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文小明被凌飞墨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
文小明陷入选择的难境,他当然讨厌凌飞墨,是他搅乱他平静简单的生活,让他承受那种难堪的疼痛。但是如果真的讨厌或憎恶,为什么看到凌飞墨为自己和那个黑色汗衫男差点打起来时,内心深处有些欣喜、有些疼痛呢?
“不回答的话,那就是喜欢我了!”凌飞墨自信地说。
听着对方无理取闹的诡辩论,文小明正欲反驳,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大男人,何况那个人自大狂妄、性格阴晴不定、没事就对着他耍流氓呢?
凌飞墨用没有受伤的手,做出“嘘声”的手势,堵在少年的唇前。文小明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烧烤一直持续到晚上,虽然山区的路灯设施不太完善,但天高月明,皎洁的月辉倾泻而下,照亮了这群肆意挥洒青春的人。
月色意兴阑珊,黑色汗衫等几个男生又开车从城里买了几十打啤酒,再点燃了一推木柴,简陋却欢快地篝火晚会正式开始,黑色汗衫可能被其他人劝过,对凌飞墨文小明的态度出奇地好,为表歉意,一口气自罚了三瓶。
火光里,他看到文小明紧挨着凌飞墨而坐,便大声说:“你们就别遮掩了,今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搞清二人的关系!”
文小明被老毛江湖味儿十足的话搞十分尴尬,连耳根都变成红色的。
男生用牙齿咬开一瓶啤酒,豪爽地递给文小明,“来,干了这瓶。”
文小明昨晚喝香槟酒喝怕了,担心凌飞墨对他动手动脚,闭着嘴巴不断摇头。
“你不喝就是不肯原谅我了。”老甲的表情立刻变臭。
凌飞墨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放心,我会不乱来的!”
“哎哟,小明,你别娘们儿了,就喝这一小听,好吗?”老甲直爽的把听装的啤酒塞到少年手里。
文小明无奈拿起酒瓶子,轻饮一口,舌尖泛着苦涩的味道,他喝不惯,被呛的眼睛一片水光,嗓尖儿一片灼热。
老毛用力拍着少年的肩头,大声笑道,“哈哈哈,你这样子喝啤酒是不行的。”
文小明硬撑着喝了小半瓶,呛的泪花四溢,晚上本来就没太多东西,胃里像着火般难受。
“不行了,我喝不完。”少年喘气说。
“给大家一个面子,就喝这一听,应该没事的。”凌飞墨拍了拍少年的肩,诱哄般地劝说。
其他人也纷纷大声起哄,文小明不好意思辜负众人的盛情,只能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
“好样的,真给面子。小明,为了你考进我们大学,我再敬你!”
文小明:“……”
十分钟过后,文小明喝酒喝的竟然腿都软了,男生才不情不愿地放过单纯的少年,寻找下一个拼酒的目标。
凌飞墨把文小明晕乎乎的头揽在自己身上,小声地问:“文小明,喝多了?”
“没,我才没有!”文小明低声呢喃,头却像公鸡啄米般,一直摇晃,但他没晃几下,又醉晕过去。
一直玩到半夜两点,酩酊大醉的一众人才回到帐篷里,只剩下几个比较清醒的一起玩扑克牌守夜。
凌少爷一把捞起软绵绵的少年,两人的身体毫无隙缝的紧贴在一起,凌飞墨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哑声道:“醒了吗,醒了就陪我去睡觉?”
凌飞墨搭的帐篷离火堆较远,他一手打着备用的手电筒,一手扶着少年,慢慢走回小帐篷。
两人并肩躺在一顶天蓝色的小帐篷里,帐篷不太透气,里面的空气燥热无比。
凌飞墨拍了拍文小明的脸,文小明露出尖尖的虎牙,傻傻地一笑,侧头躲开。
少年天真憨态的模样毫无防备,凌飞墨没有再多说什么,解开了衬衣的领子,倾身压到少年身上。
股间传来熟悉的痛感,身下肉体间的摩擦让少年瞬间清晰。
“醒了?”黑色中,凌飞墨的眼睛闪着冷光。
少年奋力挣扎,才发现双手被凌飞墨反压在头顶。“昨天你爽快了,我要礼尚往来。”
明明是厚脸皮的话,但出自凌飞墨之口,显得十分合理。
凌飞墨在文小明耳边轻呼一口气,诱导道:“放轻松,这次我会尽量温柔,那时再哭也不晚……”
山林里传来夜虫鸣叫的声音,凉风钻进帐篷里,却吹不散少年求饶似的哀叫与肉体猛力撞击的水声。
“呜嗯……”断断续续地呻|吟,声音听着紧张生涩,似乎快乐又痛苦。
“舒服吗?”凌飞墨奋力挺身,全力摧残那肉壁里最敏感的一点。
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少年觉得自己仿佛化身成为一只跳在岸边的鱼,张开大嘴却无力呼吸,凌飞墨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刺激。
“回答我,舒服吗?”
