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
前奏呢,也不说有个提醒,这么突然就是他也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之后便要稳住身形,却是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一个人抓住,然后是整个人揽住,落地的时候似乎还在悬空着,直到温言将他放下才踏上了实地。
四周还有碎石落地的声音。
这动静绝不是温言能整出来的,所以……心下警惕,白池觉得这宝贝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到手,紧接着,他的担忧便成了真。
一条蛇慢悠悠的从一处洞口爬了出来。
看着他们,口吐人言,“一个金丹初期,一个金丹中期。”语气平淡,却似乎不乏迷茫,显然不懂为何这种级别的人物也会出现在这里。
白池:“……”
别管我们是什么期,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什么期的。
第78章:开始寻火
自古但凡天材地宝均不会那么易得,伴生兽以及其周边暗藏的凶险不足一一而论,冰中火乃火中翘楚,自然也有?
白池不敢确定。
因为他不知道。
他写的是大纲不是正文,甚至连细纲都还没彻底出来,就是主角的那个什么水中火有什么考验他都还没决定,更何论百年之后大反派取冰中火之时。整不齐就是写满了正文,这一段也会被一笔带过,或者以旁观者的角度来两句。
毕竟只是一个反派而以。
白池默默估算。
白凌峰百年化神,白逸之身为主角自然不能比他还差,那么反派要有跟主角做对的能力当时的实力自然也不可能低于化神期。再看现在他和温言二人,对比起来的确差得离谱,难道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成?
蛇为白色,手臂粗,人身长。
立在那里有小姑娘凤九天那么高,吐着舌杏的模样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吓人,但白池却不敢轻易放松半分。
因为他察觉不出这蛇的修为。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蛇本身就没有修为,二则是修为比他高上许多。但多年来他见过的高手太多,大乘期的都有一手之多,眼力自然早炼了出来。因此哪怕是修为还不够高,一般合体乃至以下的修行者不特别掩饰,他都能一眼看出。
然而这条蛇,他却看不出来。
心思急转,白池反应极快的拉着温言倒退一步,恭声道,“晚辈等误入此地,切不想打扰前辈清修,这就告辞!”
说完便试探着要走。
那蛇也没拦他们,只在那里吐着舌杏似要看着他们离开。
脚步一顿,白池略微觉得有些不妥。因为正常情况之下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休想这般轻易离开的,他刚才也不过一试,当真成功了却也觉得诸多不对。温言却是干脆利落,直接拨剑扫向那条白蛇,招试之间竟未留半分余地。
白池一惊,立即做好反击的准备。
只要白蛇稍有动作,他便会立即跟上,以求试着先杀一杀。若是不成则立即后撤,先以保全二人性命为主。
却未料到……
剑风所过,蛇身瞬间化为乌有。
温言收剑而立,白池站在一边也默默收了招,不由有些奇怪又有些了然。这蛇自然不是真蛇,而是幻化而成,这一关,难道考验的是胆量与坚持以及聪慧?
二人相视一眼,继续前进。
越是往里地方越是窄小,那种又冷却又灼热的感觉也越发明显,四周的墙壁之处湿润异常,时时能看到似扶覆着薄薄一层冰的状态,又时时能瞧见这冰似在融化。水怕结冰,木怕遇火,是以虽有水克火,木制冰之说,因为修为实力的原因白池也并不好受。
温言握住他的手,灵力相交瞬间好了些许。
白池眨了眨眼。
果然这冰中火对于这人最是适合,因为哪怕是火灵力者进入此间也会不适,但显然温言并无太多这种感觉。握着手,从其中感受到对方的灵力,身上那好似被冰冻,又好似在被烧的感觉好了些许,速度也更加快了。
前方隐隐有亮光传来,近了看清似乎是处石室,光是斗大的夜明珠发出的。
温言脚步不停,直往前去。
白池亦是跟上。
二人几乎同时踏入石室,然而想像中的危险场景并没有发生,石室内非但没有机关暗器,就连一个可能是敌人的妖兽都没有出现。方形的石室内但凡有什么异动总是极轻易便能发现的,因为触目所及。
没有遮挡物掩藏,自然那被摆放在中间的冰中火也自然映入眼帘。
火焰是幽蓝色的。
看着便觉得有丝凉意,然而其是火又怎能是凉的?于是瞬间便又有种灼烧感传来。底座是一朵同色的由冰而制的莲花座,那小小的火苗便在其上缓慢跳跃,显得有些调皮又有些活跃,精神自在极了。
温言已经开口道,“这便是你口中所言的冰中火?”
白池点了点头。
不论是形状还是感觉,都很符合,那便应当不会有错,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温言已经抬步往前走,白池顾不得思虑太多便拉住了他,“等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是哪里!
“呵!”
一声轻呵自耳边传来,还未彻底分辩清楚其中凉意的来源,胸口处便是一痛。
“……这。”
白池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温言,却被对方眼中的凉意惊了一瞬,下一秒便听得一声冷哼,“想抢?”
