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驶过来一部空车，周亦凡又替他把车拦住，而后将他塞进车里。
车开出去好一会儿后，坐在后座的凌风还在不断的回头张望自己，想着这人非常容易被人打动，周亦凡也只是站在原地同他挥手。
一般一个艺人的专辑录制结束，就可以提前进入宣传期，在电台播放他主打歌的预告，或者将他唱片的宣传海报印在所有普通民众可以看到的地方，在mv拍摄完成以前，这算是提前预热。
蓝宇内部的人员都已经知道凌风的专辑录制完毕，可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热火的专辑将会延迟发售的消息。
周楚寻对外宣传是热火主打歌的mv存在瑕疵，需要补拍几组镜头，但蓝宇的很多员工已经从里面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利用手中职权的便利，先是逼得周亦凡只能带着他的艺人去外面找录音室，眼下凌风的专辑录制完成，他又以这样一种方法延迟这张专辑的宣传以及公开发售的时间。
同公司的艺人在发行专辑的时候都有严格的时间顺序，这样做，既可以避免艺人间不必要的竞争，又可以为公司谋得更大的利益。
换而言之，热火的专辑一旦延迟发行，那排在他之后发片的蓝宇旗下所有艺人的专辑，也就只能延后。
也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对于周楚寻的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行为，众人都觉得他太过嚣张了。
若是从前，周亦凡大概会被周楚寻这样一种气的跳脚，但现在……
他看了眼手机中的那条短信，想可惜，你也得意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正盯着那条短信冷笑，苗远山就将电话打了进来。
“苗叔！”
听到周亦凡精力充沛的声音，苗远山笑，说：“小凡，人我找齐了，不过为了做到万无一失，mv开拍之前我们需要就此开几次专门的会议。”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有些回不过神的说：“苗叔，才两个星期，你这么快就把人找齐了啊？”
苗远山的笑声变得更加爽朗，说：“应该说我余威犹存？”
“那是！放眼整个mv导演圈，有谁抵得上您啊！”
察觉到他又准备狂拍自己的马屁，苗远山立即截断他的话，说：“小凡，我的工作室两年前就被我解散了，所以……明天开会的地点只能选在你们蓝宇的办公楼。”
“行！这个没问题！”
第二天到了开会的时间，周亦凡就听见了走廊传来的喧哗声。
“卧槽！苗远山！”
“就是，他不是已经几年没有为任何人拍过一部mv？”
“周云锦！是周云锦！我天，我竟然可以在有生之年看见周云锦！”
听到周云锦的名字，周亦凡满是困惑的走出位于三楼的会议室。
走廊里不少蓝宇的员工，手中抱着文件或者抓着旁边那个人的手臂，脸上膜拜天神般的激动万分的表情。
对面浩浩荡荡走过来十几个人，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苗远山以及他旁边的周云锦，周亦凡愣住，想他怎么也跟来了？
“小凡！”
看到周云锦以一种国王巡城般的架势与自己打招呼，周亦凡的脸上很快扬起一个类似便秘的表情。
第22章：醋意
“云锦，你怎么也来了啊？”
听到周亦凡小声的在自己耳边嘀咕，周亦凡不由得挑眉，说：“怎么？我为凌风的这张专辑付出这么多，到时候就算说我是这张专辑的制作人也不算过分吧？”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周亦凡点头。
“那就好，专辑面世的时候，记得把我的名字排在制作人那栏的首位。”
说完这句，周云锦转身，周亦凡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他是怎么渗透进来的？还有，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都会参与进这张专辑的所有制作中？
虽然这样做可以使凌风以及他的那张专辑得到莫大的好处，但自己本该取得的那些夸奖和荣誉也会相应打折吧？
一想到这一点，周亦凡就觉得沮丧。
可惜在不管什么都比自己强上百倍的周云锦面前，他也只有认怂的份儿。
“小凡？”
听见身后的苗远山叫自己，周亦凡忙将他迎进会议室。
凌风此次准备拍摄成mv的四首歌，两首节奏缓慢，曲调优美，以缅怀过往的青春和时光为主，拍摄也算简单。
至于另外两首，套用周亦凡的原话，那就是它们都是来自凌风灵魂深处的呐喊。
对于这两首歌，苗远山的意见是其中一首歌需要取外景，最好去新疆的戈壁滩，因为那种空旷荒凉的环境最能体现出歌曲中那种孤独且永不言弃的意境。
剩下的另一首，苗远山建议在mv中加入特效，因为那首歌以一种嘲讽的态度唱出了很多人身上都会有的虚荣以及趋炎附势。
说完这些，苗远山环顾四周，说：“怎么样？你们觉得这些建议可不可取？”
会议室里除去苗远山带来的那些人，还有周亦凡自己的团队，二十几个人，泾渭分明的坐在长桌的两头，无形中造成一种类似对峙的场面。
公司的内部同样存在竞争，就比如蓝宇的演艺经纪中心，它其实有三个负责人，除去周楚寻，如今名义上带着周亦凡的赵伟，还有一个长相，举止以及脾气都给人一种温吞感觉的欧阳靖。
三个人加上各自手下的经纪人艺人，他们早抱成团在蓝宇的内部形成一种三足鼎立的局面。
竞争的类别包罗万象，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钱和权。
只有团队中艺人专辑的销售量达到公司最高，负责人才会在公司拥有言语权。
而一旦他拥有这样的权力，他就能为自己手下的经纪人和艺人谋求更多的好处。
