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把生意失败的男神捡回家后+番外——少女酱

作者:少女酱  录入:06-10

「梦游……吧?」

男神颔首,看上去也并不在意我回答了什麼,继续自顾自赶著给安总的计划书。我不敢太靠近男神,在被子里汲取足够温暖后才探出头来。

实在不太想回自己房间,身体疲惫但精神十足。於是我百无聊赖地把脑瓜凑近发光的屏幕。

黑夜里只剩下一盏小黄灯捻起小片光圈,我眨了眨乾涩的双眼。

这计划书……

「BOSS,这是不是有点……」

不择手段?不道德?钻法律的空子?

我找不到词儿说下去。

男神打字的动作停下,却没有把目光从笔记本挪开,淡然道:

「这样会快很多,你也不想等太久吧。」

男神做生意也好,为人也好,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我见过他父亲,大约是小时候家教很严谨,男神的是非观坚定得不得了。

公司里有人嘴碎,说BOSS做人太严肃正直,在商界会多走数回冤枉路。这话传到BOSS耳中,他只是笑笑没说话。

作为成年人,我也没天真到认为BOSS在在公事竞争上从不走捷径。有时候耍手段是必须的,然而……

「可是BOSS,选择太偏僻崎岖的路去走,可能会迷路。」

等多久也好,我也会等。

只是男神,别走得太远啊,我怕自己跟不上。

男神终於转过头来看著我。

良久,他闭上文档,阖上眼长长呼了一口气。

宁谧的夜里,男神蹙著眉不知在想什麼,表情渗了数分凝重。

BOSS自有他的路要走,我这个小人物亦不能左右太多。那麼,有什麼是力所能及的呢。

我把刚才顺手买的发夹从口袋中取出来。

男神在家并不需要用发胶,脑门前垂下来的发丝都快盖到眼睛了。

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男神身上,把啡色小熊发夹斜斜往他浏海上一插。

「啪」,按下。

男神倏忽睁眼,颇为无奈的盯著快要笑趴在他身上的我。

就是喜欢正经八百、三观超正的男神对著我不入流的小把戏,一点点无奈、一点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啊。

10.

装,是个技术活。

夕阳西下,我套上熨得笔直的黑色西装,慎重地把计划书装进公事包里。

BOSS在我背后象徵式地挥挥手,看来也没打算给送件的我太大压力。

我与男神临别时大著胆子回头,弱弱指著自己的面颊。

男神:

「放心,脸上没有脏东西。」

我木著脸点头,这年头讨个LUCKY KISS也这麼难啊……

乘计程车到安总公司。在这个下班的繁忙时间,公车挤了满满沙甸鱼,若是一头大汗到了人家公司就落下一个坏印象了。

安总的办公室在顶楼,偌大的玻璃窗能映出城市下方的车水马龙。我与他自然不是首次见面,等了不到两小时,这点倒让我颇为诧异。

进门前安总正背著手看窗外风景,敦实的背影莫名有种老皇帝君临天下的气势。

既然是把对方当为合作伙伴,就不必做出有求於人的姿态。他不动弹,我就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结果安总转过身来,看到是我神色立马变得莫测,他说的第一句是:

「康助理,听说你正在跟方总同居?」

……忘记了此人生平最喜欢娱乐八挂。

我自动无视他闪著好奇的目光,双手把公皮纸袋向前递。安总三两下子粗略而飞快地扫视文件,支著下巴直勾勾盯著我。

挺直腰背,我镇定地与他对视。内心不住祈求他快点进入正题,别再问奇怪的问题。

「成。只是有些细节方面,我想亲自和安总谈谈。」

事情出乎意料外的顺利,我暗暗在脑海放鞭炮庆祝。从公事包取出便利贴写上家里电话,只因男神说用手机「不安全」。

「BOSS的意思是别被对方发现。要是安总你有兴趣,可以致电联络他。」

安总接过便利贴,端详。我正纳闷著他要从中看出个什麼来,他向我挤眉弄眼:

「’2’字开头的是家居电话呗。所以你们是在同居?」

「……」

11.