“这是我的。”温言冷声道。
白池:“……”
胸口很痛,他忍不住低头瞧了一眼,伤口很深,很准。因为他完全没有反抗,对于温言太过信任,以至于他所有的防备都在四周,反倒对方周边一尺因为其的存在隔外放松信任,总觉得不可能有任何伤害由那个方向而来。
然而……
越是信任,这一剑他的越没有料到,也越发的躲不开。
不歪不斜正中心口,直穿而过,流出的血染红了剑,又滴落在地上,渐渐的汇集为一滩,然而白池却始终看着温言。拨剑,收剑,然后再次前行,开始收服那冰中火,之后成功,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此地。
不甘么?
当然,上了这种当谁会甘心。
据说人的心脏受到损伤不会立即死亡,但也仅仅只有几秒的延迟,就算现在修真了难死一些,半个时辰也该死了。但他现在痛得都麻木了,身上流出来的血都快有三大缸了,却还是意识清楚没有半点要死的迹象。
“呵!”这一次,轮到白池不屑轻呵了。
真当他能相信自己身上的血有三大缸么,把他的肉都拆了磨成血再算上骨头都没那么多,所以……这他妈的又是假的。
瞬间,幻境消失。
胸口处似乎还隐隐的泛着痛,但白池知道那是跟着自己意识来的,并不是真痛。再看一眼发现自己跟本没有进入石室内部,而是在踏入门口之时便已经入了幻境,之后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如果出不来……
那一切都可能是真的。
如果被因在里面,恐怕余生都会在那种被背叛的悲痛中度过。
幻境中的温言已经收服冰中火离开,但事实上却是温言依旧站在他身边,周身的气息冷得吓人,手紧紧的握成拳似在压抑着什么。白池瞬间一惊,虽不知这人幻境里是何模样,但显然这状态并不是很好,而且相当糟糕。
那幻境有多大威力他是见识过的。
尽管他很相信温言,知道对方压根不可能干出捅他一剑的事情,就算会原因也不可能是区区冰中火这种东西。但在当时,他的确生不出一丝怀疑来,那秘境不会让人智商消失,却会把重要的点加固,让你只有相信这一条路。
所以,不论温言现在在里面遇到的事情有多荒唐,他都会深信不疑。
但是这反应……
白池有些担心。
忍不住伸出手将那紧握的手缓缓掰开,瞧着上面指甲映出来的血痕不由更惊,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然而不论再急他现在也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尽量让其放松,却不料下一秒手臂便被紧紧抓住,然后……
“别,别走。”含糊间,似乎有什么话从温言嘴里吐出。
白池没有听得太清晰。
但能说话就代表可能有交流的空间,那便是最大的好事,因此也顾不得自己被握得生疼的手臂,缓声问,“你说什么?”
“留下,留下来。”
这一次清晰了许多,白池隐约知道大概是什么人要走,温言不想让他走,只是到底是谁竟然这般重要。
“好,好,我不走,不走。”他耐心安慰。
温言跟着喃喃道:“不,不走。”
白池往前凑了点,将人伸手抱住,“嗯,不走,不走。”你赶紧醒了吧,他这替身也好功成身退,胳膊被抓得可真是疼啊!
却不想……
“不许走,白池,我不会让你走的。”
白池:“……啥?”
整个人都被抱住了,白某人却傻呆了,怎么会是他?
下一秒,白池只想毁了这地方,弄死折腾出这幻境的人或者东西,这太坑爹了,怎么会是他呢?怎么能是他呢?
但事实上,确实是他。
白池苦笑。
“如果是我的话……”又要怎么样向你承诺,“嗯,我不走。”
温言安静了一会儿,却并没有醒来,而是依旧陷在幻境之中,片刻后反而又要恢复原样,看得白池不由一惊。
“我说了我不走。”
他急道,“你他妈睁开眼睛看看,我还在这儿呢,你要再不醒我就真走了。”
“你倒是醒醒!”
“我说真的啊!”
威胁利诱都用过了没用,又实在看不得对方这个样子,白池挫败之余干脆眼一闭探身吻了上去,并在其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再不醒真丢下你不管了!”这时候,还不忘补句狠话。
下一秒,温热的舌尖便探了进来。
白池整个人都呆了!
因为张嘴咬人,恰便宜了对方探进舌尖不说,也因为之前为了以示安抚抱在一起,引得现在连点退路都没有。
这纯粹是……自己送上门的。
第79章:遇火收火
白池是个男人,现下抱着他舌吻的还是他很喜欢的人,也就坚持了一瞬就服从了骨子里的那点劣跟性。心思微动便开始试图掌握主动,量那冷心冷情的修了十几年剑的温言这方面肯定比不过看过无数岛国片的他。
如此倒也强势了一翻。
但……
没有人告诉过他温言的学习能力有多强,到最后结束前节奏又被对方带走了,直吻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尼玛,真爽!
