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时开始——喵芭渴死姬

作者:喵芭渴死姬  录入:06-08

「不,阴阳师。」黑晊世淡淡地回答对方问题,不管对方听到后露出的疑惑表情,直接伸手轻轻在Erickson太太肩上拍了一下,「请静下心,Anna还需要你。」

也许是语言的力量,或是有什么法术作用,抑或是对方本身具有安抚人心的魅力,原本尚在激动情绪中无法自拔的母亲立刻平复了下来,她擦乾泪水,对黑晊世点头说:「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

黑晊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问了句:「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Erickson先生闻言就皱眉问道:「这跟驱魔有关吗?」

不等黑晊世反应,Chris直接替他回答:「有,你不想你女儿又被魔盯上的话,就必须把造成她内心黑暗的问题根源解决掉!」

Erickson夫妻俩听了顿时愣住,两人对视了一眼后,Erickson太太懊悔地说:「我们……我们最近在讨论离婚的事,但没想到这对Anna的影响会这么大。」

黑晊世闻言,轻轻点了头,神情虽淡然,但言语间的严肃却不容忽视,「人心脆弱时,魔就容易趁虚而入,这还只是低等魔而已,若是高等魔,就不好解决了。等她醒来后,请务必好好跟她谈一谈。」说完,便推开房门进去。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吗?」Erickson先生见状,赶紧再次询问。

「祷告!」Chris对Erickson夫妇比了请进的手势,「向上帝祈祷,赐予你们一家人坚强的力量。」

当三人都进去后,Erickson夫妇骇然地发现Anna正被一条绿色的长蛇捆绑在床上挣扎嘶吼着。

「那……那是什么?」Erickson太太指着蛇惊叫。

「嘘!」黑晊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我的式神,不用怕。」

Erickson先生听不懂式神这个词,还想再发问,就被Chris制止说:「要开始了,祷告!」

被这么一提醒,夫妻俩才恍然大悟,立刻双手合十摆在胸前,手里亦握着十字架,以前所未有的虔诚之心祈求着。

黑晊世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轻点Anna的胸口,以Erickson夫妇都听不懂的语言轻声念出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净心!」一道金色光芒随即自手指进入少女的胸膛。

手指移至Anna的嘴巴,被附魔的少女张口想咬断黑晊世的手指,却像被卡住般阖不起嘴。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常存。净口!」

金光瞬间进入满口秽物的嘴里,少女龇牙咧嘴的表情瞬间平静下来。

接着再移至Anna的腹部,这时,一阵异物的蠕动迅速突起,似要撑破少女的肚子以示威胁,却立刻被绿蛇压制下去。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净身!」

当最后一道光芒进入少女的身体里后,原先使劲挣扎的Anna就突然静止不动,全身亦泛起金色的光芒。

手指回到黑晊世的唇下,他以平静而沉稳的语调缓缓念出最后一句:「谨奉归命于诸佛,除秽清净,出来吧!魔障!」

咒语方毕,金光大肆照耀整个房间,少女忽然一脸痛苦地晃着头,体内的东西在不断地抗拒强大的法咒,最后仍抵不了黑晊世的力量,Anna彷佛作呕般张开嘴,一股巨大的黑雾从她的嘴里飞奔而出,并冲向其他人企图再次附身。