风平浪静度过了数日。清晨时分,我和男神一如以往地嚼著包子看新闻报导,男神伸手拎过遥控器调到财经台。

「看。安总不再跟公司续约的流言,看来已传到他们耳中。」

啧啧,股价大跌啊。我拉紧身上从卧室抱出来裹著的被子,被电视屏幕上方的显示日期吸引了注意力。

十二月二十三日。

「下一步怎办?」

男神掀起被子越过我的头顶,抽出桌上的纸巾缓缓擦嘴,冰冷的空气从缝隙中灌入这方乐土。

「先看看他们的反应,再找人替我们低价吸入股票。」

「噢。」我目不转晴盯著他。

男神清清喉咙,别过脸去躲避我直白而哀怨的眼神,问:

「想说什麼?直接说吧。」

我幽幽开口:

「BOSS你不喜欢小熊发卡吗……」

「……」

「怎麼都不戴上啊,不喜欢小熊的话我下次买个小皇冠的?」

「……不用。」

当天晚上,我买了半打啤酒回家庆祝。因为午夜要打工所以我没有多喝,就只专心一意灌醉BOSS。

喝醉了的BOSS没有发酒疯,乖乖缩在床上一角,两颊酡红的很是可爱。

一个大男人,尤其是像BOSS般的看上去高高大大的用「可爱」来形容可能不合适。可我就是这样觉得。

出门前,我围上海蓝色围巾,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

听到他口齿不清地嘟嚷:

「别闹,小倩。」

……总觉得很郁闷啊,我恶意地拍拍他的脑门儿:

「快忘记那个坏女人。」

男神似是恢复了些许神智,眯著眼看了我好一会儿,义正词严地喃喃:

「康言,我不要夹发卡。」

「……」

我看看墙上的挂钟,快要迟到了。离开前不忘欣慰地搓揉他通红的脸颊,喜孜孜地道:

「给你捎个小花图案的回来哈!」

12.

回到家时浑浑噩噩睡了四五个小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状态不太好。这天气对畏寒的我简直像地雷一样危险。

思考比平日迟钝,脑袋发涨的具体后果很严重。譬如一大早看到在洗手间出来的男神时,我脱口而出:

「亲眼见证BOSS你在我家厕所撤尿的感觉好玄幻啊哈哈哈。」

反应过来时我实在不敢去瞄男神的表情!

早晨阳光煦煦,我坐在从窗户撤进来的光线底下,高兴地察觉这块地儿被烘得很暖和。於是抱著被子在那块方格地板上呆坐了好久好久。

感觉连骨头都变得慵懒了……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清醒过来。男神蹲下来递给我一块面包,表情十分复杂,我解读不了。

我下意识捉著他两指夹著面包的手,扯到暖光下照射:

「这位置很暖,我给你挪挪,一起野餐?」

……说完我马上就后悔了。

因为男神真的赤著脚,挪到我身边坐下。

反倒是我慌张起来,手脚都不知往那儿放,脑海空白一片,又道:

「你等会。我去把生菜切成肉丁,放两片芝士火腿做个三文治来。」

男神伸展长腿,似笑非笑地重覆:

「哦……把生菜切成肉丁。」

这画风哪儿不对!

我默默无言掀开被子站起身,在厨房烘了白方包,简单整了六块三文治权当早餐加午饭。

还真是并肩坐在那块地儿,边享受著阳光边咀嚼的。

下午看到男神正在忙,我思量片刻,只取过银包便打算出门。每次外出都要把自己包成一个球体,唉。

正蹲下穿上靴子,男神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拉著我的胳膊:

「去哪儿?」

「买苹果。」

平安夜嘛,苹果是怎麼说也是要送的。加上这阵子我们那麼多动作,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当买个安心吧。

「我陪你去。」

我睁圆双眼:

「哈?」

男神顺手扯过衣架上的黑白格子毛呢大衣,无奈地道:

「我怕你这个状态外出,会被拐走。」

13.

