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尽早离开这片山林!
想归想,但事实上,牧白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用手扶了身边的一棵大树,稍事休息。
“出来吧,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清淡的声音,还带了丝无奈。
阿宽先是一怔,随即带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
看到来人,牧白也是一怔,“我不知道,随便叫叫而已。”他本以为是那帮劫匪变了卦,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好一些,虽然,并没有好太多。
阿宽脚步稍顿,一阵郁闷,不过随即想了想,不过是早出来和晚出来的问题,也就释然了。
“我身体不大舒服,你们如果想要带我走,最好帮帮忙。”见对方半天不说话,牧白只好先开口。
阿宽刚刚说服了自己第一件事,这下又郁闷了,一般人见他们这架势,难道不应该担心害怕,或是先问问他们要干什么吗?毕竟在这深山老林,还月黑风高,如此适合人命案的情况下,这人是傻呢,还是傻呢?
大概是实在想得有些纠结,阿宽不自觉问出了口“你不问问是谁要见你吗?”
“谁要见我?”牧白很听话的问了句。
“呃……”被噎住的感觉“我们少爷要见你”
被叫做少爷的,牧白也就见过那么一个。
果然是那个人,牧白无所谓的“嗯“了声,他其实并不想问的,不过那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不过来,又好像很郁闷的样子,他想着让问就问吧,可没想到,自己说了之后,那人好像更加郁闷了。
“你不问问我们家少爷是谁?为什么要见你?见你做什么吗?”
轻叹口气,牧白有扶额的冲动,那个人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他以为那人一定会教育手下,多做事,少说话的。
“你们少爷是谁,为什么要见我,见我做什么,这些问题,我只要见到他了都会知道不是么?而且,我现在逃不掉,也跑不动了,所以,麻烦你,要把我带走,抓走,或是打晕了抬走,都快一点,可以么?”牧白难得的耗费体力说了一大串,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就是无奈,外加一点点的催促。
阿宽咬牙,暗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一见到这人就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戒心,有种被牵着鼻子走了的感觉呢?
恢复正常,想着牧白身上可能有伤,赶紧吩咐了几人上去帮忙,顺便说了句“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第三十九章:三堂会审
被带到了所谓要见自己的人面前,牧白不由得挑了个眉,是该说自己受重视,还是该说他们小题大做,这样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还真是看得起他。
事情跟他想的明显有些出路,牧白不动声色的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带自己来的那人趴在肖杰的耳边说了些话,然后,那人的手下也上去说了一通,肖杰的脸色渐渐阴沉,待人说完话,便将人挥退了。
“怎么回事?”说话的是坐在左侧沙发上的廖树勋。
“那帮劫匪被半路灭了口!”肖杰挑了重点说。
“啧,还真是彼得的作风。”廖树勋懒懒的靠在沙发后座上,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
看到另一侧坐着的单锐在发呆,随口问道“锐,你在想什么?”
单锐微微眯眼“我在想,与其做过之后灭口,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他的手下来做这件事,你知道,若是组织的人来做,会滴水不漏!”
单锐说完话,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肖杰看了他一眼,“身上的伤怎么样?”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次实验室遭伏击,单锐和几个实验人员均受了伤,他为了保护小美受伤较重,本应该去休息,却坚持来了这里。
“让你去休息你偏不听,怎么,信不过我们?”廖树勋看似懒洋洋的问,一双眼睛却盯紧了单锐。
“事关小美,我必须在场,我对小美的心你们是知道的!”
“当”不小的一声,堵住了廖树勋接下来要说的话,肖杰一只脚踏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冷冷说了句“问话吧。”
单锐垂了下眸,将视线落到了牧白身上,“是你自己主动招了,还是要我们逼你说?”
呵,牧白想乐,不过也就是在心里气乐了一下,他这个被无缘无故抓过来的人,不让他坐着,还摆出了一副审犯人的样子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招,他招什么,有什么好招的?!
牧白只是站着,不说话,也不回答,他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实在是不愿意和这些人周旋。
单锐又接着说“不回答么?好,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你被谁抓了么?为什么会被抓?什么时候被抓的?”
沉默……
“实验室的地址是你透露的?”沉默中,肖杰的声音响起,不拐弯抹角,直戳要害。
牧白将视线凝在肖杰身上,眼中划过丝疑惑,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他没有自恋到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很明显,事情矛头指向了自己,让他这个本该是受害者的人,变成了如今的嫌疑犯,有人有意或者无意的在计算他,无论是哪一个,看样子,他都没有办法轻易脱身了。
牧白想了想,淡淡开口“不是。”
“噗”廖树勋忍不住笑了一下,“杰,你是傻了吧,就这么直接问,会有人回答‘是’么?”
