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书只匆匆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那宛如神祗的天颜,连忙下跪行礼。
“子书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
宇文君诀说完就踏步往面前的前厅走去,索西跟在身侧,慕子书几人连忙跟上。
他们刚进前厅就见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桌上的菜色。
“子书就吃这些?”
慕子书听出宇文君诀的疑惑,也知道皇宫中各宫娘娘都不吃这些,不卑不亢地道:“子书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能有这些,子书已经很满足了。”
宇文君诀看了看慕子书淡然的脸,不置可否。
“如此,子书用餐吧,朕先去子书房里了。”
慕子书茫然了一下,宇文君诀已经由问梅带去慕子书的房间。
索西见他有些不明白的样子,好心地解释道:“慕妃娘娘,今夜由您侍寝,还请娘娘快些用餐后沐浴,莫要让皇上等久了。”
慕子书点点头,愣愣地坐下,食不知味地吃着刚才没吃完的饭。他知道夫妻之间要行周公之礼,在皇宫里,作为后宫众人也要侍奉皇上。可是他知道的也仅此而已,奶娘不可能发春宫书给他看,也不可能对他描述如何侍寝。因此,他其实这方面什么都不懂。
草草地吃完饭,慕子书去自己寝房隔壁的浴池中沐浴,问兰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水和睡袍。
直到被问兰带回自己的寝房,他还是很茫然。
宇文君诀此时正慵懒地侧躺在慕子书的大床上,身上只着丝质睡袍,墨发随意散落,样子极其魅惑。
慕子书有一瞬间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的样貌,心中暗道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好看的男人!
宇文君诀兴味十足地看着慕子书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联想到他常年关在偏院不懂情事为何,好兴致地伸手将他拉上床,慢慢的剥落他身上的睡袍。
“子书这番模样真是有趣。”
邪魅的声线唤回了慕子书的神智。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被脱落,身上此时不着一缕,顿时有些羞涩慌乱。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裸露过!
宇文君诀越发觉得有趣,他后宫不管男人女人侍寝时各各主动放荡,哪有慕子书这般有趣?
将自己身上的睡袍丢下床,宇文君诀修长的手指捏住慕子书的下巴,细细打量。果真是个极其清秀俊丽的男子,他以为常年关在偏院,生活艰苦的人应该是枯瘦的,但是身下的男子虽有些瘦弱,但肌肤的手感却是意外的好。
宇文君诀向来跟着自己的兴趣走,亲了亲慕子书的嘴角,便不再磨蹭。他在床上向来是别人取悦他,他是不会去取悦别人的,他只要自己尽兴就好,所以他是不会考虑慕子书的小书书的。
他只要尽兴就好!
慕子书被异样的感觉吓了一跳,慌乱地看向宇文君诀,但是他只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兴趣,于是不再看他,偏过头看着里床,默默地承受着异样的恐惧。
宇文君诀看着他默默承受的样子,邪邪地勾了勾唇。
“不反抗吗?作为一个男人侍寝,不羞耻吗?”
慕子书愣了愣,才道:“子书并没有那个资格反抗,不是吗?”
他说的没错,他既然已为后妃,侍寝就是他的职责,他也没有资格违抗帝王。但是宇文君诀却非常不喜欢他淡然的答案。
宇文君诀轻哼一声,不再顾虑慕子书的感受,邪恶地勾唇。
“啊……”
难以适应的疼痛让慕子书面色苍白,下意识地叫了出来,抓着床单的手收的更紧,不……他不行……
那痛苦的叫声让恶劣的宇文君诀刚才那一点不快消失殆尽,难得有耐性地等着慕子书缓过劲儿来。
“子书说得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此,子书为朕生个皇儿吧!若子书为朕生了个皇儿,朕便允你一个要求如何?”
慕子书渐渐地缓过那股疼痛的不适感,不解地看着上方宇文君诀的俊脸。
“允我一个要求?”