文小明颤抖着睫毛,眼角被刺激地溢出泪珠,紧紧咬住唇,他的意识早已在撞击声中彻底被粉碎,恐怕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凌飞墨此时也十分舒爽,他翻过文小明的身体,拿起户外用的旅行包放在少年的腰部,这种姿势使凌飞墨进入地更深。
凌飞墨结实的肌肉上全都是汗珠,看着文小明形状漂亮的蝴蝶骨,便扯开一个享受的笑,俯下身,用火热的唇亲吻那副瘦弱纤细的背,然后捞起少年的一根小腿,对准那已经脆弱不堪的粉色肉|穴,一寸一寸慢慢研磨插入。
凌飞墨很懂得玩些调情磨人的小技巧,也善于掌控做爱的节奏,再加上那玩意的尺寸天生傲人,敏感的少年根本吃不消,无意识地收缩后面,任由凌飞墨摆布……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之后,两人一身粘腻,凌飞墨梓套上牛仔裤,随手把自己的衣服套在文小明身上,把他背着去山里流下的溪水边擦洗身子。
文小明的气还没有喘匀,黑暗中,他的眼睛晶亮,却一直缄默不语。
凌飞墨道:“文小明,其实,我们还有以后。”
以后?文小明心里打出一个问号。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
“你已经算是我的准师弟,呵呵,在龙城,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
在一起,简单的字眼,却让少年有种喘息不过来的压抑。
“这几天我对你如何,相信你看的一清二楚,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说完,凌飞墨故意举起受伤的手,紫色的伤痕,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着十分刺眼,文小明苦涩一笑。
清洗完后,凌飞墨背起文小明,两人在斑驳的月光下,返回那顶小帐篷。谁都没有再提刚才发生的事。
凌飞墨的脊背结实又敦厚,散发的体温让文小明的心渐渐融化,文小明不语,在黑暗犹豫许久,才将头轻轻倚靠在凌飞墨的肩膀上。
当几缕柔软的发丝落在凌飞墨的脖颈处,冰凉凉的,十分痒人。闷热的黑夜里,凌飞墨发自内心地笑了。
第二天清晨,费秘书亲自开车来接凌飞墨。
“不是说好,在南春只呆一个晚上吗?”费秘书皱眉道。
“南春的景色十风美丽,我情不自禁就想多住一个晚上!反正回漳兰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在这里心情放松呢!”
费秘书无语地看着“油嘴滑舌”的某人,表情凝重地开口:“陈启自杀了,昨天下午跳楼身亡。”
车内原本轻松的氛围立刻被阴霾笼罩。
“你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跳下去的时候还没断气,在手术台抢救了一个晚上,说的准确点,是今天凌晨三点多死亡的。”
凌飞墨若有所思,心里嘲笑着陈启的懦弱与逃避,淡淡说:“这种人也算罪有应得。”
“嗯!”费秘书同意。
车子开到南春市区时,凌飞墨让费秘书带文小明回别墅酒店拿行李,独自一人去找了父亲安排在南春市的下属。
半个小时后,三人又聚在一起,费曲旸说:“要不要先带你们吃早餐?”
“不用了,我准备好了。”凌飞墨说着,拿出一盒热气腾腾小笼包子和一包牛奶,递给身边的少年。
“吃点包子,肉馅儿十分鲜嫩。是夏琴介绍的一家当地老字号,幸好我去的早,最后一笼被我买了……”
文小明没想到凌飞墨会主动买早餐给自己,迟疑地拿过透明的塑料盒,小声问:“包子有些多,我吃不完。”
凌飞墨用一次性的筷子夹出一个雪白的小包子,凑到文小明嘴边,温柔地说:“你尝尝味道,吃不完再说。”
费秘书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却早已惊涛澎湃,他家少爷真的看上这个乡巴佬了吗?吃个早饭竟然都如此温柔。
文小明吃了四个包子,便不肯再吃了,缓缓说:“你昨天也没有吃好,剩下的你吃吧!”
凌飞墨注视着少年闪烁的眼睛,知道文小明肯定在撒谎,那些包子其实与北方的饺子差不多大小,就算文小明的胃口再小,但是吃完整整一笼绝对没有问题。
少年执拗不肯再吃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手中的盒子里装了最后一笼包子而已!
