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 中——疯魔成活

作者:疯魔成活  录入:06-01

“侍琴是几品官啊,守义哥?”

“从五品吧,应该是。”

“跟我一样哎!”宝儿高兴了,接过水瓢给桃树浇灌,之前他都在发呆,现在心情好些了,所以履行照顾小桃的义务,可是没浇两下又郁闷了。

“大家都说,那个叫宁清的侍琴是皇上的男宠,真的假的?”

守义心里虽有几分估量,但是不能明言,因此沉默不答,宝儿也默了一阵,冷哼道:“我对守义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守义哥不愧是宫里的老人,跟福公公一样,都不愿跟我坦诚相待,可是你才二十七八就已经四五十的处世之道了,不怕过早衰老吗?所以告诉我好不好,宁侍琴是不是男宠?”

“奴才不知,但您可以自己去弄个清楚。”这已经是守义坦诚的极限,因为已经有了教唆主子的嫌疑。

宝儿却十分为难,“我不敢去查证啊,如果他真是皇上的男宠,我去找他搭话,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去吓唬他?因为根据相关传闻,我也是男宠,而且是前辈,如果他是性情中人,肯定愿意跟我交朋友,但如果不是呢?完全会以为我是去训话什么的,就象我总是被皇上的嫔妃们教训那样,我不希望自己的形象在他人的心中也是那么不堪,所以你帮我去弄清好不好?”

守义抿嘴忍下笑意,道:“您自己去,不管有什么误会,甚至当场就能澄清,奴才若替您去,只怕一来就是误会,譬如当初奴才奉了皇后的命令叫您去凤栖宫说话,那便是着人听训的意思,今番奴才若替您去宁侍琴那儿,在他看来,便是您要教诲于他,因此奴才不能替您去。”

宝儿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既顾全了他的感受,也替我的形象作了考虑,那么你再替我想个周全点的法子好吗?你知道的嘛,皇上这几天有事没事都召他去侍候,甚至邀请我也去听琴,很诡异好不好?”

守义心道,您不生气不发火不吃醋,皇上才觉得诡异呢!

“奴才觉得,您应该接受皇上的邀请。”

“又不是吃东西的邀请,那是听琴好吧?很无聊哎,或者你想听?”

“呃……嗯。”守义含糊应答,也罢,算是给主子一个理由吧!

宝儿不负所望,果然义气道:“既然你想听琴,我们就去听吧!昨晚皇上还问我今天要干吗,我说要来琴心殿照顾小桃,他也说要在琴心殿的临波亭纳凉听琴,现在应该还没散吧?走,我们也去!”

宝儿抢过守义手上的水瓢扔在桶里,一把拉了守义往临波亭赶,可惜皇上没在那儿,只有琴案边坐着一个白衣胜雪、清雅俊俏的男孩。

“你就是宁清吗?”宝儿异常兴奋,上前拉了男孩的手,眼睛一直盯着男孩的脸,嘴里不住称叹,“你长得好好看哦!比任何一个妃子都好看,你是天下第三大美人!”

宁清羞窘不已,本就是腼腆性子,脸色早就红成一片,眼底却有无数疑惑,虽然早就听说皇上有个天真淘气的常侍,但今日才算是亲眼见识了,而且还对他赞不绝口,不论是出于何种缘故,都让人没法恶意猜想。

“宁清见过宝常侍。”叩首行礼,完全是拜见皇妃的礼仪,不过被宝儿拦住了,“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宁清愕然,宝儿将他拉到桌边坐下,又招呼守义也来吃果子,虽然皇上不在,但是满桌的糕点水果精致又美味,不吃是浪费!

守义早就适应了宝儿的方式,所以闲常一般随心所欲,宁清自然拘谨又惶恐,奈何宝常侍一边吃着,一边也往他嘴里塞东西,实在盛情难却而又不敢坦然受之。

“你是不是讨厌我啊?”宝儿略显委屈。

“宁清不敢。”

“可是你都没笑哎,感觉我很可怕似的,不然就是我很讨厌,但我们是朋友啊,你不高兴交朋友吗?”

宁清惶惑不敢言,宝儿观察一阵,丧气道:“你果然不喜欢我,但我很喜欢你哎,怎么办?”

宝儿恳切地看着宁清,宁清却垂眸不敢对视,宝儿只好看向守义,见守义的嘴唇动了动,这本是守义无声的建议,谁知被宝儿学出口来。

“守义哥叫我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你同意吗?”

宁清看看宝儿,又看看守义,然后微微点头,随即就被宝儿狠抱了一下,错觉吧,宁清似乎闻到一股奶香味——传说中的宝常侍,其实是个憨傻的小孩啊,然而率真喜人、调皮可爱,皇上应是真心喜欢的吧,否则这般小孩怎能在皇宫随性存活?

第68章

“听说你是怡贵妃的弟弟,真的假的?”

宝儿问得突然,宁清愣一下才答了一个真的,宝儿转着眼珠想了想,笑道:“我觉得怡贵妃对你不好,她自己进了皇宫,应该知道皇宫的日子沉闷又凶险,但我觉得你是她特意叫进来的,我猜她是想给我树敌吧?所以你被她利用了,我凭感觉是这样,你觉得呢?”

