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被打破了,当那些锁链被“哐”的一声打开,我毫无尊严的跪在他脚下恳求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进入了一个怪圈,一个偏离
了人性的轨道。我的噩梦,我的地狱,无所谓吧其实,本身就应该在地狱里的我……
这样的游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直到……
她在最后一次整理好自己的装束,在我的面前完好无损的站起来,扒开那乱糟糟的头发,微笑的看着我,温柔的唤我的名字。
她笑得那样安静,随后萧翎也开始笑,紧接着是那些每日每日都在“折磨”着她的那些人也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为什么?
他让她看着我,她笑着看着我,这些原来也是她的游戏吗?
她希望看着我堕入地狱,万劫不覆,这是她独特的美学,独特的情感。
在那一瞬间我回忆起来她第一次对我的要求。
那些小动作,那些勒住我脖子的绳子……
记忆重叠了……
第五个月,如果人到了这个地步,人就应该不再是人了,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意识,没有自由,没有羞耻心,只有躯壳还活着。
这是第一次的出逃,被抓回来以后我以为终于可以上断头台了,但是死亡是奢侈,人类铸造出来的地狱远比真正的地狱还要可怕!
第六个月,幽闭恐惧,一定程度上的语言障碍和阅读障碍讽刺的成为了我的自我保护屏障,在此期间“小黑屋”的那一套早就离我而去,
意识清醒的时候我才发觉原来不算是一个“人”的我也有可能会发疯……
第七个月,秋季到来了,萧翎解除了所有阻碍我行动的事物,但是没有人能够逃出去,就算是天使也不行,不过……此处没有天使,只有
恶魔,恶魔不可能将我解放,也正是在那一刻起,我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原本便被他们绑架的文婕在什么地方。
那一段我处心积虑的想要将证据全部洗白然后变成矛头指向我时,也是文婕被绑架的时候,她是文涛同父异母的妹妹,两个人感情一直很
好,在此之前我无暇去顾及她的事情,直到这第七个月,她出现了。
她说她一直都在看着我,她说有很多“游戏”都是她想出来的,她说被绑架的日子简直是太无聊了……
她说……她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那么,文婕究竟是什么呢?一直以来的猜测在我口不能言,神情呆滞的时候被证实了,但是我什么也不能问出来。我只知道一点,文婕,
真的是一个老妖怪,因为她告诉我,这是近两千年以来她发现的最有趣的一件事了……
全部,都是游戏。
我是一只蚂蚁。
为什么还不踩死我?
因为这里是地狱。
地狱里没有生死,只有反反复复被业火侵吞……
第八个月,到了冬季,文婕有的时候会和她一起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又消失,我坐在那个怪异的人工花园里面,望着外面的飘雪,开始
思考着萧翎的意图,他让我失去语言,失去了阅读的能力,然后呢?还要做什么才能圆满的结束这场游戏?这场游戏究竟怎样玩才能让他
们都尽兴?我在那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笑,笑得非常大声,这很好笑,我竟然觉得人间比地狱还要可怕……
人间太凶残了,我要回地狱里去……
多好笑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哈……
第九个月,我发现原来人和动物是没有区别的,人就是动物,动物就是人,我不悲伤,不焦躁,不犹豫,不愤怒,我什么也没有想,也不
想求死,因为我没有时间想。萧翎的出现对于我而言每次都是一场折磨,又或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我开始懂得了什么叫做“恐惧”。
人类的恐惧是这样的啊……原来如此……
有的时候她会来到我的面前,捧住我的脸,着迷似的看着,就像是在看着一件由她打造的完美的艺术品,她的趣味总是残忍而可笑的。
相恋的第三个月以后,她喜欢绑住我,她勒住我的脖子,随后把她宝贵的第一次交给了我。她会说:尹斻,你的手是我见过的男孩子中最
好看的手。
随后,她会狠狠地咬上那只她认为最好看的手,或者把它勒的发青。
相恋的一年以后,她开始喜欢和我看同一本书,那本《VENUS IN FURS》就是她送给我的,她说,她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女皇帝……
我喜欢天使,也喜欢公主,但是我不喜欢女皇……
和萧翎纠缠于这场游戏的第九个月,她看着我的表情变了,甚至于在那一刻我才发觉出来她可能更喜欢现在的我,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没有灵魂的我……
就在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她既然喜欢这样,干脆我永远都这样好了,永远也不逃跑,永远也不说话,永远就只是坐在人工的花园里呆望着外
面,只有脑内还存活着一丝理智的时候,变故再次出现了……
第十个月,我在密室里看见了赵博阳和文涛他们,小渔在萧翎的这座人工岛上到处乱晃着、调笑着,宵禁也一如往常的紧随他其后,等赵
博阳和文涛还有墨愠走进了平日里我受刑的那个大厅里的时候,大厅里早已换成了长长的餐桌,萧翎和他们正式的见面了,以一个“朋友
”的身份。
第二十九章:我知道你的一切3
这里是一处私人的人工岛屿,萧翎留他们在此住了两周,两周的时间我与他们仅隔一墙,有的时候他会在一群人在大厅里开读书会时走开
一下,绕道来到我所在的密室里……
“求救……叫出来……”
他总是这样耐心的诱导着,在明知道我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的情况下。
算了,我就不相信这家伙能有耐心和我玩到死也不觉得腻烦,总之现下他早已江郎才尽,除了能出其不意一把,他还能做什么呢?我已经
不再恐惧了,只剩下厌烦……
但是很快的,命运就扇了我一记耳光,果然,疯子的心理永远也没有人能够揣摩。
不能出声儿……
绝对不能!
