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变？”里瑟按着耳朵，问。
“变化太大，我先去机场接莱特曼先生。”芬奇说完，那边就开始传来一阵整理书本的声音。
瑞文确定芬奇要离开他的所在地了，而他们，也马上就要去布鲁克林第二街区。
到底事情真相是什么，到底这背后隐藏了什么危险，没有人知道，就连里瑟跟芬奇……似乎也不清楚。
但是，瑞德却提出了一个特别的建议：“或者，我可以替你几天，凯罗尔。”
“什么？”凯罗尔一愣。
“作为你的实习生，我可以替你几天。”瑞德又一次强调，“你儿子来了，你们需要好好团聚，而我，是你新来的实习生，刚刚毕业，需要实习，所以我可以替你工作几天。”
“这……不，这是我的事情，这……这有危险！”凯罗尔直摇头。
但瑞德却认为这个想法好极了。
“我有心理学的学位，就算是瑞文，他也有学位，我们可以帮忙。”瑞德越想越觉得可行，“哦不，瑞文得跟在你身边，他有能力保护你——”说着，他看向里瑟，“我觉得，比里瑟先生保护你更能让人接受，毕竟……他是你儿子，而儿子跟母亲团聚几天……这应该不会被人关注，但是里瑟先生，在纽约之前不是被人通缉过？”
的确，这真的是个好提议。
“而我，可以由里瑟先生保护。”瑞德并非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全，“我跟莱特曼先生，我们可以由里瑟先生保护，里瑟先生完全可以充当我的叔叔？或者是我的病人，我从加州带过来的病人——这不是更合理？”
第82章：我懂你的心
瑞德的提议实在是太正确了。就算瑞文有多不愿意，在瑞文的强硬要求下，他也必须同意——给瑞德以一个正常的男性的尊重，这是他必须要做到的，何况瑞德有这个能力，而他妈妈凯罗尔对此也有些担忧，但好在，里瑟跟芬奇保证了瑞德的安全。
不过凯罗尔肯定是对这个保证没什么信心的，她对里瑟跟芬奇都不熟，但是她对瑞文很熟，对瑞文的男朋友也叫爱屋及乌，所以，她很自然地给她熟悉的安保公司打了电话，让对方派人来保护瑞德。
甚至，她对对方宣称，瑞德是某个逗比王子的正常的同性伴侣。
当然了，这就是一句玩笑，没人会当真的。
很快，凯罗尔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而代替她的瑞德，则在心理诊所里开始挂牌营业了。
而凯罗尔请来的莱特曼，也加入了心理诊所。
虽然莱特曼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当然了，这也只是他嘴上说说，实际上，他对于犯罪行为才是最难以忍受的，尽管离开了FBI，可他从来不比FBI管的事情少，说白了，他也跟义务警察没什么区别。
真是个可怜而凄惨的家伙。
“这家伙的嘴角，你看到了吗？”他指了指监控视频里出现的那个老头，“他在跟你说话的时候有着十足的自信，他的眼睛没有漂移，他的嘴角上扬，证明他所说的话是真的，而且还是用真相来让你觉得震惊这件事让他满意，不过……你看到他说这句的时候嘴角下撇了吗？这代表他讨厌你，讨厌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莱特曼给瑞德分析那个视频中的老头的表情。
好在他跟瑞德在之前就认识，还有过合作，所以，他们俩并没有了解对方的过程就直接进入了工作阶段。
瑞德认真看着视频，当视频里的老头笑起来的时候，他这才惊叫了一声：“哦！哇哦！这是真的！”
“什么？”莱特曼一愣。
“我先打个电话！”瑞德紧张地抽了一口气，转身抓起电话拨通了瑞文的号码。
事情太过可怕，他没法自己一个人去接受这些，而显然，打电话告诉瑞文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事情真是如那个老者所说，他们俩也许……还有得挽回？
拨通电话，瑞文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事情远比我们想的要麻烦得多，瑞文，我们得见一面。”瑞德说完，也不等瑞文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莱特曼很奇怪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是他为了医患保密协议，甚至看视频的时候都让瑞德把声音关掉，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让斯宾瑟·瑞德这个可以说得上是经验丰富的FBI探员这样担心害怕。
“莱特曼先生，我……我是说，很对不起，我先送您回酒店。”瑞德抓起了他的包，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了。
“不，有人可以送我。”莱特曼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安保人员。
这些安保人员虽然不是有多厉害，可他们至少荷枪实弹，瞧着也很有气势。
莱特曼闷声呵呵直笑：“气势危险的绝对不是我，我可没什么事儿。”
“还是小心点儿好。”里瑟在一旁敲了下耳机，得到了那边的指示——瑞德的听力就是正常人类的听力，他可听不到耳机里面的声音，但是他能够从里瑟的表情上判断出来莱特曼现在肯定是处于危险之中。
所以，瑞德马上站起来拉住了莱特曼：“不，你跟我们回安全屋应该能好一点？”说完，他看向里瑟先生。