宇文君诀轻笑:“子书虽安于命运,却也不甘。你也知道朕后宫佳丽无数却从未有人顺利生下皇儿,你若能为朕生个皇儿,不论男女,朕便允你一个要求又何妨?”
慕子书颤了颤睫毛,染着情欲的双眸渐渐清澈了些。他知道,宇文君诀说的简单,其实要在这后宫之中生下一个孩子有多难,否则,那么多嫔妃也不会一个也没有子女。可是,宇文君诀的话也确实打动了他,他说的没错,他的确安于命运也的确有所不甘!若是日后能找一处清静的山水,闲适地生活该多好?
“好,我答应你。”
宇文君诀满意地勾勾唇角,果真是个识时务的人,心情极好地吻了吻身下人的唇。
慕子书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兀自忍着异样的疼痛与恐惧。
宇文君诀觉得他那样子着实有趣,吻了吻他的额角,好心地凑到他耳边低笑道:“子书还是不要忍,这样就受不住了,待会儿这小嘴可藏不住那呻吟了!”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宇文君诀以生皇儿为名缠着他来了好几次,任凭慕子书如何求饶都没用,直到慕子书受不了了昏厥过去,宇文君诀才好心放过他。
第3章:众妃‘围攻’倾月殿
向来不在后宫过夜的宇文君诀看着身下已然昏厥的人,难得好心地替他盖好被子,吩咐宫女等慕子书醒了伺候他沐浴,这才披上自己的外袍带着索西回了自己的湟澜宫。
翌日清晨
慕子书虽然是腰酸背痛浑身无力,但是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早起,今日也不例外。问兰问梅两人也一早就守在了门外,一听见屋内有动静,连忙一个张罗隔壁浴池的水和衣物,一个进屋伺候慕子书起床。
慕子书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问兰一进来就让他有些尴尬,况且他现在还是未着一缕地躺在被窝里。
“公子,问兰伺候您去沐浴吧!”问兰心情极好,昨夜公子侍寝了!她知道公子身子特殊,可以生育,若是怀上了龙种还不‘母’凭子贵?
“不必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是,问兰就在门外,公子有吩咐就喊问兰。”
问兰出去之后,慕子书才颤着腿下床,后处粘腻还带着疼痛,让他有些难受。随意拿了件衣服裹上便颤着腿往隔间浴池走去。
浴池与这间寝房是相通的,寝房内有扇小门可以通往那浴池。慕子书平日就是由这小门去沐浴的。昨夜是因为皇上在寝房内,他才走了外面的门。
沐浴过后,慕子书随意吃了些点心。虽然身子很乏,但他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看书,不过今日是靠在软榻上而不是坐在书桌旁。
眼睛虽然是看着书的,但不知是太累了还是什么缘故,慕子书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字却是一个也看不进去。想着昨夜与宇文君诀的交易,只要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生一个孩子吗?慕子书白皙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若是真的怀上了孩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吧!奶娘告诉过他后宫险恶,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慕子书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摩耶族人,也知道自己虽是男儿身但可以生育。他并不以此为辱,想想那个为了生他而丢了性命的爹爹,他已经够幸运的了,因此他从不埋怨自己遗传了爹爹的摩耶族体质。
慕子书正在晃神,伺候在一边的问兰却突然撞了撞旁边的问梅,脸上尽是笑意。
“问梅,你看,公子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问梅看向慕子书小腹上的手,嘴角抽了抽,低声道:“公子昨夜才承欢,哪有那么快!”
