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相(穿越)——苦瓜不爱吃苦瓜

作者:苦瓜不爱吃苦瓜  录入:07-11

梁殊背好自己的包,向司机说了谢谢,便往前去了。不怪梁殊不警惕,因为裴敏学说了,这个节目给的信息少,为着神秘感,大抵就是嘉宾到野外生存的一些记录,先独自一人寻找,到了地方,才能互相知道谁参加了节目。

山挺高的,从底下往上望,都能见着高处的云雾缭绕,空气中都有些微微的冷意和湿气,不像路上所见风景的粗糙干燥。

梁殊沿着小路往上走,两边的树越见茂盛,完全看不出冬天的气息。梁殊走到小路最边上,透过树林缝隙往外面看,不过才走了三五分钟,却已算是俯瞰的姿态了——底下的田野环绕着独独矗立的山林,这般开阔伟岸的风景,却因为树高影深,生生化出几分哀怨的深山老林月黑风高的情境。

又走了大概五分钟,梁殊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又因为空气湿冷,他鼻子眼睛也被这冷冷热热逼出了微微的红。幸得他有打算,出门的时候上身内里穿的一件运动舒适的棉麻长袖衬衫,外套已经被放在包里,还不至于太冷或者太热。还估摸着要走多久的时候,梁殊已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树是什么松树,啊啊啊我一定要想起来,想不起来就不舒服啊!”

梁殊笑着叹了一口气,果然再往前稍走几步,转了一个弯,就看到一片明显是人工踩踏出的一片较平整的地。路小园戴着一个大黄鸭棒球帽,正举着手机一个人对着手机嚎。

梁殊走近了,路小园才看到,嗷嗷嗷地冲上来对着手机喊:“小殊也来了啊安越好棒啊!”又是看着手机又是朝梁殊扯,很兴奋:“小殊你看这些……树,能有松鼠吗?”

“这是常见的黑松。”梁殊又朝外面山崖上一颗蟠曲的树指,“那是罗汉松。有没有松鼠,你爬上去看看不就得了。”说完就找了块石头,吹吹干净了,便放下包坐下来。

路小园已经挂了电话,当真在那里仰着脑袋打量树。梁殊说:“你不是真要爬吧?”

“没有。”路小园说,“我在想踩着你的肩膀够不够得着上面的鸟窝。”

梁殊可不想他踩着自己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摔得一身泥,便转移话题,问:“就你一个人吗?”

路小园摇头,也坐到梁殊边上,跟他挤一块石头,朝山下抬抬下巴:“摄像小哥说我来的最早呢。他闲得无聊去找兔子玩,说给我抓兔子,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梁殊只皱了皱眉,又不动声色偏过头,打开自带的杯子喝水。

“啊兔子!”路小园又叫了起来,幸好梁殊已经习惯他了,不然一口水呛死也是有可能的。

路小园已经站起身朝着一团白白的小东西冲过去了,一边跑一边喊:“兔子啊!小殊啊!”梁殊知道他的意思是,小殊帮我抓兔子啊,于是也只好放下水杯,同他一起围追堵截。

两个男人就对着一只弱兮兮的小兔子,跟两堵墙堵着它似的。小兔子红红着两只眼睛,悄悄地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别人就见不着它。路小园笑哈哈哈地说:“好蠢的兔子哈哈哈哈!看我抓住你!”最后一个字伴随着他往前扑的动作,兔子刺溜一下就弹了起来往山里跑。梁殊只想着帮路小园抓兔子,也往前一扑,俩人嘭得一声撞到了一起,梁殊碰到一起的时候反应过来,怕伤到路小园,也没敢动,只揉着额头,嘟囔一句:“你额头铁打的吗。”

路小园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蹦蹦哒哒捂着额头就对梁殊说了一句:“啊啊啊小殊你脑袋好硬!”然后就又往山上跑。梁殊被他这一惊一乍给弄得都无奈了,看他就这么往山上跑,有点担心,回头把包一背,就也跟着跑上去。

