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怀这是怎么搞的,竟然连我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了!”我四处张望了下,叹了口气道。
萧子航看了我一眼,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我的身上。我愣愣地看着他,才发现他的个子一直都比我高,我的眼睛平视时,刚好看见他的领口,头刚好顶在他的下巴上。
我怔怔的想,连他系好带子后退了几步我都没有发现。只有那淡淡的梅花香味萦绕在我的鼻腔里,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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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我便问老怀:“本王叫你去找人做的衣服什么时候可以好?”
老怀躬了躬身,道:“今天就已经可以去拿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好,现在就去吧。”
老怀应声驾着马车到了整个浮安最大的布庄——霓霞阁。
我觉得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总是看见一群溜须拍马的小人,时间一长,就会觉得很无趣,但是还要在表面做些什么。
我想着,马车停在了霓霞阁的门口。我下了车,忽然眼珠“咕噜”一转,对老怀说:“你自己进去去吧,本王在门前等你。”
老怀连忙说:“王爷,奴才可不敢让王爷等奴才。”
我不耐烦地说:“本王叫你进去就快点进去,废话这么多干嘛?”
“……奴才遵命。”老怀扭不过我,便进去了。
10.梳头
一阵寒风吹过来,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我猛地打了个哆嗦,连忙把马车里的白狐裘披风拿了出来。
问我为什么不进去?我就不想进去不行啊!
“旭儿?”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扭头循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哦,原来是子航啊!”
萧子航走到了我面前,接过萧条手中的伞,遮在了我的头上:“下这么大的雪,旭儿为何不坐在马车里?”
我笑了笑说:“我叫老怀进去帮我拿我新做的衣服,我在门口等他呢。”
正说着,老怀拿着一个包裹出来了:“这不是萧公子嘛,怎么在这儿?”
“我也是来取衣服的。”萧子航说。
“子航怎么还亲自来了?”我不解的问道。
萧子航微微一笑:“那旭儿为何亲自来?”
我一时语塞。就在这段时间,萧条已经把衣服拿了出来了。
“旭儿不如就随我去听风阁吧。”萧子航说。
我怔了怔,道:“好呀,做我的马车去吧。”
萧子航点了点头,进了马车。到了听风阁,我们一路走到了雅间。
“子航,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衣服吧,我的这件到时候要在宴会上穿呢。”我看了眼老怀手上的包裹,提议道。
萧子航不忍心拒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连忙唤来了老怀,让他把衣服给我,还有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配饰。
我挥了挥手,把老怀他们打发了下去。之后,我便开始解开腰带,萧子航提醒了我一句:“旭儿去屏风后面换吧。”
我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他,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走到了屏风后面。萧子航便坐在了软榻上,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我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子航,快来看看,怎么样?”萧子航挑起一双丹凤眼,仔细地打量起我来。
我穿着一身宝蓝色底色的金丝镶边长袍,腰间配着的世间少有的纯正金襄玉佩,玉在火光下反射出一个圆形的光斑,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我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慵懒的笑容。
萧子航愣住了。我把脸凑到他面前,问:“子航,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来帮你梳头吧。”萧子航说。
“好啊。”我说完,便坐在了镜子前。萧子航缓缓地走了过来,一只手拿着梳子,一只手拾起一缕头发,把梳子缓缓地插进发丝间。最后用发笄绾住,再用冠束束好。
窗外,依旧是大雪纷飞。
11.泪痣
萧子航淡淡地开口道:“旭儿今年贵庚?”
