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热,热得像是着了火……”修长的食指被完全地纳入男人的体内,那被火热鲜活的血肉所紧紧包裹、用力吞绞的感觉顿时就占据了整个感官,师映川感受到了这些,不由得低叹一声,此时此刻,他终于得到了无比的满足,与肉身的快乐无关,那是征服所带来的鲜明快感,他莞尔一笑,目光落在连江楼的脸上,那英俊的面孔并没有因为疼痛而有什么变化,淡淡的光线映在男人静默的面容上,上面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整个人犹如深海一般宁静,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失态,包括即将遭遇到的折磨。
眼中看到的这一切让师映川有些不满足,于是他的手指就开始动了起来,而且动作并不温柔,深深捣挖着对方的内部,强行让即将容纳自己欲望的所在尽快松弛下来:“别摆出这种死尸一样的姿态,我不喜欢女干尸,连郎,如果你说点让我喜欢的话,求我几句,当然,如果能流泪就更好了,只要你做到任意一点,我保证接下来会待你温柔许多,不会让你吃不消的。”
然而无论师映川怎么说,连江楼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开口,对于师映川的话,他没有给出半点反应,师映川见状,突然就笑了笑,道:“果然还是这脾气,就算落到这样的境地也还是老样子……”他嘴上说得随意,但食指拓挖的动作却越发变得粗鲁,几近凶狠,紧接着,又一根手指强硬钻入,两指一同蛮横地捣弄,好象不把这里弄得彻底张开就决不罢手一般。
如此粗暴的行径很快就让连江楼受了伤,事实上无论肉身锤炼到何等强横的地步,这种地方也总还是和普通人一样脆弱的,更何况连江楼如今修为被封,身上伤势也还没有痊愈,比起一个普通人还不如,他很快就咳嗽起来,牵动了脏腑间的伤,不过就在这时,一缕精纯的真力透过心口传入体内,顿时镇住了沸腾的气血,师映川雪白的掌心贴在男人的胸前,微笑如花,说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太痛苦,更不会让你死掉,不过你的伤我也不会太快就给你治好,因为我要让你多受一些苦,比起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这也不算过分罢。”
师映川淡红的唇微微翘起,呈现赤色的狭长凤目更是透着一股野性的诱惑,他用一只手抱住连江楼,让彼此的胸膛紧贴在一起,以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聆听着那真切的心跳声,而与这温柔的拥抱不同,深入连江楼体内的手指却是报复似地野蛮挖掘着柔软的内部,师映川低头轻舔着男人的耳朵,低哑地笑道:“舒服吗?……连郎,你里面真是够热的,而且,也紧得不得了,牢牢地咬着我呢……呵呵,让我看看,我们的莲座神功盖世,说不定臀功也是了不得的,待加以时日,被我精心言周教之后,必是能让人欲仙欲死的床上极品,供我享用……还记得吗,你还是赵青主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这样木头似的,没有什么情趣,但你没能熬过多久,便开始在我身下呻吟低喘,被弄得泄身了一次又一次,这些,你应该都记起来了罢?”
