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正派不易做(倚天 二)——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作者: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录入:06-12

藏身在暗处的辛然心下生疑,尚未等他有所反应,那名武当弟子身子在半空中猛然一折竟向着烈火旗弟子藏身的地方奔来。

“不好!”辛然当下便醒过神来,大叫一声。“快撤!”

已经晚了一步!

追在那名武当弟子身后的另外十多名武当弟子一同上前,将铁桶中的热水齐齐向他们泼来。辛然与手下弟子躲闪不及,俱是被浇了个通透。

“武当派请明教烈火旗弟子吃面汤!多谢烈火旗弟子一路恭送!”一众武当弟子齐声大笑。原来这十几桶热水正是方才煮面时剩下的汤水。

被埋头埋脑浇了一身的烈火旗副掌旗石笠气地七窍生烟,当下跳出来暴喝一声:“武当派欺人太甚!”武当派十几桶热水泼下来,山峰上原就稀疏的草木俱已委匐,哪里还藏得住人?“今日便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辛然见石笠抽出了腰间长刀,却忽然伸手按住了他。辛然心思细腻自然明白方才若是武当派泼下来的不是热水而是毒水,死无葬身之地的却是他们烈火旗的一众弟子。如今被这热水一泼,不但喷火器被冻住便是不少弟子身上的棉衣也已开始结冰。他虽心中恨恨,此时却也不得不俯首认输,当即扯下石笠上前一步朗声道:“多谢武当派手下留情,烈火旗认栽了!”

宋远桥上前一步,扬声道:“武当派此来围剿魔教,只除首恶不问胁从。辛掌旗,你们自便吧!”说罢袍袖一扫,示意送客。宋远桥内息深厚,袍袖微拂便有一股看似柔和、实则强劲极致的袖风随势而出,辛然与石笠被这一股内息压在胸口登时呼吸闭塞,二人急运内功相抗,但那股袖风倏然而来又倏然而消,二人所运内功竟好似用足了十足力气的大锤重重地砸在了棉花上,气血翻涌面上立时涨地血红。他二人顿时一惊背上逼出了层层冷汗,心知方才宋远桥已是手下留情,若是那股内息再强劲一些二人怕是已当场毙命。

有宋远桥显露这一手高妙的内功,辛然再不敢与之相争也放不下什么狠话来,只垂头丧气地招呼了手下弟子下山离去。

摆脱了纠缠他们多日的烈火旗,武当上下俱是松了口气。唯有宋青书面色沉凝,方才冯默之与他大闹一场自是早有安排,为的就是待武当弟子拿出十几桶热水时,辛然不能及时醒悟到,这热水对付的不是冯默之而是烈火旗。然而宋青书自气海受伤内息便极为不足,虽有纯阳无极功调息,与人对阵也不耐久战,方才冯默之不肯与他交手却又引他来追,虽在计划之中,看似可笑实则击中了他内力不足的软肋所在。瞥眼见到冯默之坐回到他身边,宋青书不由低声言道:“多谢!”

冯默之眉梢一动便明白了宋青书究竟在谢他什么,他也不推辞只望着宋青书冷声道:“魔教高手如云,我能看出来的破绽,别人自然看地更明白!”说完,也不理会宋青书是什么面色,自顾自躺下睡了。

冯默之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自然睡地香甜。宋青书心事重重又哪里睡得着?当晚正轮到他守夜,独自守着火堆坐了大半夜,莫声谷竟自帐篷中走了出来。他接过宋青书手中的枯枝送进火堆,吩咐他道:“去睡吧,下半夜我来守。”

宋青书没有动,只默默摇头。“睡不着。”

莫声谷横了他一眼,当下言道:“七叔比你大,内功还不如你爹,也未必及得上明教四大法王和杨逍,我怎么照样能睡着?”

“七叔?”宋青书惊异地望了他一眼,他分明记得方才他与冯默之谈话莫声谷并不在他身侧。

然而,莫声谷也算是宋青书的半个师父,自然明白他的武功高低缺陷所在,哪里还需要偷听宋青书与冯默之的谈话?“你爹说天外有天,看来你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莫声谷满不在乎地道,“这天下除了你太师父,谁敢自称武功天下第一绝无敌手?我等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是义所应当,却也不是笨蛋。遇敌对阵,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你还不会跑吗?”

