子利落的庄毅来做,黑子带来的几个兄弟拿着枪在旁边一站,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就连孙平,经过这些天,也彻底磨去了官架子习气,乖乖的拿着发下来的大片儿刀哆嗦着腿脚出门了。
迟浩平心里很高兴,物资再多,总有消耗完的一天,丧尸横行,没有地方能够避免,农村肯定也已经遭殃,朝不保夕之下,还有人会去伺弄地里的庄稼吗?
农业一旦荒废,食物就会越来越少,城市里竞争就会更加激烈,现在还好,便利店、商店林立,加了防腐剂的各种食品并不容易腐坏,活下来的人数十不存一,费点功夫总能找到东西果腹,可是一个月后呢?三个月后呢?一年后呢?
周雪给迟浩平添了一碗饭,温柔的笑:“米还有呢,多吃点儿。”
桌子上只有一碟酸白菜,一碟萝卜条,这都是周雪妈妈来看女儿的时候带来的,平常两人并不做饭,也不吃这些东西,放在角落里几乎被完全遗忘掉,没想到现在反而能在饭桌上天天见到。
“你也吃,这两天我杀的丧尸数够了,回头找毅哥换点吃的,你这几天都瘦了。”迟浩平大口大口的扒着米饭,这几天天天杀丧尸,身体素质好了不少,相应的食量也变大了,幸亏他们这些天又清理出一幢楼出来,整理出来的米面统一存放起来,钥匙在庄毅那里,只要家里缺了,就可以过去领。
而每天杀丧尸的数量都是上报在顺子那里登记,够了相应的数额就可以换取一些非免费供应的食物或者特殊的物资,比如说新鲜的蔬菜、果汁、肉类、糖果、烟酒之类的。
制度一旦确立,人们也就有了目标,大楼里的确还有幸存的人类,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加入,各自找了空房子住,渐渐地,这幢楼人声笑语多了起来,人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20章
不管刘瑞康说的话有多少水分,他的确找到了小区的储备发电机,这个小区建成的时间不长,发电机还没有露脸的机会,几乎全新,检查了也能用,但是却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燃油。
当然汽油郑宁远还是储备了一些的,拿出一桶来试用,那边电灯立刻亮起来。
还没等郑宁远欣慰的笑出来,就被单位油耗惊呆了,这个发电机,简直特么是个油老虎,一桶油一百大几升,居然三个小时就被耗尽了!
郑宁远刚刚翘起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庄毅安慰他:“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同时眼光瞟像刘瑞康,眼中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刘瑞康心里一抖,想了想道:“其实这个发电机设计的时候是为了供应的全小区的电力,油耗比较大,但如果更改一下设置,只集中起来供应一幢楼的话,就会节省很多,而且我可以做一个蓄电池,将多余的电量储存起来避免浪费,再加上如果每天供电时间稍微限制一下的话,我想油耗是可以大大降低的。”
郑宁远眼睛又亮了起来。
庄毅赞赏的看了刘瑞康一眼,显然很欣赏他的识时务,于是语气也客气不少:“好的,刘师傅,麻烦将具体的数据计算出来拿给我看。”
他当惯了经理,不经意间出口,还是公司里的那一套。
郑宁远早已将超市的钥匙以及地下室的钥匙都交给了庄毅保管,俨然将庄毅当做了他的财务总管,庄毅乐意之至。
直到清点了所有存货,他才知道小远到底储备了多少东西,怪不得不愿意去大城市寻求庇护而甘愿龟缩在这个小小的江宁,有这么多东西,纵使什么都不干,撑上个三年五载也绝对没有问题啊。
基地的丧尸被一点点的清理干净,虽然多,但是一旦大门被关了,里头的丧尸总是有数的,五十多栋楼的小区,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基本肃清。
这边庄毅督促着刘瑞康改造发电机,组织人手重新铺设电路,甚至当时小远提了一句的架设电网的事,也被庄毅当做一项计划郑重的交给刘瑞康,要求他在设计的时候,将这个也考虑进去。
刘瑞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要不是他学得多会的多,这帮爷谁伺候得起!
他当初表明的身份是建筑设计师,然后人家需要电,无奈只好说自己能找到发电机,幸好他幸运真的找到了,居然也真能用,真是幸运!
可是还没等他松口气,事情又来了。
看看当时看到单位油耗时那一位的脸色吧,简直黑的能吓死个人!
领头的那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家伙嘴角刚往下掉,掌握着物资分配大权的俊雅小伙眼刀子就唰唰的全往他身上戳,还有那个更可怕的,带着痞痞笑容的黑衣青年,腰里的手枪什么时候又被拿到了手上,似有似无的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
他真的不怀疑,如果他再不开口,他一定会悄无声息的在这个刚成立的,新的不能再新的基地里消失的,真的!
于是他被迫成了电气工程师,好歹他学的杂,做就做了。
可是,这帮人又要架设高压电网!真当他是万能的么?!有没有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了?他已经四十五了,真的没有年轻人那么经操耐练了。
刘瑞康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刚鼓起的勇气看到庄毅那“温和俊雅”的笑容的时候瞬间不翼而飞,只好接过计划书将刚弄好的图纸团成团扔进纸篓,重、新、做!
谁让他寄人篱下呢,唉!