不得不说，瑞德的提议很有用。
马上，里瑟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对其余的那些安保人员点了点头。
瑞德转身叫了一个安保人员出来，跟莱特曼换了衣服之后，又让其他人送他去酒店，而自己则跟里瑟还有真正的莱特曼坐上了黑色的越野车往安全屋而去。
虽然穿上了安保人员的衣服，可莱特曼一点儿不敬业。
但是，总能糊弄一会儿的。
瑞德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行动，但是他一想到这个行动最初是针对凯罗尔的，就觉得事情不是一般的可怕……凯罗尔是瑞文的母亲，而他们对凯罗尔下手的话……假设了一下自己的母亲被人下手，瑞德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夹杂着冰冻与寒风的凉意冲刷过他的整个人——这绝不是能够原谅的行为，绝不是！
很快，到了安全屋。
莱特曼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这里弄得跟地堡一样，左转右转，上上下下，他绕了好大一圈才跟着里瑟先生进了门。
进门之后，莱特曼这才算是在纽约见到了他原本要见的人——凯罗尔·辛瓦。
“卡尔！”凯罗尔过去跟他抱了一下，“真是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一见面就给我一份大礼，我还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了！啊哈，上帝显然不喜欢我，因为我看得穿他的意图！”由于凯罗尔脸上的表情，莱特曼觉得还是讲个笑话的好，然后，他就讲了。
莱特曼的笑话大都非常冷，这次也一样，但是对他熟悉的人，显然都会被逗笑——就是不想笑也会笑出声的，至少，这个人在卖力让你笑了这件事就足够让人开心了，不是吗？
凯罗尔也笑了。
她拉过瑞文跟瑞德给他介绍：“这是我儿子，瑞文·怀特沃夫，这是他男朋友，斯宾瑟·瑞德，瞧，是不是很配？”
她笑得很开心，但是很显然，在莱特曼看来，她的眼角纹都没出现，心情一定很不爽。
大家坐下，开始讨论那个老头的事情，莱特曼把凯罗尔心情不爽这件事也放到了一边，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凯罗尔的心情，而是瑞德跟她的安全。
“他说他叫内森·伊格拉姆，但实际上，这很有可能是个化名。”瑞文看了旁边一脸紧张的芬奇，开始往下说，“这个人不可能是是内森，因为内森·伊格拉姆死于一场爆炸，就在两年前。”他拿出一份报纸，上面清清楚楚地罗列出了死亡名单，而内森的大名就挂在上面。
“是的，心理诊所并不会强迫病人把自己的真是履历都写上。”凯罗尔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她的诊所开在华尔街，来的人大部分有头有脸，很多都不愿意真的暴露出自己的真实信息，而她也同意了这个要求，这也让她的生意一直很好……但不代表她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因为生意很好而沾沾自喜。
“看他的年纪，”瑞德指了指照片里的这个老头，“大概超过六十岁，但是精神很好，身体健康，这就证明他有足够的时间、金钱、精力来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而这样的人，他的野心也总是很大，甚至，他想要到手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
“他有野心有耐心，目标明确，而且，他的目标也不仅仅是杀了你，凯罗尔，你的危险很大，但绝对没有这个国家的危险大。”瑞德的手都开始发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但是这个人，他的目的是控制整个国家……这可有点儿不妙。”
不妙的，不仅仅是控制这个国家。
理论上来讲，控制一个国家是不可能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绝非不可能。
芬奇紧张地站了起来，他的颈椎有问题，所以当他走路的时候，一步一步，很慢，也有些滑稽。
他说：“如果……如果他要控制国家，那么他通过一种手段控制了之后，准备怎样？你们……能侧写出来吗？”
这是个很难的过程。
如果涉及到国家安全，那么医患保密协议也不过就是一纸协议，根本不代表什么。
病例，就这样被摆在了他们面前。
每一个跟这年老的嫌疑犯的对话，每一个与这个嫌疑犯的互动，完全被记录在案。
“我当时还以为他就是幻想狂！”凯罗尔都要哭了，原来她真的见证了一个真正的恐怖分子的诞生？！
还能不能好好看病了！
凯罗尔无限怀念起自己的爸爸来，他的爸爸现在也七十几岁了，还在老家从事心理咨询工作，按照她外公说的，她爸爸就是个通灵的巫医，而现在她真是希望自己有那么多正常的病人，就跟她那个“毫无作为只知道带孩子的老爸”一样的病人！
就在她怀念的时候，另一边，瑞德跟瑞文已经将资料整理清楚，开始给出侧写。
“嫌疑犯N——我们用这个来代替他的名字，”瑞文说，“他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有着普通人没有的执着，也许这是受过某种刺激，但是他的执着的确强于一般人。由于他的强硬执着，这使得他不得不爬到最高位，但他又是个极度注重自己隐私的人，所以我相信，他有某个大公司的控股权跟决策权，但是，公司的CEO肯定不是他，甚至他的名字都不会挂在董事会里。”