宁清错愕,随即却淡然一笑,“宝常侍觉得怎样便怎样吧,宁清无可辩驳,也无心与人为敌,不过随波逐流罢了。”

“说得轻巧,可我感觉你活得不开心哎!为什么不辩驳?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据理力争,又为什么不与人为敌?如果人家非要害你呢?这种事通常很被动好吧?总不能乖乖给人害,一点不反击吧?但是不怕,如果有人要害你,告诉我,我和守义哥都会帮你,所谓朋友,就是祸福与共的嘛,当然了,如果我因为得罪皇上而获罪,你们千万别管我,我最怕鬼,其次怕连累别人,我的管家就是被我连累死的,否则他那么有本事的人,走到哪儿都不愁,就是因为灾祸来临时,他没有跑,反而留在我身边,才会被我这个累赘害死了……”

宝儿吸吸鼻子,双手按在宁清肩上,“你知道吗?我的管家也是随波逐流的人,但他是因为死了心上人才变得悲观厌世,你不同啊,你的心上人没死吧?”

宁清茫然摇头,宝儿嘿嘿笑道:“原来你有心上人啊!”

“不,我……没有。”宁清惶急而窘迫。

宝儿撇嘴,“你一点也不诚恳,都说是朋友啦,相互告知心上人这种事很平常嘛,比如我的心上人是皇上,守义哥的是凤栖宫的一个小宫女……”

“不是!”守义异常沉肃,宝儿吐舌一笑,“好嘛,那么就是漱月宫的小宫女……”

“不是!”

“青玉苑的?”

“不是!”

“沁淑宫的?”

“都不是!”守义羞恼,“您不必再猜下去,奴才的心上人早就嫁作人妇,时逢禄王爷抱病西去,奴才心灰意冷,因此净身入宫……”

“守义哥太不诚实了!皇上跟我说你根本没净身!”

“皇……皇上知道?”守义惊惶。

宝儿嬉笑点头,“很快就会知道了呀,因为皇上只是猜的嘛,然后教我这样套你的话,果然套出真相了哎!皇上好厉害是不是?”

“奴才罪该万死!”守义跪地伏首。

宝儿拉守义起来,“你不要请罪了,皇上根本不会怪你,原本也不会教我怎么套你的话,但是我跟他夸你,说你真诚又道义,可他说你不真诚,然后我们就打赌嘛,结果你真的骗了我哎,但是没关系啦,每个人都有一两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嘛,比如我其实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比如宁清的心上人是皇上……”

“不是!”宁清疾声反驳。

宝儿受教点头,“那么就是值房管教?”

“怎么可能?”宁清要哭了。

宝儿嘿嘿陪笑,“我乱说的,你别生气,其实你的心上人是我,对吧?”

宁清目瞪口呆,纯属惊吓过度,宝儿也有点慌了,“不是吧?你真的看上我了?可是我有心上人了呀,你不要钟情于我哦,没有好结果的,虽然我很喜欢你,但只是朋友的喜欢,你不要……”

“我没有钟情你!”宁清羞愤,随即才觉失态,正要请罪,却听宝儿长声舒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跟盟主一样眼光出错,中意我……”

“什么盟主?”宁清怔怔发问。

宝儿摆摆手,“你就别问了,这恐怕是我一生的心债,而且下辈子都还不了,因为我把来生也许给皇上了,不然还可以跟盟主订来生的,因为他真的太完美了,守义哥闯过江湖,肯定是知道他的啦,宁清没听说过吧,暗盟的盟主哎,神一样的人物……”

“他不是神,他也会伤心难过……”宁清顿住,神色略显慌张。

宝儿却认同地点头,“我知道他也会伤心难过,但我假装他不会嘛,否则我会歉疚死的……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会伤心难过的,小清清?”

这么肉麻的称呼,谁能接受?宁清正色道:“请宝常侍直呼宁清的名字便好……”

“这不重要好吧?快点告诉我啦,你是不是认识盟主啊,清?”

更肉麻了,怎么办?宁清真的快哭了,索性直言相告,“我是庶出身份,自小离家别居,曾救过一位雨中落病的先生,那位先生病愈离去时,说我并非天生病弱,而是在胎中时被人下了寒毒,还说会请高人替我解毒,后来果然来了一位……高人,就是暗盟的盟主……我们……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而已。”

宁清说得含糊,神色也有些恍惚,守义略有所察,宝儿则恍悟出口,“我明白了,你的心上人是盟主!”

“不是!”宁清羞愤低吼,根本欲盖弥彰。

宝儿则是实实的吓了一跳,随即却笑道:“不是就不是呗,但我觉得你们挺有缘的,可惜你现在进宫了,别说你不喜欢他,就算喜欢,也是有缘无份啊,也可惜我本来能成全这个份,但你不喜欢他,所以没意思啦!”

宁清欲言又止,宝儿则开始专心吃果子,一串葡萄下肚后,还是没等到意想中的答复,宝儿丧气了。

“你是真不喜欢盟主,还是真的做了皇上的男宠,所以断了真正的喜欢?”