三人之中，此时最得势的是周楚寻，赵伟居次，在这样一种大环境下，三个阵营中的人几乎都在为自己所在团队的艺人的专辑销售量在拼命。
和公司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赵伟不看好凌风的这张专辑，但因为周亦凡的身份，再加上如今已经加入进来的周云锦和苗远山，他甚至觉得这次凌风的这张专辑说不定会KO掉热火的那一张。
苗远山提出的建议完全符合自己的想象和期待，周亦凡看一眼坐在长桌末尾，神情尤其激动的赵伟，低声同旁边与赵伟坐在相对位置的周云锦说：“苗叔恢复的好快！”
简直称得上是宝刀未老。
周云锦看起来和他一般无聊，翻了眼周亦凡那个团队给出的计划书，没什么表情的说：“在召开这个会议之前，他说不定连续几晚失眠，还有，他休息了这么久，你当他这么轻松就克服了心里的那些难题？”
“卧槽！这些我知道！我不过是看你无聊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是吗？”
浅笑着看向自己的周云锦，在他那些影迷的心中，这样的一种表情大概只能用顾盼生姿来形容，但看到他这样，周亦凡只想狠狠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
啧，那自以为是的得意模样，就好像自己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个弱智。
站在自己办公室看向窗外的周楚寻不敢置信的回头，说：“他们真请动了苗远山为凌风拍摄专辑的mv？”
郭淮点头，说：“是，他们现在正在三楼的会议室开会。”
“谁请的？周云锦？”
郭淮犹豫片刻，说：“好像是大少……”
“周亦凡？”
见郭淮点头，周楚寻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说：“就凭他，有可能吗？”
自周楚寻进入蓝宇，郭淮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助理，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周楚寻露出这种反常的表情。
想着他私生子的身份，以及他高过一切的自尊，郭淮压下心里的不忍，说：“二少，不管是谁说动了苗远山，他如今都已经是凌风那张专辑的mv总导演……”
这句话多少让周楚寻冷静了一些，以后他抬头，说：“热火那几组补拍的镜头怎么样了？”
“导演最近几天因为腹泻在医院打点滴……”
“那你现在还不快想办法去催！”
见周楚寻将一叠文件狠狠砸在桌面上，郭淮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以后见周楚寻始终不肯抬头，他才有些无奈的摇头走出那间办公室。
有了周云锦和苗远山的支持，凌风的那张专辑将会变得不大相同。
又或者当初是自己低估了凌风的实力？
想到这一点，周楚寻没什么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握着拳狠狠砸向面前的桌面。
感觉到手背关节传来的疼痛，他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不过是个一无是处，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周楚寻咬着自己刚刚被砸伤的地方，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会议进行到第四天，关于mv拍摄的大小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
苗远山整理好自己手中所有的文件，说：“小凡，为了保险起见，我们需要先出外景。”
周亦凡抬头，说需：“去多久？”
“大概两个星期。”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显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看到他这样，坐在他旁边的周云锦不由得凑过去问了一句，说：“怎么了？”
“现在是最忙的时候，我恐怕自己没时间陪凌风出外景。”
“这么担心凌风？”
说起来，凌风除了会写歌，在其他很多方面都有欠缺，尤其是与人交往这方面。
见他一脸略显担心的点头，周云锦暗暗压住心里不断涌现出来的强烈醋意，沉默了片刻，他才说：“不如我替你去？”
“你要帮我？”
“嗯。”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脸上类似麻木的神情，说：“说吧，这次我又要答应你什么样的条件？”
第23章：任性
见他这样，周云锦忍住蔓延至自己嘴角的笑意，说：“没有，就是突然想去散散心。”
周亦凡……
三天后，周亦凡头痛欲裂的看着赖在床上，并且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陪剧组出外景的周云锦，只觉得自己当初根本就不该轻易相信他的话。
想着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万般无奈的周亦凡只得耐着性子蹲在大概又睡过去了的周云锦的床旁，低声说：“听话，云锦，飞机三个小时后就要起飞，我等一下还要去接凌风……所以，你赶紧起来了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语气中总归带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想着周云锦若不是习惯裸睡，自己肯定会揭开他的被子抓住他的脚踝然后将他狠狠丢在地板上。
或者还可以补上几脚……
就在周亦凡在自己的脑海中对赖床的周云锦施以各种酷刑时，面前的那团被子就微乎其微的动了一下。
