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楼小冷

作者:楼小冷  录入:05-28

奈何他居然一点都没想到,留单离守一个人待在了原地,还心安理得地被他遣走了!!!

姚怀川心底将自己骂了个半死,他居然没有陪着单离守,反而来救他最讨厌的人,怎么想怎么不划算,真是悔恨啊!

“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快搜!”附近有士兵靠近的声音。

“糟了。”邵青立即反应过来,抓着姚怀川就开跑。

章44

四周的阳光已然十分地和谐温暖,却照着两个飞奔的身影心慌。

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片树林中奔跑,无疑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反而周围的草丛和树木让两人脚步迈得十分艰难。

于是两个人毫不犹豫地沿着阻碍物相对较少的崖边跑。

“这都是你刚刚吼过来的!”姚怀川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拉着一起跑,心有怨气。

“这种时候就不要追究责任了,先走再说。”邵青拖着疲惫的身体喘着气一边跑一边说道。

“喂,就你这种状态,能跑多久?!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姚怀川听见前面也有士兵踩着草丛发出的细碎声音,咬紧了牙关。

邵青并没有回答,拉着姚怀川改了路线继续脚不停步的跑着,身体的疲乏使脚步已经慢了下来,一瞬间踩空,眼见就要往崖下摔去。

邵青心中一惊的同时,手腕一紧,抬头向上看,正是姚怀川。

在邵青身体想崖下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姚怀川根据多年的武学经验也立刻跃下,一手勾着长出崖壁边缘的木枝,一手抓出了邵青的手腕。

“姚怀川,你脑子进水了吗?”邵青咬牙,“就算是单司承叫你来帮区区的,也犯不着这么拼命吧?”

“……”姚怀川额上冒着汗珠,并不言语。

“喂喂,你快放手!”邵青忍不住想骂他,“这样两个人都会掉下去的!”

“闭嘴!”眼见下面摇晃的厉害,差点就要抓不住,姚怀川吸了一口气,愤怒地吐出了两个字。

“单司承没说让你舍命救区区吧!”邵青也是一脸怒气不争,替姚怀川捏了一把汗,“区区比较命大,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但你就不一定了,万一司承知道你为了区区死了,那区区还不如直接从这里下去摔死,也总比被他报复强!”

“都说了让你闭嘴了!”姚怀川咬牙,“你懂什么!离守交代给我事情,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做好!”

邵青充分认识到了姚怀川那打死一根筋的脾气,龇牙咧嘴道:“我警告你姚怀川,你快点放手!司承应该也有交代你活着回去吧!”

姚怀川一震,想起单离守在他走前最后一句话,抿了抿唇,却将邵青抓得更紧了。

“我对自己发过誓,只要是离守想做的,我一定做到,不管这件事,会让我……”姚怀川坚定地看着邵青,沉声道,“我绝不放手!”

“你!!”邵青可以想象单离守追到地狱来问他讨姚怀川之命的情形,全身冷飕飕的。

“卡”的一声,姚怀川所抓的树枝开始断裂,两人同时心中一吓。

“……喂。”邵青平静地再一次开口,“区区觉得,你还是放手比较好……”

姚怀川也是一脸平静地看着邵青,顿了一顿,开口:“好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姚怀川所抓的树枝便完全断裂开来,两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力,直直往下坠去。

“哇——”

一阵风夹杂着些许低语吹来,卷起了白衣人墨色的发丝。

单离守回首,向着远处的天空望了一眼,又平静地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脚下的汉白玉阶梯,是兴国皇宫的产物,眼前的六道宫门,是兴国的皇族象征。

单离守不明白,那些坐在龙椅上的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比如,眼前正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雪白的大理石柱的人。

“你来了。”那人转过身,一身的墨色镶金宽袖衫,很是惬意。

单离守淡淡地看着他,并不言语。

“我就知道你会来。”那人并不介意单离守的沉默,自顾自地笑了一笑,“司承总是很聪明,什么事都算得很准。”

单离守依然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丝毫说话的兴致。

“兴国难道比邶国好么?”那人双眼紧紧地锁住单离守,“那我就夺了兴国,让你脚下所站的土地,属于邶国,如何?”

“你的意思是,让我无处可逃么?”单离守冷淡地开口。

“你错了。”那人慢慢地走近单离守,抬手将单离守的发丝理到了耳后,“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局势已经被压制住了,你太轻敌了。”单离守简简单单地阐述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邵耽的及时出现,使得局势扭转,除了邵青那边的情况不明,现下基本上大势已去,太子等人已经是困兽之斗。

“这无所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夺取兴国……”那人的嘴角缓缓勾出了一个犀利的弧度,“而是为了——夺回你!”