才不过拿个包的转身,居然就没见人了,密密的林子里,连路小园平日堪称嘈杂的声响都听不到。梁殊抿抿嘴,皱着眉头观察四周,没有办法,两条小路在眼前,不知道他到底往哪里去了,只好四下大喊:“小园!小园!”只有空空荡荡的萧瑟的风声伴树声,连只鸟叫都没有。

“路小园!”梁殊又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

梁殊正想翻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声。抬眼一看,左边一条小路上,路小园正一步步地小心往前走。梁殊没有往前去迎,因为路小园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运动服、戴着压低的帽子的人。

“小殊……”路小园苦哀哀地又走了几步,后面的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声:“停。”路小园果断地将才跨出去的右脚收了回来。

梁殊眯着眼盯着帽子人手中的一把水果刀,那刀此刻是在路小园脖颈后面,看来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割断他的脖子。

“把钱拿来。”帽子人说。

梁殊歪了歪头:“钱?”

“对,钱。不然杀了他。”帽子人扬了扬手中的刀,声音还是压得低,却听得出音色不差,虽是如此刻意地压着喉咙,还是能听得出几分沉沉如夜的厚重来。

梁殊又看了看路小园蠢死了的模样,一番深思,说:“那你杀掉好了。”

“什……什么!啊啊啊小殊你你你你好狠心啊啊啊!”帽子人先没说话,路小园已经先嗷嗷叫起来。

梁殊叹了一口气:“你演,继续。”

“啊?”路小园愣了一下,然后蠢蠢地、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帽子人。

帽子人却不管,又扬了扬刀子:“你以为我说着玩吗!”

梁殊放下包,终究看不下去这俩人拙劣近乎无的表演,朝帽子人鞠了一躬:“唐开前辈,您的歌我听过,您的声线很独特。您……不太适合扮劫匪。”

帽子人那边动作就停了,过了一小会儿,把帽子一掀,果然露出一张刚毅正直、属于歌坛天王人物唐开的面孔,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脸上却是胡子拉碴的,很是随意的样子。

“我就说嘛!我这么英俊,你怎么会认不出。”完全无视了梁殊说的声线独特以及自己扮演劫匪的失败,唐开乐呵呵地说,“哎你怎么看出来我们演的。”

梁殊说:“您的声音……您总是挥刀的动作,完全没有挟制小园的意思。还有,路小园太没有紧迫感,又不哭又不闹的,太不像路小园了。”

“哈哈哈哈!”不是路小园的声音,而是唐开捂着肚子在笑,“你这话是夸他吗哈哈哈!”

“啊啊啊啊我早就说了嘛我演得很糟糕的……”路小园戳着手指头,低着头叹气。

“哎哎哎,都出来吧,骗不过骗不过。”唐开豪爽地喊了一声,周围便慢悠悠地走出几个人来,梁殊看了倒有些高兴,竟全都认识——周景曜和陆小曼自不消说,是现在恒艺仍在上升的、人气超高的偶像演员,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师兄师姐还是可以叫的;最令人惊讶的是,竟然连沈安尘也在。不过想来也是,能和唐开平齐的地位,也就沈安尘了。不知恒艺这次出了多大的价钱,才做了这节目。

梁殊只是微微诧异之后,便向他们一一打招呼。“小殊的眼力一直很准。”沈安尘笑着回应梁殊。

“一直很准?沈哥,你们很熟?”陆小曼疑惑道。

“是啊。”沈安尘应了。

梁殊那里正是想说点什么,毕竟在综艺节目里又一下子攀上沈安尘的大腿,怎么说都感觉沈安尘吃亏了。倒是沈安尘又朝梁殊一笑,“小殊,你可别说我们不熟,扫了我面子。”

