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后他也会定位到对方,之所以在这时候把东西弄出去,只是定位跟踪只持续两个小时。
两小时后自动脱落,就是为了防止被发觉,然后检查出来。
低调小心为上。
只是,这么晚了,来海边做什么?
再看到吕清的车,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中间红点定位有十分钟在一个地方,静止了。
跟踪者立刻把这个坐标给记录下来,并且输入了自己的导航中。
等吕清离开之后,他立刻动身前往,经验告诉他,是有反常,必有妖孽。
吕清驱车回去之后仍然觉得不安。
“吕先生,卖粥回来了啊。”保安又是一张笑脸,菊花绽放。
吕清出了一身冷汗,“关门了,今天打烊真早。”
“堵车了?”保安看了看门岗室内的钟表,“看来路上废了不少时间呢。”
吕清感觉自己表情又僵硬了一下,“是啊,中途有条路出车祸了,所以堵车了一会儿。”
“估计会去你姐姐也不饿了。”保安憨厚道,“女人么,解释一下应该会好。”
吕清点点头。
保安放行。
吕清决定之后要么他离开这里,要么把保安争取投诉走。
太恐怖了,他刚才背后冷汗直流。
他觉得车内始终是一股味道无法除去,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五脏六腑都要吐了。
就连身上刚换的衣服都无法忍受。
他回到屋子内,立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全部扔到了洗衣机中,这才舒心了一些。
这一晚吕清一直睡不着,坐立难安,把自己锁到卧室里,这里地方小,给他更多的安全感,但屋子里的镜子让他无法面对自己,他就把镜子全部砸掉了。
镜子碎了一地,反而让他的身影变得更为扭曲。
吕清简直无法忍受,让自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不敢侧身,觉得一侧身就会有什么东西缠到他的背后,如骨附蛆。
黑暗中他看着天花板,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中听到有人敲门。
他去开门,看到是警察,就把所有东西都抵在门上,像是抵御丧尸的侵袭。
但是警察还是破门而入,给他戴上冰凉的手铐,然后他的一生都在监狱中度过。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他直接醒过来,然后就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声很大。
吕清猛地起来,想要去开门,却又停在了卧室门口。
门外的那个保安很奇怪,身边的两个敬茶模样的人对他点头示意,“拿钥匙开门吧。”
“人不在么?明明昨晚还回来的。”保安嘴上嘟囔了一声,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身后的这两个敬茶出示了证件,不然保安也不敢轻易这么放人进来,如果是骗子的话他会被投诉,然后解雇的!
他妹妹的学费还靠着他呢,这工作来之不易,他不敢轻易犯错。
虽然吕先生人看起来很好,但为什么会招来敬茶呢?
保安不明白。
敬茶心里却很是明白。
杀人分尸,然后抛尸,多么狠毒的手段。
荣海市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案子了,接到举报之后还吓了一跳,觉得是胡诌,但来人不容许他们轻慢。
莫鹏莫先生的秘书来报案,说在海边的别墅看到有人行为举止都很奇怪,往海里扔了个很大的箱子,等那箱子随着潮退很远之后才离开。
他觉得有些不对,就联合附近的渔民去打捞那个箱子了,结果发现,箱子里装的全是黑色袋子,还有大量的血,就觉得不对,立刻过来报案了。
物证被移交之后立刻就派人前来,为了防止穷凶恶极的歹徒强烈反抗或者持有不法武器,他们还带了枪。
吕清听到门“咔嚓”一声开了,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应该连夜离开,为什么要怀着一丝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呢?
他直接瘫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那段音频不是林辰给黎菲林发的,而是阮疏以林辰的名义,发给黎菲林的。
然而,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重要的是:
恶人自有天道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阮疏旗下的牌子Rush第一季就得到了认可。
商界和政界人士最先被影响,因为最年轻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穿着有他牌子的衣服出席很多场合,模仿自来是天性,尤其是当被模仿的对象如此优秀,又如此英俊。
其中以政以莫鹏,商以元轩为先锋,以荣海市为辐射中心,呈扇形辐射状风行全国。
并不是没有人问过阮疏一个很奇妙的问题:“你知道Rush还有其他意思吗?”
说这话的是一个女记者,她的采访向来以大胆而着称,阮疏微微一笑,“你是说入式助性产品,rushpoppers吗?”
rushpoppers能松弛全身的平滑肌(包括下身括约肌和下身括约肌),延长高朝。
女记者丝毫没有害羞的样子,反而跃跃欲试。
这让阮疏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所以他真的笑了,他的眼睫毛很长,琥珀色的瞳孔简直要把人溺死了。
“M·J出现之前没有人把它认定成为什么,但在Michael·Jackson之后我们几乎将它视为专属名词。”阮疏微微一笑,“重要的不是这个词语是什么,而是你演绎它是什么色彩,我想当我成功定义Rush本身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问这个问题了吧?”
