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捧着花一路走过,路过的同事纷纷驻足,陈安也不介意,知道了也好,到时候这么多人看你还怎么装。跨进投资部办公室门的那刻,陈安却恨不得把手里的花直接砸过去。
李玹正弯着要跟一女的不知说着什么,举止甚是亲密,那女的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陈总,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捧着花的陈安站在门口,于儒涵显得有些惊讶和激动,忙走过去,是来找他的吗?
一屋子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门口,李玹也抬起头来看向他,对上李玹视线的那刻,陈安突然改了主意,将手中的话递给于儒涵:“送你。”
“安!”于儒涵激动得不顾一屋子的人当场抱住陈安。他们的关系向来是见不得光的,在公司也一直保持距离,但没想到陈安居然会在办公室送花给他,这不就相当于当众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将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
陈安回抱着于儒涵,眼睛却盯着李玹,一旁的女的不知又在跟李玹说什么,李玹侧着头听着,显然这边发生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陈安气闷,推开于儒涵,用不大但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晚上一起吃饭。”于儒涵红着脸,点点头。
直到陈安离开,李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跟办公室所有的人一样,一副看好戏的局外人的样子。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李玹要是他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会阴沉着脸警告他不许这样,会把他干得下不来床……但是现在,李玹的心里果真一点都不在意他了吗?
陈安离开了,身旁的女同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所知道的八卦。
“这小于可是我们公司大家心照不宣的西宫娘娘,刚进公司没多久就勾搭上了陈总,瞧他那狐媚劲儿,女人也没他这么会撩人。成天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点破事似的,到处宣扬陈总对他多好多好,这下可得使劲儿得意了,还不得说个一年半载的……呸,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卖屁股的。”
微胖的女同事说得唾沫横飞,言语中掩饰不住的不屑以及嫉妒。李玹没有搭话,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四年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安,还不下班?”陈安还在为早上李玹的事愁苦着,于儒涵就推门而进,不悦的皱着眉头,看看表居然已经中午了。
“谁准你进来的?”
“我……”察觉到陈安语气里的不悦,于儒涵微微一愣,他本以为早上陈安当众送花给他,是认可了他的身份,这才大着胆子跑到办公室来找他的,但他似乎想错了。
“出去,以后不经我同意,不许随便进我办公室。”
于儒涵觉得很委屈,他一直知道陈安的花心、风流,但他对情人一向温柔,向今天这样反复无常还是第一次,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低着头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那晚饭?”
不提晚饭陈安还真忘了,当时只是为了刺激李玹这么随口一说,本想回绝但想到之前部长好像说李玹现在跟着于儒涵做事,又改了注意:“晚饭照旧,选你爱吃的地方。”
陈安起身,走到于儒涵身边,摸摸他的脸:“乖,以后要听话,我不喜欢擅做主张的人。”
“嗯。”于儒涵轻声答应着。
陈安又捏了捏他的脸:“回去吧,可以好好想想晚上去哪儿吃。”
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有些人却甘之如饴。
于儒涵高高兴兴的离开后,陈安又将凌薇薇叫进来一顿骂。
“你这秘书怎么当的,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连通报一声都不需要了吗?”
凌薇薇苦着脸,心想我是想通报的,但你今早又是当众送花又是约吃饭的,这西宫眼瞅着要转正宫了我敢得罪吗我?话说凌薇薇本以为花是买给李玹的,但怎么又送于儒涵了?想不通。自从这李玹进来后她挨骂的次数明显多了,老板的情绪也明显喜怒无常,让人琢磨不定。这么看来这男人明显是个扫把星。
第三章:往事
晚饭选在于儒涵最爱的海鲜馆。陈安吃东西不挑,基本什么都吃,而于儒涵却偏爱这种生吃的海鲜。
拿了个生蚝递给陈安,陈安接过笑道:“嫌我不够生猛?”
“你说呢,威猛先生。”于儒涵脱了鞋,脚在桌下蹭着陈安,反正在包房里也没人看见。
“对了,最近跟你后面的那个李玹怎么样?”这才是这顿饭的重点。
“他啊,还好吧,人勤快也肯学,没什么太大毛病。”于儒涵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有没有说他怎么会调到这边的?是他自己申请的吗?”
“这个就没细问了,不过来进修这样的好事,基本上是个人都会想来的,毕竟这就相当于事先通知要提干。”于儒涵突然停下来,看着陈安:“你对他有兴趣?”
“怎么担心你失宠?”陈安反问道。
“这我才不担心,就他那样的,就算脱、光、了躺你面前,求你、上、他估计你都不会看一眼。”于儒涵不以为意,跟了陈安将近半年,陈安的喜好他还是相当了解的,不管是他之前的那些情人,还是那个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陈安的古童,每个无一例外都长得很不错,说陈安是颜控一点也不为过,那个李玹不是他贬低,就他那姿色,啧啧!