“啊小殊你们很熟啊!”那边路小园又高兴坏了,抱着梁殊的胳膊在那儿甩得跟葱似的。

于是,一个看似不那么靠谱的节目,就在不那么靠谱的氛围中,开始进行了。

热闹的江天路,只是下午三点多,已经开始苏醒。酒吧的灯光偶尔从门口扫出,给人一闪而过的诱惑。风有点冷,从没有人气的高楼中穿梭,只带得更多的喧嚣。

一辆黑色轿车停稳在路边,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他微微侧头扫视了四周,脸上的线条便生动起来,如果做一个比喻的话,米开朗琪罗画中人可与一比。

风衣男人正是卓逸。他朝街边一个门厅装饰得辉煌大气的地方走去,门厅两个大字:月色。

月色里面是所有俱乐部共通的繁华靡丽。卓逸不大喜欢那些耀眼的色彩,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却又没有人当真离得开。

卓逸径自走近无人的房间,屋里照样摆着各式沙发桌椅一类。卓逸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柜子边,轻轻敲了三下,柜子便从里面打开了,一条通道从柜子头往里延伸,一个穿着类似酒店制服的女人站在柜子里的通道边,额头右上角有一道深肉色痕迹。她向卓逸恭敬地鞠躬:“卓少。大哥在老地方等您。”

卓逸点头,走进柜子门,女人便将柜子又从那里锁上了。

通道不长,只是有几个狭小的转折。卓逸也不去人声鼎沸的大厅看那些在筹码与转动的指针前疯狂的赌徒,而是直接走到一个独立的休息室门口,一个身着旗袍,盘着旧式盘发的女人看见卓逸了,便微笑地迎上去。

卓逸身后跟着的制服女人向旗袍女人躬身道:“大哥,卓少到了。”

被称作大哥的旗袍女人面容清秀,一弯淡淡柳眉,一双细长睡凤眼,人虽笑着,却总是流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忧愁。她朝制服女人挥挥手:“去吧。”那人就走了。她自引着卓逸,一起进了休息室。

“都查好了吧。”卓逸不喜欢用疑问句。

“查好了。”大哥站得端正,团扇遮在胸前,“同咱们合作,想来不是问题。血亲旧恨在那儿呢。”

卓逸点点头:“好。”

大哥便上前几步,在电视柜那里摸摸索索弄了些什么,电视柜便挪动开了,另现出一个通道来。

卓逸走了进去,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电视柜地面,对大哥道:“柜子移动的痕迹要处理好。”

“哎。”大哥应了一声,向卓逸道,“灰尘、划痕,我都有注意的。”

卓逸走进里面,一点散淡的光从头顶照下。不过十来步,便到了地方。推开了左边的一扇门,看到了一个身着驼色毛衣的人,戴着浓黑色的眼罩。

“你好,我是卓逸。”卓逸微笑道,“合作愉快。”

第二十八章:照片

拍完叠翠山的节目,梁殊跟路小园一起坐车回去。

路小园在车上照旧聒噪,梁殊眯着眼睛养神——在叠翠山拍了两天,中间还露营一夜,梁殊不太习惯睡除了认定的“家”以外的床。

直到路小园说到这次的综艺节目“六人行”是唐开策划的,梁殊才起了点兴趣。

“他是歌手啊。”梁殊说。

路小园终于得到梁殊稍微热情的反应了,立刻狗腿地抓着梁殊的胳膊摇:“是啊是啊,可他想转幕后了。而且他好喜欢玩的说,就做了这种玩的节目,哈哈哈哈哈好搞笑啊我好喜欢他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梁殊点头道,“他和沈安尘交情一定很好,才能请得动。”

“这是当然的啦!”路小园不知想到什么,又大力地抓着梁殊的肩,“小殊啊啊啊,我忽然觉得好激动啊!”

梁殊配合地问:“激动什么?”

“想想有一天,我们跟沈哥和唐哥一样,你成了影帝,我成了歌王,哇,一样哎,啊想起来就激动。”路小园摇头晃脑乐得不行,沉醉在自己的想象当中。

“安越呢?”梁殊凉凉地说。

“啊?”路小园这才反应过来,咬着指头想了想,立马又高兴起来,“我养他啊,歌王养他!”