“不是?!”旁边的单锐握拳,狠狠说道“不是你的话,那帮人怎么可能知道实验室的位置!难道是我说的?是勋说的?还是你觉得是杰自己跟他们说的?!”
牧白没再进一步解释,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很明显,对方已经把嫌疑人锁定在了四个,啊,不对,应该是三个人吧,肖杰自然不会透露自己妹妹的地址,其次是他身边,此刻正跟他坐在一起审问自己的两人,牧白很有自知之明,对方不会蠢到相信自己而不相信他的朋友们,所以,何必解释。
牧白移开视线,微微侧了脸,将目光放在了远一些的地方,灯光下,明显的看到了他脸侧的巴掌印。
肖杰自然也看到了,微微皱眉“他们动你了?”
牧白冷冷一笑,这样说,还不如直接问自己是不是屈打成招的!跟另两个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在于肖杰觉得自己不是主动说的而已!归根究底,还是不信他啊!
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牧白心里慢慢滋生,早知道这人不会相信自己,可当事实被证明了之后,却让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情绪应该被称作什么。
聪明如牧白,也有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他不知不觉的钻了牛角尖。而肖杰,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肯定过这件事是牧白做的,他一如既往的冷静,或者说,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冷静来着,只可惜,他自己没有发现,其他人,就更不会发现了。
肖杰的维护,牧白不屑,而单锐则是有些激动。
“杰,你在想什么?!这个人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处处维护他!如果是那些人逼他说的,他怎么可能现在还完好的出现在这里?!若不是他主动说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知道实验室的地址!”单锐说完,又狠狠的盯向牧白“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伤害小美!杰对你还不够好么,他为了你……”单锐一顿,换了句话“小美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么?!”
处处维护?他现在这样的境况竟然被别人说成是处处维护?!牧白觉得很好笑,于是,他真的就笑了出来,“他最后选择的是你们这边,小美也平安无事不是么?我得到了什么?你说的好处又是什么?你倒是告诉告诉我啊!”
那一通电话牧白是明明白白听着的,最后没等来人的是自己,那么,肖杰去了哪里不是很明显么,虽然他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也并不会怪肖杰选择了这边,但是,不代表这些人可以觉得他们有理就反过来责怪自己!
他们能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审问自己,不用问,小美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不然等着自己的大概就不是什么三堂会审,而是一颗子弹了吧。
他不在意自己,也对生没那么执着,但并不代表他愿意替别人背黑锅!
“如果你想得到的本来就是这件事情本身呢?”廖树勋的声音幽幽传来。
事情本身?肖杰垂眸,单锐和牧白均是一愣,随即,牧白先反应了过来。
冷笑一声“呵,我该说你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肖杰?”
这件事情的本身,不过是验证了牧白和小美在肖杰心中的位置高低,在廖树勋看来,肖杰宠牧白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掺杂任何阴谋算计,甚至肖杰为了牧白还做出了一定的牺牲,这样的靠山谁不想找?
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贪字,一个人在得到了如此多的好处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想要得到更过,但是得到更多是需要条件的,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试探机会,牧白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却能探到肖杰的底线,一箭双雕,如果事情不败露的话,他回来之后依然可以享受肖杰的爱,甚至是比之前还要多的宠爱,何乐而不为。
廖树勋的分析其实并无差错,但是,这里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流向,一个是肖杰,另一个便是牧白,
肖杰了解牧白这个人,他看人一向很准,因此他知道,牧白不会这么做。
而牧白,廖树勋说的所有的宠,在他看来本就是为了阴谋跟利用,没什么稀罕,他也从来都没想要过!
肖杰不怀疑这一点,但不代表他不怀疑另外一点。
“把衣服脱了!”
牧白看着肖杰,脸色又冷了几分,毫无动作。
“杰!你还信他是被逼的?怎么,要是看到他衣服下面的一身伤了,你就开怀了?就能原谅他了?!他要是真带着一身的伤,还能在这里跟咱们说这么长时间吗!”单锐不屑,并且有些激动。
“把衣服脱了!”肖杰又重复了一遍。
牧白当然不会乖乖的去脱衣服,肖杰本可以命令手下帮他一把,可是他也没又那么做。
明白了肖杰的意思,牧白微微偏了偏头,嘴角似笑非笑“想验伤?可惜了,那个人说的没错,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身上没伤,因为伤在脚下,牧白没说,也不想说,他不想让自己变得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这帮人看到自己脚下的伤也不会改变什么,何苦自讨没趣!
他终于知道当时赵东为什么那么兴奋,却放过了大好的机会,只伤了自己的脚,原来是早有预谋!
