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机甲竟然强横如斯，王牌驾驶员的战力，恐怖至此！
深深的不甘涌上心头：“如果再给我十年的时间……不，只要五年就够了！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对方再次向他喊话，但这一次，李赫的脑袋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想通了事件的全部始末。
“我不会向你投降，莱因哈特少将阁下，请转告瓦伦丁上将：暴力不能使雅尼克少将屈服，也同样不能使我屈服。”
第64章：是去是留
破损的复翼鸟号在包括莱因哈特的s级机甲在内的十数架机甲护送下缓缓降落在上将府停机坪上。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翘首盼望。濡湿的眼眶迎着细雨，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调整落地姿势的复翼鸟号。
s级机甲率先停稳，莱因哈特跳出了驾驶室，匆忙奔向望眼欲穿的瓦伦丁上将。
“上将！”他气息不稳的解释：“方才在后花园，因为没有预料到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人叫破身份，我一时疏忽，差点……”
瓦伦丁挥手打断了他：“不必解释了，我信你。”
青年将领的眼眶微红，主动上前扶住他：“这里风大，您还是进去等吧，我会把一切安排好的。”
“不，我就在这里等。上一次，我没看到他离开，这一次，我一定要看到他回来。”老人固执的站在风中，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复翼鸟号的身上，唯恐错过了什么。
复翼鸟号驾驶舱缓缓开启，李赫一个健步跳出了驾驶舱，等到身体重新恢复平衡感，墨色的眸子疑惑的回望驾驶舱。
“雅尼克？”
四周静悄消的，牛毛般的雨丝稀稀洒洒打在机甲外装甲上，扬起一片雾蒙蒙的水汽。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李赫安慰道。
“给我闭嘴！”
吼了李赫一嗓子，雅尼克心中那种“认祖归宗”般的别扭感觉倒是因此消去不少，他于是不再扭捏，一个翻身跳出了机甲驾驶室。
少年军官的动作灵敏、轻盈、迅捷，像个惯于在崎岖路上行走的小豹子。
“上将。”
之前为雅尼克等人带路，又谎称有紧急军情而中途离开的克里斯蒂安中校捧着雅尼克在交火中遗失的军帽来到几人面前，他当着众人的面摸索了一阵，终于从镂空的军徽上去下了一个不起眼的金属颗粒。
——这下事情全明白了，因为看到了雅尼克签字笔迹而产生怀疑，瓦伦丁将军部下了一个局，将雅尼克等人引入上将府，并趁机将间谍设备安放在雅尼克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探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布满皱褶的手接过军帽，然后走到一言不发的雅尼克面前，亲手为他戴上。
他的动作如此认真，看上去竟似是在进行某种庄重的仪式。
帽檐一点点的压下，将金色的短发遮住大半，干枯的手指拨开碍事的刘海，露出碧色的眼睛和浓密的眉梢，不再饱满的手指一直在颤抖，像是在触碰失而复得的珍宝。
“……外公。”雅尼克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的看到对方脸上被岁月侵蚀后留下的沟壑，他鬼使神差的唤出了那个许久不用的称谓，虽然生疏，但满带温情。
停机坪前的老人泪如雨下，一把将雅尼克搂入怀中。
十月份的新希望星首府城市已经有些寒冷，因为怕淋了雨的雅尼克着凉，瓦伦丁破天荒的要求下面的人把室内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上将，诺维利亚星军部的电话……是在询问刚才的事。”
“你告他们，就说是误会一场，晚些时候我再亲自向路德维希主帅解释。”瓦伦丁平静的回复了克里斯蒂安的请示。
鲍尔等人在之前的枪战中受了些伤，现在正在医治，就连雅尼克也因为挨了李赫那一下子而被瓦伦丁勒令休息，如今的上将府会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瓦伦丁、李赫、莱因哈特三个。
“李赫是么？”
瓦伦丁上将微微颔首，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座的年青机甲驾驶员：“你很优秀，刚才应对突发状况时候的表现也很机敏果断，只是还太年轻，你们都还太年轻。”
“还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到莱因哈特曾经的身份的？这孩子是个孤儿，从小被双头蛇的人掠去作为间谍培养，后来被送回新希望星，再后来又遇到了我，我那时候也是无聊，就想养着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破绽，谁知这一养就是好几十年，也渐渐的生出些父子之情。”
莱因哈特不自觉得低下了头：“惭愧，我因为害怕被上将嫌弃，直到二十四岁时我才敢坦白自己的身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赫笑了笑，目光扫过军装笔挺的王牌驾驶员莱因哈特，装模作样的道：“我的底细，想必您应该已经调查过了，我是刑警出身，侦查办案可是强项，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才怪！雅尼克脑袋上顶了个监视器在他眼前晃悠了那么老半天，他就愣是没看见！
