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之一品仙途(穿越)——乔牧木

作者:乔牧木  录入:06-27

原来,那场灾难真的有人活下来了。

谢明安眼中有着遗憾却也有了断,似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感到了安心,“我等你很久了。”

很想说句对不起,但无从说起。

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哪怕当时并不是出于谢明安的意愿,但双手沾满鲜血的,还是他。

他成了魔鬼的杀戮之手,何必给自己开解?早在最开始心中有帮助好兄弟的意愿之后,他就注定这样了。

“对不起。”谢明安如释重负,伸出自己的双手,“杀了我吧。”

真奇怪,他们明明第一次见面,却好像认识了很久;他们明明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却捉弄到这种程度,成为敌人。

傅余亭没有动手,“你不是主谋,你只是从犯。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下了命令?”

谢明安沉默了一下,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是我。”

“不是你。”傅余亭强调了一遍,“我知道不是你,到底是谁?”

“你斗不过他的,又何必呢?”谢明安放下自己举着的双手,“你唱歌很好听,三年前听到现在,都很好。”

傅余亭一时间气血逆流,他三年前来到西京,找住的地方正是离谢明安府邸近的。

十年间,一个十余岁的伶仃少年,少不得寻一些生计,他学的便是这布偶戏,从师于一老艺人,那人手中有着传承,属于三千界修行之道中的一种,不过已经式微罢了,傅余亭当时连吃饭都是个问题,这人问他修仙不曾,说他根骨很好,十分适合做这个行当。

曾为贵族子弟怎么会甘愿沦为戏子一行当?只是当饱腹都是问题,一切尊严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这真是一个老套的复仇,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悲剧。

傅余亭三年前进京,住在谢明安府邸不远,观察这人,而谢明安自然有他的手段,观察身边的人。只可惜彼此相互观察却甚少交流。

傅余亭所观察到的谢明安,不是那个杀了他们一家人的魔头,而谢明安观察到的,只是一个布偶戏唱的很好听的人,长得也好,只是深居简出,所以他没有贸然上去结交。

而这次倒是巧了,谢明安没想到能在那地方碰见他,知道了他叫傅余亭,因缘巧合带回来,结果发现是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

谢明安苦笑,却又觉得如果死也是归宿,那这归宿也是挺好的。冤有头债有主,死在这样一个人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傅余亭站着不动,谢明安等着他来杀自己。

雪从天上飘落,西京,已经进入了冬季。

……

慕凛醒过来发现自家徒弟抱着他,他向来不与人亲近,这个徒弟已经是他划得最低的警戒线了。

今天又被突破了。

慕凛却没有觉得一样,仿佛天生如此。

他就那么侧着身看清凰,脑海中的记忆交织混乱,却全部是对方各种各样的身影,无论是不是这个模样,都能熟悉对方的气息,无论多久,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能从人海中分辨出来,然后靠近。

他之道自己想必和清凰有渊源,但就像拼图,你拥有所有的碎片,却不一定能拼出来最后的结果一样,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但慕凛不着急。

清凰十分的想打起警惕,却还是睡死了,好在那些海洋精华也被他吸取了一些,使得他这次睡过去的时间短了许多,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慕凛在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却像是大骇,虽然平静,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呼吸交织,空气变得热了起来。

清凰虽然在慕凛昏睡的时候偷偷亲他,却不敢在清醒的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虽然觊觎很久,但就像猫,想要偷吃,却不会正大光明的吃。

清凰不敢动了。

良久。

“起来吧。”慕凛开口,“四处看看。”

清凰有些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哦”了两声,爬起来后主动走在前头,掩饰自己有些红的耳垂。

自作多情什么的,有点难过。

慕凛站起来,看着清凰略微垂着的背,本来想笑,结果清凰转身,他又止住了自己这个笑,仍然一副淡然无波的样子。

“伤口好了么?”清凰问他,刚才因为光顾着自己的心情,忘记了问这档口最重要的事情了。

“已经痊愈了。”慕凛点头,“走吧。”