但爽过了恢复理智也瞒尴尬的。
温言的目光打在身上热得跟那什么似的,眼神闪烁的白某人试图寻找话题,最后飘到一剑柄立即道,“有些眼熟。”
“那是玄心宗弟子的剑鞘。”温言立即道。
白池:“……”
尴尬了一秒他却突然想起,玄心宗弟子的剑鞘怎么会在这石室里?而且二人现在都出了幻境,石室内的场景也大为不同,中间那处莲花底座的冰中火早已没了踪影,地上只余一剑鞘和一具尸骨尚存。
四周剑痕极多,还有些其他法术造成的痕迹,显然这里曾经大战过一场。
那……“这人?”白池挑眉看向温言。
后者上前几步,略微思索一翻却是直接探手从骨架下取出一块玉牌,扫了一眼后丢给白池,“掌门令牌。”
白池:“……啥?”
有一瞬他险些以为这是玄心宗的掌门令牌,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不是,因为上面画的图案分明是掩月宗的。
“掩月宗掌门令。”
那持着这令牌的人,“这恐怕就是前任掩月宗宗主,就是那姜糖的母亲的尸骨。”温言开口肯定道。
白池点了点头。
但据传闻中提到,掩月宗前宗主是前往修真界三大死地之一后突然玉牌碎裂确认死亡的,却不想事实上人却是死在掩月宗地牢底下。
弄清楚了尸骨的身份,白池便看向那剑鞘。
温言的目光一直落在其上。
玄心宗的剑鞘都是统一样式的,但位份高的弟子例如温言等人的剑总归会好上一些,剑鞘所用的材质自然与普通的不同。而石室里的这柄剑鞘多年依未生锈显然也并未寻常材质,八成也是门内哪位前辈高人所使。
情况有些复杂。
掩月宗地牢之底出现前任宗主没什么,只是为什么会有玄心宗人的痕迹呢?
温言的手探向地上的剑鞘,却未能拿得起来,因为只一碰触便听得一声脆响,剑鞘碎成了数块散落一地。白池一惊,却见温言只是愣了一瞬便已经再度动手,将那些剑鞘一块一块的拾起,然后收进了储物袋里。
他隐隐觉得,这剑鞘的主人怕跟温言有些关系。
就听对方道,“这上面刻的是火。”
好像抓到点儿什么线索,但白池却依旧没有彻底抓牢想明白,只得听温言继续喃喃道,“师父那一辈,所有弟子的剑鞘之上均额外刻有一图标,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师父是冰属性灵力亦与水有关刻的是水,师伯……”
白池瞬间了然。
温言的父亲是火属性灵根。
那这剑鞘很可能便是温云帆的,也就怪不得他会这般做法,只是如此事情就更为奇怪了……因为温云帆还活着。
因为掩月宗前宗主死了。
当时的温云帆绝对是打不过对方的,看这里的痕迹也不难看出剑修必是落了下风的,但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虽说后来因此温云帆一闭就是十几年的关,却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活着,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白池越发不解。
这份不解一直到他们离开石室,顺着一条小路再往前到了另一处空涯之前尚才明白。
因为这里还有一具骸骨。
事实上第一眼望去之时白池险些没站稳,实在是眼前的景像太过咳人,颇为有些鬼片的样式。空涯之内本就有风,一具尸骨正端坐于一边,这本没有什么,真正骇人的却是这尸骨正被一股幽蓝色的火苗烧着。
温言忍不住上前两步。
白池拉了他一把,“小心。”
这火幽蓝色,冷色调,即冷又热,边烧边凝,所以尸骨早已不成人形看不出模样,便就算是那冰口火,白池也不敢轻易让温言接近。但后者却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安心,“那是师祖。”温言道。
白池:“……”
顺着温言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那尸骨之下似也有一块玉牌。
玄心宗的掌门令。
事情越发复杂起来,但显然他们已经到了这里,温言便不可能让师祖再受这等烧骨之苦,因此必然要前去试一试的。了解了这些,白池便在心中不住思量谋算,最后缓缓放开温言的手任他上前,却是嘱咐道:
“小心点!”
至于其他的,他也瞧出不少:“当年真相我估算不出,不过大概情形错不了多少。这火当时应当是被你师祖收服的,当初也应当是已然成功一半,却不料掩月宗宗主可能到来,你父亲阻挡拖延时间却依旧不够。最后为保其性命,你师祖便放弃继续收服动了手,虽然借助异火一举击杀了掩月宗宗主,自身却也是糟到了反噬。”
“所以这冰中火之上应当还停留着你们玄心宗功法的气息。”
“你的灵力和剑道都与其相似,应该问题不大。”
这些话与其说是给温言说的,倒不如说是告诉他自己的。这里是白池要来的,原是好心,却不想并非他想像的那般容易。若是最后成功自然万事皆好,不幸失败……这似乎也应当算得上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