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刺 上——蘅家二少

作者:蘅家二少  录入:07-11

不过两秒钟,吴语那边也传来报告,在k通道同样出现了歹徒,不过人比这边要少一点,只有二十一个,萧白让所有人都不要急躁,依旧按照原地战术让敌人在进入伏击圈后再开火,孙静和苏明远负责所有逃窜的敌人,李达负责火力压制,剩下的人要做的就是杀死每一个敌人。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叶绝清晰地看到萧白的枪拔出一枚子弹,加装了消音器只是极轻的一声便没入了一个人的心口,一篷血花绽出来,像是暗夜里怒放的花。

叶绝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他看到了记忆里的人随着这枪声倒下,满身的鲜血和临死前睁大的双眼,绝望的无望的。

下一秒,叶绝听到了自己开枪的那轻轻一声,子弹射入走在中间包着头巾的人颈间,暗红的血簌簌流下,那个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叶绝感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费力的看着在地上爬动的人,几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没死,于是训练的惯性在他身上得到了体现,又是一下按动扳机,子弹直接由后背射入那人的心脏,于是身体只抽搐了两下便停止了任何动静。

“一人丧失战斗力!”

“三人丧失战斗力!”

……

耳机里不停传来这样的话,带着消声器的枪声在ak的哒哒声中简直微不可闻,叶绝一下下地数着自己开枪的次数,心脏越来越疼,眼前逐渐被血色侵染,可是射击的动作却像是某种惯性,他完全无法停下。

这时候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力气极大,捏的叶绝骨头都有点疼,他花了一秒钟的时间瞥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萧白,紧抿的唇,挺直的鼻梁,坚定的目光,完美的侧面像是雕塑般,只是转头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有着深埋的关切和刻骨的冷静。

“别怕,”又是简单的只有两个字,叶绝顿了顿,深呼吸再次握紧了枪,血色逐渐从眼前褪去,再看不清过去的羁绊,他看到眼前的战斗,他的队友们都在浴血,而他要为他们坚守属于自己的阵地。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天生的圣人,也不会有天生的恶人,善与恶只在人一念间,坚守住,你就是善良,放弃,你就是罪恶。

也许正义并不总是会那么神圣美好,也许正义也是要鲜血和生命来换回,这世上永不会有绝对的公平,他们是战士,用自己的良心和鲜血守护着现世的安稳。

叶绝想起萧白曾说过的一些话,他清楚的感到他的队长就在自己身边,他的队友也在自己身边,即便这是绝境,这样的绝境也绝不会让人绝望。

之后的战斗很顺利,虽然这帮走私团伙人数众多,可他们毕竟不是职业军人,遇上利刃也只能怪他们倒霉,于是最后的战果是全歼敌人,利刃的十二人只有张然一人不幸的被流弹擦伤了左臂,结束战斗之后这小子骂骂咧咧的给自己包扎。

队员们原地休息了一下,然后开始收拾战场,萧白通知武警大队过来善后,说了几句话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转过身向着刚刚放松下来的队员们说:“刚刚得到了最新消息,五公里外有一个走私团伙的据点,那里还有不少军火,这边开火后那个据点已经开始转移,我们需要追上他们。”

萧白说起任务一向是言简意赅,等他又在频道里嘱咐了吴语几句后,刚刚消停下来的a组再次进入一级战备,朝着目标地点开始进。

东方天幕上的启明星越来越亮,天色开始白,山里开始腾起雾气,很快的雾气越来越大,几乎将前一个士兵的背影都遮去了。

莫名其妙中伏的时候,叶绝重重地倒了下去,天空在他眼前急剧的旋转,左腿大腿根那里是一阵尖利的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然后他便彻底失去了直觉。

队员们全部倒下了之后,雾气中有人窸窸窣窣地走出来,把叶绝和苏明远放进大麻袋里抗走,刚刚和他们俩一起倒下的利刃老队员站了起来,孙静揉着脖子将声音压的极低,对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说:“诶,他们该不会醒吧。”

“放心,这可是大剂量的麻醉剂,连老虎都能弄趴下,别说他们了,”棒球帽笑着回答,孙静吐了吐舌头,乖乖,居然弄这么狠的剂量,希望刑审以后这帮小子别记恨上他们啊。

萧白拍了拍孙静的脑袋,快步跟了上去,他的表情有点凝重,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在第一次见血后就直接刑审实在是有点残酷,可他还是真心希望这四个新兵都能够挺住。

挺住了,你们就是我们的队友,我们的兄弟!