今天菜市场的苹果又红又大,每颗都水灵灵脆嘣嘣的很是诱人。我瞧瞧大叔那档良心价十元五个红苹果,又瞄瞄年轻姑娘里售卖的礼盒装苹果。

在胖胖的苹果腰间繁上蓝缎带,霎时升了一个档次!可惜价钱升了不止一倍。

男神大略亦是知道平安夜送苹果的民间传统,我在大叔那摊档挑挑拣拣时他站在我身后建议:

「送礼的话,买对面那些包装漂亮的比较好。」

我头也不回,答道:

「送给你的,这麼讲究干嘛。」

身后没有声响,我猜BOSS可能是在腹诽「送给我就这麼小气」之类的,把我乐得在回家的路上不断偷笑。

这个冬日的阳光挺猛烈,地上的砖块诚实地反射著热气。我扯掉深蓝色的围巾,喜滋滋地从环保购物袋中掏出一个梨子,开吃。

周一的街道上人影稀疏,小孩儿奔奔跳跳上学,大人们这个时候应在埋首工作。大约到了日落黄昏之际,街道便会重新活过来。

想到这儿,我又掏出一个青中带红的苹果,转身递给男神。二人世界什麼的太美好了!

余光瞥到一名压著啡色鸭舌帽的男子,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下,拎著一个红胶桶在我们身后快步冲来。

事情是怎麼发生的呢。

「砰」

当下我失掉了所有情绪,寂静一片的世界很是陌生。

也许不是「寂静」的,耳膜间尽是哗啦啦的水声,震耳欲聋。

后来听到那人离开前阴恻恻抛下一句:

「再不收手,下次泼在你们身上的就是镪水!」

重心不稳,手掌磕在粗糙的泥地上摩擦得生痛。我身下的男神脸上除了不可置信,还有少许迷茫。

我第一个反应是:

「往水里加冰,太阴险了……」

第二个随之而来的想法是:

「……我居然压倒男神了呢!」

14.

我们没有报警。谁也心知肚明幕后黑手是何人,也清楚落案起诉的机会微乎其微。只用冷水而不是镪水,想必也是怕事情闹大了会惹祸上身。

抑或是那个人对BOSS,仍然怀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情份呢。

我哆哆嗦嗦摸著下巴思量,想跟走在面前的男神讨论讨论。奈何他浑身气场太阴冷,我只好闭上嘴乖乖跟在后头。

大衣都能捏出水了,滴滴答答一路有规律地往下掉,似水鬼般在地上蜿蜒出一道水痕。幸好猛烈的阳光直直烘著我的头顶,还不至於太难受。

震颤著手,钥匙试著插了数次也找不到正确位置。

头晕晕地寻到今天早上夕照的位置,脱下大衣一屁股坐下。

好冷又好暖啊……

偷偷睁眼一瞄男神,不看还好,因为他正木无表情地看著我。

我不知所以地「哈哈」了两声,打算再坐一会儿惊魂甫定便奔去浸热水浴。正沉醉在「泡热水澡」的幸福幻想中,BOSS倏忽开口。

「你当自己是圣母玛莉亚,用得著在这种情况护著我?」

男神的语气很严肃,我揪著手指,立时懵了。

「抑或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被泼几滴镪水也能安然无恙。」

被骂得目瞪口呆,我无措地踉跄站起身来,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口。

风从窗外灌注,从领口钻进皮肤,吹得我一个澈灵。

水滴顺著BOSS的脸庞轮廓滑著下巴,掉落。板著脸的他表情万分认真:

「不要再有下次。」

於是,我便以为一切一切的训话,都是为了这句而作铺垫。

是担心我吗?

我尽量作出内疚的表情,心里乐呵呵地想著。

BOSS阖上双眼,抿紧薄唇。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道:

「康言,你对我这般好,到底想图什麼。」

「你想要什麼。」

15.

