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江钥一生只给彦格写过九封信,每一封,彦格都好好保存着。直到后来把这些信翻出来看时,彦格才反应过来,这九封信,完整地记录着他和江钥的爱情。
那是他们的情书。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钥,彦格 ┃ 配角:周岩 ┃ 其它:魏长海,张冠英,王二宝,于子航,黄逸飞
chapter 1
初三那年,江钥迎来了人生第一次青春期萌动,开始想要恋爱了,暗恋对象正是与他同桌两个月的小美女——张曦。
对于只准穿校服的初中生来说,张曦头上每天变换着的头花就足以吸引江钥的注意力了。这个长着一对闪亮大眼睛的文静女孩,让江钥越看越觉得喜欢,终于,他决定写情书向张曦告白。
或许是因为江钥的眼神太过露骨?张曦发觉了江钥的心思,并提前一步搬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当第二天江钥兴致勃勃的把情书塞进同桌课桌里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同桌早在前一天下午放学易主了。
也就是说,情书给错人了。
更不幸的是,在新同桌来到班里之前,江钥因为害羞跑去操场晃荡了一圈。
也就是说,情书被那个错误的人看了。
更更不幸的是,江钥在情书里没有写名字。
也就是说,情书被错误的人看了不说,还被错误的人当真了。
更更更不幸的是,江钥的新同桌,是男的。
于是,在某种程度上,江钥出名了。
当江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回教室的时候,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一群人围的外三圈内三圈了。江钥先是愣住了,后又想了想,他们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自己喜欢张曦是事实,就深吸一口气向人群中走去。
“哈哈,你居然收到情书了,真难得,看你成天话不多的样子没想到还挺招人。”
那不是班里有名的“问题生”周岩吗?他怎么和张曦扯到一起了?
“这字写的挺秀气好看的,就是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你说这人也真够蠢的,怎么写情书不写名字?”周岩拿起情书一个劲儿的研究,恨不得能从字里行间抠出一个名字出来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江钥不满的一把抢过周岩手中的情书,“我写不写名字关你什么事啊?”
周岩愣了一下,“这情书……你写的?”
江钥以为周岩在看不起自己,把胸一挺反问道,“怎么?有问题?”
周岩一拍手掌,“妈呀,这问题可大了!彦格,原来给你写情书的是个男的啊?”说着看向江钥的座位方向。
彦格?怎么提起他了?我写情书给彦格?
怎么可能?!
江钥顺着周岩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彦格坐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正把书包里的文具书本掏出来。江钥压不住疑惑,开口问,“你坐这里干什么?”
彦格看了江钥一眼,“张曦和我换位置了。”
换位置了!
位置了!
置了!
了!
江钥突然想到什么,一掌拍在彦格的课桌上,着急的问,“你们什么时候换的?”
“昨天下午放学。”
妈呀,这问题真大了!丢死人了!自己写给张曦的情书让这小子看了不说,看情况,围观的同学们怕是也都“知道”:江钥给彦格写情书了。
正当江钥琢磨怎么跟大家伙解释的时候,周岩戳戳江钥的脊梁骨,别有意味的笑笑,“看不出来啊,你居然喜欢男的?”
“你才喜欢男的呢!这是误会!情书不是给他的。”
“不是给他的怎么会在他的课桌里?”周岩说着还挑挑眉。
“我、我本来是打算给张曦的,谁知道她昨天跟这家伙换座位了啊。”江钥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越说越小声。
“情书上又没写名字,你当然想怎么解释都行了。而且,”周岩走到彦格身边勒住他的脑袋迫使彦格面向江钥,“我们彦格长这么帅,难保你到底有没有对他动心。呜呜呜,我们儿子长大了,居然有人追了,不错,不错,虽然为父实在舍不得啊。”说着抱着彦格的脑袋做起哭戏来,却被彦格不耐烦的无言推开,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书包。
江钥理亏,再加上说不过周岩这个擅长耍嘴皮子的,气呼呼的把情书团成纸团砸向周岩,“反正不是写给他的!”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哟哟哟,我们儿媳妇儿脾气真不小啊,有的你言周教了。”说着把接住的纸团丢给彦格。
上课铃声响,围观的同学都散开了,周岩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江钥打开语文课本准备背诗词,却怎么也背不下去。好好的告白就这么被旁边这家伙给毁了,江钥狠狠的用余光瞪了彦格几眼。
自从江钥给彦格“送”情书闹的全班同学都知晓了之后,江钥就成了全班同学调侃的对象,就连一向文静内敛的张曦见到江钥也是笑眯眯的,所幸这个笑里面并没有恶意,只是每次都弄得江钥脸红心跳的。江钥为此深度反省过,如果情书真的送到了张曦的手里,张小美女还会像现在这样对着自己笑吗?答案毫无疑问,不会。
所以江钥在痛恨新任同桌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些小庆幸。但这并不影响江钥对彦格的痛恨程度,因为彦格身边有着一个巨烦人的因素——周岩。
“儿媳妇儿,让我用用你的数学作业呗。”周岩坐在最后一排,而江钥和彦格坐在班级中间的位置,中间隔了三排。周岩说这话的时候刚从自己座位上起身往前排过来,可想而知,周岩的大嗓门让全班同学都听见了这句话。
江钥捏紧了手中正在演算题目的笔,没理他。
周岩走过来,一掌拍在江钥后脑壳上,“不是和你说话呢?作业借我用用。”
江钥气呼呼的转过头瞪着周岩,“凭什么让你用啊?”
