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桑听黑狼这语气,他抹抹脸上的泪,哀怨的看着黑狼,“是~是黑狼大哥抓我到床上的~”
“门栓呢?我插上的?”黑狼又问。
韩桑心下闪过一丝警惕,黑狼竟然问门栓,门栓是韩桑插上的,他就是害怕宁王来搅局,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有疑惑,如果韩桑没想错,昨夜黑狼也蹊跷,难道是有人给他吃了什么?但是这院子里也没几个人,他没做过,扎克木也不会,黑狼更不可能自己害自己,那么这院子里的人就只剩下宁王了,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或者说他这么做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是你插上的~”韩桑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然后黑狼大哥就剥了我的衣裳~然后就~”
“够了!”黑狼沉声道,“我知道了,你穿衣服吧!等扎克木醒了,你们就回去!”
“黑狼大哥!”韩桑大喊着,他一把抓住黑狼,“黑狼大哥~我~”
“昨夜的事情我脑子里乱七八糟,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你,对于昨晚的事情,我只能说对不起!”
“黑狼大哥~我~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大哥~”韩桑急切的喊道,他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都飞了,“大哥~我只想在你身边伺候你,哪怕当个小厮~我不求名分~”
黑狼想到宁王和他说过关于韩桑的事情,又想昨夜事情的离奇,黑狼甩开韩桑的手走到桌边,桌下的酒坛子还有两大坛满着,仅仅喝了一坛酒而已,黑狼想,他和扎克木喝酒什么时候连三坛都喝不完?黑狼抓过酒坛子闻闻,又抓过酒杯闻闻,他和扎克木同喝一坛酒,扎克木晕了,他却做了那种事,此时,黑狼心里有了些猜测。
黑狼拿着他和扎克木用的酒杯急匆匆的出了院子,在天门镇的西南方一个小小的矮房子里,一个白发老头正在给他面前的一个大汉写着药方,见黑狼来了,他抬起脸来,这老头不是别人,就是陈子岳,陈子岳点了点头,“黑狼竟然带上面具了?”
“陈老头,你不是也常带?”黑狼脱去面具拉了个凳子坐下,“老头,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天吧!我要一路到四空岛,若是不走,怕是会晚了。”
“老头,钱我有,给你好了,别一路跟要饭的一样,多累!”黑狼嘟囔,“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
“你那抢劫商队的钱我不要,我可是大夫!”陈子岳把写好的药方给了大汉,大汉放下银子离开了。
“哼,什么大夫,一年有半年躲在天门镇避世,你这也算好大夫?”黑狼说着把酒杯放到桌上,“闻闻,能闻出什么?”
“酒!”陈子岳吸吸鼻子,“好酒!”
77.
天门镇的飘香酒楼里有着自酿的高粱酒,老板娘槐花独创的酿酒配方,放眼望去,他家的高粱酒是味道最好的。
黑狼和陈子岳坐在飘香楼的角落,俩人对饮干了一杯,脚边的酒坛子已经空了一坛了,陈子岳唔哝着,“如你所讲,看来你们是被人下药了,你那兄弟是迷药,你是~春药~”
“我怀疑是韩桑。”黑狼咽下一口酒,“你说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这事情怪不怪?”
“我老头走南闯北,这事情多得是!有什么见怪的?”陈子岳抓了把花生放在自己面前,一边剥着花生壳一边将花生仁咬得嘎嘎的响,“你也不能怪那个~韩什么~这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我真受不得他那个哭样!”黑狼冷哼,“男人嘛,总要有个男人样子!”
“世家公子,都这样!”
“也不是啊!我掳的那个宁王,他就挺有骨气的!不过,我也烦他!”黑狼脑中想到宁王不可一世的模样,“他总是斜着眼睛看人,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就算是当上皇帝,在我心里也什么都不是!”
“黑狼,我看你还是别想了,既然不喜欢姓韩的,送走了就完了,反正昨晚上也是你情我愿,你也没什么理亏的地方,大不了给他点钱,也就了了。”陈子岳挠挠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药不是姓韩的下的,那么是不是这里面还有别的意思?”
“老头,你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陈子岳端起酒杯干下一杯酒,“这酒真好!槐花老板娘酿的酒就是香。”
黑狼抬抬眼皮,陈子岳这又是在故弄玄虚了,他也干下一杯酒,“算了,爱说不说!”
从白天一直喝到半夜,黑狼和陈子岳站在飘香酒楼的门口,身后边传来门栓的声响,黑狼哈哈大笑,“今天真是喝爽了!来,老头,我送你回去!”
“我的酒量还用你送我回去?黑狼,你自己跳着脚走吧!”
“我面具在你哪儿呢!我要回去拿!”黑狼嘟囔。
“面具?那个破玩意真难看,来,我给你一个我的面具!”陈子岳说着从身上背着的布袋里拿出个小木盒子和一个小瓷瓶,“用瓷瓶里的药泡上这面皮,这玩意能戴很久!”
黑狼不客气的拿过来揣进怀里,“很久是多久啊?”