Chris见状,立刻举起早就握在手里的除魔枪,快狠准地打中黑雾的头部。

「吼嗄——」

被打中的魔物停在半空中嘶吼,除魔弹在黑雾的身体里散发出金红色的光芒,并有如电流般传遍全身,没多久,黑雾就被扩大的金红光球炸破形体,消散于空气中。

魔物被消灭了,Anna也正缓缓清醒,黑晊世便收回式神腾蛇,以免吓到对方。

恢复清纯可人样貌的Anna睁开眼,呆滞地环顾四周,见到一旁正担忧看着自己的父母,立刻害怕又内疚地纵声大哭:「爹地!妈咪!」

Erickson太太见到宝贝女儿终于恢复正常了,就喜极而泣地冲过去抱住Anna,不停地安慰说一切都会没事的。

Erickson先生激动万分地欲握住黑晊世的手,「太感谢你了!虽然你念的圣经很奇怪,但真的非常感谢你!谢谢你!」

黑晊世仅是淡淡地点头一笑,便转身离去。

「请问你们是属于哪个教会的?我们一定会去拜访答谢的!」Erickson先生见状,赶紧再次询问。

「不必,多行善事即可!」Chris头也不回地对这一家人摇摇手后,也潇洒地离开了。

两人回到车上,却见罢课司机难得没拿什么电子板鼓捣,反而捧着灵能侦测板向对面的房子看个不停。

「喂!又耍什么自闭?」Chris一进车就立刻点起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个不停,刚在别人家里一直忍着,简直要憋死他了。

「那里!」罢课司机指向对面房子,眼睛却盯着侦测板上一团绿色光点中的两颗蓝点,「有两个灵体。」

黑晊世抬头望去,就见对面一间旧屋的二楼窗户中,飘过两个略微透明的身影,他凝神仔细看了下,「没感觉到任何力量,应该只是阳寿未尽的普通灵魂。」

「要顺便带回去吗?」Chris靠在椅背上,头也不转地叼着烟提问。

黑晊世思忖了会,便说:「也好,既然遇到了,就算是有缘渡化。」

「嗯!」Chris闻言,便又下了车,随黑晊世走去对街。

虽然只是收魂这种小事,完全没有Chris的用武之地,但工作守则之一就是不论事件大小,一定要与至少一名搭档同行,以策安全无误。

两人走进旧屋的前院,发现四周杂草丛生,屋子的外墙也爬了不少藤茎类,屋内漆黑无光,似乎已很久没住人了。

握住门把转动,没有上锁,因此他们轻易地推门而入,一股沉闷的尘霉味立刻扑鼻而来,透过些微的月光,还勉强能看出屋内一遍凌乱的场景。

Chris找到电灯开关,但没有任何作用,看来早已断了电,黑晊世便施点法术,让屋子里的灯瞬间亮起。

黑晊世走上二楼,Chris则跟在后面,快速浏览周围的物件,却见楼梯墙上挂着的三人全家福照中,儿子的脸全被撕掉了。

黑晊世也早发现到了,他轻皱了下眉头,又随即松开,也许这一家当年有什么不得已的事,而这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够插手的。

倒是Chris盯着照片中夫妻的脸,彷佛看出了什么,却又觉得无法肯定。

「发现什么?」黑晊世察觉到同伴停下脚步,便转身询问。

Chris瞪着照片良久后,才一脸放弃地说:「没什么,只觉得这对夫妻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应该就是上面那两个人吧,会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吗?」黑晊世闻言,便提出这个可能性。

这是Chris自入行后,第一次回到家乡休士顿,而这里离休士顿也就两个多小时的飞程,若是有哪个亲戚朋友搬移至此也不奇怪。

「怎么可能?看这照片的年份,他们还没这么老吧!就算是某个老友的亲戚,也不会夫妻俩都很眼熟。」Chris摆摆手,示意继续走。

经Chris这么一提,黑晊世也忍不住多看了照片几眼,却发现连他都觉得这对夫妻的脸确实挺眼熟的,但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他们,毕竟他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来过美国了。

上了二楼,找到主卧房,果然见到照片中那对夫妻的地缚灵,幽黑空洞的眼眶,脸色死白,唇色灰黑,正是一般阳寿未尽而横死,又未被勾魂使者即死神察觉到,所以没被带走,导致他们在人间滞留多时,逐渐退化成这种没有自主意识的鬼魂。

看他们换上睡衣,躺上床,沉沉睡去,接着不停地循环,重复做着生前的事。

「在睡梦中死去的,所以连自己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吗?」Chris看出规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黑晊世点了头,低声对他们念了段咒语后,试着问:「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这对鬼魂夫妻张大漆黑的嘴,却只能发出「啊——咿-」的声音。