师映川狎笑着款款低语,他幽暗的眸子深处跳跃着情欲的火焰,唇舌仔细地品尝着男人的耳垂,而连江楼仍然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师映川终于撤出了手指,他将两根修长的手指置于两人眼前,只见雪白如玉的肌肤表面已经黏腻不堪,尤其显眼的是上面染着的点点猩红,师映川在连江楼耳边吹了一口气,轻笑道:“你流血了……男人也是有初夜的,这应该就算是你的落红罢?”说着,伸出舌头,缓缓舔去了手指上的血迹,既而微微扬眉:“唔,你的血很甜,你的味道很诱人,让我想要更多,要你的全部,一分一毫都不许剩下。”
话音方落,连江楼的两条腿已被极大地分开,师映川抓过一旁的枕头塞到连江楼腰下,令男人的下半身不得不抬起,暴露出最隐蔽的所在,师映川两手一左一右地掌握住了男人的两瓣臀,徐徐地搓弄揉捏了起来,指尖微微陷进了臀肌里,体味着那绝妙的弹性,但这并不是全部,师映川很快低下头,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入口,那里被他之前粗暴的拓展行为弄伤了,有明显的血迹,师映川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舌尖霸道地舔着从没有其他人碰触过的地方,无视男人蓦然紧绷的身体所透露出来的拒绝,等到将血迹全部舔净,师映川才暂时停下,他揉弄着连江楼紧实的臀,淡淡道:“当年我还是宁天谕,而你还是赵青主的时候,我爱你成狂,对你极是敬重,从不敢稍有冒犯,就连平时行那夫妻之事时,往往也是中规中矩,不曾逾越半点,只因怕你不喜,怕你觉得我放肆轻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在意你会怎么想,我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支配你的身体,我想怎么把玩都可以,哪怕玩得坏掉了也无所谓。”
随着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师映川的舌头已经顶住了那入口,强行往里面挤,已经被蛮横拓展过的入口根本难以抗拒势如破竹的舌头,连江楼顿时闷哼一声,他的腰身蓦然抻直,微微别过了脸,浓黑的眉紧拧,股肌亦且收紧……体内的舌头刁钻灵活之极,无所不至,这是连江楼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觉,但这其实不是重点,肉身上的任何感受他都可以命令自己忽略,不去在意,然而真正的重点是,这个正在对他做着最猥亵下流行为的人,是师映川。
师映川有着娴熟的技巧以及无尽的耐心,他好整以暇地寻找着男人体内的弱点,然后发起最强烈的进攻,而此时有力的手指与柔软的舌头,就是他最有效的武器,良久,随着一声压抑的沉重闷哼突然溢出,室中也紧接着响起了肆无忌惮的笑声,师映川抬起手,哈哈大笑,他的大半个手掌被透明的汁液浸湿,优美的嘴角也同样湿漉漉的,闪着暧昧的水光,师映川表情慵懒地凑上去吮吸着手上的液体,明明是无比氵壬秽的一幕,却被他诠释得自然之极,他舔了几下,这才调笑着说道:“看来你不但够紧够热,而且水也很多……啧啧,果然是极品。”
师映川笑着,一面开始动手解开松松垮垮披在自己身上的长袍,露出精壮的身躯,他将连江楼的腿折起,按压到胸前,彻底将那脆弱的入口暴露在自己眼前,说道:“好了,现在我……”
话只说了半截便戛然而止,师映川的脸上已是神情微变,只见连江楼面色青白中又潮红一片,仿佛血管里的血液突然间加快了流淌着的速度,而那嘴角正往外缓缓溢血,那已不是细细的血丝,而是一股血流,师映川低声咒骂一句,立刻反掌将一道真气打入对方体内,护住心脉,紧接着就披衣而起,胡乱系上衣带,厉声朝外面喝道:“来人,去传十三郎即刻过来!”