风猛烈地吹过,将两人的衣衫扬起,一黑一白交织在空中,仿佛是无法融合的火焰。

“咳咳……咳……”在峡谷的深处,一声咳嗽清清楚楚地回荡在静谧的树丛中。

“不要再咳了,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青衣人用手指着身下大片的绳索织成的网,蓄势待发地瞪着另一个正在假咳的玄衣人。

两人正是从断崖山不慎跌落的姚怀川与邵青。

“唉……”邵青终于停下掩饰性的咳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当时说了要你放手了么……”

“你要早说,我就直接推你下去了!”姚怀川吼了一声,“你故意的!”

“姚兄,区区绝非故意隐瞒,只是当时你没给区区解释的机会啊!”邵青极力争取姚怀川的信任。

“那我们掉下来那会儿,你叫得这么夸张又是什么意思!”姚怀川咬牙,自己这个毫无准备的人都没叫出声,边上那个早知道死不了的家伙居然还叫得这么欢,害自己以为死定了。

“咳……这个么……”邵青咳了一声,哈哈一笑,“跳崖的经历说不定此生就这一次,怎能不好好体验!”

“你怎么不去死啊!!!”姚怀川闻言先是一顿,霎时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骂道,“邵青你个白痴,无耻之徒……”

“好好好,你说什么区区就是什么。”邵青对姚怀川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十分平静地接受了对方的谩骂,不过对方的语言,意外地很像另一个人。

呵,姚怀川这家伙,真是把单离守爱倒骨子里了,竟不知不觉地收纳了他的习惯。

邵青摇了摇头,可惜单离守那白眼狼,无论别人对他多好,他都带着几分戒备,真让人大受挫折。

“安静,好像有人。”姚怀川耳朵凝神,忽然听到不属于自然的声音。

“这个地方……”会有人?没那么巧吧?邵青抽了抽嘴角,却适时地闭了嘴巴。

而顷刻之间,两道身影突然从树丛中跃了出来,见到了那一张十分抢眼的巨大绳网,诧异了一瞬,随即落到了离两人最近的一颗大树上。

“少主,你没事就好。”来者是一个身后背着重剑的男子和一个黑衣少年。

邵青从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很明显,不是自己认识的人,那肯定和边上的人认识:“喂,小姚,这两人谁啊?”

“不要叫我小姚,我和你不熟!”姚怀川立刻朝边上吼道,“还有,不要问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

“少主,你赌气也好,但你不会放着你的另一位朋友不管吧?”潋剑平并没有因为姚怀川的不认人而生气,很是冷静地道。

不是姚怀川认识的人,就是认识姚怀川的人了,邵青翻了个白眼,不都一个道理么。

“你说离守?”姚怀川立刻反应过来,“他怎么了?”

“那个姓单的大哥哥跑到皇宫去了喔!”身边的黑衣少年用手挡开前面的树叶,露出了脸笑道,“还和一个黑色衣服的人打起来了!”

姚怀川和邵青十分默契地互相望了对方一眼,随即异口同声大喊:“你说什么!!!”

四周的景色飞速地后退这,三大一小四个身影正施展这轻功向着皇宫赶去。

望着姚怀川敏捷的背影,跟在后面的邵青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这么清楚路线?”

事实上邵青也是在去断崖山之前为了留条退路才看了地图知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没道理姚怀川会这么熟悉的啊。

“离守在研究京城地图时,我顺便扫了一眼。”姚怀川平静地答道。

顺便……扫了一眼……

邵青抽了抽嘴角,果然在单司承身边待久了,人也会变成怪物么?

“对了,你们当时见到离守是在皇宫哪里?”姚怀川立刻开始询问多出来的两人。

“一个有很多柱子的地方,柱子和地都是白色的喔。”黑衣少年笑着答道。

“六道宫门。”邵青咬牙切齿,“那地方每一块都是很值钱的啊,刻个印还债也要还吐血了,司承那家伙太缺德了吧!”

造这么贵的地方,你们才缺德吧!

姚怀川诽谤了一句,随即就望到前面的宫墙了。

“到了。”姚怀川与邵青同时吊起了心。

远远地听见兵器碰撞声,刀剑入体声,血液飞溅声,场景空前的混乱。

“按道理,就太子那些人,不至于还能反抗到现在啊。”邵青十分相信自己父亲的能力,对付太子不需要多少时间才对,除非有异变。

“爹!”翻过宫墙,一眼就见到了最显眼的人,邵青立刻窜到了那人边上,“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还要问你呢!让你派兵来支援,你倒好,一个人冲进来管屁用!”