说着他错过清凰的身边,走在了前头。

这样笑,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慕凛从前从未笑过,不免表情僵硬,但他长得本来就是酷哥型的,无人处暗自轻笑,如冬梅雪地绽放,倒是别有风味,可惜清凰在后边低头,自我反思,不曾看到。

也是因为低头,慕凛停住的时候清凰还陷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直接撞到了师尊的背,慕凛下盘很稳,这才没有贸贸然扑在门上。

“呜……”清凰眯起眼睛,捂着头。

“小心些。”慕凛道,他没有回头,而是看着眼前这扇门。

门的两边没有墙,什么也没有。

如同没有星辰的夜空,没有边缘,走到这里,若是不推开门,没有前路,若是后退……

慕凛转身,看到身后也暗了下来,和没有墙壁的那空档处一模一样,除了他们所站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消失了。

他们两个人,站在了孤岛上。

慕凛为了防止万一,没有嘱咐清凰跟紧,而是直接拉着他的手。

“!”清凰笑了,反握住,也不吭声。

闷声发大财。

慕凛推开门。

没有暗器,没有什么布置,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每一级约有成人男子小腿高,慕凛试着用功法跃上去,却发现此处只能如同凡人一般,拾级而上。

两人也不准备再在此处停留,底下方才用神识扫过,只是一处普通的大厅罢了,那盛满海洋精华的池子,也不过如同寻常的宗门山口总会有着的池子罢了,只不过这池子贵重了些,东西也实用了些。

清凰看着似乎要通天的台阶,暂且唤这处“天梯”。

走天梯并不轻松,他二人如今上台阶,与那凡人一般无二,全靠着肉身的力量,走了近百个楼梯,清凰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嗓子有些微微冒火的迹象。

他也没有吱声,当淬炼自己的肉身。

再走三百,还是看不到头,忍着一口气,想要继续。

慕凛听到他的呼吸声如拉风箱般,眼中带着笑意,却并不提出。

身后的那些走过的台阶一个一个的消失,如同他们的来时路。

再走两百,清凰再也不想逞强了,真的很累……

很想停下来歇会儿。

这六百台阶,除却前一百是自己走的,中间三百是几乎用爬的,剩下的一百就是被师尊拖着上来的,慕凛在前他落后,除了手没有分开,简直成了老牛拉车。

慕凛是一头比较帅的老牛罢了。

“师、师尊……”清凰开口苦求,“打个商量,歇会儿?”

“哪里歇着?”慕凛没有直接告诉他实况。

“原地休息?”清凰小心翼翼的发问。

“你且看身后。”慕凛开口。

清凰看到自己站在悬空的台阶上,身后全部空了,而自己脚下的台阶,也有下沉的趋势。

他吓了一跳,急忙跳了个台阶,又跳了一个台阶,和师尊站在了一个台阶上。

身后的台阶果然消失不见了。

“走吧。”慕凛转身,清凰拖着疲惫的双腿,觉得下一秒钟这腿就可以作废砍掉了。

“好像没有尽头的路。”

