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看起来……挺帅气，也特别能让人嫉妒。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玩笑！”看着雷默斯的正经笑，洛恩实在找不到继续赌气的理由，于是偏过头去，对准雷默斯被火光投射下来的影子说话。
虽然对话的对象实际上是站在面前的雷默斯。
“而且，什么叫做我说过喜欢你啊！你可别误解！”握紧了拳头，洛恩咬牙切齿，“我只把你当朋友而已，谁知道你会做这种事情？现在部落里的人都以为你在追求我了不是？你叫我怎么解释？”
那就别解释了少年。
“那天晚上，你不是亲口说过你喜欢我吗？如果是喜欢的话，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问题吧？”雷默斯歪着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也说不出到底是真心不解，还是在装疯卖傻，“你不是不喜欢伯德吗？如果现在由我来追求你的话，你也就不用有这么多烦恼了不是吗？”
“可是你根本就不懂！”洛恩生气地剁脚，“你完全就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不好？我说的那次完全不一样！”
“是吗？”雷默斯眨了眨眼睛，“从对前面几任宿主的观察来看的话，不管什么理由，既然你说了你喜欢我，那我就可以有亲密的举动是不是？”
“如果你懂什么叫喜欢的话，你就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你不喜欢我吗？”
“当然不……”
话说了一半，首先发愣的是洛恩。
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得很阳光的雷默斯，闭上眼睛，洛恩使劲地挥了挥脑袋，想要把雷默斯的形象从脑袋里赶走。可是，不一会儿，洛恩就发现，越是想从脑海中赶走的东西，反而会越根深蒂固地固定在记忆深处，难以忘记。
这情况有点不太对……
雷默斯是系统，在洛恩的印象里就是由程序的指令虚拟出来的人格，虽然拥有喜怒哀乐，但是在感情方面是个白痴洛恩也可以理解。因为自己的一句“我喜欢你”而做出出格举动，虽然一开始是会很生气，可是在看过雷默斯一脸无辜的表情之后，洛恩也发现，他没有办法再去责备雷默斯什么。
毕竟他不算是一个真正能理解感情的家伙。
可是自己……
真的就对雷默斯没有一点意思吗？
当时……发现雷默斯真的只是个纯正的系统，而不是拥有真正意识灵魂的个体时……自己不是特别失望，心里感到特别空落落的吗？当受到雷默斯特别照顾的时候，心里不是也感觉挺温暖的吗？难道自己就没有偷偷希望过雷默斯拥有真正的感情，可以真正地理解自己吗？
现在雷默斯似乎的确有感情萌芽，开始超出“系统”这个界限的趋势……自己应该是欣喜着才对吧？
为什么自己还会生气？
……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系统？
疯了吧……
“混蛋！”洛恩重重地向前挥出拳头，击中空无一物的空气，“怎么可能！我！我一定是疯了！混蛋滚蛋混蛋！”
“你烦个什么啊？”还没有等到洛恩挥出下一拳，雷默斯直接伸出手，握住了洛恩的拳头，然后一根一根打开洛恩的手指，“所以说你们人类真的很麻烦不是吗？嘛……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不是喜欢，既然你也不确定的话，我们验证一下不就好了吗？”
“验证？”
！！！！
回答洛恩的，是雷默斯突然俯下的身子。
雷默斯的动作依旧很快，而且，在在俯下身的同时，雷默斯一手用力抓住洛恩的一只手，另一只手顺势，就握住了洛恩的肩膀。只是轻轻地一用力，有着身高和体格天然优势的雷默斯轻轻松松地，一把就把洛恩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喂！你……唔！”
由于动作实在太快，直到背部感觉到撞击的力道时，洛恩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雷默斯可没有给洛恩以反抗的机会，当洛恩的质问才刚刚出口半句的时候，他的嘴巴就被彻彻底底地堵了起来。
只看到红发的脑袋在火光中俯下来，然后，洛恩就惊讶地发现，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因为雷默斯的嘴唇已经不由分说地盖了过来，而且还准确地盖在了洛恩嘴唇上。
下一秒，洛恩在惊慌失措中，就感觉到了雷默斯的舌头顶开嘴唇，越过牙齿。毫不顾忌地探了进来。
这这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在惊慌失措的时候，人的神经自然而然的就会变得敏感起来，而恰好就是这种敏感，让洛恩对雷默斯动作的感受变得格外强烈，也让洛恩觉得分外地苦不堪言。即使是舌尖轻轻地一挑，都仿佛是触发了全身的神经，仿佛是全身都被雷电击中一样，直起鸡皮疙瘩。
汗毛倒立，浑身发热。
甚至都忘记了反抗，当意识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后，洛恩只觉得大脑在轰地一声之后，就完全地丧失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持续了一分多钟，而洛恩的大脑也同时当机了这么久。直到洛恩开始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的时候，雷默斯才念念不舍地放开被拥进怀里的宿主，舌头也从洛恩的口腔里慢慢地退了出来。
