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你会怎么做呢
周轩讨厌无谓的承诺，如果一开始做不到，他宁愿从未被许诺过。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的失望。
他承认，叶之渊对于他，实在拥有太大的分量。所以，才揉不得沙子，见不得他的一点不好，偏偏，叶之渊总是拿他当傻子。
其实李洺之前说的话真的很对，叶之渊对于他来说是否真的无可替代？
自己习惯性的依赖他，是爱还是仅仅只是纯粹上的迷恋？
“你从来就不是只有一个选择。”那时他听不懂，满心满眼的都是悲愤和失望，可是现在情绪过后，冷静的想想，周轩却似乎突然明白了其中掩藏的含义。
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着，也就忽略了其中的可能性——因为一直相信着李洺对叶之渊的是爱也就忽略了李洺对他的宽容和耐心……并不是对一个情敌所应有的态度。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叶之渊的一句话就亲自下厨吧，他不是保姆况且还可以叫餐，却唯独选择了辛苦为他做羹汤……他还十分小心眼地去查了菜谱，直觉李洺不会那么好心，结果那些菜竟然都是非常适合养胃的……不得不说，他心里也是有一丝疑惑。平时也是，跟他说的话虽然刺骨却也是事实，他每每被气的昏头，再配着李洺的语气，他的动作，就理所当然的进入了可怕的惯性思维。
其实他一直在说的是：“你看着我，还有我”吧？
周轩突然抖了抖，为自己的这一认知而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想到今天李洺的拥抱和温柔地令人安心的声音，他却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下去。
李洺大概或许可能也许是真的喜欢他吧！
“你好好想想，该继续还是放弃……你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也许就有答案了。”
……
驱车驱了将近一个小时，叶之渊突然烦躁的停下了车。旁边坐着的男孩被这突然的刹车吓了一跳，身体直直地往前倾去。看了眼窗外陌生的景色，才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叶之渊：“怎么……”话还没说完，就被叶之渊直接给丢下了车。
俊美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久，看着飞驰而去的车，他才不顾影响地破口大骂：“我操！”
原以为是吊了个优质股，跟他耗了将近两小时，结果连床都没碰到，还他妈的被他丢在黑漆漆的公路上！
叶之渊扯了扯衣领，打开了车窗。刚刚那男孩身上抹的香水味实在呛的利害，他要不是想找个人好好的发泄一下，绝对不会让他这种人近身的！
该死的居然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跟周轩认识的情形……
周轩！
一想到周轩，就什么兴趣也没有了……
叶之渊转了个弯，驶入了市中心的路上。
深更半夜的，叶之垣的房子还是灯火通明。叶之渊挑了挑眉，直接走了进去。
保镖也没拦着，叶之渊把外套脱了拿给保镖，才懒洋洋地问道：“叶之垣呢？”
保镖恭敬地接过衣服，搁到了衣架上：“叶二少，叶大少现在在游戏室。”
“我知道了，给我冲一杯咖啡。”
“是。”
此时的叶之垣正郁闷的躺在沙发上郁闷地挖冰激凌吃，见叶之渊来了，不禁嘟了嘟嘴，眼里带上了可怜兮兮的意味：“你来了～快点过来帮我通这一关，我一直被卡死过不去！我快郁闷死了～”
“我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你打游戏的。”叶之渊走了过去，拿起来键盘随意地控制着。
“那你来干嘛？抢人？还是说被你家的小家伙赶了出来？”叶之垣得意的笑着，看着屏幕顿了顿，突然嚎了起来：“不是！你那样绝对过不了的！”
结果叶之渊轻松地过掉了让叶之垣炸毛的那个关卡。
“好吧……”叶之垣撇了撇嘴。
叶之渊放下游戏机柄，“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
“如果我要抢人就不会自己一个人来。至于你说的小家伙，我想他还没有能力赶我出来。”
“你当我是傻子啊？”
“你太把周轩当一回事了。”
“你骗谁呢！不着急你用的着深更半夜跑过来，为了个叶璟焦头额烂？我跟你讲，你跟我，也就一半一半，差不了多远！”
“你错了。”叶之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勾着一抹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叶之垣：“我之所以过来，并不是为了周轩。更不是为了叶璟。他是死是活更加与我无关。我来，仅仅是因为大哥你刚回国没多久，不仅在生意上跟我作对，而且居然还敢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你这么大的动作，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不妨告诉你，别以为身后有个小老头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
“……叶之渊，你口才可真好！”半响，叶之垣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是口才，而是事实。”叶之渊直勾勾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是冷意：“我今天来，只是警告你。”
