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身体恢复了些知觉,齐飞才慢慢的撑着身子在床头,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出了一些细汗,这才发觉这屋子很大,所有的东西也都很精致
,屋子中间还放着火盆,难怪感觉有些热。
活动了僵硬的手指,麻木的手臂,散开的发落了下来,齐飞看着白色的丝发,扯了扯,确定头皮被拉扯的疼痛,才松开手,摸了摸自己花白
的发,难道自己已经睡了几十年了,人都老了。可是,卷起长袖,白白的枯瘦的手臂,没有老年人的褶皱和干枯,只是一双皮肤光滑的手臂
。比自己以前还白还滑。
想想自己昏睡之间肯定吃了不少好东西,不然自己那双粗糙的手,一下就变的芊芊玉指了,很是好看。
那这白发……难道未老发先衰。
唉!认命的叹气,只认倒霉吧!揉揉捏捏还有些麻木的双腿,齐飞试着下来走动,双腿的无力,双脚落地时,整个心也提了起来,好像曾经
熟悉的地,变的陌生,竟有些害怕。撑在床框上,双脚落地的虚无,整个腿都是软的,竟像那些瘫痪人,苦笑着,也许睡的太久了,现在连
走路都要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
只是人生的路不能重新开始!
齐越偷溜出御书房,谁叫啸哥哥只顾着翻那些本本什么的,都不理他,所以,越儿嘟着嘴觉得要离家出走,哼哼……安公公说的,离家出走
就会让喜欢的人着急,额,齐越低头,看了看御书房,可是……可是在里面很无聊的啊……要不去找飞哥哥吧!眼前一亮,越儿乐呵呵的跑
开了。
齐啸揉着眉心,“小安子,越儿那好生照顾。”
“是,皇上。”
“别再给他说些什么”
小安子身子顿了顿,下跪“奴才知错了。”
“下去。”
“是。”
想着齐越一天问自己那些有的没的,还学会了说吃醋,虽然很高兴,但是,毕竟朕是一个皇帝,不能独宠。
想着他嘟着嘴,一脸的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样子,整个人都感觉舒心,努力做事,等会在去找越儿吧!
齐飞刚歪歪斜斜的撑着床框站起来,砰,一声,齐飞吓一跳,便摔倒在地,狠狠的瞪着那个罪魁祸首,门前的齐越眨巴眨巴他的双眼,觉得
真实的看见本来睡着的人正做在地上看着自己,忽视齐飞双眼的飞刀,齐越一下奔了进去,高兴的笑呵呵的扑上了齐飞的身上,奈何本想躲
着的齐飞,身子不便,便由着他整个人被他扑到,抱着齐飞。
小安子进来便见抱在一起的两人,咽了咽口水,要是皇帝知道越公子正抱着别人,会不会发狂……想了想了,小安子直感觉后颈寒风飕飕,
觉得隐瞒刚才的事。对!刚才什么都没有……呵呵……
齐飞翻着白眼,听着唤着飞哥哥的人,虽然有些感动,但是整个人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气的人了,感动早就丢远了,谁来把这混蛋拉起来啊!
小安子半哄半诱的拉起赖在齐飞身上不愿起来的人,齐飞对着小安子笑了笑,道“麻烦大人把我也扶起来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小安子点点头,把人扶到床上。
外面的冷风吹进来,齐飞把棉被赶紧盖上。小安子把门关上,齐飞才感觉温暖了些,“大人,我想问问现在是几月了。”
“禀公子,小人小安子,现在已是十二月中旬。”
“谢谢。”
齐飞无法忽视用着明亮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人,转头,“怎么了?”
“飞哥哥,醒来都不理越儿。”
“……怎么会啊?越儿……”齐飞假笑着。
齐越一看齐飞笑儿,赶紧献宝的把放在桌上的盒子抱了过来,高兴的打开,放在齐飞的眼前,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糕点吃食。齐飞感动的眼眶
一热,在齐越期盼的眼神下拿起一块糕点开口尝了尝。
齐越高兴的说道这些糕点是自己日积月累省下的。
齐飞一口喷了出来,剩下的……还日积月累……算算自己昏睡了已经好几个月了……呕……
齐越不知所措的看着齐飞,一双无辜的眼甚是惊慌。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齐飞哥哥一脸惨不忍睹的样子。
小安子上前道“公子安心吃,这些糕点都是今日预备的。”
“额!是嘛!呵呵……”,怎么不早点说啊!暗腹着。
“飞哥哥,你没事吧?”一脸的担忧。
“没事,越儿,我没事。这糕点真好吃,你也陪着我吃些。”
“还是飞哥哥最好,啸哥哥都不让我吃糕点。”
“啸哥哥?”疑惑看着小安子。
“那是皇帝陛下。”
“皇上,”看了看小安子,再看了看齐越,他一脸的无忧,这也许是对他最好的。
痴痴傻傻的真好啊!