快步走上去的时候,萧白看到了一个人的眼睛,总是挑衅又防备的,那么的富有生气,他心中微微一声叹息,白茫茫的天光中有些东西终于开始慢慢滋生。

第四十章

苯巴比妥钠,常用的动物麻醉剂,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只不过需要较长的时间苏醒,叶绝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有点怪,头涨得厉害,太阳穴那里有血管不住的跳动,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里,如同一个巨型的炸弹要把自己的头骨硬生生撑开,然后轰的一声就四分五裂了。

叶绝长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由一个倒立的角度他看清了周围的情况,这是个四面封闭只有一扇铁门的大房间,墙是大块的灰色石砖垒起来的,看上去非常粗犷且结实,自己是被头朝下脚上绑着绳子倒掉在房梁上的,脑袋下面对着的是个水池子,水不深但水质很差,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还挺臭的。

他左边吊着萧白,右边依次过去吊着扎达、苏明远和钱棣雍,目之所及处只能在这个房间里见着这么几个人,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现在这情况看来,叶绝只知道他们是中伏了,敌人可能是那帮走私军火的人也可能不是,他的战友还没有一个清醒过来,在这个暂时没有人看守的房间里,他得想办法逃出去,帮吊着的这几个哥们也一起逃出去。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偶尔的滴水声再没别的声音,密闭的空间让人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叶绝双手被牢牢地绑在背后,从胸口以下一圈圈绳子结结实实的捆着,他尝试性的腰部用力把脑袋往靴子那里靠,身上的装备都被人搜完了,只给他留下一件迷彩T恤和下半身的裤子,但临出前,他在靴子里藏了把非常小的折叠匕,那是他花了五天时间用一把瑞士军刀改造的,刀身折起来的时候只有四厘米长,刃口薄而锋利,非常适合隐藏着当最后的利器。

叶绝的头刚弯到腰那里时,铁门吱嘎一声就开了,他就以这么一个有点尴尬的造型看着门里走进来一个人。

黑夹克,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皮肤很黑,只能看到抿紧的唇线,还有左脸上一道延伸至唇角的伤疤,结疤很久了,生出了嫩红的鲜肉。

“这么快就醒了,不愧是特种兵,身体不错嘛,”棒球帽说话的时候带着很不自然的口音,就像是个老外说着蹩脚的汉语。

叶绝没说话,脑海里的弦崩到最紧,目前的状况下他对一切都无所知,不过棒球帽手里那个挺粗的鞭子看着倒有点电影里刑讯逼供的感觉。

“放心,我现在不会打你,你不是官,”棒球帽笑的很阴森,唇角勾的很深,那道伤疤随着他情绪的起伏似乎更红了些,他指着被倒吊着还没醒过来的萧白,诡笑着说:“他是当官的,少校,是你们的头吗?”

叶绝骇然,他扭头看向萧白,然后就听到咣的一声,房梁上那个滑轮装置动了一下,萧白的大半个身子都没入了这一池臭水里,直到萧白全身开始抽搐,绑着他的绳子才慢慢缩回去。

萧白脸上的迷彩早已花成一片,混合上这肮脏的池水,掩盖了他的五官轮廓,只有眼睛是清晰的,黑白分明。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叶绝看着棒球帽举着鞭子一步一步走向萧白,那诡异的笑容让他心惊肉跳,他尝试着张嘴想要说话想要叫出声来,嗓子却很干,像是冰灭火器喷过一样,涩的说不出话来。