刘瑞康为了这些外行不合理想当然但又没有勇气反驳的要求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郑宁远在卧室内对着一动不能动的维纠结的要死。
“所以说,你要我帮你?”郑宁远苦着一张脸,纠结的问。
“嗯。”
“可是,前两天并没有……那个。”
“前两天机体受损太厉害,细胞正在修复,生理机能暂时休眠。”维想了想,用郑宁远能听懂的话解释。
“那……为什么不叫庄毅来帮你?”郑宁远扭捏着不肯就范,他是gay啊,男男授受不亲啊,那里怎么能随便碰呢。
维不说话,直直的盯着他看。
郑宁远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是胡搅蛮缠,维跟庄毅从来都不对付,不打起来就够好的了,怎么可能……
“好吧。”长叹一声,郑宁远败下阵来。
任命的伸手将维架起来,虽然郑宁远瘦弱,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一百多斤的重量还对付得了,半扛半抱,总算是安全把人弄到卫生间里。
站定,郑宁远不动了,他实在做不出来伸手去解别人裤子的举动。
“帮我解开。”维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女人,虽然他的唇很好吃……好吧,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了,他现在迫切的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郑宁远哀怨的看他一眼,干脆豁出去了,都把人弄到这儿了,再退缩也晚了。
郑宁远自我催眠般告诉自己维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娃娃,权当伺候儿子了。
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扶住他,伸出另一只手去帮他解裤头,剥掉内裤,掏出沉甸甸的重型武器,对准马桶。
尼玛!没勃起居然都这么大!
因为憋尿,那玩意儿半硬着,郑宁远趁着握着的工夫用拇指和食指圈起,偷偷量一下,直径很可观,目测全起来了会更可观。长度更是甩自己好几条街,郑宁远忧桑的想,难道维身上有外国人血统?这尺寸,就是在外国人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怎么人家就发育辣么好呢,唉!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郑宁远难堪的扭过脸不去看,一个大男人,手把手帮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大男人把尿什么的,简直不能直视!
尴尬、害羞、嫉妒等等种类繁多到甚至无法言说的复杂感情交织在一起,郑宁远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百感交集。
就好像小时候出去春游,山上没有厕所,尿急了只好找棵树解决,十二三岁的男孩儿,正处于生殖器刚刚开始发育,好奇又害羞的阶段,不欲与任何人包括同龄的玩伴分享这个秘密,于是背着所有人悄悄地、急迫的释放快要爆炸的膀胱。
就在痛快淋漓了一半的时候,有脚步声接近,忍又忍不住,只盼着赶紧结束,真真是度秒如年。
就像现在。
不过现在痛快释放的不是他,他被迫旁观加亲自服务。
“好了。”维提醒明显走神的人,不知道郑宁远又想起了什么,手劲儿有点大,维拧起眉。
“啊,啊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完了哈……”郑宁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松手,还帮人捋了捋、抖一抖,确定干净了,小心的将人家宝贝塞回去,扣上扣子,拉上拉链。
仍旧半抱半拖的将人弄回床上,郑宁远冲进卫生间洗手,他居然摸了别人的小鸡鸡!天啊,他一个gay,摸了别人的小鸡鸡,居然只是把尿!
郑宁远将这种莫名的诡异的遗憾强行镇压,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还有什么事儿吗?”
维将目光放在他手上,看了两秒后摇头:“没事了,谢谢。”
郑宁远恨不得将爪子剁了藏到永远看不到的地方去,但仍旧淡定的点点头,僵硬着身子往外走。
“晚上做条醋焖鱼。”在郑宁远开门即将出去的时候,维开口吩咐。
“知、道、了!”郑宁远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摔门。
比平日里大一倍的关门声仍旧让维挑了挑眉,复又垂下眼皮,刚才郑宁远最后的动作好像有不一样的感觉……
维动了动手指,慢慢弯曲伸展,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已经渐渐减轻,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整体素质都有所提升,胳膊腿上的大关节还不能动,但是脖子和手腕、脚腕一下的小关节已经可以慢慢活动。
维想要赶快好起来,他不想再像个废人似的躺在这儿了。
这样很危险,如果那里的人来,他会毫无反抗能力。
而且,虽然郑宁远照顾他照顾的很好,但是他不能总呆在他身边,当郑宁远离开去做其他事的时候,他就看不到他了。
吸收了这么多的水息,他已经能够跟水息珠之间建立一点若有若无的联系,那种亲近感也越发强烈,这种水息珠自己到处乱跑的感觉,实在不能称得上好。
他抓紧一切时间恢复,调动已经掌握了的水息去吞噬仍旧在破坏机体的那一部分,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这时候如果有人进来,就会看到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诡异的以看不清的频率乱动,胳膊腿时不时抽搐一下,自己跟自己较劲儿。
突然,较劲儿的人耳朵动了一下,恢复了平躺的姿势,不动了。
门被推开,郑宁远走了进来,端着一个托盘:“吃饭了。”
费力的抱住他上半身将人弄起来坐好,郑宁远拿过托盘,开始喂饭。
维手指在郑宁远看不到的地方动了动,又放下了,张嘴吃下递到嘴边的食物。
维内心唾弃自己,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想告诉郑宁远他好了——是想再吃一顿他喂的饭吗?还是这种被人小心翼翼照顾的感觉?
维分心去探究自己复杂的内心,并没有注意到郑宁远的异样。
这天下午直到晚上睡觉前,郑宁远都不敢跟维对视,帮人擦脸擦手擦脚,将自己也收拾干净了躺床上,郑宁远十分乖巧的躺在自己那侧,贴着边边睡,一丝一毫都不敢过界。
维火眼金睛,不但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还不耻下问:“你怎么了?”
“没事啊很好啊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郑宁远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打哈哈,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石头。
维眉头拧得更紧:“你从中午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我的眼睛。为什么?”
郑宁远委屈,都帮你做了那种事情,还不能郁闷一会儿了?
于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拍枕头坐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维道:“我告诉你维,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我郑宁远,帮谁做过这个,跟我亲爹亲妈亲儿子我都没有这么伺候过,第一次就废你身上了,你知足吧啊。好好睡你的觉,再叽歪我凑你了啊。”
维先是错愕,然后想了一下,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顺从的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