在火光的照射下，雷默斯本来就是明亮红色的发丝被镀上了一层火色，简直就像是和跳动的火焰融为一体。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被迅速隐藏起来，很快，心情看起来很好的雷默斯又笑了起来。
“你不是也有感觉吗？”雷默斯脸上的笑很爽朗，：“我承认我也有感觉，所以结果显而易见，不是吗？”
……
28.过去的那些
当洛恩的大脑总算重启成功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雷默斯不断在眼前晃动着的手臂。
第一件事情当机立断地咬了上去，毫不留情。
“唔！痛！”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雷默斯眉毛一蹙，然后又伸展开来，嘴里也痛得哼了一声，“呃，你回过神来了啊？”
不提还好，一提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顿时就点燃了洛恩的仇恨。
洛恩一直坚信，他是个非常阳光向上的好少年。曾经的高中时代，已经成长为少年少女的同学们，包括洛恩自己，当然是都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只不过，高考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肩头，由于这座大山的压力，还有繁重的学业，真正开始互相交往的并不太多。
于是，我们的洛恩同学自然而然，还是个连初吻都还没有献出去的青涩骚年。在青春的荡漾下，洛恩也曾经想过初吻到底会给谁，谁又会是他的初恋女友之类。
现在，站在雷默斯面前，嘴里狠狠咬着雷默斯手臂的洛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为什么不找个女友，先吧初吻送出去再说。
原因很简单，就在刚才，洛恩的初吻被光荣地献了出去——非自愿。
很刺激，很崩溃。
如果说把初吻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就已经能让洛恩感到崩溃的话，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把初吻给了一个男的……
谁给把刀……我自尽，我自尽还不行吗？
想到这里，洛恩咬住雷默斯手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洛恩，你还是放开吧……”雷默斯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是当时也没反抗我吗？那就说明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屁！脑子空白的时候还能反抗？而且面对的是你这个外挂存在怎么反抗？站着说话还真是不腰痛得很是吧？要不你自己把自己的中央电路切断，然后再说一句这种没心没肺的话试试？试试？
手被咬断都是活该自找！
嘴里咬着雷默斯的手臂不放口，洛恩当然没有办法说话，于是，洛恩只能用怨愤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雷默斯，努力让自己的眼神里全是冰渣子。
“呼……好吧，你爱咬就继续好了。”见洛恩短时间之内没有松口的打算，雷默斯就地找了块地方，由于还要考虑到咬在左臂上的洛恩，坐下的动作也变得异常困难起来，“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身上又没少块肉。”
回答雷默斯的是洛恩又加了的力道，还有更加怨恨的眼神。
还真是……没办法理解。明明洛恩已经亲口说过喜欢这两个字，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人类的感情什么的，还真是奇怪。
不过说起来，喜欢又是什么东西？
雷默斯之前的宿主挺多，虽然没有一个完成最后的任务，可是在和雷默斯一同冒险时，遇见了自己那一位的却不在少数。由于明白雷默斯是系统，所以之前的那些宿主们在雷默斯面前，并不顾忌他们各色各样的感情。或是通过本体亲眼看到，或是通过监视系统监视得到，雷默斯经常会看到，前任们和所爱的那一位做出亲密的举动来。
“什么是喜欢呢？”当某位前任神采飞扬，在面无表情的雷默斯面前宣布找到了喜欢的人时，雷默斯的第一句就是一盆冷水。
这也是雷默斯推开“喜欢”这扇世界大门的开始。
“喜欢是种什么感觉呢？”雷默斯还清楚得记得，那天，那位前任似乎喝了点酒，挺兴奋，对于他的问题，那位前宿主滔滔不绝地做出解答。
那名宿主将喜欢形容为两个人之间，无论如何都很想在一起，无论如何都很想形影不离的感情称作为喜欢，或许是因为发现系统还有不懂的地方，所以那名宿主表现欲很高，当场就邀请雷默斯当天晚上以朋友的身份，去和他一起见女朋友。
然后，在那天的晚上，雷默斯就看见了那名前任和那位女士的亲密举动，看见了两人唇叠唇的亲昵，最后，当那名宿主和女士进入房间之后，好奇的雷默斯通过监视系统，不小心还看见了两人的缠缠绵绵。
由于突然感觉到有点面色赤红，雷默斯果断登出了系统，而且直到那名宿主由于意外而死之前，都没有问过这件事情。
从那名宿主开头，雷默斯也遇见过其他各色各样的宿主，也穿越过各种各样的不同世界，不过，每一次，雷默斯看到的景象都让他不能理解。
不过每次当雷默斯出声询问的时候——
“你是系统，当然理解不了。”
“虚拟人格不能理解感情也不意外啊。”
“呦？系统你难道？也看上了我的那一位？”
“……”
