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我他妈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这么多年白过了！”江辰一扬手，把手机砸在了墙上。
“闭嘴！”许源恼羞成怒，大声吼，“怎么信？你身边没有一个人看我顺眼，所有人都劝你跟我散，现在逮着有人喜欢你了，你就不会考虑一下？你告诉我怎么信？”
江辰要被他气疯了，气急败坏的指着许源：“你是不是非得真散了心里才舒坦？”
许源眼睛都红了，一脚踹在江辰身上，“你就等着说这句话是吧？你他妈早看我不顺眼了我不知道吗？你去啊，把我甩了你就可以找那些喜欢你的人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下一秒，江辰扬起了手臂。
许源急促的喘着气，使劲憋着眼泪不让下来，死死的盯着江辰。
江辰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把这巴掌甩下去。
许源推了江辰一掌，指着自己的脸：“怎么不打了！你打啊，朝这打！你都打的那么顺手了收回去干嘛！”
江辰朝后退了一步，眼里怒火和心疼交织，他有些后悔再次想对许源动手，这个时候只要许源愿意说一句软话，他立马就可以把许源抱在怀里哄他。
许源气急败坏的在屋里跳着脚，“你真牛江辰，你次次都为了你外面那些人打我。”
他拿起烟灰缸扔到江辰脚下，“你用这个打，你他妈把我打死了就没人管你那些烂事了，来！往我脑袋上面砸！一了百了！”
“够了！”
许源整个人都炸了，口不择言的说：“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嫌我一直缠着你了是吧！我碍了你的眼，没有我，你他妈想结婚结婚，想找男人找男人！”
江辰闭了闭眼，转身走了两步，蹲下身抱着脑袋，痛苦的吸了口气，“别说了许源，别说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咱俩别过了。”
许源愣住了，他还拿着花瓶，举得高高的，还没来得及砸下去就从他手里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他呆呆的站着，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江辰蹲在那一动不动，他想起身但是全身都没了力气。
许源低头无助的看着满屋的狼藉，都是他的杰作。
“分手吧。”江辰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
许源抹了一把眼睛，冲过去使足力气踹了江辰一脚，江辰被他踹的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时候许源已经骑到了他身上。
许源拉着江辰的衣领，“你再说一遍！你要跟我分手！”
江辰不说话，别过脸看都没看许源。
许源一巴掌扇过去，吼：“你他妈要跟我分手！”
江辰没还手，任由许源打。
许源浑身都在发抖，握着拳又是一拳砸在江辰脸上，哭着吼：“你他妈给我收回去，收回去！”
江辰闷哼了一声，两手握拳死死抵着地板，他不能说话，一出口就会把那句话收回来，想抱着许源让他别哭。但是他自己都记不清跟许源说过多少次了，两个人之间没有信任根本走不长远，许源一点都不信他，这么多年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他也是人，也会失望，也会难受。听着那些话他心如刀割，他容忍了许源这么多年，不可能容忍他一辈子。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许源依旧不信，他也不想再走下去了。
许源打累了，江辰依旧不说话，许源声音嘶哑，说一个字嗓子都疼：“我打第一次见你就特喜欢你，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连家人都不要了就想着跟你在一起，你说分手就分手，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狠啊。”
江辰摸着许源的头发，“别哭了，去洗把脸。”
许源眼睛一亮，祈求的看着江辰：“我们再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了。”
许源一时间如坠冰窖，一动不动的看了江辰好久，咬着嘴点了点头，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勉强从江辰身上爬起来走到沙发上蹲坐着。
江辰闭着眼躺了一会，起身去了卧室。
第20章
许源蹲下身捡着地上的碎片，他知道错了，不该一发起脾气就说那些口不对心的话，但是江辰这次好像是来真的，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不肯留给他。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早就走火入魔了，江辰就是他的魔，可是现在那个人彻底不要他了，他一下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辰在公司待到九点才离开，他坐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光，知道许源还在家。等一根烟抽完江辰才下了车，走到单元门的时候却突然又转过了身，回去了车上。
他揉了揉脸，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就不想再收回去。这么多年，确实已经受够了许源的脾气。虽然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他自己永远也意识不到那会出口的话有多伤人。
江辰到了酒吧，小何递给他一杯酒给他。
“怎么一个人？”
江辰“恩”了一声，不想说话。