门突然被打开了，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叶之渊抬了抬眸，叶之垣也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半夜三更的，我可不是为了等你来的。”叶之垣丢下冰激凌桶，扬起一抹天真的笑容，“你看你，都凶的把我的客人给吓跑了～”拍了拍叶之渊的肩，抬腿往门外走去，叶之垣才意味深长地继续开口：“我亲爱的弟弟，不管你承不承认，只是现在门外的小家伙你要怎么哄回来呢～”
59.突然的疯狂
一出去的时候就见到保镖诚惶诚恐的眼神，叶之垣示意他没事，对着还在游戏室里的人微微一笑，走到客厅上。
他知道周轩应该还不会走，迈着步子走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他僵硬地坐在沙发上。
脸色十分的难看，捧着杯子的手指骨发白，一看就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让自己钉在沙发上的，听到脚步声，周轩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晚上好～”叶之垣刚开口，周轩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突然就冲了上去，速度之快，连在一旁站着地保镖都没反应过来。
他实在没料到一个身材瘦小的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人居然有那么强的爆发力，也就不自觉地对他放松了警惕，可是想不到才这么一疏忽，周轩就一拳砸到了叶之垣的脸上。叶之垣显然也没想到，被打个正的同时直直地往后摔去，周轩顺势就跨上他的肚子，双眼发红，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发狂的小兽，扯着叶之垣的衣领就是一顿乱打。
“你他妈到底把叶璟怎么样了……”
叶之垣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只能勉强挡住他往脸上的拳头，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周轩，住手。”叶之渊一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站在门口的时候周轩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瞬间又继续埋头朝着叶之垣的脸上砸去。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别以为你是我上司就可以干那么多龌蹉事。”
叶之渊眼神暗了暗，连忙伸出手去拉周轩，对一旁还傻着眼的保镖说道：“你还楞在那干什么，快拉开他。”
“是……是。”保镖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直点头，帮着叶之渊把人拉起来。可是周轩十分的不配合，拳头、爪子、脚什么的都使上来了，这可为难了坐在他身下的叶之垣，被连打了好几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小朝，不准伤害他。”
保镖刚想锁住周轩的手脚就被叶之渊的一声喝止给止住了，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要锁住手脚难免会用到巧劲和力道，一不小心可能就把人的手脚给弄断了。小朝看着叶之渊十分的为难，当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采用了最笨的办法，一把抱住周轩把人给拖了下来。可是周轩挣扎得厉害，不一会，小朝脸上、身上也挂了彩。
叶之渊趁势把叶之垣给拉了起来，叶之垣委屈的看着叶之渊，鼻青脸肿的，实在谈不上什么美感，只是他也懒得管了。从来没有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人打过，内心当下脆弱到不行，挂到叶之渊身上就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小渊……他、他欺负我……好疼……呜呜呜……”叶之垣指着自己脸上的瘀青，愤愤然的控诉着。
叶之渊一把把他扯开，看着周轩，脸色黑到不行：“你给我下来。”
“不要……”叶之垣眼泪汪汪的，手扒的死紧，倒是停下了他那鬼哭狼嚎的架势。
“小朝，把他放开。”叶之渊见弄不开叶之垣，也就由着他，看着小朝怀里安静下来的周轩，皱了皱眉头。
屋子里的动静实在太大。叶璟被吵醒。蒙着眼。吊着手臂出来的时候。场面简直可以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
叶之垣肿了大半边脸。叶之渊的衣服也在拉扯中变得歪歪扭扭的。周轩和保镖还扭在一起僵持着。怒气冲冲的。两对人莫名的对峙着。
发生什么事了……
“轩哥。”叶璟一脸莫名其妙。看到周轩的时候身体却比大脑反应还快。连忙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保镖。看着周轩并没有受什么伤才冷静下来。“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璟乖乖~我才是被打的那位~”叶之垣可怜兮兮的说道。
周轩看着叶璟眼睛亮了一下。看到他好像没什么大碍了。红着眼定定的和叶之渊对视了几秒之后。什么也没说。黑着脸就把人往外拉。保镖杵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拦住。见叶之垣只顾着哭也没说什么。也就没行动。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叶璟就被周轩拖着离开了叶之垣的公寓。叶之渊这才把叶之垣扯下来。丢到了小朝身上。揉了揉眉头：“给他擦擦药吧。”
……
一路上周轩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叶璟的手被抓的有点疼。也不敢开口。悻悻的看着周轩的背部。直觉的有点不可思议。他就这样被轩哥给带出来了……叶之垣就这样让他走了。