“听起来跟某个人很像。”里瑟先生看了一眼芬奇，然后，在芬奇的瞪视下闭了嘴。
瑞德接着往下说：“嫌疑犯N，除了他的控制欲之外，他还是个很谨慎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会给自己做好计划，想好退路，而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亲手去做某件事，即使是凯罗尔这回遇到麻烦，他应该也是找不相干的人去做的，甚至出面找人的人都跟他关系不大。”
“跳板。”芬奇忽然说了一个词。
“对，就是跳板。”瑞德点头，“他就像是一个超级骇客，在人与人之间搭建了无数的跳板然后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第83章：我懂你的心
瑞德跟瑞文描述了一番那个嫌疑人N的特征，他们俩把这个人的侧写几乎做到了完美，这样的一个人他的经历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他可能会有与正府相关的背景，但是遭遇过背叛，也许会与军队相关——当然了，除了这些背景之外，也许他们还做过更为秘密的交易。
鉴于嫌疑犯N并不会担心自己说出来的事情被当做真相，这就证明他有足够的把握控制眼前想形势，但是……他真的能控制？
瑞文看着那些资料，这个嫌疑犯N所说的内容的确让人担忧。
他说，他有一个目标，他的目标是让这个国家被一个机器所接管，因为机器没有私人情感在里面，所以一切都会是公平的，任何对国家有危险的人都会被处死。
但是，什么样的人对国家有危险？
如同瑞德这样，就算造个原子弹，只要有工具跟仪器他就能做到的算不算是对国家有危险？
像是霍奇那样的，枪法神准，并且对人以及人性特别的有研究的人，他算不算是对国家有危险？
或者是加西亚，她的电脑技术简直爆棚，无论是哪个网络，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突破，这算不算是对国家有危险？
那么罗西、摩根、高登、JJ、艾米丽呢？他们算不算是对国家有危险？
瑞文呢？就算他不是能变成狼人，就算他是个普通人，他发表了那么多针对社会上的那些资本积累跟垄断的论文，甚至当众质问总统对阿拉伯国家发兵到底是在意当地的资源还是真的反恐，这难道不是对国家有危险？
没有谁不是危险，只要你出类拔萃，只要你强于他人，你就是国家的威胁。
你是威胁，你就会被锁定被处死，这是嫌疑犯N的意思。他甚至说，连心理医生都不需要，因为人们也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包括学生们，他们只要学会如何工作，那么就可以成为有用的人，而不要学太多，不用懂得太多，因为那太不符合这个国家的实际情况了——一旦有人太过聪明，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与资源，那么他迟早就要成为威胁，他会让其他人屈服于自己。
这说法简直太过极端。
但是最初凯罗尔只是认为这是老头儿的幻想，可现在，这也许是真实。
芬奇一脸古怪地看着里瑟先生，他的表情过度恐慌，看起来就像是被熊熊烈火烧到了他的兔子尾巴，他想要跳起来——好在，他的颈椎阻止了他的这一行为。
“芬奇，不要担心，我们还有机会。”里瑟先生眯着眼睛，他转头看向瑞德，问：“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
“那也只是也许。”瑞德坐下来开始翻资料，他之前已经看了一遍了，这只是为了理清他的思路，“这样的一个人不可能之前一点儿痕迹没有留下……我们肯定漏了什么，瑞文，我们肯定漏掉了什么！”
瑞文也马上过去开始翻看那些资料。
他们给出了这个人的侧写但是不代表他们真的掌握了有用的信息……这样一个人，他要是想要做到这些，那么他必须怎么准备？
“电子信息公司！”瑞德忽然合上自己面前的材料，大声说，“就是他！”
“什么？”凯罗尔等人都愣了。
“如果他要掌握一切，那么他需要的就一定是电子信息公司，”瑞文补充，“电子信息之类的方向，他也许还有个安保公司，或者是……做幕后的那个推手，但他肯定会出现在这两个地方的。而且，”他看向瑞德，看到瑞德鼓励的眼神之后，他才继续往下说，“这个嫌疑犯N，他显然是在针对所有掌握特殊信息的人——包括你，里瑟先生，还有芬奇，你们两个，我发现他经常会提到一个‘老朋友’，我想，这个老朋友的也许是你们两个中的谁？”
这个提议很有用。
他们将资料里的那一部分拿了出来。
上面是这样描述的——
“我有个老友，他可能并不认识我，但是他一定已经感觉到了我。我的老友，他真的是个天才，我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但是他却不肯给我的美人儿以自由……他不给他自由，他让一群无知的愚蠢的蠹虫来控制他，这简直不可理喻！所以，我的老友，我觉得他应该第一个被处死，还有他的走狗……哦，真是可怜，当正府利用了他之后，他开始给那个没有半点儿未来思想的老朋友卖命，却不想一想，要是没有我的老友，他根本就不会这么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