黑晊世见状摇摇头,拿出一张符纸,将他们收了进去后,再将符纸放进一个小瓶子里,准备带回去交给分队进行超渡。

「找到了!」Chris在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到两人生前的身份证,「Mary Donaldson、Gary Donaldson。」

「嗯,带着吧。」

有身份证明更好,至少到了地府,阴差也能少花点时间在查核身份资料上,于是,黑晊世接过身份证,连同小瓶子一起收好。

离开时,黑晊世突然从楼梯墙上取下一张全家福照片,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预感,这张照片或许会用得到。

在医院里一连陪了两天,确定John的脑震荡情况稳定后,Yule才叫车回家,打算稍做休息,再为John准备点东西带去医院,接着还要处理许多车祸的后续事宜。

诚如医生所言,从昨天开始,全身就酸痛的不得了,彷佛每块肌肉每根骨头都被强力拉扯过一样,连呼吸都觉得痛,他拖着疲惫又僵硬的身体,蹒跚地走进浴室,希望冲个热水澡后,能让受伤的肌肉得到舒缓。

淅沥沥的洒水声充斥整个浴室,Yule站在独立卫浴的淋浴间里,仰着头让温热的清水洒满全身,两天来的疲倦身子总算能得到抒解。

背后忽然飘来一股微微的凉意,令他不自觉地往前站了一点,让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水柱之下,接着挤了点薰衣草味的洗发精,在头发上轻轻搓揉着,闭上眼睛,头皮被手指按摩的舒压感令他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不知为何,今天的头发似乎特别多,难道是头发太长该剪了?

收回手,Yule睁开眼睛,想要冲掉头上的泡沫时,却赫然看到有几缕金发混着泡沫缠绕到手指上,他楞了一下,想起两天前看到的那个金发裸女,便下意识地又抓一把头发,回头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再放下手,那几缕金发也消失了。

「又是幻觉吗?」他歪头不解地盯着满是泡沫的手,怀疑自己真的有累到这个地步?但若说是见鬼的话,对方又长得跟以前看到的那些不太一样。

他叹了口气,甩开那些恼人的想法,心想还是赶快睡觉养足精神吧!

于是便挤了沐浴乳快速滑过全身后,再将全身泡沫都冲掉,又调整了莲蓬头的喷头强度,转过身微低着头,让水柱冲打在酸痛的颈、肩、背上,酸疼的轻打所带来的舒缓效果让他深深地吁了口气。

忽然,一股直觉让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滑动式浴门,水蒸气在透明的浴门上扑满一层白雾,透过那层雾气,他似能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正站在浴门外盯着自己。

这个家里只有他和John两个人住,但看那个身高体型,绝不可能是John,何况人还在医院躺着,不可能突然跑回家里给他一个惊喜,而他自己就站在浴门里,那这人会是谁?小偷?还是?

金发女子的影像再次浮上心头,他摒着呼吸,耳边除了洒水声,彷佛还能听到胸腔里因紧张而激烈跳动的心跳声,他伸出颤抖的手,一鼓作气地拉开浴门,却又没看到任何人,只有地板上的一滩水渍。

他蹲下身,摸了下水渍,发现是温的,估计是水洒在浴门上时,从缝隙中流出去的吧?再抬头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浴袍,远看还确实像个人形,让他他不禁笑了一下,也松了一口气,果然都是自己吓自己的。

想起之前将吸水毯拿去洗了,却忘了再从烘衣机里取出来放,便直接伸手从一旁的墙柜上取下一条大毛巾,对折两下,铺在刚才的水渍上后,关上浴门,继续冲水。

然而,地上的毛巾在水渍的浸染下,却缓缓印出一对脚印的形状。

这里是哪里?

Yule茫然地环顾四周,却见陌生的摆设与家具,他心里感到十分疑惑,自己原本不是在家睡觉的吗?