第十一个月,经过了赵博阳他们到来的那一次,我与我的世界似乎是彻底的擦肩而过,我每天都在写着字,尽力的阅读、尽力的说话,快
恢复的时候萧翎重新的开始了游戏。
黑暗,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我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任何一件事的发生,死亡……是我最期待的东西。
冗长的时间里,她那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接着,对我说了好多的话,我,终于崩溃了。
第十二个月,萧翎把我和文婕转移回了陆地,我坐在轮椅上,被打了一针,浑浑噩噩。
“知道什么东西是值钱的吗?”
他在我耳边自问自答着。
“有人需要的东西就是值钱的。”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应该就是我重回人世的日子,因为在梦里“她”又来了,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每一次她都会让我恐惧,但是唯独
这一年我没有,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恐惧的力量,她说“换命”的时候我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欣然接受,然而她却突然的消失了……
萧翎似乎是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比Aurora更能揣度我,比赵博阳更能了解我,比我自己更能折磨我,他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另外一
名狱卒,但是在我的眼里更加可怕的却是始终温和的微笑着、目睹着这一切的Aurora。
第十三个月,这是第二次的出逃,比上一次的时间多了七天,上一次出逃的总时间为两天,等这九天的时间过去了,我再一次被按回业火
之中……
第十四个月,萧翎的新游戏就是我的逃跑和他的追捕,在那一个月中我有三次逃跑的机会,结果在月末的最后一次明明希望最大的逃脱后
,我却彻底的丧失了信心,被带回来的时候我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
萧翎的游戏,到底是在怎样的进行着的?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我感知到了作为一个有人性的生物的心理极限。
终于!有什么东西,被粉碎了个干净!
第十五个月,最为平静的一月,最为温暖的一月,萧翎扮演着爸爸,Aurora扮演着妈妈,文婕扮演着孩子,我则扮演着木偶,欢乐一家!
Happy Enging!
两个月以后,最后的一次逃脱成功了,在文婕的法力的帮助下,原因是她看腻了萧翎毫无创新的手段,于是我就再一次的扮演着木偶,文
婕作为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儿回到了文涛的身边的同时,我展开了针对两方面追捕的逃亡之路,一面是赵博阳他们,另一面就是萧翎。
在那次事件以后,两年的时间,回到原点时的我二十二岁,曾经一度失去了记忆,初次醒来时我以为我才十九岁,我的时间停留在了二零
零五年懒散的大学时代,直到“那个”被引爆了以后……
一些信,照片以及录影带……
我回忆起来那些事情以后,所谓的真相才吝啬的揭起冰山一角,躺进放满了热水的浴缸里,我第二次使用最懦弱的方式准备与人间Say
Goodbye……
浴室的门被砸坏的那一刻。
记忆越发清晰的那一刻。
Aurora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的那一刻。
一切,得到了完结。
挣脱开死亡的束缚,我还是我,寻找着我的罪……
其他的,就暂时放在一边吧,我当时这么想。
……
嘴里的烟在第七次被赵博阳拿走的时候,我放弃了自己汲取尼古丁的想法,走出了黑暗的旧校舍的走廊,夏军出来以后关掉了手电筒,叹
了一口气,问我为什么一路上都在恍神儿,我没有回答,默然的进到车里,等赵博阳也上来以后开车离开了。
在回程的路上,赵博阳也十分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这一次,是夏军个人发出的委托,并不是警局发出的,夏军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当安排了组员分头行动以后,他凭借着和我曾经相识的
经验最后找到了我。
源头是两起离奇的死亡案件,死者程丽是一名高等学校的寄宿生,死在了寝室里。据同寝室里的室友们说,程丽的死和一个名叫钟慧的女
生有着联系,问及究竟原由时答案却是啼笑皆非,学生们竟然说钟慧是个巫婆,给程丽下了诅咒,并且还预言了其他几个女生的死亡……
但是,就在警方没把这些孩子话当回事儿以后,三天后,又一个这个学校的女孩子也以同样的方式在自己的寝室里死亡了,死相可怖,血
