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北王冷哼一声,“这次是最后一次带他,若是再没有建树,也就交还给他父亲了。”
“赵将军功夫高强,浑身是胆,却似乎有点有勇无谋,须要人辅佐方可成器。”
静北王嗤笑一声,“一开始不说,现在倒来劲了。”
滕越笑道,“王爷叫说,岂有不说之理。”
“李将军呢?”
“李将军虽然才能不足,却十分有自知之明,谦虚待人,忠心耿耿,严于律己,算是王爷的第一位好部下。”
半晌没有动静,忽然,黑暗中传来静北王平静的声音,“过来。”
滕越心中激荡一下,连忙从床上起身,来到静北王身边站定,却迟疑着不敢动作。
静北王低声笑道,“都多少次了。还害羞?”
说着一把将滕越拉下抱住。
两人飞快的脱着对方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迫不及待的接吻。
静北王喘息道,“滕护卫似乎对吴将军评价很高?”
“属下……随便说的……”
“吴将军比起本王如何?”
要害已然被人握住,滕越脑中已经只剩下一件事情。
“王爷……我们等一下再谈这件事情可好?属下……现在什么也想不到……”
帐内传来静北王不加抑制的笑声。
外面巡逻的兵士面面相觑,从没听过王爷笑,到底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啊?
不久,帐中传来低语,“王爷,今晚……担待一些,明日属下还要骑马。”
话还没有说完,滕越惊呼一声。
床铺渐渐晃动起来,两人喘息声交错,汗流不止。
良久,喘息声终于止息。
滕越窝在静北王怀中,两人身体还是汗湿,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静北王抓过被子给滕越盖上,手在被子底下按摩着他的腰。
滕越笑道,“王爷,您对属下真是……”
静北王突然道,“叫我裴肃。”
滕越一呆,半晌之后,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叫一声听听。我想听。”静北王温柔诱哄。
“裴……裴肃。”
被子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接着,呜咽的声音含糊起来,似乎有人的嘴巴被堵住了,还伴随着让人心跳的啧啧吸吮声。
静北王含糊的声音传来,“吴将军比起我如何?”
滕越心中无语,王爷还真是好胜的很……
他把静北王的脸推开,“王爷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自然不是吴将军能比的。”
静北王盯着他。
呃……还不够?
“王爷神机妙算,用兵如神……”
还在盯着,还是不对?
“王爷俊美无双,玉树临风,吴将军其貌不扬,不能跟王爷相提并论。”
静北王这才躺平了身体道,“睡吧。吴将军虽然相貌平庸,但是却是一名将才,以后不可辱没于他。”
滕越无语,他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王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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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滕越先起身穿好了衣服,叫兵士煮了热水,请静北王洗了身体,自己也随着清洗了一下。
大军刚要出发,只见军营前有快马跑来,原来竟是庄碧传来的密信。
静北王连忙招了四位将军,在大帐内一同拆看密信。
庄碧快马火速出发去飞云关,前日刚到。
一到那里,他便发现,军士得的,根本不是疫病,而是被下了毒。
这种毒十分罕见,症状如同瘟疫一样,怪不得找不到解决之法。
于是,庄碧让五万大军不可接近飞云关,只在附近扎营。
未查明毒的源头之前,绝对不能饮用飞云关附近的水源。
静北王神色冷峻。
飞云关附近的地域和水源完全由驻扎在飞云关的军队控制,外人完全不能接近。
要给飞云关的兵士下毒,非女干细不可为。
有女干细这个可能,静北王早就想过。
守将上表的奏章一送出,传信之人必定在半路上被截杀。
这个女干细,恐怕还是守将亲信之人。
现在看来,也不排除有两个女干细的可能。
静北王思索一下,“吴将军,在沂郡散布消息一事如何?”
吴将军平庸的脸十分恭谨,“启禀王爷,消息已经散布开来。属下也在等探子的回报。”
“若沂王对凌王有任何投降之心,你那里安排的如何?”
“启禀王爷,已经安排好了。若是沂王有任何投降之心,大世子必然取而代之。”
滕越揣摩,静北王的打算,就是让凌王与沂王对抗上一段时间,等飞云关事情缓下来,大军便可支援沂郡。
静北王看了看四人又道,“李将军,你带领轻骑五百,到飞云关支援庄碧。这人聪明之极,但对军中事务不熟,恐遭人陷害。你去之后,听命于他,找出女干细,随时将情况报告给我知道。”
“是。”
静北王最后道,“大军继续前行,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到罗明山扎营。”
众将领命去了。
帐内只剩下静北王与滕越二人。
静北王沉吟半晌,忽然道,“就算此次沂郡与飞云关之围能解,也不会伤得凌王根基。平叛凌王之事,没有个两三年下不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了。”
滕越道,“王爷辛苦了。属下无能,不能替王爷分忧。”
这些个操心的事情如此麻烦,他真是对王爷心疼的很。
看来,以后真的要多多为王爷出主意,免得他所有事情都要自己考虑。
静北王笑道,“能得滕护卫关心至此,本王辛苦一点又如何?”