等到上了出租车。周轩拽着叶璟的手已经出了一手的汗。苍白着脸把叶璟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眉头简直可以拧成一个川字了。
“别啊。轩哥。痒~”
“身上没有伤口吗。”
“没、没啊。轩哥。你别再摸了。好痒~哈哈~”叶璟最怕痒的了。被周轩的手在肚皮上摸来摸去。差点没笑岔气。
周轩这才定定的看着叶璟。神色严肃的有些过分：“可是视频里。我看到你满身都是血。”想到那个画面。脸色不禁又苍白了几分。连带着摸着叶璟石膏的手也小心翼翼起来。
“啊。什么视频。”叶璟思索了一会。才恍然大悟：“是那个吗……叶之垣那个变态打断我手的时候还给我洒了好多血包。说是刺激一点，他该不会是把那视频寄给你了吧。”
“血包。”周轩蒙蒙的看着他。大脑似乎转不过来。
“对啊。”叶璟捉住周轩的手。“轩哥。那不是我的血。”
“那你的手臂……”
“就只有手臂断了。可是叶之垣说了。好好养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叶璟看着周轩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轩哥。你怎么了。”
“……没事。”叶璟小时候也没少调皮。摔断手也是常有的事。还好断的是左手。对他学习影响也不大。已经比他想象中的情形好太多了。
周轩闭上了眼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你没事就好。”
60.你吃饱了没有？
第二天叶之渊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周轩的语气再正常不过了。跟他聊了晚上的菜式。甚至还窝在沙发里等着他回来。懒洋洋的抱着抱枕。随着电视里传来综艺节目的欢乐声。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回来啦。”周轩笑的脸色有些涨红。连眼睛里都带上了泪花。看着叶之渊的表情十分的生动。只是不一会。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节目上。抖动着肩膀。刻意的压制着笑声笑了起来。
叶之渊拧了拧眉。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一时相对无言。只有电视机里主持人传来的略带喜感的声音。以及身旁的家伙因为忍笑而抖动时衣服摩擦的簌簌声。
虽然这样的情况是常有的事。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只是当下这种气氛却莫名的有点奇怪……和尴尬。
“周轩。昨天的事……”半响。叶之渊才偏过头去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周轩的反应都不该是这样的……
“你说叶璟吗。没事。昨天我已经把他送回孤儿院了。”周轩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嘴角还勾着一抹笑容。
没有任何一丝的勉强。眼里。甚至面肌里都带着笑容。恰到好处。甚至他那可爱的梨涡都隐隐现了出来。就像他昨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平静地让人害怕。
本来是叶之渊期待有的反应。毕竟昨天说的话他压根就不想让他知道。只是周轩这么的不在乎。叶之渊反而觉得不满了。蹙着眉头一把捏住周轩的下巴。主动挑起了跑偏的话题：“你是真不知道我说什么还是装不明白。”
“什么。”周轩眨了眨眼。
“……我知道了。”两人互相对视了好久。周轩平静的看着他。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倒是叶之渊眼神幽深。打量的意味很重。好半响才低垂下眸子。慢慢复归了平静。捏着周轩下巴的手也顺势放了下来。
既然周轩要假装没这件事发生过。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
晚饭十分的简单。只有三个菜和一个汤。叶之渊挽起袖子。看着桌上卖相并不太好的饭菜挑了挑眉。倒是周轩十分的殷勤。推着叶之渊就往座位上坐。
“快尝尝。这是我做的。”
“你做的。”
“嗯嗯。”周轩点了点头。夹了一块酱牛肉到叶之渊的碗里。声音里满是雀跃：“我都尝过了。虽然卖相一般。可是味道不错。”
“你确定不会吃坏肚子。”
“胡说什么。”周轩佯装发怒的挥了挥拳头。眼里却分明说着你要不给我吃下去就给你好看。
“周轩。”叶之渊停下手中的下筷子。看着周轩的眼神有些复杂。
平常别说给他下厨了。周轩连给他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也并不是说他给他摆谱。只是往往两人呆在同一空间里。除非是到了需要“运动”的时刻。否则两人都是极少有交流的。更惶遽这种带着讨好意味的示好。
“快尝啊。”周轩并没有理会他的疑惑。见他犹犹豫豫的。终于忍不住的伸出手。夹了一块酱牛肉直接伸到叶之渊嘴前。碰了碰他的嘴唇。叶之渊没有办法。只好张开嘴吃了下去。
“怎么样。”
“……不错。”
“那就多吃点。这菜我差不多煮了一个多小时呢。”周轩得意洋洋的道着。连眼稍里都满满是骄傲。
的确是变了。周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会主动撒娇更加不会做出类似邀功的事情来。可是。今天的一切。却都在说明一点。周轩在他面前又重新开始变得生动形象起来。叶之渊明显的感觉到周轩试图在面前展现更多的自己。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就仿佛是周轩第一次“勾搭”他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