女记者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你将覆盖这个词语本身的意思,让后来的人听到Rush,就知道是你么?”
她问完大抵觉得自己没有表述清楚自己的意思,又接了一句话,“又或者,你想成为第二个香奈儿?”
第二个Channel CoCo?
阮疏蹙着眉头,直接摇头,“不不不,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不想成为第二个谁,我只想成为自己。”
我即代表我世界。
当天,那个女记者以这样一个标题,搭配上阮疏那张温和不带侵犯,却又让人恨不得舔屏幕的脸,登载在自家网站上。
这份报道在后来直接成为了阮疏成名开始的证明。
被多家网媒转载,之后直接登上了报纸。
销量居然出乎意料的好,很多人为了那张好看的脸也买下了报纸作为珍藏。
这句话让黑蹦跶了很久,觉得阮疏恨天高,个子还是这么矮的时候就一副自己称王吊炸天的样子。
但更多的人路人转粉,纸媒虽然在没落,但还是有很多中老年人阅读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机关内部的人。
上层的人看到是好事,这会成为另一种宣传。
比起广而告之,这种默默影响,不知不觉扩大销量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阮疏不想自己惊动什么人,毕竟远在雾都的那些人,还是会偶尔讲目光投向这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周之后,英国的几家公司直接宣布破产。
公司之间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联系,但阮疏知道,这些,都是长老会中的一些人经营的。
尤利西斯终于伸出了他的利爪,把所有离心的人除去。
顺便,把这个势力,给彻底除掉。
然后呢?阮疏看不透尤利西斯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不论他想要做什么,尤利西斯的信息还是很及时的到了,在第八天的时候。
阮疏只是笑笑,把这个消息抛一边去了。
他确实会回去,但不会被动,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会落入下风。
等到了该去的时间,或者尤利西斯按捺不住,自然会先找他。
比起这个,更让阮疏惊异的是,吕清被抓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只是近来他埋头在事业中,倒是全然忘了这个昔日的对手,重生之后一心想要绊倒的人。
然而当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发而顾不上把目光投向他,因为不值。
只要找人看着对方,不出幺蛾子就好。
现在不是出不出幺蛾子了,是吕清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吕清杀了黎菲林,这是阮疏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本来想着的是狗咬狗一撮毛,毕竟黎菲林都敢对元轩和元伯父下毒,也不是什么好心肠。
只是他没想到,恶犬把另一条母狗给咬死了。
只能感叹风水轮流转。
但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吕清是个杀人犯。
他双手沾着鲜血,莫鹏既然把他送了进去,断然不可能再救他出来。
背叛的灵魂时时刻刻都徘徊在心里,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吕清的残酷是不可原谅的,对付他这种人,心慈手软是没有意义的,要狠,就要狠到底。
莫鹏还去监狱看了吕清一眼。
吕清现在的样子不仅仅是可怜,更是一种后路无望,永无天日的绝望。
莫鹏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必死之人,毫无感情。
“救我……”吕清看到他就想扑上来,莫鹏笑了,两人之间走的正常程序见面的,不过莫鹏还是把旁边的人给支开了,毕竟有些话,不方便在别人在身旁的时候说。
“我为什么要救你?”莫鹏声音很平静。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和阮疏,像是一类人,他们曾经被背叛,被伤害,跌的跟头足以一生不忘记。
轻易打击并不会让人舒心,对于吕清这样,随时可以咬你一口的狼,以低姿态,低攻击,看起来有些低防的状态,放任他犯错,然后就可以一击致命。
“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吕清泪流满面,“这里面真的好恐怖,他们给我吃不知道什么药……我全身痛的厉害……”
他不停的发抖,哪怕此刻在坐着,他都有些痛苦,因为皮肤和周围的接触就会痛。
他知道有人在整他,但他在请求饶恕。
“做牛做马?”莫鹏重复了他的话,仿佛在咀嚼其中的味道,忽地笑了,“想要给我做牛做马的多了,还都是不咬我的,我为什么要你?”
第52章:天王归来
“求你……求你……”吕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狡辩几乎无力,他刚才那个动作幅度甚至有些大,让他全身觉得痛。
皮肤还有些痒,像是要溃烂的样子,但表面上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把你的死刑改成死缓,然后死缓成了无期,”莫鹏微笑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吕清眼中的光明明灭灭,“无期徒刑表现好可以减刑,你这么好的演技,怎么会再浪费这样的机会?”
