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母亲的担忧,景言握住王后的手说,“母亲放心,儿臣知道他是母亲的信任的人,不会要他命的,这三百鞭不是一次打完,每五十鞭一轮,每天一次的进行。”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折磨他?”
“儿臣自由分寸,您不必担心。”说完不再看王后的焦急脸庞,转而对身旁的福公公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急招却又不见我?”福公公是王身边的贴身人,问他准没错。
“殿下稍安勿躁。等御医出来您就可以进去了。”
“王的病情又加重了吗?”
此时御医刚好出来,不等福公公回答,景言整了整衣襟,就大步进殿。
经过长时间召见,外面的人得到一道召集令,召所有在外的皇室子嗣回来贺寿!明明寿诞还有一个月,却急于召集,这无疑是对有心人宣布一个事实:王病危,此次恐怕就是宣布继承人!
几天后,距离皇城很远的一个小镇上,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一路小跑喘着粗气跑进镇上最大的客栈,推开最大的一个客房,向里面的英俊男子禀报道:“二王子,王急招所有皇室子嗣回去贺寿,您就真的打算拖着吗?丽妃娘娘又来信催您了!”
英俊男子接过递上的信,看完后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来这次必须回去一趟了。
“王子不必叹气,都找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段时间,我们快去快回,不会耽误您。”
英俊的男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侍从高兴极了,赶紧收拾起东西。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卸下,自从羽公子消失,王子再也没有回过宫,不断在外寻找。看着越发消瘦的王子,他真的很心疼。麻利的收拾好行装的两人踏上了回宫的路。
第七章
因王突然的宣布提前寿诞,宫里所有的人都忙开了。本来平静的宫里热闹了起来,各种装饰都换成庆典专用,艺馆内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乐声从未停过,舞娘的脚从太阳升起到落下愣是没歇过。身为大王子的景言自然是不能闲着的,所有的寿宴筹备,外来使者的接待安顿,蠢蠢欲动的各种势力……让他根本没有时间管白清这个小小的侍奴,大发慈悲地放他回了原本的住处。
在白清的细心照料下,虚弱的云儿也渐渐恢复了些元气。担忧地望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白清,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一回来就在书桌那儿忙活?”
白清朝云儿神秘一笑,低头继续落笔。耐不住好奇,云儿悄悄地下床靠近,视线落到纸上的一瞬间差点大叫起来,眼疾手快的白清赶紧拦住,“嘘!小声点儿!你要是大叫引起注意,我们俩儿命都没有了!”
云儿一时不能缓和过来,眼珠子瞪的老大,柔弱的眉头皱成一团。
“别这么看着我,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要逃出去,自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可不想在这宫里被人当玩物一样耍一辈子。”
云儿知道白清爱自由,但宫里人的命是何等的轻贱,守备是何等的森严,一旦发现可疑人是可以先处决再上报的,云儿不想白清白白丢了性命,但又无法阻止,心里焦虑不已,热泪瞬间涌出眼眶。
白清急忙用衣角帮云儿擦眼泪,安慰道,“别难过,我说过会带一起你走的,你是宫里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会抛下你!”
“不是怕你抛下我,”充满哀求的眼神,因哭泣而哽咽的语气,“这么森严的守备,你是绝对逃不了的,与其这样送了性命,不如就安心在这儿呆着,我们一定会等到大赦的时候,到时我们就可以安全的出去了!”
“不行!那样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皱了皱眉,白清换了一种语气,尽量压低声音,用只够两个人听见的音量道,“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拿起桌上画的乱七八糟的图,“这就是我这几天忙活的成果。这几天宫里所有人都在准备寿宴,各宫人手混杂,到时我们可以混在里面。”
“可是,这也只能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在宫里乱窜,但绝对是出不去的!”云儿坚定的说。
“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急,”不满云儿的打断,白清撅了撅嘴巴,继续说,“我听说为搏王的欢心,各王子想尽办法的搜罗宫外的能人异士进宫表演,到时,我们只要混在他们表演用的箱子里面,一定就能出去。”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这些宫外的东西,一定严加检查,哪儿会让我们轻易躲过去。”
“这宫中心的地方虽然严,但,外围一点儿的就一两道守卫,不会严查。我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发现一条通水用的暗道,但这几年御花园的湖因王的喜好改建了很多,这条暗道就荒废了。我偷偷的撬开,想看看通到哪,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恩彦殿外!”
“恩彦殿?!”