问兰微囧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慕子书倒是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对话,回神后继续看手中的书。
一连几日,宇文君诀都去倾月殿让慕子书侍寝。也许是知道男子身子不如女子,那后处容易撕伤,况且慕子书本来就身子弱,宇文君诀并没有如第一次那样折腾慕子书,每夜最多要个两次,在慕子书睡下后,他便又回了自己的寝宫。
慕子书不多话,性子又温润,即不如男子那般五大三粗,又不似女子那样倚姣作媚。宇文君诀也不像慕子书想象中的那般刁难他。几次下来,两人倒是相处得还算愉快。
不过,他们倒是相处愉快了,后宫那可就不愉快了!以往可不见皇上连着几夜招同一个人侍寝啊!何况还是个男人!看来那男人倒是有些勾人的本事!不过再会勾人有怎样呢?她们在后宫这么些年了,谁不知道皇上从不管后宫的琐事?每每有宫妃被害得流产什么的,皇上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交给皇后处理?
皇后?的确,宇文君诀的确有一位皇后,那皇后也的确有那么点来头,是兵马大元帅袁戎的小妹,从小知书达理。前年兵马大元帅立下大功,宇文君诀那么一思量,后宫好像还缺个皇后,于是就封了袁嫣为皇后。后宫的人自然不服气,闹闹腾腾好久,宇文君诀也乐得看戏,并不管她们,也从未对那皇后与对别的宫妃有什么不同。
不过,毕竟那身份摆着,宫妃也不好对那皇后怎么样。于是这些年大家都客客气气,袁嫣也尽力管好后宫。而那些宫妃流产的事,事实上对她也有好处,所以皇上既然不管,她也就同样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后宫至今还是一团乱。
后宫虽乱,但也平衡,她们是万万不会让慕子书打乱那平衡的!
这日,慕子书如往常般靠着软榻看书。虽然宇文君诀这几日温柔很多也不折腾他,但这连日的承欢,身子还是有些受不住。
突然,单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公子,皇后娘娘带着好几位娘娘要进咱们倾月殿!”
“大胆,她们竟敢如此公然挑衅!”问兰骂道。
问梅面带担忧地看向软榻上的慕子书,“公子,不能见她们,来者不善啊!”
慕子书放下手中的书,下了软榻,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该来的总会来的。
“让她们进来吧,拦着皇后就是以下犯上了。”
慕子书说的有理,单左连忙出去开门,问兰和问梅也不再多说,跟着慕子书出去。
“子书见过皇后娘娘和几位姐姐。”
站在慕子书面前的,为首的是一身凤袍的皇后袁嫣,袁嫣身后的一些华服女子有妃有嫔,一个个打量着慕子书。
“慕妃有礼了,今日无事,想着子书进宫已有些时日,本宫便带着姐妹们来探望一番。”
“多谢皇后娘娘和姐姐们挂心,请屋里坐。”
将人带到前厅,问兰问梅恭敬地为她们斟茶。
皇后地位最高坐于上座,其余嫔妃在左右依次坐下。像是安排好的一样,这一行人正好把座位都坐满了,只余皇后身旁还有一空位,但是慕子书是万万不能与皇后平起平坐的。所以只好站着,也没有人在意慕子书没有座位。
问兰问梅站在一旁替自家公子心疼,心中暗骂这些个女人见不得公子得宠!
慕子书倒是没有拘谨,十分自然地站在大厅中间,正对着主座上的皇后。
当事人没有半分不自然倒是让她们这些为难人的不自然起来了。
皇后一边整着自己的袖口,一边对着慕子书道:“这些日子皇上经常来这儿?”