“嘿,你这小破脾气,你当彦格在这儿我就不敢打你了?”
周岩又是那种暧昧的语气,这让江钥很不爽,“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然后不满的转回头继续演算,不想理这个无聊的人。
“我也不想把你们扯在一起啊,谁让你给我儿子写情书抢走他的?”说着戳戳江钥的肩头,“作业借我用用,快点儿。”
江钥甩掉肩头作怪的手指,没理他。
周岩一看这情况,上了脾气,正要一巴掌甩到江钥后脑壳上,彦格阻止了他,“用我的吧,”说着抽出课桌里的作业递给周岩。
周岩接过作业,这才满意的消了气,又手贱的拿作业轻轻拍了一下江钥的脑袋。江钥忍不住想发火,不过彦格比他提前出了声,“周岩,别找他的事。”
周岩阴腔怪调的“嘿嘿”笑了两声,回了自己的座位,把作业本子往桌面上一甩,踢了一脚凳子,坐了下去。动静很大,班里本来嬉笑看热闹的人都安静的不敢再说话。
周岩生气了。
江钥还沉浸在自己的怒气当中,理所当然的没有察觉到。
下午放学,由江钥和彦格这一桌留下值日。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很有默契的拿着扫帚各扫班里地面的一半,又把桌椅摆放整齐。打扫完毕,江钥背了书包就离开了教室,留给彦格一张没有擦的黑板。擦黑板这活儿,做过的人都知道,纷飞的粉笔末特呛人不说,还弄得手上铺满一层,看着就烧心,所以江钥耍小聪明的先走一步。
下了楼,江钥感觉有些内急,犹豫了一下感觉撑不到回家,就拐到一楼的卫生间放水。出了教学楼,校园里基本上没人了,想起听说的各种校园怪谈不禁加快了脚步。
江钥回家要到隔壁那条街上的公交站牌等公交车,可以从车来车往的大路绕过去,也可以从校门口旁边的小胡同直接走过去,平时走小胡同的人挺多,江钥懒的绕弯儿也习惯从这里过。可江钥今天点儿背,还没刚走出一百米,就被三个社会小青年儿截住了。
“小孩儿,借点钱花花。”中间那个染着红头发的大男孩儿开口道。
江钥听了直皱眉,抢劫?
“我没钱。”遇到这种人不能硬碰硬,江钥低头顺眉的回答道。
“没钱?让哥看看你的书包。”右边那个嘴里叼着烟的大男孩儿伸手去脱江钥背上的书包,江钥也不反抗,心说你要能搜出一毛钱来我再给你两毛。
这边小烟管正搜着书包,另一边嘴里嚼口香糖的大男孩儿开了腔,一听就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今天周岩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啊?”
江钥低着头,听这话觉得奇怪,周岩怎么会跟自己一块儿?他们认识周岩?就抬头看了看,才知道原来口香糖不是跟自己说话,正越过自己的脑袋向着胡同入口的方向看去。江钥回头看了一眼,是彦格。
也是,彦格整天和周岩玩在一起,那话是应该问他……对啊,周岩今天怎么没跟他一起?
小烟管这边也搜完了,没找到一毛钱,骂了句就把书包扔在江钥怀里,想了想觉得不甘心又在江钥衣服裤子口袋里摸了一圈,没摸到钱,就在江钥屁股上掐了一把。
江钥气的敢怒不敢言,抱着书包磨牙,顺便腹诽小烟管祖宗十八代。
这时彦格已经走到了几人身边,却无视口香糖的询问继续往里走。
红头发一把拽住彦格的书包,彦格被迫停下,“没了周岩的保护,你也就是个小弱鸡,跟他一样。”说着还用空闲的那只手指了指江钥。
江钥从腹诽小烟管祖宗十八代变为腹诽红头发祖宗十八代,彦格有没有弱成病鸡,拿我做什么比喻?
“我跟他不一样。”
红头发听了这话,咯咯咯的笑起来。
笑的这么难听,像母鸡似的,还说别人像鸡,真是没有自知之明。还有彦格那句话什么意思?他和我不一样?对!是不一样,看他都认识些什么人啊,吸烟、抢劫、染发、不良。
说话间,口香糖和小烟管已经围上了彦格。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江钥抱着书包撒腿就跑,跑出几步还往后看了一眼他们有没有追上来。不过,江钥自恋了一把,那三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审问彦格了,倒是彦格,一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chapter 2
江钥跑出胡同后弯着腰大喘气。彦格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帮他一把?可是为什么要帮他?他可是自己的仇人呢。而且,自己一不会打架,二不认识会打架的人,怎么帮?如此自我安慰之后,江钥心安理得的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第二天,彦格没来上课。
第三天,彦格还是没来上课,周岩脸上带着伤进了班,被班主任批评教育了一番。
第四天,彦格依旧没来上课,江钥忍不住以“关心同桌”的名义向周岩打听。
“彦格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周岩本来正倚着墙、双脚放在课桌上坐着和别人聊天说笑,听江钥这么问,仰头用一种不爽的语气反问,“他是你同桌,你问我?”