肖杰瞳孔微缩,拍了拍手,叫了两个手下将牧白带下去看管好。
廖树勋和单锐二人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人被带走后,单锐开口“杰,把他给我吧,我能让他说实话,即使套不出什么,我也可以拿他了继续做实验!”
肖杰闭眼靠向身后,握拳,并没理会单锐的话。
廖树勋皱眉,肖杰现在的反应有些奇怪。单锐也发现了不对,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肖杰的额上已经见了汗,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杰!你怎么样?糟糕!是紫罗兰发作了!”
“什么?!”廖树勋一惊,咬牙“你不要告诉我,杰把自己也变成了实验对象!”
“……”单锐未说话,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简易针管,直接打在了肖杰身上。
肖杰的身体随即慢慢放松,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我!说!”廖树勋一把扯过单锐,直直盯着他。
单锐皱眉,咬牙,叹气,最终,妥协!
第四十章:受难天鹅
紫罗兰的另一种不算解法的解法,是当初单锐与肖杰无意中的发现,他们称之为“性逆染”,只要跟一个身患紫罗兰的人发生性关系,紫罗兰之毒,便会过继到另一人身上,使另一人短期内暂时性染上紫罗兰。
所谓毒品之巅,并不是浪得虚名,就像带刺的玫瑰,想要摘下,就要有被刺伤的准备,
紫罗兰对意志薄弱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人们会不自觉的被它吸引,享受巅峰的快感,然而,这之后,原本身重紫罗兰之毒的人,会延长发作期,由另一个人代替,这时的紫罗兰之毒会在另一人体内残留,甚至会感受与毒瘾发作时相同的痛苦,人们虽然知道这样的后果,但是下一次,仍免不了继续被诱惑,如此反复,恶性循环,中毒的人找不同的人解毒,解毒的人被不同的人诱惑。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巧合的避免了两个人重复多次的发生关系,单锐只在一次无意中将两个实验体放到一起,本是准备处理了的废品,没想到,一段时间之后,其中一个人竟渐渐有了好转,而另一个则越来越严重。
这样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单锐的注意,后来他发现,两个人若是多次发生关系后,紫罗兰之毒,竟会一点点转移到另一人身上!这样的发现曾一度让他狂喜,也让肖杰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当知道这样的方法并没有办法用到小美身上后,狂喜变成了失望,最终,这样的发现,渐渐的也就不重要了。
肖杰不是意志薄弱之人,他做的事,必是出于自愿,然而,他竟冒着毒瘾发作,甚至是可能被传染的危险替牧白解毒,那么,究竟孰轻孰重呢?
单锐分不清了,即使在肖杰选择了小美之后,他依然分不清,肖杰身在这边,但却仍是派了人去救牧白,无用的人和事,肖杰不会多看一眼,那么这样做是不是就代表,肖杰上心了?
牧白存在的本身已经动摇了肖杰的判断,而这样的发展,是单锐所不能容忍的,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小美!
所以牧白这个人,不能留!
将肖杰安排给了廖树勋照顾,单锐借口离开,直接到了看管牧白的地方,又将人转到了他所在的临时实验室。
整个过程,牧白一直被蒙着眼睛,直到被绑到了一个类似于铁床的东西上。
黑色的遮眼布被拿掉,一阵强光照来,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微微侧头,可也避无可避。
“绑你的人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人,什么事?”
光太强,牧白一时看不清人,但这声音他刚刚听过,轻微的动了动手脚,上面虽然有绳子,但却绑得很松,牧白微觉奇怪,放大了动作,手碰上一个铁环,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窜遍了全身,让他毫无防备的叫了一声。
“哼”那人冷哼,“想挣扎逃跑?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还没有一个活人能从我的实验室里跑出去”单锐刚说完,突然想到,这人好像就成功跑出去过一次,随即咬牙,上一次有肖杰的帮助,不算!
“你手脚处均套了铁环,活动范围为两厘米,上面有高伏的电压,只要你试图逃跑,或者是过于强烈的挣动,那么,后果你刚刚已经感受过了。”
牧白果然安静下来不再动作,随即牵起一边嘴角“你单独带我来,是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牧白刚说完,腰侧便传来了一阵细小尖锐的刺痛。
“一会儿我问你答,记住,你没有提问的权利!”
牧白皱眉“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好东西!”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牧白不痛不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这种未知的东西往往更加挑弄人心。
单锐拿了根羽毛重新走回来,羽毛而已,能做什么?与牧白见过的各种冰冷的刑具相比,简直连吓唬人都做不到,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东西,让他第一次涌上了些担心跟害怕。
单锐将羽毛捏在手里,什么都没做,只是一边把玩一边开口问道“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都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是医生,不喜欢那些带血的恐怖的刑讯,不过我自认为对人体的构造还是很了解的,手段谈不上高雅,但是效果会是他们的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