周云锦睡觉的时候好像习惯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藏在被子底下，见他终于有了一点要清醒的迹象，周亦凡忙凑到他的身边，对着大概是他脑袋的地方又低声叫了声：“云锦。”
“嗯。”
说话间，周云锦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真正清醒，不管眼神或者表情，都给人一种略显呆滞同时很冷酷的感觉。
渐渐的，他双眼视线的焦点集中在周亦凡的脸上，以后像是认出了他，他很突然的就同周亦凡露出了一个灿烂过分的笑容。
笑容带着些许的天真，再加上他原本就很不错的长相，周亦凡也不小心愣住。
“小凡……”
平心而论，周云锦今年已经三十一岁，虽然他喜欢呆在那些穷乡僻壤瞎折腾，但每次回来，他都会花费一笔巨资在自己保养的问题上。
从脸部的皮肤护理再到自己的牙齿手指，有时候周亦凡甚至觉得他比女人还像女人。
但这样的做法也会为他带来很多的好处，就比如他看上去很年轻，再加上他随心所欲的性格，因此周亦凡时常有种他和自己是同龄人般的感觉。
听到周云锦的声音，又察觉到自己刚刚因为他变得有些走神，周亦凡很快低头，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干嘛？！”
“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起床。”
卧槽！我就知道会这样！
想着时间紧迫，周亦凡也无意与他做过多的纠缠，低头重重在他嘴边亲了一下，他才站直，说：“赶紧的！再不起来小心我踢你！”
周云锦好像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随时随地会爆发的坏脾气，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后，他就坦然的揭开被子起身。
卧槽，果然没有穿衣服……
周亦凡认命般转身，说了句我在楼下等你后，他加快脚步下楼。
脸上的温度高的有些厉害，周亦凡有些绝望的扶着楼梯的扶手，想自己完了，他大概也被周云锦那个死变态给传染了。
这样的坏心情一直延续到他去接凌风为止。
凌风看起来有些紧张，周亦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紧，苗导人很好，还有，你忘了周云锦会陪你一起过去？”
“嗯，我知道。”
虽然很想说如果你能陪我去就好了这种任性的话，但想到周亦凡有很多的事要忙，他是因为迫不得已才会留在这里，因此凌风也就没有再说话。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两人间的互动，见周亦凡同凌风说话时脸上难得一见的温和表情，周云锦略显烦躁的丢开手中的杂志，只觉得自己严重的起床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
“苗叔，凌风就麻烦你了。”
这还是苗远山第一次看到凌风，身材高大，虽然表情有些拘谨，但整个人依旧会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想着周亦凡挑人的眼光不错，苗远山点头，忍笑说：“凌风比你大吧？怎么你这么担心他？”
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周亦凡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他在家里宅了几年，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想着也只有那样一种环境能让他写出那种歌，苗远山了然的拍了拍周亦凡的肩膀，说：“放心，我会照顾好他，还有，你忘了与我们同去的云锦？”
“也是。”说完周亦凡又凑到站在一旁的周云锦的身边，说：“云锦……”
笑容中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想着他是因为凌风才会这样，周云锦迅速的冷下自己的一张脸，抢在他之前说：“凭什么要我照顾他？我照顾他了谁要照顾我？！”
啧啧，一大把年纪了既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无理取闹的话。
周亦凡石化在原地，以后想起他刚刚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他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说：“你怎么了？”
脸上茫然的表情让周云锦更加的气闷，说了句关你屁事后他就调头进入安检口。
卧槽！死变态！一天到晚就知道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见周亦凡握紧双手一脸强忍着怒意的模样，苗远山很突然的就察觉到了两人间不同寻常的微妙气氛。
所以周云锦只是看上了周亦凡？
想到周云锦别扭的个性以及周亦凡粗大的神经，苗远山不由自主的叹一口气，想周云锦这次完了。
“小凡，我们走了，你在这里好好加油。”
苗远山的语气给人一种他很无力的感觉，虽然周亦凡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干劲，大力的挥手同苗远山他们道别以后，他才转身走出机场。
只是心里那种郁闷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哼，小气鬼，走了都不知道好好的同自己说一声再见。”
想到这里，周亦凡忍不住狠敲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