很快,匆匆赶来的方十三郎便带着药箱进到内殿,大床上严严实实地垂下帐幔,只从床内露出了一只手,师映川披头散发地站在床前,身上只胡乱裹着一件长袍,室内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古怪气味,方十三郎是行医之人,见到这一幕,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也猜到了床上的人是谁,因此也不多说,上前把了脉,一时诊罢,不免皱了皱眉,摇头道:“在脏腑伤势未愈的情况下,精关接连失守,耗费元阳,再加上情绪波动过大,便致使伤势加重……”
说到这里,方十三郎顿了顿,就看着脸色微沉的师映川,低声说道:“在他内伤好转之前,最好不要行房了,否则只怕会损了根本,日后也很难补回来的。”师映川听着这话,面色阴晴不定,他迟疑了一下,这才轻哼一声,悻悻道:“罢了,真是晦气……十三郎,最近这段时间你就替他调理伤势罢,要用到什么就去跟那管库房的人说一声,里面的东西任你取用。”
方十三郎应下,接着就拿出纸笔开了方子,亲自去煎药,待他出去之后,师映川才掀起了帐幔,看着床上正闭目休息的男人,一种淡淡的情愫便不可抑制地蔓延到了心间——世间众生,情之所钟而生孽……但这些莫名的感触很快就被他深深藏在心底,再不会有半点痕迹,他侧身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连江楼有些发凉的脸庞,微笑道:“连郎,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好,连老天都帮你,那么,你现在算是安全了,我暂时不会碰你,不过,这毕竟只是暂时的……”
师映川脸色不变,连江楼则是沉默不言,只闭上眼睛,仿佛已陷入到沉思之中,师映川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男子尽管虚弱也依旧不失英俊的面庞,这是自己曾经爱过、现在也依然爱着的人,这样想着,脸上就在此刻无意识地露出了无限留恋怜惜的表情,只是这些连江楼并没有看到而已,师映川似乎想要轻轻吻一吻对方的唇,但头还没有低下去,就已经生生打住了这个想法,他缓缓摸着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孔,目光凝视着对方,眼神略显怀念与淡淡的复杂,但一双鲜红的眸子中,却是有锐利之色汇聚起来,这时连江楼忽然睁开眼,见到师映川的眼神,微微一顿,师映川就笑了起来,他俯身抱住连江楼,怀中的男子温暖的身躯令他感到安心,他轻吐了一口气,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味,目光不禁就微醺了,他笑着,在对方耳边说道:“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看我最终成就大道,达成所有的目标……你要见证这一切。”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连江楼的神情蓦然有瞬间的恍惚,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丝毫波澜的心,在这一刻,却是仿佛被一枚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他想起记忆中很多年前的某一天,那个还没有登基为帝的男人拥着那清雅如莲的男子在怀,温柔低喃:“莲生,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成为盖世强者,你要见证这一切,因为天上地下,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
那时正是情浓好时光,心与心无比贴近,男人的眼里可以看到一片浩瀚星空,更有无限爱意,深沉似海……连江楼心头微微一震,他的手似乎动了一下,想要去伸手握住师映川的手,什么也不必说,只是紧紧地握着就好,然而他终究没有那样做,他闭上了眼,锁住了眼中那道星光,片刻之后,等到再次睁开双眼,里面已经一派平静——这场只有两个人的战争,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赢,谁输,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也还并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