“没错,这你总该相信我们逃得出去了吧。”
平成国的宫殿分为两层,内层实行宽进严出保护宫里所有人和东西很难出去,外层则相反,是严进宽出,主要是防止外面的人进去。而恩彦殿就是内层与外层的交界处,一旦出了殿门就等于是出了内宫,出去的检查就会少了很多。
“可是……”云儿还是很担心。
“别可是了!这条暗道这么隐蔽,绝对不会被发现的!”白清小心收起图纸,“你就安心交给我吧!对了,我还有些其他事要处理,你继续躺下休息,我走了。”说完一溜烟儿就跑开了,留下满心担忧的云儿在房里独自发呆。
白清也知道云儿的担心是对的,毕竟自己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还是知道这样子做的危险。可白清就是不甘心,要自己当别人的玩物,失去自由的在宫里孤独终老,白清绝对会疯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赌一把。既然老天爷让白清在景言的寝宫里翻到了地形图,那就是命运的安排。如果不是景言一连几天把白清独自关在寝宫里,白清也不会无聊的去翻看寝宫里的书,也不会不小心翻到花园的改建图,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既然给了白清希望,那就一定要试着把希望变成现实!因为白清在景言的眼睛里看到了可怕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如果不逃走的话,白清一定被景言吃的连骨头也不剩,而且一定要把云儿也带走,否则一定又会被要挟。宫里这么可怕的地方白清是一刻也不想待。
慧轩殿外的花儿仿佛懂得主人的心情一样开的特别漂亮,张着大大的笑脸迎接着风尘仆仆归来的英俊男子。看着眼前很久没有见到的儿子,丽妃激动的一把抱住,害怕他再次逃开似得久久不愿放开,“泽儿,你终于回来了,母亲好想你!”泪水顺着保养得当,没有一丝皱纹的脸颊滑落到景泽的衣服上寖湿一片。
景泽回抱着熟悉的温暖身躯,轻拍着母亲的背,“泽儿也想母亲。”温柔的话语让怀中的人抽泣起来,“母亲别哭,泽儿回来是高兴的事儿,害母亲哭的这般厉害,以后都不敢回来了。”
丽妃赶紧擦去泪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泽儿说的对,这是高兴的事儿,快!快!去准备好吃的,看我的儿都瘦了。”
不一会儿,满桌的美食就摆在了两人面前。丽妃不停的向景泽碗里夹菜,心疼的看着眼前明显消瘦一圈的儿子,“多吃点,这都你以前爱吃的菜。”
景泽吃着满碗的佳肴,点头回应,“您也吃。”
“寿宴结束后你还会走吗?”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丽妃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为景泽夹菜的手放了下来,“那个人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你找了他这么久,还不够吗?”
景泽放下碗筷,双手握住丽妃的手,眼神真挚,“母亲,您知道吗,儿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父王惩罚我去皇寺里思过的日子了,在那里,我遇见了他,他给泽儿带来了金钱和地位都换不来的幸福,泽儿本以为可以就此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见了。”握住丽妃的手颤抖了起来,“他不见了,母亲!您知道这对我来说打击有多大吗!就像好不容易飞上天的雏鹰被一箭射中心脏一样痛,连一丝预兆都没有,中箭的瞬间就得直直往下坠落,毫无反抗之力。找他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若这都要被母亲剥夺,那泽儿,恐怕生无可恋了。”
丽妃也知道景泽是不会放弃的,但就是想抱着希望试一试,儿子坚定的回答让丽妃心疼不已,这也没办法,那个母亲会狠心逼死自己的儿子呢,“罢了,当初你说你爱上了宫外的一个人,愿放弃帝位争夺,不会再回来时,我已经感觉到他对你的重要了。现在我也看开了,当初要不是我逼你,你也不会一走了之,让自己这些年饱尝相思之苦。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求你这次待久一点。”
“泽儿明白,母亲对儿子的恩是儿子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头靠在丽妃膝上轻蹭,宠溺之意溢于言表
“明白就好,来继续吃,菜都要凉了。”
宫里的女人谁不想自己的儿子夺帝,但景泽这般坚决,丽妃实在不敢再逼迫,她可不想让景泽再服毒自尽一次。也许这就是命,谋划了那么久的计策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给搅了局。时间确实是疗伤的好药,景泽离开的这些年,也许丽妃真的是想开了,放下了那些勾心斗角,确实舒心了很多,现在儿子回来了,好像一切都平静了。
对云儿和白清来说,胆战心惊又充满期待的寿宴终于举行了。如白清预料的一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寿宴上,朝贺的臣子,表演的人,保护的侍卫都集中在一起,根本没有人来管他们两个小小的侍奴。终于等到半夜,表演陆续结束,早表演完的一部分宫外的人纷纷收拾东西离开,白清和云儿也收拾东西准备逃。但意外发生了,有假扮表演者的刺客行刺,部分战死,还有部分在宫里逃窜,王子们分别带领侍卫们在宫里搜索,并命所有人不准乱走动。这一切,早就不在房里的白清和云儿肯定是不知道的。
“白清,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侍卫啊?难道我们被发现了,他们是来抓我们回去的?”云儿一脸忧虑的看向不断张望的白清。
“不可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肯定在寿宴上,哪儿有心思管我们。”
“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侍卫?”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我们再等等,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走了。”白清不禁握紧了云儿的手,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也很没底。为了云儿别太担心了,也只能这么安慰道。
假山旁一个侍卫向一个一身皇族服侍的人询问道,“王子,属下找了这片都没发现,要撤离前往下一个地方吗?”