江钥一愣,想是那天的事周岩知道了,彦格后来八成被红头发他们打伤,周岩正要替彦格打抱不平呢。江钥内心深处隐约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辩解道,“这也不能怪我,当时我就算留下也只是跟着被打的命,再说,我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周岩奇怪的看着江钥,“你说什么?那天你和彦格在一起?”
呃……合着是弄错了他的意思还不打成招?还不等江钥想好怎么解释,周岩就站起身准备发飙,可是上课铃声刚好响起,江钥正要松一口气庆幸逃过一劫时,周岩一把把江钥拉出了教室,无视他的反抗、身后老师的怒吼。
江钥被周岩带到了教学楼顶层的卫生间,刚走进去就被周岩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往里进了好几步。
“那天怎么回事儿?你也在?你就看着彦格被打?”周岩一声声愤怒的质问丢在江钥耳朵里。
其实,就算当时没有看到彦格被打,江钥也是隐约知道之后要发生的事情的。要帮彦格不是没有办法,跑到大街上拉几个大人过来、或者找警察过来都可以,但是江钥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终于有人帮自己出这口恶气了,就急忙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的理由弃彦格于不顾。当然,这些只是江钥内心深处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想法,而周岩的质问无疑就是在戳江钥的心虚之处,开始察觉自己这些黑暗的念头。江钥开始恐慌,这么坏的想法怎么会是自己脑袋产生的呢?于是恼羞成怒的反驳周岩,“谁看着他被打了?我离开的时候根本还没打!”
“得了吧你!你敢说你不知道他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周岩冷笑一声,“我说彦格怎么会在小胡同里被打,原来是因为跟你一路啊,你可真是好同学啊。”
“这你也怪我?他被打了你怪我,他被骂了你怪我,改明儿他长不高了你是不是也怪我挡着他阳光影响他光合作用了?再说了,明明就是你在外面认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彦格才被打的,你怪我?”江钥冲他吼回去。
“彦格知道他们周一下午会在小胡同里转悠,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从那儿经过?更何况我那天没跟他一起回家!”周岩气愤的抓住江钥的衣领咆哮。
“关我什么事?我那天没和他一路,他是后来才去的。”江钥努力挣脱周岩拎着自己的手。
周岩抿抿嘴,蹦出三个字,“我,不,信!”
“你不信那是你的事。”两个人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
周岩瞪了一会儿,估计也相信了江钥的话,“就算不是跟你一路,也是跟着你去的,彦格才不是那种没有理由没事找打的人,你好好反省反省。”然后放开了江钥的衣领,走了出去。
没有理由你也不用给他找个理由吧,关自己什么事!江钥气呼呼的走回教室,坐下之前瞪了后排的周岩一眼。
第五天,彦格回来了,脸上还有轻微的青紫色。江钥忍不住的想周岩前一天说的话。
“彦格才不是那种没有理由没事找打的人。”
的确,彦格性格不是很活泼、为人很低调,和周岩的张扬不羁刚好成反比,很难想象彦格会做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他不会真是跟着自己走那条路的吧?可是他跟着自己做什么?
课间时分,江钥撇了一眼在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彦格,用手肘撞了撞彦格的胳膊,彦格扭头看过来,不说话,眼神似是在问“怎么了”。
“你家住哪儿啊?”
如果彦格回家必须要经过那条胡同的话,那周岩就不能硬把责任赖在自己身上了吧。
“小东街。”
小东街?去小东街的公交车站牌在学校门口所在的那条街上,根本不用走小胡同啊,不是,走小胡同也完全是绕了一圈啊。
“那你周一怎么会从小胡同过?”
“我见你进了小胡同,想起来周岩跟我说过有几个人总会在周一人少的时候抢劫,就想过去跟你说一下,不过跟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彦格说话时还带着点小无奈,仿佛在为没有帮上忙而感到遗憾,这个认知让江钥顿时感觉无地自容。彦格看江钥没说话,就低头继续“破案”去了,留下江钥内心汹涌。
再反省,其实彦格当初也没什么错。情书是自己写的,也是自己放的,彦格作为班里唯一一个没有因为“情书事件”笑话自己的人,自己不但没有感激他的“知书达礼”,还迁怒于他,不给他好脸色看,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于是,江钥从本子上撕下一截纸,上书几个字递给了彦格,彦格拿起看了看,冲江钥笑笑,“我没怪你。”顿时让江钥更加内疚,觉得一直以来没有发现彦格高贵品格的自己居然视他为敌人,简直是眼瞎,遂决定将彦格定位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