语气带调戏之意,却让滕越心动不已。
他觉得,就是此时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万般心情,却不知如何表达,只听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启禀王爷,大军已经准备完毕,请王爷启程。”
静北王看了滕越一眼,眼中带笑,转身出了营帐。
滕越傻傻笑着,半天之后,才匆匆跟上。
05.中毒事件
几天之后,静北王的大军抵达罗明山。
按照静北王的命令,大军就地扎营,等待命令。
******
话分两头。
话说庄碧快马加鞭来到飞云关,见过了守将付尚君和众位部将之后,当天就去查探了病患。
他立刻发现,病患们得的并不是疫病,而是中了一种名为“冰火”的毒。
冰火是一种慢性毒,症状就是让人忽冷忽热。
高烧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脑瘫,接着死掉。
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唯一就做的就是尽量排毒,而且,绝对不能再继续吃带毒的食物。
庄碧暗自心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兵士们的症状如此严重,起码也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毒了。
这种情况,一定是兵营里出了女干细。
再这么继续下去,不出一个月,驻扎在飞云关的两万大军必然会不攻自破。
庄碧觉得情况非常严峻。
虽然他是被人拿刀架着脖子来的,但是作为一个医者,他毕竟是一个很专业的人。
而且,国家有难,他虽然是一介文人,也必定要尽上一份心。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毒源,并且找出女干细。
他思索了好一阵,觉得此事实在很难办。
问题是,飞云关的人,他现在一个也信不过。
该如何是好呢?
他在自己帐里想了半天,终于定下一条计策。
首先,他让五十名护卫中的一个带了一封密信,快马加鞭的送去给静北王,把情况报告给他。
接着,他让二十名护卫到飞云关各处去查探水源,把水源的样品拿来研究。
再下来,他把两名长相好看,性格又十分圆滑的护卫叫来房中,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便放他们去做事了。
最后,他端起自己一贯的温和笑容,背上药箱,来到了守将付尚君的帐中。
付尚君三十出头,沉稳老练,这几个月却被疫病一事闹得焦头烂额。
最麻烦的,就是谁都查不出病因。
庄碧虽然年轻,成名却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次还是静北王专门请来的。
付尚君对庄碧期望甚高,疫病一事,若是庄碧也没有办法,他真的要抹了脖子自刎谢罪了。
这时,他一听见来人禀报说庄碧求见,立刻亲自出帐,将他迎了进去。
他将庄碧请入上座,又让兵士沏了茶,才问道,“庄神医连日赶路,刚到却又如此不顾辛劳,实在让在下惭愧。只是不知庄神医有什么发现?”
庄碧摇头道,“辛苦倒说不上,付将军抬举。只是兵士们的症状看起来十分怪异,却并不像是中了什么疫病。”
付尚君惊异道,“不是疫病?那是……?”
庄碧缓缓说道,“中了毒。”
付尚君的眉毛紧紧皱起来,思索了半晌,“若真如庄神医所说,此事事关重大。庄神医若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庄碧道,“依草民看来,生病的兵士们实在不适合再吃营里的东西。在下想请将军派人去远一点的地方采购蔬果。”
付尚君连忙道,“这个好办,理当如此。庄神医还有何吩咐?”
庄碧缓缓道,“还有一事,将军和几个部下的身体最为要紧,草民想与你们查看一下身体。不知现在有几位已经感到身体不适?”
付尚君点头附和,“庄神医费心,在下觉得还好。在下有六位副将,两位参军和两位护军。其中已经有四位副将,一位参军和一位护军已经出现了症状。在下立刻安排。不知庄神医想什么时候开始?”
庄碧笑道,“此事甚急,越快开始越好。”
付尚君连忙吩咐道,“请孟副将,卓副将,曹参军和陈护军来我帐中。”
兵士领了命,急忙去了。
付尚君道,“不知中的是什么毒?”
“此毒名唤‘冰火’。中毒者身体忽冷忽热,像是有了疫病,接着便脑死而亡。”
“此毒可有解?”