溅得到处都是,而这名女生则恰巧是那些学生们提及过的钟慧的那个“预言”里的其中一个。
为了不再造成更多的悲剧,警方开始着重了这两起似乎有着必然联系的凶杀案,然而,你能够以巫蛊的名义逮捕一个有着充分不在场证明
的无辜女孩儿吗?根据夏军所给的全部资料,我们找到了那个关键人物钟慧,她指给了我们一条线索——旧校舍。
这,也就是我们之所以会去旧校舍里走一遭的原因了,不过目前为止,毫无发现。
车停进了停车场,我和赵博阳下车后就见到了始终都在停车场内等候的文涛,他是来说服我们和他还有墨愠一起出海寻那个飘渺的宝藏的
,萧翎想要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被人揭疮疤的滋味的确不太好受,我回了房,把客厅留给了他们,赵博阳或许能被说服,但是我不行,我不愿意再去接触那些恶心的……
萧翎就是那个最让我感到反胃的存在,轻易我是不会下手的。
沉睡,我再次入了梦……
她,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我的梦中,她说:尹斻,和我一起走吧!
她是谁?真的是我所迷恋的那个她吗?
天使与魔鬼,魔鬼……与天使……
第三十章:魔音弑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
最后一班的地铁,安静得怪诞,连车厢内的灯光都显得诡异和不自然起来,车厢内三两散坐着几个乘客,疲惫而无声的沉默,低垂着苍白
的脸颊。车厢末尾的那一节上只有两个人相对着而坐,右边位置上坐着一个白领模样的中年男人,他穿着有些不太合身的廉价西装,背着
一只褐色的斜挎皮包,连续几天的超常加班让他失去了原本的神采,现在,他也和这列末班车上少数的其他的几个乘客一样,没精打采,
低垂着头斜靠在座位上,呆愣愣地望着自己溅上了泥点儿的皮鞋……
外面还在下雨。
已经有连续三天了,尽管这个季节的雨预示着天气即将转暖,但仍然还是令人感到了沮丧。
中年男人和车上其他乘客的表现让另一个人显得十分特殊,实际上,并不是说她本身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坐在车厢末尾左边那个位置上,与沉默颓废的中年男人相对而坐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她的座位旁边斜靠着一柄透明的
塑料伞,座位上放着一只吊饰闪闪发亮的双肩背包。女孩似乎并没有受到这场大雨或者夜晚疲劳的影响,相反的,她似乎很有精神的样子
。她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光,白皙干净却不苍白,此时此刻,她正带着一副耳机听着音乐,那双机车靴有节奏的打着拍子,沉浸在音乐的
亢奋之中。
微笑,如果这时有人还有一丝闲工夫和一丝力气的话,那么就会发现那个女孩子隐藏在连帽衫下的那张脸,正在用一种诡异的方式在微笑
,眼睛在微笑,嘴巴在微笑,但是这种微笑却是怪异扭曲的,就好象是有人硬要移动摆弄着她的五官一样。
这样一个穿着打扮都带着浓厚摇滚朋克风格的女孩子,她如果沉浸在音乐之中的话,其他的人必然是会有些头疼的了,就像是现在,安静
的连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车厢内正在回响起‘哒哒哒哒’的打拍子的声音,那双又硬又重的靴子敲打在地面上发出的闷响让人直皱
眉头……
又是摇滚乐!
坐在女孩对面的中年男人终于抑制不住的蹙起了眉头,疲劳和压力让他烦躁起来,看见那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子,就又想起了自己处于
叛逆期的女儿……
一个一个的……现在的年轻人!
终于,中年男人再也不能忍受那像是擂鼓一般闷闷地噪音了,他站了起来,离开自己的座位打算好好对这个没有公德心的年轻人进行一番
思想教育!然而,当那个始终好似沉浸在了疯狂喧嚣的音乐之中的女孩子猛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的时候,他却被骇得连忙后退了一步!
那诡异的表情……简直不应该是出现在正常的人的脸上的!
听音乐的女孩子随即也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她一步一步的靠近颓唐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则一步一步的被逼得后退连连,直到重新跌坐回
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惊恐的抬头看着正在俯视着自己的女孩的那张脸……
另外一节车厢里的乘客中也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的探头望了过来,不过碍于距离太远的关系,只能看见中年男人和女孩子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