萧白依旧是面无表情,带着他惯常的强大气场近乎是悠然的看着棒球帽站在水池边上,那条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掂着,极粗糙的质感,甩在人身上估计很疼。

“少校?”萧白距离水池边很近,大概一米的距离很方便棒球帽近距离观察萧白的表情,这人将帽檐往上提了提,叶绝看到了一双眼睛,单眼皮眼角上挑的厉害,据说这样的人冷酷薄情。

萧白出极轻的一声嗤笑,棒球帽没管他自顾自得继续说:“你的手下现在清醒了的就这一个,除了这屋里的,剩下的七个人没你们这么好运,他们的待遇会相当不错。”

这话说的很轻巧,甚至带着点调笑的感觉,萧白平视着他,虽然倒吊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点搞笑,不过那不容人忽视的气场还是异常强大。

“啊——老子操你妈——!”

棒球帽的话刚说完,就像是配合他一样,铁门缝里传来了凄厉的喊声,隔着道厚实的门板听的还是无比清晰,那是张然的声音,不知道这些歹徒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被人扔火上烤了或者正在拿刀子狂剁。

头几声叫唤的都非常大,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支支吾吾的像是垂死挣扎的蚊子,一声一声的透过来像是一场针对人忍耐力的酷刑。

铁门那边水深火热,铁门这边也不好过,吊着萧白的绳子拧了一下,棒球帽手里的鞭子很方便的甩在他背上,打上去的声音相当沉闷,这种鞭子打上去,衣服不会破,皮肉也不会烂,只会红肿,肿到最后才会从里面一点点的往外烂。

叶绝在萧白被打第一下的时候终于喊出声来,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惊吓,他的声音急促凄厉,大吼着:“队长——我操你妈,老子跟你们拼了!”

叶绝红了一双眼睛,声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了,钱棣雍这时候也醒转过来,他先是愣了愣,等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情,他浑身开始了剧烈的颤动,那根吊着他的绳子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吱声,房梁上的结越打越紧,只是这破绳子相当结实,光叫唤没有一点要断掉的征兆。

队员疯狂的咒骂声和萧白安静的隐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打了几鞭子之后,棒球帽似乎听烦了这些人叫唤,对着领口处的麦说了几句话,立马就走进来好几个带着黑色头套的人进来,他们肩膀上都挂着ak47,快步走到水池边上,把利刃的队员拽过来,然后在他们嘴巴里结结实实的塞上了几块破布。

妈的,臭气熏天,叶绝胃里一阵翻腾,没猜错的话现在塞在自己嘴巴里的应该是双臭袜子,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脚这么有威力,熏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棒球帽见人都安静了,满意的把鞭子在手里甩了甩,蹲在萧白面前,小声说:“少校先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杀掉你的队员然后加入我们,另外一个就是我们杀掉你,或者让你的队员杀掉你。”

棒球帽的汉语真的挺差,这几句话有点鹦鹉学舌的感觉,可内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叶绝拼命地瞪着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耐心,现在不能冲动,他没有把握在最快的时间里抽出匕然后干掉房间里这六个人,他必须要忍耐。

一直沉默的萧白终于开口说话了,听声音也知道他刚刚虽然没有吭一声却也忍得很痛苦,他的额角有汗流下,本来就花了的迷彩再次被润湿,沿着眉骨一点点往下流淌,滴落在水池里再看不见踪迹。

“你很擅长做白日梦啊,”萧白是这么回答棒球帽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些淡淡的嘲讽,就好像现在被吊着的人不是他而是棒球帽。

棒球帽脸色黑了黑,嘴巴砸吧了半天终于开口了,语气寒凉:“我就说最讨厌你们这些当官的,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有多硬气。”

“知道这枪吗?”棒球帽从地上猛的站起来,从背后的口袋里掏出把手枪来,银白色的沙漠之鹰,相当漂亮利落的线条。

棒球帽的语气很冷,笑容很狰狞:“怎么样,这枪不错吧,我刚拿到,不如就拿你开个荤吧。”