“啊?”邵青一头雾水,“爹你不是叫我去断崖山扫敌人援军吗?”

“放屁!老夫何时下过这种命令!”

“……”邵青晓得了,这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而自己又成了瓮中之鳖。

“方才老夫看到邶国的兮若侯了,相比就是他在东门带了一队援军过来,而北门也不知怎地突然出现了敌军,老夫只好分出了二分兵力前去支援守门,但如此一来……”

邵青凝重了起来,如此一来,便削弱了主门的兵力。

“姚小弟。”

一边心急如焚的姚怀川正要去寻单离守,就被邵青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胳膊。

“干嘛?”

“打个商量?”邵青暧昧一笑。

“啊?”

风将剑上的血花吹到了空中,一颗颗血珠柔软得仿佛一碰就碎。

单离守将剑上的血一甩,汉白玉石阶上立刻多了几点鲜明的红色,敲打出绝望的哀鸣。

仿佛四月的那场雨一般。

他静静地走近倒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浓得发黑的血色从他捂着腹部的指尖流出。

“怎样,消气了吧?”墨色镶金的衣袍掩盖了血色,男子抬头微微一笑,嘴角的血渍艳得鲜明。

“倪磐,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不带怨恨地离开,让你们后悔当初的决定,然后永远得不到我的原谅。”单离守平静地看着这个。

“咳……咳咳……”倪磐咳了一阵,自嘲地一笑,“我是后悔了啊,不然我在这里做什么……”

“可是我心中有恨。”单离守垂下了眼睑,“我以为我不会想报复谁的,可是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呵……你越是恨我,我越是高兴。”倪磐看着单离守,十分惬意地笑着。

“我早说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单离守淡漠地对上倪磐的眼,“为什么不走呢,走了,我就没有选择了……”

单离守阖上了眼,挥动手中的剑,对着自己昔日的好友——也是亲手将自己推入火坑的人——的心脏刺去。

“叮——”

伴随着手中之剑震动的,是一声兵器碰撞声。

单离守掠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来者。

“司承,别太任性。”一身淡黄色衣衫的兮若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臭皇帝,但是邶国没了他可是万万不能的。”

一个暗蓝色的身影出现在旁边,井铉叹了口气,却异常坚定道:“抱歉,司承,这次我们不能帮你。”

章45

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总喜欢两全其美,明知此事并无挽转的余地,却依然如此希望着。

风夹杂着一点点不宜察觉的雨丝寒冷了人的心。

切肤之冰,透体之寒。

“你们果然来了。”单离守一改之前稍显急躁的态度,此刻仿佛寻回理智般,淡淡地开口,那语气如同真的遇到了久违的朋友一般,带着浓浓的回忆感。

“早猜到你有所准备,我们岂能不来?”兮若候谈笑风生,一双桃花眼风情万种。

“可以的话,我不想同你们动手。”单离守看着脚下的汉白玉地砖,出了神。

“本候亦是。”兮若候腔调不改,颇有临危不惧的胆识。

井铉望了望两个各自搭话的人,从旁皱眉道:“司承,我们皆知你并无通敌之罪,当时皇上定你的罪,是出于无奈,封住群臣的口,并不是真的要置你于死地,如今你此番举止,不就坐实了该等罪名么!”

“那又如何?”单离守抬头,眼神虚无缥缈地不知看向哪里,“我本就不期望昭雪,既然罪名已定,不如就让我坐实了它,也免了皇帝虚判臣罪之责。”

“单司承,你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何苦拿整个邶国来开罪!”一向和颜悦色的井铉闻言,拧了剑眉。

“邶国?”单离守诧异地看向井铉,神色间是少有的煞气,“谁说我仅拿邶国来开罪?我要让这整个天下,鸡犬不宁!”

“你!”井铉与兮若候同时一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单离守之怒,是要天下血雨,断壁残垣。

“本候不信。”兮若候握紧双拳,手中的鸳鸯刺冰冷入骨,“单司承绝不是那种喜欢牵连无辜的人。”

“随你信不信。”单离守冷淡地剑指对手,“挡我者死。”

“小心!”井铉手中的七绝笛一转,险险隔开了单离守直刺兮若候心胸的分云剑,提醒了一句,“兮若候,司承无碎云枪在手,攻击范围受限。”

“我到希望他使的是碎云枪,本候便能近身战了。”兮若候切了一声,不甘道。

“我挡着他,你带皇上先走。”井铉明白利害,立刻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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