“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将军您能有如今的成就，年轻时相必也是个敢做敢拼的青年才俊吧？
这话倒叫年迈的将军颇为受用，再加上重新寻回爱孙的喜悦，这位年近两百岁的老人哈哈大笑：“你很好，有主意，有狠劲，做得了一军之主，那个什么复翼军交给你，也不算辱没。”
莱因哈特同样抱以淡笑：“雅尼克少将性情直率，为人强势，这一年时间多亏了李赫上校费心了，m133善后的事，还要麻烦你了。”
这话越说越不对劲，雅尼克现在才是复翼军的军团长，怎么他们却要绕过雅尼克跟自己谈m133的归属权？难道……
“上将！”
熟悉的音色出现在楼梯转角，紧接着是军靴踩在地板上才有的“哒哒”声，那声音急促无比，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都说了要叫外公，还不改口？让你去休息，怎么又跑出来了？”瓦伦丁板起脸来轻声训斥他，只是眼角眉梢哪有一丝怒意。
雅尼克却没心思跟他扯别的，刚才两人那一唱一和，他可是全听在耳朵里了。
“复翼军是我一手创建的，m133也是我辛苦算计到手的，我不会放弃他们！”
“没说让你放弃，只是要你人留在新希望星，你现在还年轻，应该多学点东西，留在那个m……什么资源耗尽、人口不足两百万的破落行星能有什么出息？”
“这一年来我学到的东西比我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等你去了荆棘星系学成归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那个小行星有什么好的？比起新希望星可差的远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矛头忽然指向李赫：
“当然，你要是念旧，不想亏待了手下的人，比如这个李赫一类的好苗子，也可以把他们带到新希望星来，外公一定替你安排好。”
“我不会回来的！”
“听话！别总是耍脾气，都一年了，还没长大？”
“我跟你说不清楚！”雅尼克气愤道：“李赫！收拾东西，通知鲍尔爱德曼他们，我们这就回m133！”
“你个小混蛋！”瓦伦丁上将见他如此不服管教，顿时勃然大怒。
“还愣着干什么！不用收拾东西了，我们现在就走！”说罢率先出了客厅。
“你……”
“上将……”
“瓦伦丁上将。”李赫身子一横，挡住了瓦伦丁将军追逐的步伐。
“让开！你一个外人，也想插手我的家事？”
愤怒的矛头全部对准了挡路者，李赫觉得自己就差被对方的眼刀削成片了，但是他不能退缩，雅尼克固然是瓦伦丁的外孙，但比起新希望星，m133才更适合他，也更需要他。他必须帮助雅尼克取得瓦伦丁上将的理解。
“雅尼克已经不姓勃兰特了，上将忘了吗？”
见对方果然因这一句话而顿住，李赫再度开口：“上将，雅尼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希望能张开翅膀为身边的人遮风挡雨，他希望能展翅高飞让所有人为之赞叹，他渴望建功立业的心像隼鹰一般在天边自由飞驰。可是上将，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呢？”
瓦伦丁的态度因李赫的说辞而有所软化，但言语间依旧强横不容拒绝：“他一个十六七的毛头小子，说什么遮风挡雨，别的让人笑话。”
李赫算是终于明白雅尼克那副糟糕的脾气到底遗传自谁了。
“或许您不认为雅尼克可以为您遮风挡雨，可是上将，现在除了m133，您还有更能为雅尼克遮风挡雨的好去处吗？您可别忘了，害死雅尼克少将的真正幕后黑手您可还没料理好呢，他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您能保证别人看不出破绽？一旦他被人识破身份……上将，您是他的亲外公，自然比我这个外人关心他的安危，对吧？”
瓦伦丁上将终于被他这一番说辞逼得哑口无言，他不自觉地望向莱因哈特，这个深得瓦伦丁信赖的王牌驾驶员深思一番，终于还是逐渐倾向了李赫。
“上将，按照您的分析，那个叛徒或许就是手握重权的舒曼上将，而舒曼上将之前可就是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谋害了海涅元帅和雅尼克少将的……”
见瓦伦丁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知道是自己和莱因哈特的话起了作用，李赫加紧道：“您现在刚刚修复了和雅尼克的关系，这个时候何不顺着他一些？大不了以后再找理由把人骗回来嘛！”
第65章：重回m133
李赫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让他等了这么久，雅尼克在穿梭机里愤愤不平的想着——待会他过来非得好好给他点教训不可！
还没等他想好要如何在对方的档案上记上一笔，一阵凉风过境，罪魁祸首已经压低了帽檐占据了他身侧的位置。
“你还知道回来？！”
座位还没暖热的李赫微微怔愣了一下，忽然暧昧的笑笑，凑到他耳边调笑：“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是妻子在埋怨晚归的丈夫？”
“你……”飞快的扫了眼后舱里谈天说地的鲍尔等人，见他们仍旧处在即将回家的喜悦当中，并没有看了自己的笑话，雅尼克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分外气恼的瞪着他，当然，这个动作落在李赫眼里自动翻译成了嗲怪/撒娇：“你整天除了胡说八道还会干点别的吗？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长和军团长？”