小何看起来红光满面的，乐呵呵的从抽屉里拿了张请柬递给江辰，乐：“你俩的，到时别忘了来。”
江辰打开看了一眼，“有本事啊，这么快就领了证了，买房的钱够了？”
小何“嘿嘿”的笑：“够了，而且这不是有了吗，再不办肚子就大了。”
江辰笑了笑，看着请柬下方邀请人那里他和许源的名字。
小何见他脸色不好，问他：“怎么没见着你家那位跟着你？打架了啊？脸上还挂着彩。”
江辰喝了口酒，没说话。
小何知趣的转过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没过一会，小何又凑了过来，趴在吧台上对江辰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看门口。
“找你来了。”
江辰看过去，许源站在门口，踮着脚朝里面张望着。
小何伸长手对许源摆了摆：“这呢。”
许源听见招呼，蔫蔫的走过去，他眼睛又红又肿，几乎都跟桃子一样了。
“喝什么？”小何问他。
许源没理他，拉着江辰的袖子，小声说：“我在家里做了饭，回去吃么？”
小何膛目结舌的看着他俩，他从没见过这么低声下气的许源，知道他俩肯定是出了问题，连忙去做其他事去了。
江辰把杯里的酒喝光，无奈的转过头看着许源，手里紧紧捏着杯子：“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那……那你回家吗？”
江辰叹了口气，拉着许源的手臂把他带到了后门。
许源有些局促的站着，他想上前抱住江辰，又怕江辰把他推开。他双手放在身前使劲绞着，忐忑不安的说：“我以后不看你手机了，你跟我回家吧。”
江辰朝后靠在墙上，低头点了支烟：“许源。”
“回家好不好？”
“你听我说。”
许源连忙打断江辰的话：“别说行吗，我知道你只是气坏了，说的全都是气话。我跟电脑上查了，做了一桌子菜，第一次做味道不好，我还可以学。”
“对不起。”
“江辰。”
“我真挺烦的，不想再三天两头跟你吵架。”
许源抬头看着江辰，江辰没看他，一直偏着头看着外面的走廊。他什么都做了，但是为什么江辰还是不肯原谅他？
“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吧。”江辰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他并不比许源好过半分，但是最终还是分开的想法占了上风。
“你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了。”
许源“哦”了一声，慢吞吞的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又回了头。
江辰连忙别过脸躲开了他的眼睛。
“你明天回去吧，我去收拾东西明天搬走。”许源觉得自己浑身都跟针扎似的疼，说一句话都觉得自己马上要撑不住了。
“没事，你可以住着，我睡客房就成。”
许源笑了一下，“不用了，周娜出去旅游了，我可以住店里。”
许源坐在行李箱上看着他住了三年的屋子，他以为这是他的家，他可以住一辈子。结果才三年，就得灰溜溜的离开了。他揉了揉眼睛，还好，该哭的都哭过了，该接受的也接受了。
江辰到家已经是下班后了，他两天没睡好，整个人都是飘的。
客厅里没人，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许源。”
等了一会没有人窜出来扑到他身上他才反应过来，习惯终究是个问题，一时半会根本改不过来。
家里已经不像他昨天离开的时候那么乱七八糟了，客厅被打扫的亮堂堂的，东西也整整齐齐的摆着。
茶几上摆了一个新手机，他的手机卡也放在上面，手机下面压了一张纸条，是许源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洗手间的水龙头不紧，我修好了。床单换了新的，脏的已经洗了，在阳台上。冰箱里面有菜，是今天新做的。
最下面一行被涂掉了，江辰辨认了许久才看出来：江辰，我也能做事的，不会的我还能学。
江辰捂着眼睛，昨天的坚定到了现在已经慢慢在瓦解了，他甚至就不明白了，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笃定他已经烦许源烦到非要分开不可，连许源低声下气来求他他也还是没有心软。
江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还放着没动过的菜。
他一盘一盘的取出来，都是简单的样式，卖相也并不好看。土豆丝被切成了土豆条，丝瓜炒鸡蛋里面还有蛋壳，唯一的荤菜肉看着都没熟透的样子。
江辰用手捻了一块土豆条放嘴里，又咸又苦，他笑了一下，许源那个笨蛋，不过第一次下厨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江辰把米饭热了，就着那些菜吃了晚饭，不是咸了就是糖放多了，江辰吃完之后喝了两大杯水才缓过来。幸好以前没让许源做过饭，不然估计他的味觉早就被破坏了。
江辰打开手机，还是新的，他设置好之后直接按了许源的号码，只是手指停在拨号键那迟迟按不下去，最终还是放下了。
许源躺在床上，浑身都没力气。他从昨晚开始一直在干活，转的跟陀螺一样，到了店里也没停下来，一停下来就觉得难受。
只是就算这会累的全身都是疼的，闭着眼睛还是睡不着。
江辰现在在做什么，以前这个时候自己会跟他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江辰肯定拿着电脑在旁边赶工作，嘴上嫌自己打扰了他，但是还是会停下来陪自己说话。
他会后悔吗？我已经后悔了，许源想。如果自己忍住了没去翻手机，没说那些伤人的话，他不会说分手的吧。都这么多年了，说散就散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有那么讨厌自己。
许源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睡着的，半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一脸迷茫的盯着天花板。他没做噩梦，只是睡着睡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他和江辰已经分手了。分手了？他想了一会，对哦，是真的分了。