“不……怎么会……我不是……没有。”宁清屈愤含泪。

宝儿内疚了,握住宁清的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惹你难过,还有啊,我其实也不那么真诚,因为我其实是把你当情敌的,主要是你太好看了,皇上这几天又老在我面前夸你,我找不到夸的,就夸守义哥,结果……好像扯远了,我要说的是,我原本是来考察你是不是好人,但我一来就说要交朋友,这个可能吓到你了,但你知道吗?看到你腰上的玉佩时,我也吓了一跳,因为盟主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所以我猜你们私订终身了……”

“不是!我们……他……没有,这个玉佩只是借给我戴……”

“借?”宝儿撇嘴,“原来他很小气嘛,感觉不那么完美了……”

“他是完美的!”宁清惶急失言,宝儿故作女干笑,“你果然喜欢他嘛,所以干吗要骗我呢?我们都是好人,而且是朋友,互助互爱理所当然的好吧?所以告诉我啦,怡贵妃把你弄进宫来,究竟想做什么啊?如果只是给我树敌,那没关系,因为我们是朋友,不会敌对,但如果有其他坏事,你可千万不能瞒我,也许你的处境很艰险,但正因如此,更需要朋友的帮助,所以告诉我啦,怡贵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宁清有些无奈,苦笑道:“你不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吗?怎会不知我进宫的目的?亦如你内心把我当情敌,我也只是来看看,自己败给了怎样的人,现下,我心服口服,如他所说,你的确能够令人莫名欣悦,因此我该遵守约定。”

宁清解下玉佩,“这是你的了,我不配拥有。”

宁清说完就走,宝儿盯着桌上的玉佩,心里莫名伤感,突然一个激灵,“不对啊,他只说了他的目的,没说怡贵妃的哎!”

宝儿把玉佩塞给守义,“你拿去还他,就说我才是不配拥有的,然后顺便把怡贵妃的目的问一下,如果他不说,就不要逼他了,感觉他跟朵出尘的莲花似的,冰清玉洁,却也经不起风霜日曝,我这样才貌俱无的,也能让他觉得败了,那我干脆死了好了!因为我面对的是一大帮国色天香、才艺出众的情敌,我都没有轻易言败呢,他哪里就败了嘛?必须为爱战斗到最后一刻,输到身家俱无、身败名裂,甚至身首异处,但都不是真正输,只有停止爱,自动退出,那才是输了,彻底的输,对吧守义哥?”

“嗯。”守义明显敷衍,把玉佩收入袖中,沉吟道:“此时不宜归还,否则适得其反,奴才先行收管,寻着合适机会再说,另则,贵妃娘娘的真实目的也不用探问,奴才之前只说她想给您树敌,原以为您能推想一二,既不能,奴才自当明言,贵妃娘娘只是担心您会加害她腹中的皇子……”

“怎么可能?”宝儿十分惊诧,“我恐怕比皇上还期待这个小娃娃,怡贵妃脑子有问题吧?看着挺聪明的啊,怎么臆想出如此离谱的事?天知道皇上的小娃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是个小公主,我还得继续期待下去,因为必须是皇子,我才能安心跟皇上在一起,总之我的心情很复杂啦,守义哥明白的吧?”

守义点头,心道,您不惧任何骂名,惟恐因你之故而连累他人,更何况是皇上的英名,必要时,您恐怕会以死维护……

凤天翼此时则在维护宝儿,原本不想来见宗司的这群老家伙,原本打算在临波亭故作轻浮,然后叫宫人去跟宝宝告密,好叫宝宝当场捉女干,当场醋火,那场景必定赏心悦目!

谁知另有宫人传报,宗司的老东西们竟然聚众跪求面圣,目的不用问了,自然是逼他立怡贵妃为新后,细想这背后的缘由,倒有些作茧自缚的况味,若非一早就作了废后的打算,而后向宗司提交了皇后的诸多罪证,又怎会让老家伙们以此作祟、喋喋不休?

“你们口口声声是为皇族着想,是为大凤考虑,但是朕就代表皇族,朕就是大凤的主宰,你们有为朕想过、考虑过吗?没有!从来没有!朕喜欢的,你们都讨厌,朕欲望的,你们都反对,不用一个个都装着惊惶的可怜样,朕知道你们擅演哀兵,但朕不是先皇,朕不吃你们这套,朕的皇后只有杜氏宝儿,而且朕已经自告宗庙了,非但如此,凡我大凤子民,从今往后,都可自由择偶,不拘门庭性别,两相结合只有一个标准,两情相悦!”

凤天翼说完就走,身后一众老头惊惶失色,怎么可能呢?他们温善仁和的皇上,怎么会那般凶冷粗暴?难道真是中了那男宠的妖术?

可是皇上登基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甚至前朝略显空虚的国库也日渐丰盈,还有好几个凶悍野蛮的外邦贼国也都陆续称臣,这些都是皇上的英明所致啊!

如此雄才伟略的皇上,怎么可能中妖术?但若不是妖术之故,又怎会执意立一个男人为后?甚至钦准民间讨纳男妻男妾?

不可!万万不可!但是由谁去劝谏?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无人自荐,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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