“何止眼里有，连心里都占满了。”
“李赫！”
“到！”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听你说这种混话总是被气的七窍生烟？”
“我的刀工有这么厉害？”
“简直就是个做补刀生意的！”
“托你的福，我又学了门手艺。”
赶在雅尼克恼羞成怒之前，修长的手指掠过他的视野点在了望窗一角。
“看，那是瓦伦丁上将，你是不是该过去告个别？双头蛇已经把目标放在了中继器上，等到双头蛇与新希望的战事全面爆发，我们可不一定能回得来……”
雅尼克果然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他的视线透过复合材料的透明玻璃窗，落在满头华发的瓦伦丁身上。
雅尼克到底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倔强不听劝的十五岁少年，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苍老面容似乎勾起了他的愧疚之心，短暂的考量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回去跟对方最后深谈一次，当然，这次无论瓦伦丁上将是否同意他离开，雅尼克都不会改变主意留下来。
“我下去跟瓦伦丁将军说两句话，你先跟诺维利亚星和伊拉尔星中继器控制中心分别报备，等我上来之后，我们就回蓝刺玫。离开这么久，m133也不知有没有出什么变故。”
出乎意料的，当雅尼克再度面对瓦伦丁上将的时候，说一不二的瓦伦丁上将竟然已经不再试图阻止他离开。
当他从氤氲的雾气中回到机舱时，神情颇有些微妙。
瓦伦丁上将絮叨了半天居然只是在嘱咐他路上小心，然后又神神秘秘的私下传授了他一些管束下属的小技巧，以及被强调要格外小心对付这个李赫！
没安好心——瓦伦丁上将是这么定义他的。
狂风已经停止，潮湿的水汽带来云霞遍野，是个雨后初晴的好天气。
“看我做什么？”被直勾勾的盯了一阵子，李赫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看他僵了。
“叛徒已经确定了，瓦伦丁上将已经布好了局，就等着对方自投罗网。真没想到会是他——舒曼上将，当年我那只三万人的队伍大部分是从他那里得到的，其中不乏对新希望忠贞不渝的烈士，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个骗局！既能排除异己，又能稳住我，还能间接打击瓦伦丁上将，真是好毒的计策！”
雅尼克恰到好处的转移了话题。
“幸好瓦伦丁上将很快转院至诺维利亚星的医院，不然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这伙人谋害了！”
“瓦伦丁上将纵横军界多年，斗争经验丰富，那些野心家们的不会再有机会实现他们的野心了。”
“可惜不能手刃仇敌……而且双头蛇这个帮凶也还没有除掉。”雅尼克恨恨道。“可叹我那时识人不明，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他们。”
“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双头蛇是足以与联邦抗衡的超级军阀，不是新希望能够轻易撼动的。”
雅尼克当然也明白对付双头蛇是不能急于求成的，至少也应该等曲速文明发展起来……
他想起临走时瓦伦丁上将对他的承诺，心中忽然无比安定。
“你们刚才聊了那么久，在谈什么？怎么瓦伦丁上将这么一会儿就改变主意了？”
瓦伦丁有多固执，雅尼克这个做外孙的可是深有感触。可李赫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劝服了他，雅尼克对此十分感兴趣。
“育儿心经。”李赫一板一眼。
“……”
“这世界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只有没用对的战术，这话可是你曾经说过的。”他的视线落在依旧疑惑不解的少年军官的身上，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显得愈加神秘了。
来时不过三艘微型星舰，回去时，却已经变成了一支拥有数百艘先进型号小型军舰的舰队，这些都是瓦伦丁为雅尼克准备的班底，比起当年承诺的“一个营”，现在这位年迈将军愿意给与雅尼克的，已经足以装配一个独立军团。
只是，瓦伦丁上将毕竟不是新希望星元帅，这批装备对于新希望来说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若是被人告到路德维希主帅那里，面子上可不好看，所以雅尼克很果断的……打了一堆没有标明还款日期的白条。
因为不是“白送”，就算是被人告到路德维希主帅那里，瓦伦丁上将顶多是被训斥一顿，或者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连一顿无关痛痒的训斥都没有。而因为没有标明还款期限，就算新希望星有了新的元帅，雅尼克也不用担心会被急赶着催债，祖孙两个算是里应外合的在新希望捞了一票。
蓝刺玫只有有一座小型质量中继器，质量稍大些的军舰根本无法穿越其中，再加上不想引起诺维利亚星的不满，剩下的大中型军舰及人员瓦伦丁则交代了莱因哈特，让他想办法在不引起其他新希望姊妹行星们注意的情况下送到m133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