“无解。”
付尚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庄神医是怀疑……”
话还没说完,只听外面几个声音齐声禀报道,“禀告将军,属下帐外候令。”
庄碧端起茶杯喝茶,付尚君沉稳道,“进来。”
几个将领鱼贯进入帐内,一字排开。
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将领上前一步道,“付头,叫我们过来什么事?”
付尚君皱了皱眉。
外人在此,这个孟副将还是如此没规矩。
站在孟副将旁边的曹参军拉了拉他的衣服。
孟副将立刻叫道,“你拉我衣服做什么?”
付尚君道,“疫病一事,庄神医甚为担心各位的身体,想与众位检查一下。”
孟副将叫道,“老子已经三年没生过病了,身体好得很!”说完哈哈大笑。
付尚君瞪了他一眼,声音严肃又有点恨铁不成钢,“没规矩!”真是丢人现眼。
众将见状,连忙附和道,“多谢庄神医的好意!”
庄碧微微笑着,长眉微挑,美目流转,熏暖了一帐人,把孟副将看直了眼。
庄碧缓缓道,“此疫病非同小可,有时埋在身体里,病发的时候就是无法可解。还是及早发现为妙。”
曹参军忙道,“神医说的是!我等多谢!”
孟副将脸微微发红,这时反而不多话了。
庄碧让几个人坐好,陆续为几人查看身体,连付尚君的身体也细细检查了一番。
几人出去后,庄碧问道,“不知其他那几位的身体如何?草民也想去看看。”
付尚君连忙吩咐,“带庄神医去看看另外几位副将,参军和护军。”
兵士领命,带着庄碧陆续来到剩下几位将领的帐中,为他们检查身体。
几人一听是医仙庄碧来了,都大为感激,连忙让庄碧查看了。
庄碧从最后一人帐中出来时,微微笑着,女干细是谁,他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晚上,查探水源的回来了,将飞云关各处的水质样本带给他。
接下来几天,庄碧为中了毒的兵士们排毒解毒,忙的不亦乐乎。
静北王派了李将军带着五百兵士给他,对他正是雪中送炭。
这五百兵士是自己的人,他让他们采办草药,照顾生病的兵士,自然比付尚君的人用的舒心。
第三天晚上,他派出的两个护卫来向他禀报,两人已经把他吩咐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庄碧琢磨了一下,笑了一声。
这一下,不但他已经确认女干细是谁,连他怎么作案也已经弄清楚了。
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份……有点麻烦。
庄碧想了半天,来到李将军房中,把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他。
要制住此人,还要靠静北王的力量。
两人商量一番后,李将军带了一百个轻骑,连夜出发去寻静北王了。
庄碧想,应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06.以毒攻毒
下午。
庄碧和付尚君在帐内喝茶,四个副将,两个参军与两个护军来到付尚君的帐中。
其中的四个人,还是被抬过来的,病恹恹的坐在椅子上。
孟副将嚷道,“付头叫我们来有何事?折腾这些生病的做什么?”
付尚君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庄神医已经找出病因,且已配出神药。现在正要为诸位治病。”
所有人都露出惊异的神色,一脸欣喜的向庄碧道谢。
病着的四个望着庄碧,不可置信又充满希望,神情十分感激。
生病的年副将道,“神医,不知此乃什么疫病,如此厉害?”
庄碧脸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故弄玄虚道,“此疫病十分罕见,几百年未曾见过了,只在古医术上有记载。但是一旦得了,如不医治便无法可解,三个月之内必定丧生。”
曹参军道,“那医治之法……”
庄碧皱眉道,“此病难治,但也不是没有解救之法。我连日以来已经配好了药,制成药丸,给各位服用。这药丸里有一味药,乃是剧毒,可与病人的体内之毒气相抗抵消,如此便可痊愈。”
孟副立刻嚷道,“此药若是不成功,那人不是被毒死了?”
庄碧站起来,冷冷笑道,“草民虽然不才,在医术上还有些研究。孟副将若是不信,草民愿立军令状。生了病的将士若有一人因为草民的解药而丧命,草民愿意把项上头颅摘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
生病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我等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与其等死,还不如搏上一搏。”
说着对庄碧道,“请神医赐药。”
庄碧从药箱里拿出四颗药丸,“每日吃一颗此丸,吃上十日,各位必然康复。”
说着,他叫兵士将药丸拿给生病的四人。
三个人立刻就着水吞下,到了最后一人,他却十分迟疑,半天也不肯吃下。
孟副将叫道,“年兄弟,你怎么如此胆小怕事?庄神医连军令状都敢立,此药绝对没有问题!不然就要丧命了啊!”
年副将还是拿着药丸,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却露出阴沉的神色。
庄碧冷笑起来,“只怕年副将是担心若是自己吃了药,才会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