“是。”
慕子书语气平淡,但是那个‘是’字听在她们耳朵里可就带了些嘚瑟,让她们越发不痛快。
皇后眼角抽了抽,但还是努力维持一国之母的风度,“本宫知晓皇上喜爱于你,但是子书也要为本宫考虑考虑,本宫掌管着后宫,须得为皇族子嗣考虑。宫中尚未有一位皇子公主,虽说子书也可育子,但是开枝散叶之事子书一人怕是忙不过来,况且子书本是男儿身,育子伤身,还是得让皇上雨露匀沾方能为皇族开枝散叶。”
其余众位嫔妃纷纷应和称是。
慕子书顺从地点点头,淡淡地笑着,“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子书一介男儿身,担不起为皇族开枝散叶的重任。皇上是该雨露匀沾,可是这些话还须对皇上说才是。子书不过刚进宫,人微言轻,饶是子书想着皇上雨露匀沾,子书也不能赶皇上走不是?如今听皇后娘娘一番话,子书想着皇上听了定是会觉得十分有理,如此,还烦请皇后娘娘出面去皇上那儿好好劝说才是。”
皇后被慕子书反将一军,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哪里敢去和皇上说?其他嫔妃自然也知道皇后不敢,心里也暗暗嘲笑。
“皇上向来也不会对一件事物感兴趣多久,罢了,想来皇上心里也是有数,时辰不早了,本宫就不打扰子书了。”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一走,其余嫔妃也纷纷跟上。
慕子书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果然时辰不早了。皇后话里有话他岂会不知?慕子书苦笑,皇上对他哪里是有兴趣,不过是为了一件交易罢了,皇后倒是抬爱了。
问梅见慕子书神情疲惫,连忙将他扶着坐下。
“公子坐着休息会儿,再过不久就可以用晚膳了。”
此时,御书房内,宇文君诀也听索西说着众妃‘围攻’倾月殿的事,不禁哈哈大笑,对慕子书也多了几分赏识。
“子书果真如此回答?”
“千真万确,听说皇后都气歪了鼻子,却碍于不好发作。”
“有趣,看来日后又有好戏看了。”
索西无奈地暗叹一口气——皇上您就不能让后宫安分一点,好早日诞下几位皇子殿下吗!
“索西,天色不早了。”宇文君诀放下手中的奏折。
“是的皇上,小人这就去准备晚膳。”
“不必了,朕今夜去倾月殿用膳。”说着,宇文君诀就踏步离开了御书房。
索西默默地跟在宇文君诀身后,皇上,您万金之躯怎么能吃得惯倾月殿那贫民饭菜啊!
没错,在索西眼里,慕子书吃的那些就是贫民饭菜……
慕子书虽然不知道今夜皇上还会不会来让他侍寝,但是他却万万想不到皇上来蹭饭了。刚吃了一口饭的慕子书连忙起身让人再去添些菜色过来。
“不必,朕偶尔也该体会一下子书喜爱的平淡。”
既然宇文君诀不在意,慕子书也就不忙活了,让问兰添了一副碗筷过来。
今日的菜色依旧是三菜一汤,一盘青椒肉片,一盘发丝百叶,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盅冬瓜汤。皇宫的好处就是不管什么季节的菜色都有,是以虽然慕子书吃的简单,但是往往每日的菜色都不一样,也不至于腻味。
索西看了眼桌上的菜色,虽然有素有荤,但还是觉得这不是皇上该吃的。
宇文君诀倒是没有嫌恶的表情,拈起筷子夹了块青椒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姿态之优雅,表情之从容,配上那宛如神祗的英俊面庞,让人看着都觉得他不是在吃一块青椒而是山珍海味。
“皇上若是吃不惯,子书还是让人再添些菜来。”
“不碍事,偶尔平淡些也是应该,皇宫之中向来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一个个娇生惯养成何体统!索西,吩咐下去,日后每月初一、十五,各宫菜色从简,也去去那些个娇贵身子的油味!”
“是,皇上,小人这就去。”
慕子书倒是没有想到宇文君诀吃一顿平常饭菜也能吃出感悟来,不由得抿嘴笑了笑,不再拘束,也吃了起来。两人吃着简单的饭菜,倾月殿的气氛倒是难得有了温馨的感觉,问兰问梅在一旁也笑弯了眉,看,她们家公子多受宠。
一顿饭后,宇文君诀拿过问梅递来的丝绢,优雅地将嘴角的一点油渍拭去。
“菜色虽然简单,却是异常可口。不过子书还是得多补补,日后那汤就让御膳房换成食膳补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