宋青书不禁哑然失笑。是啊!这天底下,有几人敢自称天下第一?更何况,这一世他伤了气海,内功更加拍马也赶不上张无忌。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怕是争到了天下第二,与天下第一百、一千,有区别吗?侧目见莫声谷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宋青书顿起玩笑之心,苦着脸叫道:“不好!七叔,我内息不足,若是连跑也跑不过怎么办?”

我武当三代首座,未来的掌门人,武功怎会当真如此不济?莫声谷沉默地盯了他半晌,在心中反复默念了数遍“大伙都睡了,别吵醒他们!”,这才强忍下跳起来追打他的冲动,缓缓言道:“那就牢牢跟紧七叔!”

宋青书料不到莫声谷居然是这般回答也回望了他许久,最终轻声回道:“七叔放心,青书绝不会丢了武当的脸面!”

莫声谷闻言心头一松又猛然一紧,突然出手紧紧扯住了宋青书的手腕再不肯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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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大合唱:

郎君啊

你是不是饿得慌

如果你饿得慌

对我十娘讲

十娘我给你做面汤

56.又见周芷若

逼退了烈火旗,翌日一早武当派便启程赶往一线峡。待众人来到一线峡,这才发现原来武当竟是六大派中第一个赶至的。众人在一线峡守了一夜,直至第二日傍晚才见着少林派的弟子在空闻禅师的带领下来到一线峡。武当与少林在昆仑中腹分别时少林弟子尚有百余人,如今却已不足七十人,而这七十人中竟还有不少受伤的。

宋远桥见空闻禅师赶至便上前与他见礼,宋远桥生性仁厚,见少林弟子形容狼狈不由默然。空闻禅师虽说佛法高深,此时见武当弟子各个精神奕奕也是默默无语。两大派又在一线峡守了一夜,再不见其余四派有一人上得一线峡。

过了午时,空闻禅师遣少林弟子请宋远桥一叙。待宋远桥回来后,便点了殷梨亭与莫声谷再下一线峡接应峨嵋派及崆峒派,至于华山派与昆仑派自有少林派操心。上一世时,宋远桥原是派殷梨亭前去接应峨嵋派,然而这一世殷梨亭早已另娶他人,与峨嵋派接触多有尴尬不便,这接应峨嵋派的任务却是落在了莫声谷的头上。莫声谷对此并无异议,只是左顾右盼一番又将宋青书从人群里扯了出来。“青书,你跟着我!”

宋远桥一见莫声谷的这一举动,登时明白了过来,点头道:“接应峨嵋派与崆峒派多半仍要与五行旗交手,冯默之,你也同去!”论布阵打仗,武当中自是宋青书最优;但既然冯默之被宋青书用心言周教了许久,宋远桥也想看看他的能耐。

“我?”却是宋青书一听要与莫声谷去接应峨嵋派便是老大不愿意。落日崖外他多辛苦才能一直避着峨嵋派,直至进入昆仑中腹,各大派分道扬镳才松了口气。哪里甘心自行送上门去见周芷若?他向殷梨亭身边一缩,又将冯默之拉出来推给莫声谷。“七叔,侄儿还是跟着六叔吧,让冯师弟跟着你。”

哪知不等莫声谷点头,冯默之已然瞪了宋青书一眼,满脸鄙夷地道:“宋师兄,纵然你当年得罪了灭绝师太,也不用至今仍畏她如虎吧?居然还推师弟来顶缸,你怎么当的大师兄?”冯默之不知周芷若的事,纪晓芙当年的事却是影影绰绰地听说过一些。

宋青书被冯默之说地面上一热,尚未来得及说话已被莫声谷拖下山去,一边走一边还在高声训斥他:“你既是男儿丈夫,心性便该澄如明镜、行事更当光明磊落。纵使求而不得,也该坦然相对。这般畏首畏尾,平白丢我了武当的脸面!”