连江楼眼中幽幽,但最深处却是明亮之极,就仿佛有一颗最璀璨的星静静悬停在无尽夜空中,蛰伏着,等待着,他的脸色苍白,细看上去,却是变得彻底清冷起来,这时师映川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说道:“你现在应该还不是完完全全的赵青主,不过,至少你应该会清楚地记起当初我被你所杀的画面罢。”连江楼语气平淡地道:“自然记得,记得很清楚。”怎么会不记得,那鲜血四溅中,被心爱之人所杀,那一瞬间男人脸上的表情,也许经过千年万年,都不会被磨灭……连江楼感觉到心头有轻微的刺痛,这本该是微不足道的,但,偏偏如此清晰。这时师映川似乎知他所想,喃喃道:“这两世,我都是被你选中的船,要载你到达彼岸,成就你的道,也许你是对的,可是啊,为什么我尽管知道这一切,却还是对你放不下,抛不开?原来命运之莫测,永远不是凡人可以理解。连郎,你曾经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师尊,按理来说,我应该很了解你,但是我却知道,我对你其实还很陌生,我甚至未必能够对你做出最真实的描述,因为你的心所向往的世界太辽阔,拒绝任何人靠近,包括我在内……呵呵,这一切,也许是老天开的玩笑罢,残酷的玩笑,让我们想得到多少,就必须失去多少,逼着我们将一切属于凡人的东西,都狠心舍弃,才肯让我们继续走下去,去探索苦苦追求的东西。”
一切都沉寂下来,无人再开口,也不必再开口,又过了一会儿,刚刚煎好的药被送了过来,师映川手里端着盛满浓黑药汁的瓷碗,用汤匙舀了一勺慢慢吹凉,这才喂给连江楼,连江楼倚在床头,面色安然地张口衔住汤匙,喝掉苦涩的药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一切都悄然无声,师映川坐在床前,不厌其烦地一勺一勺吹凉了药喂着对方,他是曾经君临天下的帝王,是曾经世间最高贵也最骄傲霸道的男人,但此时他看起来却只是一个体贴的爱人,正在温柔照顾着自己的伴侣,哪怕,这只是假象。可是,这真的只是虚假的么,又似乎是真的,曾经那样深刻的爱,眼下如此煎熬的情,又怎能仅仅视作假的呢……
师映川表情淡然地看着连江楼,心中却不是那样平静,因为眼下这样的画面太过熟悉,就算是在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曾经那与此刻相似的一幕幕却仍然好象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深处,那时也是这般,男子神色安静地坐着,喝掉自己亲手喂的药,明明这都是最平常最普通的琐事,按理说不应该被记得这样清楚,可是在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时光之后,在这样特定的时刻,记忆却是仿若潮水一般涌入心间,当时的每一个细节,都半点没有模糊。
——分明是那么普普通通的小事,可是居然却没有被彻底忘掉,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记得?
一碗药自然不需要喝太久,等到喂完最后一勺,师映川随手用衣袖给连江楼擦了擦嘴,他起身去拧了一条湿毛巾,将对方被汗水和其他液体弄脏的身体擦拭了一遍,换上干净衣物,顺便把自己也简单整理了一下,一时师映川把连江楼抱到镜子前坐下,拿了梳子为其梳头,他慢慢梳理着那头浓密的黑发,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淡淡问道:“内腑可还难受么?”连江楼平静地答道:“……刚才喝的药很管用。”师映川听了,就笑了一下,连江楼透过镜子看到他的面孔,便见师映川正含着笑,那双红白分明的眼睛很美丽,却明亮得瘆人,也没有之前在床上的轻佻狎亵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深如潭水的目光,如此沉静而冰冷,这时师映川却低头看着他,轻叹道:“到今日,方知究竟什么才叫前世的冤家……其实我最在意的东西和你一样,就是长生,就是你我这种人的道,但除此之外,我最在乎的不是权势与财富地位这样的东西,而是当我寂寞的时候,你能够陪在我身边,如此,我的人生才会是圆满,就像现在这样。”说话间,自镜中见到连江楼微皱着一双剑眉,便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去抚平他的眉头,道:“你这人,从来都是把心事藏起来,不与我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连江楼一言不发,却抓住了正抹在自己眉间的那只手,师映川弯腰在他头顶一吻,轻叹道:“如此光景,依稀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对于一个普通男人而言,一生所爱之人总是容易令其刻骨铭心的,不过这种感觉却也是与如花容颜一样,是世上最经不起时间冲刷的东西之一,在最初的时候痴恋不舍,但后来年纪大了,时光流逝,终究有一天会淡去,到那时,也许就只剩下回忆了,然而你我都不是普通人,不必说数十年,上百年,甚至就算是千年之前的那些感情都会一直延续下来,当然,随之一起延续下来的还有仇恨,憎恶,以及耻辱这些东西。”
说这话时,师映川的眉眼间只是平静与淡然,从他这个角度,如果不是借助镜子的话,自然看不见连江楼此刻的神情姿态,然而那面冰冷剔透的银镜所映出来的似乎又不仅仅只是两人的容颜,而且还有那多年来早已蒙上尘污的心灵角落。师映川神色不动,双手拢起男人的长发,从容说道:“我想,在未来的日子里你应该会顺从我,然后徐徐图之,以情之一字来破我道心,让自己摆脱这样的境地,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经历什么,我都不可能再一次让自己犯下与曾经同样的错误,对于我而言,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