“然后你十几年后出来,对不对?活着就有机会,到时候再报复,你总有各种各样的手段骗人,把人骗的连骨头都不剩,自己手上却不沾血。”
他站起来,俯瞰吕清,“我曾经想过给你最难熬的惩罚,但后来又想了想,我生活的社会是个法制社会,所以啊,我要遵纪守法,对不对?”
遵纪守法,只不过使了一些小小的手段,让吕清全身觉得难受,疼痛不已,却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
顺便让吕清罪有应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死亡才是最难忍的吧。
“你这匹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真恨当年怎么没看出来,你咬人咬的这么厉害!”莫鹏的声音到最后有些恶狠狠,因为眼前这人,他浪费了太多时间!
吕清仿佛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也就不挣扎了,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戴着手铐,低着头。
像是一幅忏悔的样子,但莫鹏知道,黑心肠的人怎么忏悔?拿漂白粉把自己全身漂白了么?
黑到骨头里了,根本无药可医。
良久,就像沉默生长在两人之间,发芽开花一般,吕清才开口,声音带着愤恨,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心思都说出来,“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呢?你把我当玩物,锁着我,不肯让我出来,我也是个人,也想要自由!你还阻止别人见我……也不让他们带走我。”
“你这人就这样,永远擅长为自己辩驳,丝毫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莫鹏眼底没有对将死之人的悲悯,“那个时候多少人打你的主意,看你年少可怜,以交易之名护你。真当自己是块宝?他们?他们也不过是你利用的对象,只不过是比我更容易逃脱,在利用我还完债之后就走,哪里这么简单?!”
吕清打了个颤,似乎是才想起来这些目的。
但在他心中,永远都是别人的错,他是不会错的。
这种人如果对他产生什么怜悯之心,他只会如同水蛭,把你的血全部抽干。
“你的生死不过咎由自取,也是得到惩罚的时候了。”莫鹏话已说尽,站起来,不顾吕清的哭声和痛苦,或许他现在后悔,想要忏悔,但都已经晚了。
而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哪怕十年后,他要从头做起。
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阮疏是一个月后知道的吕清的判定结果,死刑。
他选择在在吕清最后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告诉他真相。
反正吕清不会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但另外知道他就是简达随的,也不会加害于他。
在这之前阮疏已经了解到,吕清的审判和最后的执行之所以会如此之快,也和莫鹏离不开干系。
但过程如何早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该有的报应也终究是有了。
老天从来不放过作恶的人。
吕清看到他的到来也并不显得是多么惊讶,人之将死,他也出现不了什么帮手,垂死挣扎也做不了。
吕清那双眼睛看着他,眼中毫无光彩。
阮疏坐到了他的对面。
“元轩为什么没来?”吕清忽然张口问,“连我这个故人的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
“你算不上故人。”阮疏觉得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你也算不上人。”
吕清的手猛地攒紧,又松开,嗤笑道,“骂吧骂吧,反正骂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他像是回忆自己的功绩一般,昂着下巴,闭上眼睛,然后慢慢睁开,试图以蔑视来涨自己的气势。
“反正骂了,走了的人也不会回来,有你弟弟陪葬,我一个人也不算孤独。”他直起自己的上半身,语气鄙夷,还带着笑,“你弟弟简达随抢走了我的元轩,你又成了你弟弟的替身。说到底你就是个西贝货,还是专门抢别人男人的西贝货。”
阮疏忽的笑了,轻声吐出几个字,“谁说我是西贝货?”
吕清蓦地睁大眼睛,盯着阮疏的瞳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鬼上身,自己和弟弟傻傻的分不清楚?”
阮疏摇摇头,还是那副悠悠的样子,虽然他探视的时间不多,但足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清楚,“你知道重生吗?我想你也想不到这世界还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我那哥哥命不好,身体素质差,被人囚禁到死,可惜我那天被海啸给吞了,老天有把我给塞到一具一模一样的壳子里去了。”
吕清看样子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他没想到自己前算计万算计,竟然根本算计不过老天!
天意要他败得一塌涂地?到底是谁最开始让他心中的魔鬼被释放出来,最后成了这副模样?
吕清恨恨的看着阮疏,口中却决绝,“不可能!”
这不科学!
“顺便送你一个消息,那个消息不是林辰发的,是我。”阮疏带上完美无瑕的微笑,轻轻说了这句话,起身离开。
吕清瘫坐到椅子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阮疏知道,吕清此人,无论从身还是从心上,都已经老了,死了。
他赢了,但并没有觉得多开心。
出去之后在门口,却意外的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低调的很,看到他出来,车窗摇下,是元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