求而不得?灭绝师太?!冯默之惊骇莫名还不及开口询问,便见着殷梨亭也已动身,只得暂时按下心头疑惑随着殷梨亭一同下山。

莫声谷与宋青书下得一线峡便一路向东行,沿途谨守莫声谷闯江湖时的经验要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一连走了两日,终是见到了灭绝师太率领的峨嵋派一众弟子。二人上前与灭绝师太见礼,宋青书心知灭绝师太心高气傲也不敢提“接应”二字,只道与武当派走散了,不意竟遇着了峨嵋派。

灭绝师虚长几十岁目光何等老辣,自然知道武当派中人人皆有可能与师门走散,唯独宋青书这个小滑头绝对不会。他出现在此,必然是领了父命亲自来寻峨嵋派。再一想见面时,他们自西面而来,想来武当派已赶至一线峡。只是将宋青书的这等谎言揭穿了去,丢脸的却是峨嵋派,因而只冷冷地言道:“既是如此,莫七侠、宋少侠,二位便与我等同行罢。”

莫声谷与宋青书听灭绝师太这般神情冷淡的吩咐,心中无喜无怒只波澜不惊地回道:“多谢师太!”之后,二人便由峨嵋派的静玄师太陪同着引见峨嵋派的众位弟子。

莫声谷身为武当七侠,早在江湖中闯出偌大名声,峨嵋派的女弟子大多认识,却是宋青书乃是首次得见。宋青书在攻打昆仑三崖时用兵如神,她们不懂其中门道;师父灭绝师太极不喜宋青书为人却又极欣赏他的才干,她们不知各中缘由。在落日崖外宋青书一直刻意避免与峨嵋派弟子相见,是以对他的长相容貌也不甚熟悉,只当既是师父厌恶之人,定然生得面目丑陋神憎鬼厌。不想今日一见,所谓芝兰玉树、纤腰如束,所谓珠玉在侧、神仙化人,向学时曾诵读过的种种绮丽诗篇忽然在眼前有了最为生动的体现。女子天性爱美,峨嵋派的女弟子一路随着灭绝师太围剿魔教弟子,大半个月下来早被昆仑的风沙吹黄了肌肤。如今见到斗篷下的宋青书仍旧肤白胜雪,当下便有几位峨嵋派的女弟子窃窃私语开了。一众女子叽叽喳喳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竟是得出了一个令宋青书瞠目结舌的结论:不想他堂堂男儿,竟是喜欢傅粉,全不似男儿,难怪师父瞧不上!

宋青书耳力过人,任凭峨嵋派的一众女弟子如何压低声线,也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这原是女子闲话,宋青书便是脸皮再厚也绝不能回头解释他是天生肤白并非傅粉。莫声谷内功深厚,同样将那些对话听得明白,并且宋青书愈是尴尬,他便愈是笑不可抑。宋青书见莫声谷对他这般全无同情之心,不禁愈发郁闷。想起上一世时因纪晓芙之故,六叔前来接应峨嵋派还吃到了一碗汤面;不想这一世同样因纪晓芙之故,他来了却是只吃了几句“爱傅粉”、“不似男儿”的冷言冷语,当真是世易时移!

静玄师太多年前曾与宋青书见过一面,那时宋青书仍是一介少年,却心机深沉远胜成人,将师父逼地狼狈不堪。今日见他这般尴尬,反而颇有几分少年人的气质。她有心看好戏,也只当不曾听到师妹们的胡言妄语,仍继续为宋青书一一引见门下弟子。

不多时,两人便站到了一名身穿葱绿衣衫的女子身前,只见她生得清丽秀雅,容色极美,年纪约莫在十七八岁,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犹似一潭盈盈秋水,似含情又似无情。宋青书一见她便怔住了,心跳沉重而缓慢撞地胸口生痛,耳中只听到血液在脉中奔流的声响。

“这位便是当年张真人引荐上我峨嵋派的周芷若周师妹……”静玄的音色时断时续,仿佛是在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

莫声谷一听“周芷若”三个字眉头便是一皱,见宋青书神思不属当下高喝一声:“青书!”