夜色下白清看不清那人的样貌,高大的背影甚觉熟悉,想仔细想想突然有什么东西像要冲破记忆一样,脑袋剧烈的抽痛起来。
“卡兹。”疼的站不稳的白清不小心踩到了树枝。
“什么人!”侍卫们一拥而上,包围了白清所在的草丛,“出来。”带头的侍卫大声的喝道。
云儿吓的赶紧扶疼的站不稳的白清出来,“大人饶命,我们是迷路的侍从。”
“既然是侍从,刚才下的不能随意走动的命令难道你们当没听见吗!”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云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开口不停的求饶。
侍卫后的人皱了下英气的眉,开口道,“侍从而已,别大惊小怪,现在刺客最重要,赶紧继续搜查!”
“是”
看着周围的侍卫撤离,云儿赶紧走到救他们的人面前不停弯腰道谢,“谢王子!谢王子!”一弯腰,手上突然失了力,白清顺势前倾,向面前的人仰面倒过去。
白清意识消失前一秒,只记得看见了一张惊喜交加的英俊脸庞,感觉心里一阵暖流,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八章
青山绿水间,两个相貌出众的少年在小溪旁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间,好不惬意。
溪水顺着头发滴落在湿透的衣襟上,英俊少年轻轻拨弄长发,随即伸手将眼前的罪魁祸首揽入怀中,眼里没有丝毫怨气,有的只是道不完的柔情,“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我真是无辜的,我只是出手帮助那个可怜少年,并没有半点逾越之心。看在我没有反抗惩罚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吧。”
闻言怀中的少年立马收起刚才的笑容,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翘起红唇,脸别到一边,小声嘟囔:“我看你就是觉得那个少年漂亮才帮他的吧,救他的时候我看你搂人家腰搂的蛮紧的嘛。”
英俊少年苦笑,温柔的语气里掺入了一丝无奈,“那也没办法啊,刀剑无眼,要是不把他搂紧点,万一伤到他怎么办。况且,我看见你不高兴的跑开,不是立马追上来了吗。”
“我不管,你搂了别人就不要碰我!”说着就想挣脱英俊少年的禁锢。
“羽儿。”温柔的语气变的严肃了起来,手上更用力了些,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到极近,两个火热的胸膛贴的一丝缝隙也没有,眼神真挚的望着怀中人,“我的心里只有你,就算别人撬开我的心也没办法挤进去。”
怀中人不依不饶,用明显赌气的话说到,“那如果我不爱你了,消失了,怎么办?”
“没有如果!我不允许,你是我的!”眼神异常的坚定火热,都快烫伤被望着的人。
“傻瓜。”脸上的强硬态度终于坚持不住,主动送上自己的唇,任由眼前的人索取。
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似乎睡了很久,头还是很晕,白清伸手想按按头,抬手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住,而那人此刻正用激动的眼神盯着自己。白清赶紧抽回手,以最快的速度后退到床脚,用警惕又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人,“你是谁?”
景泽浑身一震,望着眼前寻找多时的爱人,心像被打结一样痛,颤抖着声音道,“你不记得我?”
白清摇头,眼前的人确实不认识,眉宇间透着的熟悉感,就是说不出来。
景泽一把抱住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他怎么能忘了呢!以前的一幕幕难道都是幻觉吗?景泽愤怒,双手执拗的抱紧白清,无论他这么挣扎都不肯放开。
“放开他!”
这一声是从门外传来的,深沉而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惊的景泽愣了一下,白清趁机挣脱怀抱逃了出去。想追上去的景泽被门口的人挡住了去路。
“王兄有何指教!”
景言寒气四溢的眼神直勾勾地碰上景泽愤怒的双眼,“王弟回来也不通知王兄一声,好让我备上佳肴为你洗尘。”
“哏,”白了景言一眼,“王兄别说的我们很要好的样子,当年王兄诬陷我,最后被赶出宫反省的事儿,王弟还没忘。现在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景言坚持当道,压迫性地靠近景泽,危险的话语飘进来,“那个侍奴是我的人,望王弟行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说罢,挥袖离开,留景泽在原地发呆。
脑中思绪混乱,这到底是这么回事?羽儿不记得我,变成了侍奴?居然还和景言扯上关系!回宫不久的景泽根本理不清头绪。“来人。”
“属下在。”
“给我查查刚刚跑出去的人。”
还没跑多远的白清很快就被后面追上来的景言给逮住了,一路拖拽着回了寝宫,白清被重重地甩在宽大的床上,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强壮有力的身躯紧紧的压住。“居然想逃跑!”虽然语气很平静,但白清非常楚这种平静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