话说完,棒球帽退到墙角,近乎迷恋的看着手中的枪,舔了舔嘴角,说:“听说这枪最牛逼的地方就在于精准,十米之八九一个硬币。”

话音落,枪声响起。

萧白左边胸膛爆出一篷血花,暗红色的血液滚落,从萧白脸上不停地往下流,一瞬间,叶绝的心好像跳的飞快又好像停止了。

叶绝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过来把萧白从绳子上放下来,鲜血染透了他的迷彩服,肮脏的色调,绝望的色调。

太阳穴那里的血管不停地狂跳,叶绝脑海里是一片空白,拳头狠狠捏紧,指甲甚至划破了掌心,旁边刚刚清醒过来的苏明远整个人都愣住,他拼了命的张口大骂,然后就被头朝下地扔进了腥臭的水池里。

棒球帽很满意的看着苏明远在水里不停地挣扎,他慢慢地在水池前走了一圈,指着被两个人抬着的萧白的尸体,笑的很变态: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也就杀你们一个头意思意思,如果有想要活命的,就用我手上这枪杀个战友,你们别想着逃跑,周围的兄弟会把枪管子都顶在你们脑门子上,枪杀了队友的话,我们录下来当个见证,然后你就加入我们,之后就是有命有钱。”

棒球帽说的慢条斯理,好像在做什么最公平的交易,叶绝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使劲点了点头,棒球帽笑了,把吊着叶绝的绳子往前拉了拉,然后走上去想把叶绝嘴巴里的臭袜子拽出来。

只是他还没走到叶绝面前,叶绝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暴起扑了上去,额头死死撞上棒球帽的大腿根,被臭袜子塞着的嘴巴里出愤怒的呜咽。

棒球帽捂着自己的下身痛苦的跌坐到地上,缓了老半天才顺过气来,再抬起头来时表情无比狰狞,眼角泛着血丝,他哑着嗓子说:“他妈的,把这几个人一个个的带下去,老子一个个的伺候。”

叶绝愤怒的浑身抖动,死死盯着他们把萧白尸体拖出去的那个铁门,三个戴头套的歹徒走上来在他后脑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叶绝是在一片漆黑中,周围没有一点光,黑暗的简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失明了,瞬间的怔忪过后,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嘶嘶”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泄露一样。

第四十一章

那是极淡的苹果香味,若有若无的,猛然出现在这个全黑的空间里实在有些突兀,在叶绝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的瞳孔已经开始缩小,呼吸变得困难,浑身止不住的开始抽搐。

两秒之后,叶绝终于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多抗战爱国红色电影不是白看的,这是沙林毒气,不过应该是大幅度的稀释过的,因为纯品沙林是没有味道的。

不到十秒钟,“嘶嘶”声停止了,毒气再没有泄露,同时开始有另外一种声音响起来,好像在把受污染的空气都抽出去。叶绝痛苦的将身体躬起来抱成一个团,理论上说来疼痛忍耐这方面的训练他们是接受过的,那是训练里造成的各种肌体损伤,他们可以脚踝都肿成一个大馒头了,还坚持着把十公里越野扛下来,或者有必要的话他们可以忍受相互摔打的疼痛打上个一下午什么的。

可以上这所有的训练都不包括叶绝现在面对的这种,虽然依旧是从理论上说来,他知道遭受折磨的时候最好不要哭叫,因为那样不但不会缓解疼痛反而会快流失体力得不偿失,在面对精神折磨的时候,只要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心理暗示会帮助受刑者构筑出一个虚假的精神世界来,不过这他妈的都是理论。

叶绝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沙林毒气,因为他开始出现幻觉了,心里清楚的知道他还是在一片黑暗中,可是眼前不停地扭曲出一些画面来,子弹距离他有脸两厘米划过,信号弹射向天空然后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燃起了一片绿色的火焰,火势很大,烧着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土房,房里躺着一个女人,她胸口扎着一把刀,刀很长还有点弯,是农民用来杀猪的,叶绝清楚地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睛,红色的瞳孔映着自己扭曲的脸,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那是萧白,左胸带着子弹射穿的洞倒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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