冬日的雪积了一层又一层,齐飞坐在窗前看着在院子打雪仗的越儿很是羡慕,自己何时也能奔跑在大地之上。
曾经不在乎的,不曾注意的,原来再不能拥有的时候,却是弥足珍贵的。唉!自己好久能跑啊!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刚下地就想走路,
现在走路虽然还有些不利索却又想跑了。真是的。也算幸运的,自己还能重新走路。
收回视线,齐飞杵着拐杖慢慢练习走路,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却也很满足。
回廊的另一边。
身穿明黄色的男子的身后,站着披散的长发的黑衣男子,男子痴痴的望着屋子里的人,眼里悲恸。
“南源,他已经醒了,朝堂你也该回来了。”
南源拂开衣摆跪下重重的答道:“臣遵旨。”
“太子年纪也大了,便叫晖儿入宫伴读吧!”
“谢皇上,只是,晖儿年纪还小,臣恐怕……”
“朕难道还会让晖儿吃亏不成,只是越儿常念叨着,再说了,你……”
“臣明白皇上心意,只是,我已经对不起他母亲了,晖儿,臣想尽尽父亲的职责。”
“好吧,朕也不勉强你,你啊,好自为之,如果……你要与他……朕亦可……”
“已经不想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我一无所求,有些债只得我一人承担。”
南府。
“蕴儿,只是和离的文书。”
“将军,你……”杨蕴惊讶的看着南源,虽然曾经他也提过和离,却不像这次把文书都带来,他这次是铁心要休了我吗?我不争,一直守在
这个小小的院子,只因为这是他给她的家,现在连最卑微的请求都要剥夺。南源,南源,你真狠的心。
“是我对不起,心里明有他人,还娶你回家,我为你准备了些东西,老太傅府上我会去请罪。”
“请罪。南将军何罪之有?是小女子当时迷了心窍,自当是小女子自食其果了。”坚硬的说着,每一个字却都在颤抖,泪水也跟着流下。并
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坚强。
南源双膝跪下,愧疚道:“对不起。是我的不是。”
“不是……怎么多年……换来的是对不起。”杨蕴傻傻的看着南源哭笑着,悲愤、痛心,随即哭到在地。
“我答应你,答应你……为什么不是我 ……不是我。”抱着他哭。为了她,你竟然下跪,南源,我终究是等不到你。
第六十一章:曾经的以往
齐菲听着女婢传来的话,脸色白了又白,一时站不住摇晃着身形,青儿赶紧上前扶住,“小姐怎么了?”
“没了,青儿,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不会在要我。”齐菲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小姐?”
“为什么、为什么?青儿为什么?我才是齐菲,才是他的菲儿,为什么……死了一个又来一个,为什么?”齐菲抓住小青,眼神呆滞,不停
的自话。
“小姐。”青儿截住她的话,使个眼神让其他下人离开。
“小姐,发生什么事?将军休了蕴夫人是好事?为何……”
齐菲打断小青的话,说道“他是为了别人,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他会不要我。不要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小姐,怎么会?将军爱的是你?”
“不是,他从来不是我,是那个人,那个人,她好不容易死了,可是,可是,我还是……”
听到这,小青眼神暗了暗,那个小姐。安慰齐菲,“小姐,你冷静些,将军不会抛弃你的,你还有晖少爷,”
“是啊,我还有晖儿,”齐菲喃喃的说,随即回神,四处张望寻找她的晖儿,“我的晖儿呢?晖儿。”神色慌张的往外跑。
青儿拉住齐菲,“小姐,没事,晖少爷在,青儿把晖少爷带来,你先歇着。”
“青儿。”齐菲寄予希望的看着青儿,“你要把晖儿带回来。”
“嗯,放心吧,青儿一定把晖少爷带来。”
齐菲点点头,一脸不舍的看着她离开,只剩她一人在房间,齐菲感觉整个人都是空的,空的害怕,她死了,没人争南源的,眼前却浮现南源
和那个男子相吻的场面,“出去,出去,从我脑袋里出去,那不是,不是南源,不是,南源爱的是我,是我,不会是个男人,不是,一定是
他迷惑南源,对,是他的错,是他的错。”憎恨的双眼,让她整个人犹如地狱里来的恶鬼。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齐菲高兴的奔了出去,看见南源站在门口。先是一愣,便高兴的奔了上去,把人抱住。“我就知道,夫君不会丢下我
的。”眼里满是满足和喜悦。
南源僵硬的站在原地,听着她的话,却还是叹了口气,抬起手把她推开,可是她抱了越来越紧,恐慌的说着,“夫君,不要,不要丢下我,
我是你的菲儿,你说会爱我一生一世的。”
南源顿了顿身形,“菲儿,”猛的推开齐菲,看见满脸的惊讶的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摔到在地,南源想扶起她,伸在半空的手缩了回来。