到了市区,梁殊到卓家司机等的地方下车,直接上了卓家的车,往家里赶。

回到家的时候将近晚上八点,梁殊还没吃晚饭,卓逸也没回。孙姨给梁殊弄了点他喜欢的宵夜,又告诉梁殊说大少爷今天大概不回来。

梁殊便一个人捧着碗边看电视边吃辣辣的担担面。

慢腾腾吃了面,去厨房倒弄了会儿,又去洗澡,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吃提子。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玄关处响起开门的声音,梁殊嘴里还含着好几颗提子,鼓着嘴巴就回头看——卓逸穿着风衣,身子笔挺,玄关处的灯光只落在他一人身上,将屋外一身的寒意都驱散,只余下妥帖的温暖。

大厅里只留了电视灯的光,梁殊鼓着嘴巴回头呆呆望他的样子,也尽收眼底。卓逸边换鞋边说:“回来了。”

梁殊忙把提子都吞进肚子了,才说:“是啊,只在外面住一天。”

卓逸走到二楼把手里文件袋放书房,又走下楼到厨房。梁殊跟着过去,看卓逸去洗手了,问道:“吃宵夜吗?”

卓逸擦干了手,说:“吃点。”

梁殊就端了鸡丝粥来。卓逸吃着煮的浓稠的鸡丝粥,问梁殊:“特意给我准备的。”

梁殊说:“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卓逸嘴角的笑已勾出难以捉摸的意味。

梁殊挥手挡住卓逸的视线,笑:“你别这么看我,我不心虚都要心虚的。”说着在卓逸舀了一口鸡丝粥的时候抢上去咬住勺子自吃了一口。卓逸也笑着又舀了一勺。

“我就想,你要是不回呢,我煮着明早吃;你要是回呢,就你吃。”梁殊调皮地眨着眼睛,“看我多勤俭持家。”

卓逸道:“承认希望我晚上还是回来,有那么难。”

梁殊扑到他身上蹭,一边蹭一边笑:“你真是厚脸皮。”

卓逸的手指在梁殊发间穿梭,像摸着一只朝主人撒娇的小猫:“明天出去玩。”

“好啊。”梁殊应道,“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未知的旅程,有意思吧。”

梁殊说:“你怎么说都是有理。哎,去洗澡吧你,一股风尘味。”

“……”卓逸被嫌弃了。你真知道风尘味怎么用的吗。

卓逸洗澡的时候,梁殊就到书房里去了,边喝牛奶边在书柜里找书。在自己的书柜里翻了本《酉阳杂俎》,就回到书桌前。把书放桌子上的时候,下意识扫了一眼书桌,就见书桌上摆着一个档案袋。

档案袋最外面是透明的,梁殊这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标准的证件照,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端正,只额头右上角一道深肉色疤痕有点突兀,但并着女人冷淡的表情,反而更显出几分冷艳的风姿来。

梁殊咬了咬嘴唇,把档案袋推远了些,才坐了下来,翻开书看,却不知看进几个字。

卓逸走进书房,见梁殊还在看书,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梁殊忽的抬头看卓逸,一双眼带着想看透人的执着,却未僵持半刻,终究还是柔和了下来。把书合上了,就往房间走。想了想,还是停下脚步,朝卓逸说:“晚安。”

卓逸微笑地看着梁殊的背影,待那背影消失,才将目光一转,落在书桌上的档案袋,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深而冷。

第二十九章:田园

赵修开着车,载着卓逸和梁殊。梁殊往窗外看,觉得往后流动的风景似曾相识。

“好像……田园居?”梁殊鼻子都快贴着窗户了。卓逸把人往怀里一拉,说:“没错。”语调里几分得意,让人听来反觉好笑——不过是为了讨梁殊的喜欢,自己却这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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