“哦?就这么有自信?”陈安眯着眼,于儒涵的话让他真想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幕,只不过那个脱光了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是李玹,而是自己。
跟李玹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大三燕诚和谢珉韫交往一周年的时候。
作为谢珉韫的初恋,陈安很不幸被当做了刺激对象邀请参加他们那次的聚会,跟他同去的还有燕诚的初恋莫瑾之,但与他不同的是莫瑾之是作为燕诚和谢珉韫的朋友被邀请的。
一群人最后一摊去了KTV唱歌,陈安本想半路逃跑但还是被莫女王压了下来,只得百无聊赖的看着燕诚故意秀恩爱。一直到后来陈安都不得不承认谢珉韫是他交往过的男人中长得最好的,也是最符合他审美的,只是这美好的事物往往都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交往了两次愣是一点荤腥没沾到,第二次居然还被当做了炮灰,这是陈安最郁闷的事。
向来只有陈安炮灰别人的份,哪能容得这种奇耻大辱的存在。所以他有事没事就会去骚扰谢珉韫,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谢珉韫,只是见不得燕诚那一脸的得意样,谢珉韫自从跟燕诚两情相悦后,就根本不理他,界限划得一清二楚。几次下来碰了一鼻子灰,陈安也安顿了,拾起碎了一地的自尊心再次开辟新天地去。莫瑾之笑他这是缺爱,是病,得治!
一行人中只有3个是弯的,其中还有两个是一对,两个人腻在角落里卿卿我我。其他,王子修尽职的做着麦霸,唱得根本停不下来。莫瑾之跟王子修的女朋友也说得头直点,这样寂寞的场景让陈安不得不把魔爪伸向在场的唯一一个单身直男——李玹。
刚拿了两瓶酒坐到李玹身边,李玹就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不是GAY。”
陈安倍受打击,他还没想怎么样呢?只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现在聊天也兴歧视G了?再说,你这种在这么暗的灯光下都体现不了朦胧美的人,我都没嫌弃你,你到反过来嫌弃我了。
发觉自己失言,李玹忙伸手去接陈安手中的酒,想挽回些这尴尬的气氛。陈安偏不领情,硬生生的夺过李玹手中的酒,自己走到另一边寂寞的喝去。
作为一切孽缘的开始,这确实算不上什么美好的相遇。
再次遇到李玹,是陈安没想过的。
在谢珉韫身上受到打击的陈安很快在别人身上找回自信,约了新上手的小男友准备打一炮,却发现没存粮,不得不下楼去附近的超市买保险套,小男友腻歪着一起去了超市。
缘分的奇妙在于有些人总会不期而遇。不顾旁人的目光,陈安搂着小男友拿着两盒Durex去收银台结账,年轻的收银员看到盒子上的尺寸,微微抬头扫了眼陈安的裆部,目光在陈安和小男友之前转了两圈,深表怀疑。
陈安被收银员的目光扫出了火,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猛然想起这个不正是前些日子“歧视”他是弯的而拒绝跟他聊天的谢珉韫的同学,认出眼前人陈安倾身凑上前:“怎么,不信?要不要给你看看?”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李玹的耳边,暧昧而又情色,看着李玹瞬间红了的耳朵,陈安心情一片大好,付完款,吹着口哨愉悦的离开了,留给身后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一个潇洒的背影。
晚上在小男友身上卖力时,陈安的思绪总不免飘到超市里李玹狐疑的目光和红透了的耳朵上,一时没忍住一口咬上小男友的耳朵,真是个纯情又害羞的小白兔,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这样的想法让陈安变得更加激动,仿佛此时身下的人就变成了那个貌不惊人却意外撩人的害羞少年……
第二天小男友依偎在陈安的怀里,神情满足地埋怨着他昨晚的需求无度,陈安却捏捏他的屁股,说出分手……
晚上,陈安又溜达到李玹打工的超市,拿了一盒Durex。
“昨晚的两盒都用完了?”李玹看着手中的Durex问道。
“昨天的不好用,今天想换种型号的试试。”陈安意有所指,只是李玹并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
“纵欲伤身。”刷完条,陈安却迟迟不付钱,赖在那边跟李玹闲聊。好在今晚的人不多,看在陈安又是谢珉韫的朋友的份上,李玹并没有赶人走。
“上次的事是我一时口快,抱歉,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李玹为之前的事道歉,他不想被扣上反同的帽子,之前知道谢珉韫的事时虽然有过震惊,但也很快接受了,现在更是与他毫不相关的陈安,他更没有介意的必要。
“抱歉不是光嘴上说说就行的,至少也要拿点实际行动才行。”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还没出口就被陈安打断:“你什么时候下班?真心想赔罪的话就请我吃宵夜吧。”
李玹被陈安的厚脸皮打败了,点点头:“还有一个小时,你要是不嫌晚的话就等等。”
“不嫌,佳人有约,永远不嫌晚。”听到这话李玹的寒毛都要掉了,佳人什么的应该不是在说自己吧。给过钱,陈安自觉的走到收银台的另一端看着李玹收钱。
被陈安盯着李玹浑身都不自在,熬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撑不住,找店长请假先离开,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你要吃什么?”李玹晚上打工时没有带钱包的习惯,摸摸口袋掏出一百多块钱,估摸着应该够了。