“啊”我眨了眨眼,回答道,“弱冠之年。”
萧子航手上一顿,梳子从手间掉了下去。我俯下身去捡,发丝滑下肩头,露出了光洁的勃颈。
萧子航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我大你五岁呢。”
“哦~”我把梳子递了过去,忽然发现萧子航的左眼角上有一个黑点。
我想,有可能是灰尘吧。于是,我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把它抹掉。萧子航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一惊,看向了他,却刚好和他疑惑地视线撞在了一起。我眨了眨眼睛,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说:“我……我只是想帮你擦一下脸而已!”说着,我的脸便红了起来。
“那旭儿心虚什么”萧子航用含着一丝玩味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我才没有!”我企图转过身,但是被他拉住。
“唔……”我脸上的红晕好不容易才褪去,又“腾——”地一声变得通红起来。
萧子航的嘴唇软软的,贴在我的嘴唇上,舌头缓缓地勾勒着我的唇形。我呆了半晌:“你……”
却不想,他的舌头趁虚而入,同我的舌头搅在一起。我立刻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似的,浑身就像被电流通过了一样酥麻。“唔……不要……”我几乎快要呻吟出来了。
他一阵肆虐后,才从我的嘴里退了出去,舌尖上还牵出一条银丝。
我脸色一变,一看到唾液我的胃就直泛酸。
我以前从来不会让别人碰我,但是被萧子航触碰,我却并没有厌恶的感觉。不过……唾液什么的真的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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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十二月初十就到了。我换上新衣服,临行前,嘱咐老怀看好王府,便带着小南进了宫门。
一路上,我都有些忐忑不安,既想遇到他,却又不敢见他。我转念一想:不对呀!我为什么不敢见他?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反而应该是他觉得没脸见我才是!
我深吸了口气,下了车。小南递上披风,撑开伞,我们便走向了胤天殿。
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我走到一半就觉得不想再走了。可是看着那些大臣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我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锻炼一下!
好不容易到了胤天殿门口,两个守门的护卫打开了门,我跨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
“参见皇上!”我行了礼,道。
“旭儿平身吧。”南宫晟淡淡道。
我也波澜不惊的说:“谢皇上。”
南宫晟转向了其他三个国家来的使者,对他们说:“这位是朕的二皇弟——佩王南宫旭。”我也看向了那边,微微地颔首。
“旭儿入座吧。”南宫晟看着我说。
我抬眼看见了南宫晔在向我招手,我便走了过去。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后,由别的国家的使者开始献上祝词和礼物。我的对面是皇上新纳的宜贵妃——柳靖汐。我仔细的打量过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喜欢她。
12.赏雪
接下来,就是天泽四公子出场了,我却没办法移开我的视线。
最先上前的是来自东篱的逍遥公子——上官逍遥,听说他还是东篱国的相国大人。他一身白衣胜雪,面容清秀,怪不得东篱国君泽轩昊天会被他迷地神魂颠倒,为了他,竟不惜和太后杠上。
下一位便是南湘国的繁逸公子——欧皓凌,他也是南湘国的繁逸王,和他同来的便是他的哥哥繁璃王欧皓哲。可是,一看到欧皓哲旁边的那位,我便呆住了:他……他不是天香楼那个弹琴的那个嘛!
我凑到了南宫晔旁边,问他:“繁璃王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南宫晔看了我一眼,答道:“那是叶雪公子——墨晨瑞呀!”
我张大了嘴巴,却看见墨晨瑞正看向我,微笑着说:“佩王爷,好久不见啊!”
我干笑了两声,回道:“呵呵,是啊!”可是欧皓哲却狠狠地瞥了我一眼,我浑身都要起毛了。
南宫晔疑惑地问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认识二皇兄,而二皇兄却不认识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冲他干笑了几声:“一言难尽啊!”
最后是来自西玦的梅亭公子——萧子航。
他今天穿着一拢黑衣,玄纹云袖,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的梅花镶边。衣服是墨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蓝色发带交相辉映。
我凝视着他,他好像感觉到了,看向了我,我赶紧扭过头,却被他全部看在了眼里。我注意到那个黑点还在,想:原来那真的是一颗泪痣啊。
南宫晟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松了口气,刚想离开,便被一群大臣们围住了。他们纷纷向我敬酒,我正纳闷呢,南宫晔在我耳边轻声说:“二皇兄,他们这是来巴结你呢。”
我撇了撇嘴,南宫晔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像活泥鳅一样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我刚想溜走,孙膑就走上前来,拦住了我,说:“佩王爷,我敬你一杯。”
我推辞不过,只好喝下杯中的酒。
“好!佩王爷,喝我的这杯吧!”
“喝我的!”
……
我喝下来了一杯又一杯,脸颊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萧子航冲进人群,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出了人群。
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有“呼呼”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
进入了浮心亭,萧子航把我按在了石凳上,吻了上来。
“子航……唔……”我话到嘴边,却被堵在了嘴里,“不要这样……”
萧子航顿了顿,慢慢地坐在了我的旁边:“明知道不能喝就不要喝,为何要硬撑?”