宋青书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登时清醒了过来。只见周芷若不露半点声色,只向他微微一笑,柔声言道:“原来是武当派的宋师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宋青书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回道:“是啊!多年不见了!”上一世时,周芷若在武当待了大半年,宋青书待她极好,他们再度相见时,周芷若便是不动声色地说了这一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而这一世,周芷若只在武当待了不到一日就被宋青书狠狠推倒撞伤了额头,他们再度相见,周芷若竟仍是不动声色地说了同样一句“多年不见,一向可好”。无论前世今生,“宋青书”这三个字在周芷若的心中何尝有半点分量?想到此节,宋青书不禁自失一笑,再不愿与她纠缠半点,又见过其余数位峨嵋派弟子便回到了莫声谷身边。

莫声谷见宋青书面色泛白,不由担忧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只觉他的掌心一片湿冷,手指隐在斗篷下不断发颤。“青书?”

“七叔,我没事!”宋青书悄声回道,额上已沁出了一层薄汗,似在忍受着无与伦比的苦痛。“一切,都、都过去了……”

莫声谷忍不住回头望了周芷若一眼,她全无所觉,仍旧与同门姐妹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他不由暗自皱了皱眉,心中忽然浮起一个极不讲理的念头:你令青书这般痛苦,难道便全无责任?这般轻易便置身事外?莫声谷行事从不后悔,此时却忽然开始后悔带宋青书前来接应峨嵋派的决定。

却是宋青书跟着峨嵋派一路向西,忽然发觉自己仿佛是疏漏了何人,似乎峨嵋派中应仍有其余人等他未曾得见。宋青书与峨嵋派少有往来,峨嵋派中有多少弟子参与围剿魔教他亦一无所知。他心知有这种感觉必然是因为前世记忆的缘故,只是事隔多年他的记忆早已模糊,再想不起究竟是何人他未曾得见,只隐约记得此人应极为重要。再转念一想,这一世发生的一切与上一世已大为不同,莫非此人也在那“大为不同”之列?

莫声谷见宋青书忽而皱眉苦思忽而满脸迷茫,只当他仍牵挂着周芷若,他一面忧心师侄情伤受苦一面又恼怒他不争气,竟被一个女子拿捏住了。若是仍身在武当,莫声谷免不得要教训他两句。只是如今身在峨嵋,还未等他想好如何措辞,宋青书忽然面色一变,高喊一声:“七叔!”快步向一处大沙丘冲去。

莫声谷紧随其后,也冲了上去。

静玄见莫声谷与宋青书快步抢上沙丘,便左手一挥,两名峨嵋弟子奔了上去,不肯落于武当派之后。三人一上沙丘,不禁齐声惊呼,只见沙丘之西,沙漠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来具尸体。

众人听得三人惊呼,都急步抢上沙丘,只见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头骨碎裂,便是胸口陷入,似乎个个受了巨棍大棒的重击。

这些人宋青书上一世便识得,这一世经常行走水路行商不免更为熟悉,正是江西鄱阳帮的人。他长叹一声,低声道:“江西鄱阳帮已全军覆没,看来是给巨木旗歼灭的。”

灭绝师太皱眉道:“鄱阳帮来干甚么?贵派邀了他们么?”言中颇有不悦之意。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对各帮会向来颇有歧视,灭绝师太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

宋青书听得灭绝师太语气不屑,顿时一惊,当下便隐约忆起上一世时,灭绝见到鄱阳帮弟子的尸身也是这般神色不悦的模样。仿佛在她心中唯有名门正派弟子的性命才是命,其余人等死了也不过是死了一条狗,哪怕那些人原是为她出力。宋青书惨然一笑只觉物伤其类,神色间大有凄然之意,低声回道:“鄱阳帮刘帮主原是崆峒派的记名弟子,晚辈前年在江西一带行商还曾与他喝过两回酒。刘帮主的为人极是正直豪爽,想必是听到六大派围剿光明顶,便自告奋勇,前来为师门效力。”

莫声谷听得刘帮主的身份心下一惊,不由大为敬佩。记名弟子原就与师门隔了一层,既然早已自立门户,便是两不相干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可刘帮主却仍念着师门恩情甘愿奔走出力,明知魔教势大也不退缩,最终全军覆没。什么是侠义?这便是侠义!他抢上前,恭恭敬敬地稽首为礼,朗声道:“刘帮主,在下武当莫声谷。刘帮主生前莫某无缘得识尊范,实乃终生遗恨!鄱阳帮的侠义英名,必将世代传颂,莫某心中感佩仰慕。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推书 20234-06-12 :再世为王(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