“去吃烧烤吧。”
两人来到一家生意不错的烧烤摊,陈安也不客气点了一堆,待还要再点时被李玹拦住:“我没带那么多钱,这么多我们俩也吃不掉。”
“没事,这顿算我请,下次你再请。”
“别!说了我请的,怎么能让你掏钱呢?”这样请来请去的要请到猴年马月?打定主意今天这顿请完就跟陈安各走各道的李玹说什么也不肯让陈安付钱,撤了两个菜换了一扎啤酒。
如意算盘没打得响,陈安只得作罢。还好一顿吃下来聊得还算畅快,这才稍减了陈安心中的抑郁。
李玹属于那种一喝酒就脸红的人,但也能喝点。看着李玹红通通的脸,陈安不禁又想起了昨晚他发红的耳根,下面起了感觉:“额……我上个厕所。”
等陈安从厕所出来李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不是醉的,是困的。正琢磨着要不要趁机把人拐家里去时,李玹又自己醒了:“你出来了,我们走吧。”
“这么晚你们学校离这边又远今天睡我那边吧。”为了方便解决个人问题,陈安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不用,我明天一早还有课,这会儿回去还有公交,没多久的。”
“没关系,明早我开车送你。”同样,为了方便解决个人需求,陈安拿到驾照后就把家里的车开了一辆出来。
“不用,太麻烦了,我坐公交就行。”
见李玹一再推辞,陈安也不勉强,有时候好汤要小火慢炖才行。
公交就是那种你等它它偏不来,你不等它总是从你面前开过的别扭货。李玹等了十几分钟公交却迟迟不见踪影。突然两束强光照过,一辆车在李玹的面前停下,摇下车窗,陈安的脸露了出来:“上车,我送你。”
别人都特意把车开你面前来了,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道了声谢,李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谢谢,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李玹礼貌性的客气了一番,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却被陈安锁住车门。
“你号码多少?”陈安拿出手机
这架势看来是不给就不肯走了,李玹拿过陈安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陈安这才打开车门放他离开。
回到公寓陈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过去,第一遍没人接,陈安不死心又打了第二遍,许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
“李玹?”陈安直觉不对劲。
“不是,你打错了。”说完不等陈安说话就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陈安举着电话愣了片刻,刚刚那不是燕诚的声音?而且还能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的细细呻吟,我靠!
燕诚挂了电话就按了关机键,居然一次忘了关机就被打扰,话说刚刚那人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像陈安?谢珉韫的腿勾着燕诚示意他继续,燕诚哪受得了这,手机一扔,继续冲锋陷阵……
第四章:受追攻隔重山
本以为不会再遇到陈安的李玹没想到第二天的晚上那人又拿了盒小杜来结账。
“你买回去不会用吃的吧?”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
“我不是GAY。”李玹不得不再次把之前的话拿出来重申,第一次是他因为知道陈安和燕谢之间的那点事,才会在看到他后条件反射说出来;但现在陈安的种种迹象不得不让李玹合理怀疑他的目的。
“你昨晚给我的是燕诚的号码。”陈安并不接话。
“可能我记错了。”
“……”陈安不觉得有人会把自己的号码跟别人的号码记混,“你怕我骚扰你?”
“对,我说了我不是GAY,我不想你误会。”
陈安不答话,看着李玹突然笑了出来:“你觉得我看上你哪里了?相貌?身材?家世?”
“……”这么一说李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太可悲了。
“所以,你怕什么?都这么一无是处了,就算我想骚扰你,你又有什么损失?”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爽快。
“你不跟我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而且我床上的好评率可是百分之百。”
“我都这么一无是处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这是李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论相貌从他小学到大学都没交过女友就可以看得出实在不怎样,而无论是之前的谢珉韫还是前两天跟陈安在一起的小男友都称得上校草级的。不谈相貌的话,其它他更自认为没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地方,心灵美?他跟陈安面都没见过几回哪里看得出心灵美?
“你能引起我床上的X趣这就够了。”
曾有心理学家认为人的一切行为的根源都在于心灵深处某种的欲望或动机,特别是性欲的冲动。恰恰陈安就是此类理论最有力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