我歪着脑袋,半睁半眯着眼睛,看着他:“谁说我不能喝?我刚才都喝了那么多了!”
萧子航扶额道:“你都醉了!”
“我才没有醉呢!”我嘟着嘴,说。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额~冷死了!”说着,我便靠在了萧子航的身上,枕着他的肩膀,双手环住了他的手臂。萧子航叹了口气,把披风盖在了我的身上。
13.折梅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不一会儿,便连近处的景物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接着一片的雪花。外面的一切都被茫茫的白雪覆盖着,银装素裹,仿佛这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忽然,有一抹红色映入了我的眼帘。
“群芳散去红梅艳,笑傲冰霜绽满枝。”我的眼前有些恍惚,喃喃道。
萧子航低头看了我一眼,不可思议道:“你还会吟诗?”
我抬起头白了他一眼:“怎么?我难道看起来就这么像文盲吗?”
萧子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又一次恍惚了,对他说:“子航,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是吗?”萧子航看着我,轻轻地问。
“嗯!”我用力点了点头,双臂加重了力道,问道,“子航,为什么你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萧子航怔了怔,缓缓地拿出了一个荷包。我接过一闻:“嗯,果真是这个味道。我看这个荷包不像是一般绣娘的手艺,倒像是大家闺秀特意为你绣的呢!”我抚摸着正面梅花的纹路,翻过去看了看背面,“上面还有一对鸳鸯呢。”
萧子航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这是我的未婚妻给我的。”
“哦——未婚妻?”我表面看似不在意,可是心里十分不舒服,“你喜欢她吗?”
萧子航看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我在心里舒了口气,可是又怕他说出别的女人的名字。
“你想让我说谁?”萧子航没有回答,反过来问我。
我哼了一声:“你爱说谁说谁呗,干嘛要问我?”
“我如果说是……”萧子航一脸郑重地看着我,字缓缓地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你,怎么样?”
我一怔,有点不知所措,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这不是正如我所愿吗?我想。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我笑了笑,但是嘴上却说:“你不是还有未婚妻吗?你怎么敢不和她成亲?这可关系到你的生意哦!”
萧子航脸色一沉,说:“这是我大哥惹来的事,如果那白家小姐没有见过我的话,就不会一直央求她爹说是要嫁给我,我是为了躲开她,才到北执国来的。”
我叹了口气,默默为他点支蜡。“说实在的,我很同情你!”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过,你的意思就是她是看上你的长相才喜欢你的?”
“对呀!”萧子航说。
我鼓起脸颊,想了想,说:“那你就变丑点,然她不喜欢你不就行了!”
萧子航有点无奈地摸了摸我的头,道:“小笨蛋!我怎么变丑呀?”
“是哦,这倒是个问题!”我皱起眉头,说,“不过你可是我的人,怎么可能让那个没有教养的小八婆抢走呢?”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八婆?”萧子航问。
我哼了一声,说:“这显而易见嘛!你看,作为一个女孩子,又是大家闺秀,怎么可以主动要求嫁给一个男人,一点都不矜持!哪像我……”我猛地闭上了嘴。
萧子航在一旁偷笑道:“是啊,你可比她矜持多了!”
“哼!”我坐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我不说了!”萧子航扣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这时,雪小了不少,我便走到亭子边,伸出手去接那些雪花。雪花刚刚掉进手掌里,便被掌心的温度所融化,化作一滩水,冰凉凉的,刺激着我的皮肤。
我走出了浮心亭,走到梅树旁,小心翼翼的托起枝头的一朵花,嗅了一口,顿时梅花的香气夹杂着凉风进入了我的鼻腔。
萧子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旭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我觉得柔弱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呢!”
我不爽的瞥了他一眼,说:“别破坏气氛好不好?!”
萧子航不以为意,折下一枝梅花,递给我。
我眨了眨眼,问道:“这是……干什么?”
“送给你!”萧子航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权当回答刚才的问题,你收下它,就代表你喜欢我。”
我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似的忽闪忽闪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那枝梅花。扬起嘴角,勾出一抹最灿烂的弧度:“好啊,我答应你。”
14.澜旭
“好!”只听见一个人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