“菲儿,”她不说还好,这一说便想起她和青儿欺骗他的事,难怪,原来是青儿帮的忙,还有她的变化,也只当是经过死亡的人的改变,却
不曾想,他的菲儿从来不会变。还是会傻傻的承受一切,会傻傻的守护着他自己。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菲儿,可是到今天,我们的情谊已尽,如果你要离开,我不会拦着,如果你要留下,你只能是晖儿的母亲
。”
“不……”齐菲撕心裂肺的吼叫,“我是你的菲儿,菲儿。”齐菲半直起身子扑到南源的脚边,抱住他的双腿。“我是菲儿,我是真的菲儿
,夫君,你看看我,看看我,我们还有晖儿,你不能不要我。”
“我已经找到我的飞儿。”
“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
“你放手,我们之间还留着些情谊,你这样……”
“不可能,”齐菲摇晃着头,“你骗我对不对,是我那做的不对,我改,我会认真的改。”卑微的恳求。
南源盖上眼帘,再次睁开,眼里是决绝。“我南源这一生负了三人,也伤了三人,”是罪是孽。可是,那个人,不想在放开了,就算只是远
远的看着,远远地守着,也好。
“菲儿,这些年你很好,只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他。”
“不,不是……他是男人,你只是被他迷惑了而已,我才是,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菲儿,你不能不要我,不能。”齐菲哭喊着想要挽留眼前
的夫君。
“他是我一直找的飞儿,一直是。”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骗我,那个女人死了,已经死儿。我才是菲儿,我才是。”
“齐菲,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他,你好自为之。”这么说着,南源便要抽身离开。
齐菲死死的抱住不让他离开,“不许走,不能走,他是谁?他是个男人,你们不能在一起。对,不能,你是将军,外面的人会嘲笑,不能在
一起。你们……”
“菲儿,有些情感比面子性命更重要。我三次,次次错失他,这次,我不愿再放手。这些年你对我的心意我知晓,只是,心里已经有了他,
再也装不下她人,你又何必。”
“何必!呵呵……南源你口口声声的说爱着菲儿,现在还不是爱上别人,你对的我承若便烟消云散了吗?”齐菲眼里全是狂乱的恨意。
“菲儿,也是飞儿,一直是他,不会再是别人。”
“呵呵……南源你自欺欺人,那个人,那个人已经被你亲手埋葬,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他是男子。”
“我知道,菲儿,你曾经不是说可以借尸还魂吗?飞儿是借尸还魂。”
“不可能,他是那个女人,她不可能放过我,不可能,他不是,她死了,我看着她流着血,流了很多,很好看的血,和她肚子的孽种。”
“你说什么?”南源惊讶的看有些癫狂的齐菲,有些事好像清楚,怒睁着眼,“菲儿的死与你有关。”
齐菲站起身来,笑的扭曲,狠狠的看着南源,“是啊,我亲手端着药给她,看着她的血一直流啊流啊,很好看,你看见过她流血的样子吗?
她捂着肚子一直喊痛……哈哈……那个贱人活该。”
“是你。”南源一怒之下一掌打下去,看着她飞落在地,一口血喷涌而出。
“娘。”晖儿的哭喊的跑了进来,挡在他母亲身前。
晖儿的出现,一双眼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打伤母亲。
那些质疑和哭声让南源从盛怒之中清醒过来,刚才……南源转身离开,门口是一脸苍白的青儿。她看着南源,艰难的开口,“她还好吗?”
南源身形一顿,打量起了这个瘦弱的女子,眼里的挂怀不是假的,只是微微道“不算好。”
擦身而过。
青儿站在原地,泪水流了下来。老天,谢谢你,谢谢她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真的,活着就好。双手捂着脸哭倒在地。
南源出了院子,便唤来南全,叫他去请了大夫,便一个人回了书房。
书房里室的睡榻已经唤上了新的被子和毯子,曾经那个人的味道已经消失不见了,南源把自己卷缩在床榻上,双手抱住自己的手臂,轻轻的
唤着飞儿,飞儿……
下了朝,南源去了齐飞爱去的薏筑居,小雅一脸看见他,很不高兴。南源也不多话,要了壶茶,一坐便是一天。
惹得小店的人都躲在暗处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将军。小雅忍了忍,终于是忍不过,一把坐到南源面前,“不知南将军到小店有何贵干?”
南源看了看小雅,“飞儿,最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