“但没有后路可退。”慕凛沉声道。

连师尊也没有办法,清凰心道,却不觉得惶恐,大概是这个地方给他温和的感受,或者是最开始的那池子雪中送炭一般治好了他师尊,让他不再是一个人面对。

这应该是对他俩的考验。

这条天梯走了很久,开始的时候清凰还会数着心脏声跳动来计算时间,到后来就根本不记得数字了,只知道机械的抬腿,上台阶,抬腿,上台阶,麻木的脑子都停止了运转。

他知道自己被牵着手,像是被拉着的驴一样往前僵硬的走,师尊估计练剑练出的耐性,从未停止,甚至连频率都没有变过。

强大的自控力,清凰悲催的想着。

后来,清凰走着走着睡着了,腿抬得不够高,被石阶绊了一脚,摔在师尊的背上,两手扒着肩膀,摊煎饼一样。

慕凛笑纳了徒弟的投怀送抱,背着他走完了剩下的上千石阶天梯。

45.交代

这一走,就是七天七夜。

饶是慕凛百年如一日的淬炼自己的肉身,却仍是在这样的强度的攀爬中小腿微微颤抖,但他仍然稳稳的背着徒弟,无他,没有退路了。

况且他始终觉得,在天梯的尽头,有一样东西,等着他来拿。

走到天梯的尽头又是一扇门,只不过这扇门是镶嵌在墙中,那墙非是璀璨的颜色,而是一种混沌,你无法说出它的颜色,但却能看到它。

五灵根金、木、水、火、土,各自对应着金、青、蓝、红、黄,可以清晰看出,但混沌是说不出。

正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慕凛伸手推门,结果推不开。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接着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没能打开这扇门。

门上没有花纹,什么印记都没有,就像一潭深水,表面毫无波澜。

慕凛头一次疑惑。

稳定的频率消失,清凰从深度节能模式中醒过来,就看到慕凛师尊在对着一个门各种无可奈何,好奇的把手附上去,就在慕凛手掌的旁边。

门开了。

原来这门,是要两个人同时按下手掌,才能打开。

门内一片苍茫的纯白色,这种白色像是有生命一般,往门外不停的蔓延,吞噬了周围的虚空,更是将混沌囊括其中,但两者混合之后,又呈现了混沌的状态,什么都蕴藏在周围,周围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像是真的,却也不是真的。

周围的环境在这种纯白色不停的蔓延,试图吞噬混沌,却又被混沌同化,在不停的吞噬同化中,整座龙冢都发生了变化,清凰和慕凛被瞬间移到了两个位置,开始被清洗。

混沌为水则净,混沌为火则焚。

焚后而净,始为新生。

清凰在混沌水中被一点一点溶解,像是进入了高浓度王水,却没有丝毫灼烧的感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慕凛被火一点一点吞噬焚烧,但慕凛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两人的目光投向对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消失在混沌中,无法开口说话,大脑消失的时候,连思维都溶解在了这混沌中。

应该无声无息的消亡。

因为他们到了“限”。

神仙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么?

没有,一切终有结束,如同一切会开始。之后结束之后,才会开始。

天魂,苍迹之山巅,云顶天宫动荡不止,七彩之光冲天而起,百鸟朝奉,似有凤吟,冲向西荒瀚海沙漠,无数人朝着西北处跪拜;

地魂,东至海中雕题国,湛若城,一轮圆月从海面沉入海底,四周珊瑚不停晃动,万年千年沉积成的海中珍宝,就这样碾成粉末,海面波浪滔天,掀翻了无数渔船,那些人并没有被海水淹没,而是一直浮在海面,被冲到海滩上;

和魄,早在西京寇泽出现之时,就跟随在了清凰命魄身后,到了此处,在寇泽手中碎的几乎无法凝结,需要大力气才能恢复原形,却因为罕见的混沌,重塑原形;

义魄,天雷劫难,身形受损,将人捡回,林海雪原,收大小狐狸,苍井阳散仙生死一比,本能舍身相护,大小狐狸所带去有雪魄之精洞穴深处,一处不惹眼处,曾被玄冰镇压,因慕凛用去全部玄冰,此魄得以解脱,此时得到召唤,化作天边一道白光,消失;

智魄,离开西京与寇泽一战,吞天之雷,伤寇泽,从其眉心溢出一滴血,为此魄被染之碎片,幸有天雷不破不立,得以以杀止染,此刻寇泽着手以苍生之血化作力量,趁其炼化至为虚弱之际,离开此处;

德魄,南谨国百万生灵超度,一阵温柔的风吹过,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眉目清秀,眼神坚定,他拿着通天禅杖,玄色禅杖头中恶气弥漫,却在和尚不紧不慢的诵经中,洗清了那些恶气,离开那玄色的禅杖头,随着不断的超度,玄色渐渐变成了白色,和尚将那禅杖头拔出禅杖,对着里面一团被折叠蝉翼般的白色碎片道,“去吧”,白色碎片随风离开此处,前去西荒;