“到死~”
“真的?”
“假的,到死你的脸会烂!最多两个月!”陈子岳打了个大哈欠,往前走去,“行了,我回去了。”
“老头,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弄下去呢!”黑狼叫住陈子岳。
“用血~人血,鸡血,猪血,狗血~随便的血敷在脸上半个时辰,面皮就能解下来了。”
“老头,谢了!”
“不客气!”
“诶!老头,记得我说的我弟弟的事情,你可以去找他,他的钱干净!”
陈子岳没再回话,他缓缓的走入了夜幕之中,黑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虽然陈子岳给了面皮,但是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他怎么能轻易的就用上,手摸摸,心想这世上的人多少人想要陈子岳做的面皮,他竟然得了一块,好真是好酒好人啊!
从怀中找了块黑巾蒙在脸上,到了狐狸的院子,见院子里的灯笼还亮着,黑狼轻轻的敲门,很快便传来了脚步声,门一开,是韩桑。
韩桑的双眼红肿,显然是他走之后又哭了很久,黑狼微微皱眉,韩桑道,“黑狼大哥~”
黑狼越过韩桑进了院子,院门就在黑狼的身后关上了,黑狼道,“太晚了,去睡觉吧!”
“黑狼大哥~”韩桑一把从黑狼的身后抱住他,脸埋进他的肩头,“我真的好喜欢你。”
黑狼手抓住韩桑的手拽开他,想到昨夜被下的药,“你跟我进屋,我有话问你。”
韩桑不知道黑狼想问什么,但是他自然有他的应对之策,既然已经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黑狼和韩桑进了屋子,黑狼便把屋门关上,屋子里漆黑一片,韩桑说,“我去把蜡烛点了。”
“不用,这样说话好了。”黑狼道,没有烛光的漆黑夜里,人的听觉好似会增强一般,黑狼小心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黑狼大哥,什么事?”
“昨夜的酒,你放东西了?”
黑狼这话在韩桑的心里盘旋着,一来他没有放任何东西,二来他也确实是得了那放东西人的好处,否则自己也爬不上黑狼的床,只是此时,他该回答什么?是还是不是?
“说实话。”黑狼的语气里存着不容质疑,他一只手抓住韩桑的胳膊,手微微使劲,“敢骗我,不会轻饶你!”
“没有。”韩桑沉声道,“你昨夜抱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蹊跷,不过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我就~”
“够了!”黑狼冷冷打断道,他往前迈了半步,嘴唇贴着韩桑的耳廓,“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黑狼大哥?”
“不说出去,我就让你留下!”黑狼冷声道,而后他松开了抓着韩桑的手,“好了,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韩桑离开了屋子,黑狼却还是没有把蜡烛点燃,他寻思着,院中就这么几个人,能给他们的酒杯做手脚的,除了宁王就是那个叫小春的孩子,黑狼心里头一个念头就是宁王,只是让黑狼不解的是,宁王怎么又弄到迷药又弄到春药的,自从他被自己掳来,就一直是跟着自己,近日对他不怎么防备也是因为给他双脚锁上了镣铐,没想到却还是着了他的道。
其实,和宁王相处下来,黑狼心里对他有些佩服,不管怎么打骂,宁王都没求过绕,自己的很多计谋也能被他看穿,那么~黑狼想,他趁着自己不注意,弄到迷药和春药,也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黑狼想到此,又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宁王为什么那么做?
黑狼明白宁王一直想逃走,既然能弄来春药和迷药,那么毒死他应该也不难,但是为什么不毒死他?黑狼皱起眉,或者,宁王另有所图?
从飘香酒楼一路走来,冷风让酒气散去不少,此时又在黑暗夜中,大脑思绪好似特别的清晰,他想到这件事表面上最得利的韩桑,留下韩桑~留下韩桑~黑狼心中唔哝着,院子里多了韩桑~韩桑~
所有的推测到了这里却无了头绪,黑夜无法带来更多的思绪,只剩下谜题无法解开。
78.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扎克木就已经将行囊捆绑好了,黑狼答应让韩桑留下,所以扎克木是一个人回去。
“路上当心,好好照应着弟兄们,等天门镇的事情了结,我就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扎克木跃上马背,黑狼一拍马屁股,马儿就奔了出去,黑狼转过身,就看到宁王站在远处看着他。
黑狼缓缓的走到宁王跟前,“怎么?羡慕他走了?”
“哼!你的面具怎么不见了?”宁王答非所问,“蒙着黑巾的模样倒是比那面具看着舒服。”
“韩桑没走,以后你就去伺候韩桑吧!”黑狼淡淡的说道,而后他越过了宁王进了屋子。
宁王眼睛随着黑狼,一直到他关上了屋门,宁王唇角扯过一抹笑,他明白自己不必羡慕别人,因为他也快离开这个地方了。
韩桑见宁王端着水盆进屋,他微微的昂起下巴,想到之前要兢兢业业伺候宁王,现在却被他伺候,这样的差别他是从未想到过的。
宁王把水盆放在桌上,他是一句话也不想和韩桑废话,本想着转身走,但是韩桑却叫住了他,“怎么?没脸见我?”