凌飞墨没有筷子,用手直接捡起一个小包子,扔进嘴里,味道果然不错。
瞥了隔壁的少年一眼,少年的面容带着隐隐的笑意,似乎凌飞墨吃完那包子比他自己吃完更让他开心。
小蠢蛋,还说对他没意思?凌飞墨愉快地腹议,又顺手捡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品尝着。
第三十七章
回漳兰还有一段距离的车程,山路悠悠,少年可能真的累了,一闭上眼睛就毫无防备地睡熟了。
凌飞墨不知道,文小明这段时间几乎就没睡过踏实的安稳觉。
“飞墨。”看到少年睡过去后,费曲旸对凌飞墨说。
“怎么?”凌飞墨帮少年盖了一件外套。
费秘书顿了顿,压低声音:“管航已经向南春市纪检委实名举报了张学全,虽然公检法那边还没有动静,但张书记绝对会被调查。调查只是时间的问题。”
“管航还算识相,让他那种性子的人与张文礼狼狈为女干,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
管航孙子受伤后,凌飞墨的举动与帮助多多少少让管航有些感动。后来,张学全威胁管航,不让管航协助凌飞墨参加摇山的项目。管航表面答应,但一直在找适当的时机脱离张学全的掌控。
现在漳兰群龙无首,几个重要人物纷纷落马。凌正毅已经告诉他,摇山的项目可能会被南春市一级的政府接手。南春市的人毕竟不熟悉漳兰的情况,而且亲凌派的人偏多,凌家是最有资质拿到资源授权开发书的人。
“至于与南春的斡旋,我已经做好了相关的资料准备。凌主任再过两周会来南春市考察,他会亲自与这些本土官员谈判,我们成功的机率会越大。”
接下来的流程,纯粹的形式主义而已,不过是把各个派系间的竞争与较量放在明处,不足为奇。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藏在暗处的势力圈。
“如果凌主任真的来南春考察,文小明怎么办?如果让他发现……”
“他肯定又会大怒,说不定一气之下会把我扔到更远更偏的地方。”
“你知道你父亲会生气,还与这个少年腻歪在一起,你对他是认真的?”费秘书问。
“费秘书,你好啰嗦!”凌少爷压根不想把父亲与文小明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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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明回家后,发现家里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
家中的院子摆满了各种崭新的农具,还有一辆自行车,走进堂屋,一台二十八的长虹彩电正播放着动画片,小弟小妹乐的哈哈大笑。由于昨天要露营,凌飞墨早就安排人将弟妹送回家。
少年走回自己房间里,发现里面摆着一个衣柜和缝纫机。
“阿娘,这些都是?……”文小明惊讶地问。
“那个城里来的叫凌啥墨的,送给咱家的。”文大娘热泪盈眶地说。
“他可真是个大好人,明娃儿,你和他关系好,一定要好好帮娘报答他。”
报答?文小明呆住了,那些电器就连村子里条件好的人家都没有全部置办全,价格肯定不便宜,至少也有几千块钱。
“阿娘,你怎么这随便,轻易接收这些东西呢?”
文小明还记凌飞墨喂他吃蛋糕时,悄悄凑到他耳边说:“生日礼物已经放在你家!希望你会喜欢。”
这样的礼物太过意外,少不禁心慌意乱,头脑晕眩,只觉得自己彻底完了,这份情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
文大娘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推辞过,但那个公子哥始终坚持要送这些东西,更何况,他说过,除了农具,那些东西是他用旧的,阿娘不会白占他便宜,会按市价把这些钱以后全部还给他。”
“阿娘!”文小明有些着急,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文大娘。
阿娘又叨叨絮絮了许久,说了很多凌飞墨的好话,仿佛凌飞墨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叮嘱文小明以后分配了工作,一定不能忘记凌飞墨对他家的帮助。
文小明回到小房间里,拿出记账用的小本子,一笔一画写下凌飞墨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后面的内容一栏里跟着电视机、缝纫机等,最后面的价格一栏,文小明拿出红色的笔,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在县城里,凌飞墨忙碌了一天,工作状态良好,与费秘书一同整理他们这段时间调查的资料,老练得一点都不像在读学生。
凌飞墨智商当然不低,不然怎么只花了半学期就顺利考进南方的顶级名校。
“飞墨,你尽力而为就好。不过,凌主任看到你对这个项目如此上心,肯定会很欣慰的。”
“我打算这两天再去一次摇山,和那些专家一起。”
“嗯,你注意安全,最近天气预报多雨水,摇山的地质脆弱,很容易发生自然灾害。”
凌飞墨与费秘书分开后,立刻拨通朋友的电话。那个朋友的父亲是T大招生办的主任,他想请朋友去查查新生的录取情况。
惬意的午后,文小明正坐在院子里编织手工竹篮,他一天能编三到五个篮子,拿去集市上卖应该能换个三五块钱。
少年有些懊恼自己近日荒废了时间,南方高温天气多,T大比普通学校开学晚,虽然离上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他还没有筹集足够的生活费。
凌飞墨总笑他假清高,但少年一直认为,人穷志不能穷,他有手有脚,日子过的紧巴些,总好过靠他人的金钱救济生活。
正在此时,门外走来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正在院子里玩的小妹乐呵呵地大喊:“来了一个苏苏……”
看到小妹兴奋地跑进院子,文小明的心跳突然漏了几拍,他紧张地盯着门口,手里的竹篾不留神划破了指尖。
“请问,文小明是住这里吗?”说话的男声爽朗阳光,推着一辆银白色的山地车,气喘吁吁地走进小院。
“怎么是你?齐蔚!”文小明惊讶喊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听你口气难道还在等其他人似的?”
文小明讪讪一笑,小声道:“没,没有,你快进来吧!”
“呼呼,累死我了,这是我从上海买的山地车,昨天才从邮局送来。我今天早上五点多起床了,骑了四个小时才找到你家。”
“那快喝点水吧!”朋友亲自来家中坐客,少年显的十分开心,赶紧去泡家里自制的茶叶。
齐蔚是第一个去他家做客的同学,文大娘看到活力四射的齐蔚后,端出了两盘玉米饼。
文大娘谨慎地问:“少年,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