许源从枕头下翻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短信，许源抖着手点开，自嘲的笑了笑。
他把自己埋在床上，都这样了，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第21章
赵旭一个礼拜后出院，江辰提前打了电话确定时间过后去医院接他。
跟许源分手后江辰就没来过医院了，虽然分手跟赵旭无关，但是始终是导火索，这些日子他也并不好过。
赵旭在车外伸展了下手脚才跳上车，“再不出来就憋死我了，去喝两杯？”
江辰低头看了眼赵旭的肚子：“悠着点吧你。”
“早好了。”赵旭伸了个懒腰，连忙又坐好。
“家在哪？送你回去。”
赵旭见江辰大概是真不想去玩，说：“不用，我得去所里报道了。”
江辰“恩”了一声，把车往赵旭任职的派出所开。
赵旭找了张CD放歌，声音一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你可真有兴致，还听这么摇滚的。”
江辰声音低了下来：“许源爱听，都是他选的。”
赵旭讪笑了两声，关了音乐，问他：“今儿没见着他，还跟我生气呢？”
江辰笑了笑：“没，他忙着呢。”
赵旭觉得自己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叹了口气：“知道你俩没事我就放心了。”
江辰笑，没有再说别的。
江辰把赵旭送到派出所，那和许源的店离的近，江辰想也没想直接开车过去了。
他挺想许源的，做梦都在想。他那晚给许源发了条短信，让他照顾好自己，许源一直没理他，大概是在气他那天的态度。
自己确实挺过分的，人家都给他了一个台阶下了，他还在自顾自的生气。现在过了气头上，回头再想想，其实也没有多大不了的事，他又不是不了解许源，哪次不是发过脾气睡一觉起来就全忘光了。
江辰把车停在街对面，下车靠在车头一边抽烟一边远远看着对面。
这会店里没有客人，街上的人也少，江辰眯着眼睛看着，才一个礼拜没见许源就瘦了不少，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嘴里叼了根烟坐在店里玩手机玩的跟个小流氓似的。
大概是许源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起眼皮往外看了一眼，正好跟江辰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许源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转了个身背对着门外。江辰不把他当回事，他也不想把江辰当回事了。虽然这会他心里直跳，恨不得冲出去扑到江辰身上。
许源在心里算着时间，等了半天，一直没听到动静，再转过头瞄了一眼，江辰人和车都没在了。
他给自己竖了个中指，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了。
许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见着江辰拎着一个袋子从外面进来了。
他浑身一滞，连忙收回手，端端正正的站着。
江辰笑了一下，“刚刚外面不让停车，我先停车去了。”
“谢谢，有事？”许源说话的语气有点僵硬。
“没有，顺道路过，过来看看你。”
许源挥了挥胳膊：“有手有脚，好着呢。旁边还有饭店，怎么都饿不死。”
“许源。”
许源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动都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就在江辰面前露出原形。听着江辰叫他的名字他心里忽然就难受了起来，打断江辰的话，垂下头小声问他：“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江辰愣了一下：“不是。”
“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
“我不想，”许源坐到椅子上，突然冷下了脸，“我还要做生意。”
江辰听到逐客令，看了他一会，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柜台上：“刚刚买的奶茶，趁热喝了。”
许源没理他。
江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混蛋。”许源小声骂了一句，又拿起奶茶使劲把吸管戳进去，狠狠吸了一大口。
“烫死了。”许源吐了吐舌头，对门外江辰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江辰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许源连忙坐好，把奶茶放到地上不想江辰看到，又送给他了一个白眼。
江辰失笑。
他不想回家，确实挺不习惯的，被许源烦了这么多年，突然一下家里空荡荡的。这种感觉跟以前许源不在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至少以前还有念想，知道许源多久会回来。
分手这件事，说起来这么容易，一句话两个人就什么关系都没了。可是等到真的散了，才知道能有多难受。把另一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抽离出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小何把江辰面前的酒杯拿走，“够了啊，怎么就不见人来管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