“你有什么事?”宁王静静的问。
“我有什么事?”韩桑说着绕到宁王的跟前,脸上扬起一抹冷冷的笑,“你没想到也你也有今日吧!”
“我落得今日下场,也不是你恩赐,所以不用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不如好好的守着黑狼,我怕你那点本事,他还真是瞧不上!”
“啪!”韩桑一巴掌打在宁王的脸上,“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趾高气扬给谁看?以前你是王爷,现在你就是个奴隶!”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宁王揉揉脸,韩桑打的狠,嘴角都渗出了血来,“我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快,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宁王说着就往外走,韩桑一把抓住他,“你站住!”
“韩公子还有什么事情?”
“我要你伺候我沐浴!”韩桑挑挑眉,他瞪着宁王,话语从牙缝里出来,“我要你好好的伺候我沐浴!”
宁王甩开韩桑的手,他深吸气,现在这个时候更要忍了,宁王冷声道,“好,我去准备水!”
从后面水井拎水到厨房煮开,再把热水拎到韩桑的房里,这一趟一趟,直到晌午前,终于都弄好了。
韩桑坐到浴桶中,他昂起下巴对着宁王道,“难道还要我开口么?过来给我擦背!”
宁王缓缓的走到韩桑的背后,他拿起棉帕弄湿,轻轻的擦着韩桑的背,韩桑却并不打算见好就收,他忽然一个反手,手背正好抽在宁王的脸上,宁王另一面的脸也红了起来,他攥着棉帕看着韩桑那嚣张的脸庞,韩桑挑挑眉无所谓的转过身,“别愣着,继续啊!”
棉帕就在宁王的手上,宁王一只手轻轻的按住韩桑的肩膀,另一只手快速的捂住了韩桑的口鼻,韩桑瞪大双眼,四肢惊恐的扑腾着,宁王双眼冰冷,棉帕看似柔软,但是沾了水的棉帕却也是杀人的利器。
“唔~”韩桑的大脑已经一片混沌,别说是后悔招惹宁王,他也许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爷!”一声低吼在屋中响起,那是随着宁王而来,在门口等着的付春岩,他听到里面有些许动静就赶忙进了屋子,一进屋子就见到了这情景,付春岩跑上前把宁王拽开,韩桑已经没有知觉歪歪的倒在浴桶里。
宁王喘息着,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慨情绪中回神过来,付春岩却已经去查看韩桑的死活了,掐住韩桑的人中,又给他一颗保命丹,韩桑那口气才回过来,不过他的气息很微弱,宁王走到韩桑跟前冷哼,“救他做什么?”
“王爷,难道忘了将他留下来是为的什么?”
“这贱人死不足惜!”宁王此时已经有些懊悔了,他深吸口气,“好了,你已经把他救活了,扔他到床上就好了。”
“王爷,不觉得此时是好时机?韩桑不知什么原因晕了,属下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出去请大夫。”
“好!管他黑狼信不信,你出去把信号留好,咱们就和黑狼拖延时间等冉晓楼来!”宁王说着已经开始拽晕过去的韩桑了,“先把他弄上床!”
两人七手八脚把韩桑弄上床,付春岩便跑了出去,没一会儿黑狼就来了,他瞄了眼屋中的浴桶又看了眼在床上的韩桑,“他晕了?”
宁王默默的点点头,付春岩悄声道,“协理,要不我去请大夫去吧~”
黑狼想了想,而后掏出腰间的令牌扔给付春岩,“去吧!快去快回!别想着用这令牌逃跑,这令牌可不是出城的牌子!”
“小奴知道。”付春岩唯唯诺诺道,而后他悄声退去。
黑狼走到韩桑的床边,手在韩桑的鼻前试探,而后转过脸来走到宁王的面前,“既然已经下手了,怎么不弄死他?还要来一招救人,为什么?”
宁王一愣,他没想到黑狼猜出来是他干的,宁王瞪着黑狼不语,黑狼也盯着宁王,“说吧!那晚上的春药是不是你下的?干什么要留下韩桑?是好心要给我找个伴么?”
宁王没想到黑狼竟然连春药的事情都发觉了,宁王不禁想到,只怪他急于离开,付春岩的计策本来就存在着很多漏洞,宁王此时有些慌了,他该说什么?
“怎么?无话可说就是承认了?”
宁王皱了下眉头,“对,我承认了!春药是我下的,但是我不是为了韩桑,我是为了我自己!我喜欢你!所以我下了春药,我以为你会和我共度一宿,却没想到是和韩桑,所以我气愤,我想捂死他,要不是被小春撞破了,我就捂死他了!”
宁王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黑狼的心里,这个说辞是黑狼没想过的,虽然之前韩桑也说过喜欢他,但是这话从不可一世的宁王口里说出来,却让黑狼有些飘飘然,虽然宁王的话好听,但黑狼却还是不信宁王“你胡诌这些理由,以为我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