“为什么。”已经不记得是哪个世界，又是哪一个倒霉的宿主，总之，那是一个雨天，雷默斯火红的短发被雨水浸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一任宿主的面前，“任务判定失败，看这情况，大概不用我动手，你也已经要死了，不过……为什么？”
在不久之前，雷默斯为那名宿主发布了已经非常接近最终任务的任务。任务异常凶险，失败几乎必死无疑，而且，就算任务失败之后宿主好运没有死去，雷默斯按程序给出的失败惩罚也是死。
那是雷默斯的记忆里，他的宿主最接近最终任务的一次，可是，很可惜，他失败了。
出乎雷默斯的预料，当他出现在那名宿主身边，以一种掌控者的形式，居高临下俯视着宿主的时候，那名平时勇猛异常，此时还依然剩了一口气的汉子并没有求雷默斯救治，而是从身上解下来一个小吊坠，颤抖地交到系统的手里。
“别搞错了，宿主，系统不是快递员，我没有义务帮你交给她。”
“求求你……”
“……”
“求……咳咳咳！”
“为什么。”
那名宿主的眼神暗了暗，最后说出来的一句话，让雷默斯一直记到了现在。
“你……咳咳……毕竟是个人工物品，所以理解人类之间的感情，对你来说还是太困难了吧……不过，我求……求……”
[系统提示，任务失败]
……
所以说，喜欢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和这一任宿主，也就是洛恩的交往中，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雷默斯莫名地就觉得这一任的宿主很可爱，于是，下意识地喜欢调戏调戏宿主玩。不过，直到洛恩说出那句“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系统了”时，已经尘封了很久，布满灰尘记忆芯片上的内容，才全部被重新读取了出来。
喜欢？
的确很多宿主都在异世界有了喜欢的对象。
可是，宿主亲口说出喜欢自己，这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
“喜欢一个人的话，就会一直想关注她，一直想对她好，而且……唔，愿意为对方付出才行，喜欢的程度……唔……大概也是愿意付出的程度？”这句话还是当初雷默斯第一次询问喜欢的时候，宿主教给雷默斯的东西。
以这个标准来判断之后，雷默斯非常惊讶地发现，他似乎喜欢上现在的这位宿主了。
在特别关心了一段时间洛恩后，雷默斯渐渐发现，他居然开始会因为洛恩的喜而喜，为洛恩的愁而愁。甚至有时候，下意识地，他居然会开始为了这个宿主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其中就包括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利用bug。
然后，雷默斯终于意识到，这个宿主是特别的。
会不会是身为系统的自己……居然出现了喜欢这种东西？
以前的宿主不是都认定自己……不可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吗？可是如果不能理解的话，不断出现，简直就像是程序错乱一样的心情又怎么解释？
实践出真知，雷默斯决定亲身验证一遍。
然后，就成了现在的这种窘状。
“呃，你已经咬了这么久了，还不松口吗？”思绪返回现在，感受到手臂上阵阵刺痛，雷默斯无奈地转头，看了看还挂在手臂上的洛恩，“你看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多没品？继续这样你会被当成狂犬病的啊拜托！”
试图去触碰洛恩，以便于擦掉洛恩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可是，让雷默斯没有想到的是，洛恩的反应比想象的要激烈得多。在瞬间炸毛的同时，洛恩直接身体一扭，拖着雷默斯的手臂闪开了摸过来的手。
为了能切开食物，狼的牙齿很锋利，即便是化身为人形也是如此。
本来，洛恩还掌握着最起码的分寸，即使是狠狠地咬住了雷默斯的手臂，洛恩也没有真的要咬伤雷默斯的意思。可是，就是这么一扭身体，牙齿自然开始打滑，开始固定不下来。
锋利的刀子在皮肤上戳一下只能出一个洞，并不能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可是要是锋利的刀子在皮肤上划过去呢？
结果显而易见。
洛恩一惊，还没有来得及松口，就就感觉到口腔中一股股液体直接冲了进来，味道又甜又腥，充满着厚重的铁锈味道。
红色的……
……喂，剧本不对吧。
怎么会这样！
29.别扭之类的
当清晨的阳光打在木门的门扉上时，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虽然在当时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可是收获节的庆祝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围着高大到难以思议的篝火台，族人们载歌载舞，共进晚餐，整个族群都笼罩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虽然当天洛恩没有亲眼见到，但是也听说到了那天庆祝的宏大，从外面的欢呼声停止的时间来看，庆祝活动直到了凌晨才宣告结束。
食物很受欢迎，而且受欢迎的程度是在历届收获节聚餐里最高的一次，照理来说，奥瑟尔为收获节庆典分配的食物量经过了计算，应该是有一定量富余的，可是这一次收获节中，却连半点肉渣子都没有剩下，全部被吃了个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