力魄,谢明安处傀儡军团,原本用作傀儡之心的驱动,此刻全部失灵,傅余亭之魂碎而糅合谢明安之心血,化作一血魄,曰之力,十三年前寇泽得知碧城傅家因缘巧合得到此物,着谢明安前去拿回,谢明安被寇泽分身附体操控,寇泽以为自己拿到了东西,其实早已被掉包,一分为二,上附谢明安智魄作伪,下至傅余亭力魄补齐其所缺,因一魂分作二,所以相互吸引,两人之情,未见,便生,谢明安之傀儡小人拥傅余亭之布偶,力魄全,被召回;

气魄,梦华王朝国运也,伏泽出兵攻梦华,梦华国君匆匆将国君之位传与容知行,新国君接过重任,纵使天纵奇才妄图力挽狂澜,然大厦将倾,积贫积弱,不可挽回,南北对峙由来已久,梦华倾国,翠微城城门被人从内部打开,原来容成璧心上人白烨,是个叛徒,容成璧单枪匹马出城一战,亲自斩杀白烨于马下,白烨放下手中之剑任由自己被刺中,家国大义与情爱之说从来不分孰对孰错,只有心中分量轻重罢了,梦华亡,气魄归位;

恶魄,迦南地,迷雾森林,月残阳府邸,连带所有死士与百姓身上的黑气消失,原本像是活着的人,此刻终于如大厦轰然倒塌,归为尘土,连带月残阳、柳千寂两人,也消失在天地,命运终不归自己所有,万年之前寇泽便着手将此地变作养尸地,所谓的死士传承,不过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迦南地有恶魄,林海雪原有义魄,本有联系的两魄使得两处世界相连,让迦南地仍然有一方生气,此刻两处皆化作虚有,恶魄归位;

命魄牵引余下二魂七魄,在这世间最后有着混沌之地重新为清凰塑身,并以清凰之双生子为引,使龙精归位,龙神复活!

再现的两人,便不再是这副模样,或者说,是在这副模样之上,做了些改动,清凰容貌比起从前,艳了些,像是火;慕凛容貌比起从前,温和了些,从前像是冰,这时候像是水。

清凰那些记忆,在这混沌中,终于被修补好了。

看着慕凛的眼神,清凰觉得,想必对方也想起了从前那些事情。

盘算起来有些乱,其实也简单。

天地初生为混沌,混沌中孕育出龙凤,潜龙在渊,凤翔九天,龙凤相互倾慕,于混沌中交付神识,那时不知情为何物,只知世间有我有你,之外再无其他,相伴已是全部。

不知多少万万年后,混沌不可再维持此间,有分离之意,龙凤各自遭遇劫难。

龙当初神识赋以心愿,此生凤所遭劫难,他俱替其承担一半,冥冥之意何其恐怖,龙于此次劫难中陨落,混沌意化作金木水火土五灵,凤因劫难被分走一半,涅盘中得以重生,醒来之后天地已变,世间再无龙。

那残留在世间的意念,被沉在海中,凤不喜水,便从未下水寻找过。

混沌水与水,不相同,他们当初所在的地方,只道是混沌,而不是五灵分化之后的水。

那是龙的血,汪洋大海,天地本来的宠儿,此刻成为了朝生暮死众生的居处。

他苦苦寻找,不知是不是天道惩罚,后来收留了一个孽徒,名曰寇泽。

寇泽天性本恶,心中孽根传承,不喜师尊心念此人,以历练为名到了人间。

人族有七情六欲,有善恶之分,寇泽遇恶则恶,心中孽障如奔腾江河,再也不能控制。

他得了上古卷轴,又寻到了两个海国奴隶,本都是雕题国贵族,生活在深海中,两人长相肖像师尊描绘的龙,只不过一则阴柔一则阳刚,寇泽索性让此二人交合产子,将这子扔在奴隶主中几年,受尽苦头,长成少年后,便将这少年扔进上古卷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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