我怔在原地,忽然发现自己浑身脱力。

对啊,问得太好了,我这图的是什麼啊。

心甘情愿为他撑伞、煮菜、挡水。送给他不值一文的发卡,苹果。

我图一个直男能因为我这些不入流的小举动,而许我真心相向的一生一世?

眯起双眼,重新坐在地板上抱著膝盖,我歪歪头:

「二十万。」

他不用感情来计算,还是用钱比较好吧,至少黑白分明麼。

BOSS想说什麼,似是忍住了。他眼里充斥太多情绪,也许当中有失望有冷漠。以致好一会儿才出声:

「我给你二百万。」

我笑了笑:

「二十万,就足够啊。」

就当替我供助家中弟弟的大学学费。届时我便能无忧无虑,想去那儿都可以了。

说不定还有余钱给我去趟深圳捶骨呢,或是去台湾夜市疯狂扫吃亦不错。

嘿嘿。

……

很久以前,久得连某个人的模样也被年月涂糊了。依稀记得他对我说:

「康言。要记得自爱。再怎麼爱一个人到粉身碎骨的地步也好,别委曲求全、别让自己哭、别作践自己。」

之后长大的日子,便逼著自己悄悄在心里画了一条长长的、无形的线。

我不怪BOSS,没有资格怪他,他没有错。

图的,仅仅是这时光,也许还有分开后恩断义绝。

当天夜深打工的时候,店长唤我把一箱冰冻的啤酒往冰箱排整齐。我冷得直抖,忽发奇想:

「店长,你看我的样子,像不像当和尚的料子啊?」

店长不耐烦地打量我一番,说:

「你三百六十度换著看,也不像有慧根好吗!」

「……」

我耸耸肩,一捶手掌:

「对了说起慧根,货架上的卫生巾没货了,要订吗?」

店长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了我好一会儿,忍不住笑道:

「阿言,你脑袋是不是摔坏了。」

……对,铁定是摔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6.

这早晨的蓝天万里无云,有如我的心情一般。

早餐依旧是包子及豆浆。我提著外卖袋子,哼著歌在路上尝试该店的新产品紫心蕃薯包。

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在心里打了个勾。路上刚巧遇见超级市场的卖菜大婶,她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线:

「哎哟,还为你那朵高岭之花买早饭啊。小伙子真是个二十四孝男朋友。」

我晃著胶袋,苦著脸哼哼:

「不是啊,人家不要我。」

大婶同情地拍拍我肩膀,拍得我一个趔趄,说:

「别灰心别灰心。女朋友闹情绪了吧,现在年轻人谈个恋爱就像过家家似的。你一个大男人,让著她呗。」

这个年头人家不要我,我还要倒著让著他!这是什麼道理!见我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大婶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摇摇头:

「女孩子啊,就是要哄。」

她拉著我巴啦巴啦传授了许多技巧。不知道是否因为休假的关系,大婶比平常唠叨了十倍。我的表情都冻僵了她才深吸一口气,总结:

「要不然你逗她笑嘛,很快就气消了。」

我不自觉咧开嘴。大婶脸色剧变,放开扯著我袖子的手,一边远走一边喃喃:

「怪不得啊……怪不得。」

纳闷地回家,在门旁的银光缝隙一照。才发现自己本来洁白的牙齿被蕃薯馅染成浅紫色。

嘿!还蛮逗的!

我牵起唇角,兴致勃勃向铁门中的自己无比灿烂地一笑——

「康言,你怎麼去了那麼长时……」

拉开铁闸走出门口的正是男神,看到我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

「……」

17.

我抽抽嘴角,脱下短靴,欢快地把包子及豆浆放在桌面。

电视频道已调较到二十四小时新闻频道,我大大伸了个懒腰,打算回房。

男神在厅中悉悉索索不知在鼓弄什麼,只听见他问:

「康言,你的份儿呢?」

推书 20234-06-10 :本攻多金又闷骚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