忽然,上方传来一阵声响,一个女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女子的身形与头发,竟与幻觉中的金发裸女十分相似。

「哈罗,请问……」他立刻出声呼唤对方,但那女子彷佛没听到般,迳自走进厨房里。

Yule赶紧跟上去,正好见到这女子将手中的东西倒入嘴里吞下,他伸出手想拉住女子询问,但还没碰到,就听到一阵狗的低鸣声。

转过头看向音源处,只见客厅里一只小博美犬倒在地上不断抽慉,他跑过去想抱起小狗急救,却在跑向客厅时,又听到背后一对男女的争吵声。

他回过身,发现刚才那女子正在跟一个男人吵架,不知为何,此时的灯光变得十分昏暗,令他无法看清两人的脸孔,只觉得不只女子的身形像那金发女子,就连男人的背影都有几分眼熟,而两人虽然看似吵得很激烈,但他却一点也听不清楚吵架的内容,只感觉到女子非常伤心与愤怒。

这时,他听到一阵水流声从背后传来,便好奇地转过身,却见是那位全身赤裸的金发女子以几乎贴近的距离站在前方,让他不禁被吓得倒退一步。

女子像被泡过水一样,金色的长卷发湿淋淋地贴在身上,遮住胸前的重点部位,这让Yule能稍微没感到那么尴尬地看向对方的脸。

对方的脸色十分苍白,但五官细致漂亮,可惜淡绿色的眼珠有些混浊,此时女子正两眼无神地瞪着自己,彷佛在怒斥有人无礼闯入她的地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啊!」Yule话还没讲完,女子忽然面目狰狞地伸手抓向他的胸膛,尖锐的手指立刻刺进他的皮肤。

「不……放开……」他骇然地抓住女子的手,想要将她拉开,但对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加重力道往里钻挖,利爪『喀!』一声穿过胸骨,抓住他正跳动的心脏,用力地一捏。

「啊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令Yule弯下身,他张口想要呼叫,却彷佛连喉咙都被女子钳住一样发不出声音,胸腔不断传来剧烈收缩的阵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懂为什么女子要这样对他,明明就不认识对方,也跟她无冤无仇啊!他拼命地敲打着女子的手腕,害怕对方就这么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然而令人窒息的疼痛却让他只能跪倒在地,绝望地看向女子的脸,无声询问为什么。

女子睁大空洞的双眼,僵硬地将头歪向一边,灰白的嘴唇张开,以沙哑枯竭如恶魔般的嗓音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离……开……否则……死!」

接着,Yule惊恐地瞪大湖绿色的瞳孔,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始不断从五官流出大量的水,彷佛她的体内灌满了即将喷发的洪水,更骇人的是,那水并未流向其他处,而是全往他身上灌去,如潮流般地向他脸上涌来,好似想要将他活活溺死一般。

「啊啊啊——」

Yule惊叫坐起身,不停地大口喘气,他瞪着自己身上的棉被,是他熟悉的颜色与触感,再抬头看向周围,亦是熟悉的环境与摆设,正是自己的房间,他才松了口气地再倒回床上。

已经好久没做这种印象鲜明的恶梦了,不像以往那些醒来就会忘记的恶梦,他到现在还能深刻感受到在梦里的一切,包括被女子折磨的心痛与窒息。

他摸向自己的胸口,却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又坐起身,迅速拉开衣襟一看,立即惊骇地倒吸一口气。

偏左的胸膛上,一道红艳的五指爪印刻在雪白的肌肤上,正如同梦中那女子欲挖取他心脏的位置,这鲜红的痕迹明摆地告诉他,刚才的梦不是假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颤抖地将扣子别上后,他六神无主地望着被自己拉皱的被单,不知该如何是好。

7.一团迷雾的背后

Yule站在全身镜前,缓缓拉开衣领,露出胸前那道比昨天更加鲜红的爪痕,五个指尖大小的红印以不等间距排成一个略似圆圈的图案,他伸起右手,仿照梦中金发女子穿入他胸膛的手势,贴在指印上,竟是十分吻合。

轻轻摸着红印,没有流血,也没有任何外伤,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但颜色却红得像要出血似,彷佛心脏会在下一秒如在梦里那般被撕破,使得腥红的鲜血从这五个指印中喷流而出。

推书 20234-06-08 :林影 上——清水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