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死局
大周国王的弟弟的老婆被妖怪抢走了。他们的第二环任务就是救回被抢走的王妃。
在去王府的路上，周花花问周潇：“你们家女人怎么都这么招妖怪惦记啊？”
周老师极其无奈：“哎呀我都说了，这不是我们家的。”
李萌补刀：“小公主。周潇是小公主。”
“当初那身份卡不是你给我的吗？”
“你人品不好怨得了谁啊？”
两个人开始对掐，但是越掐感情越好。李萌女朋友也在外地，同学问她异地恋会不会很困扰比如下雨的时候就会担心对方带没带伞。李萌女友特淡定地回复：我不会担心，第一他肯定会带，第二他有周潇。
王爷是位比大周国王年轻比他帅比他身材好比他有忧郁气质的中年男子，季晗他们一队人到达王府时候他正在对花伤心，见到他们后首先表达了对小公主亲自带队前来的开心，然后开始讲述他和王妃的故事。
王妃和他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成年后就顺利结成百年之好，就这样顺利地过了四五年，王妃生了一场大病，几欲死去，但后来奇迹般的病情渐渐好转，王妃的身体也越来越好，除了一直无子，生活再没有什么遗憾，直到半年前两人出游踏青，突来一阵妖风把王妃卷走，王爷就害了相思病。
李萌听完拧住眉头：“我怎么觉得好像听过这个故事？”
曾霸若有所思：“好像是西游记里的？”
王团团：“是不是朱紫国？”
李萌：“哪个？”
王团团：“就是那个国王和王后一起出去过节，结果王后被妖怪抓走了，国王也被吓得噎了一口粽子之后得了怪病吃不下饭后来被唐僧师徒治好的故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因为小时候看动画片时觉得那个王后画风特别漂亮而且有王后洗澡正好被孙悟空看见的情节才印象深刻的。”
周潇：“不会吧，你说的是仙剑一吧。”
周花花严肃脸，摇摇手指头：“等等，我觉得不太对，特别是那个大病情节，感觉像古代志怪小说常用的梗。”
而这种梗里，痊愈后回来的那个东西，往往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人。
季晗瞬间懂了周花花的意思。不过无论如何，这个任务的关键都一定在那个王妃身上。
但是他们现在没有一点线索，妖怪这么多，他们怎么知道和任务相关的会是哪一个？
助拳兄摸摸下巴：“上一环任务总不可能单纯是耍玩家玩的吧。”说着把山大王召唤了出来。
山大王一脸懵懂地望着助拳兄，助拳兄问他：“大周国附近有哪些喜好美色、实力高强的妖
怪？”
山大王支吾半天：“……我……我啊……说的是我吗……”
众人丧气，看来如果问不到关键词从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周花花几步上前，推开助拳兄：“放着我来！”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女妖怪，十年前突然消失了，大概半年前又回来了？”
“哦！”山大王恍然大悟，“你们说的是红蕊娘娘吗？红蕊娘娘很漂亮，就是看不上我们这些野大王，十年前隔壁大蛇去提亲，被打得一脸血呢……”
“告诉我们她在哪？”
“灵谷溪西……应该是那里……”山大王皱起一双浓眉，看向助拳兄，“不过那地方有些邪门，如果没有接到红蕊的邀请，我们轻易也是进不去的。大哥你们要小心啊！”
大周国西郊东部纵深处有一处谷地，被当地人称做灵谷，相传奇花异草生于其中，珍禽猛兽奔走其间，愈往内景致愈奇美，只是凡夫俗子往往不得其门而入。
曾筱干的门派是青霞山，据说他当年入门时候考题是一个九阶洛书，他和大部分人一样没见过传统的河图洛书，也没研读过周易数说。但曾霸毕竟是曾霸，他学奥数的时候研究过幻方。所以三分钟不到就把那个洛书解出来了，其中两分钟用来把上面的奇经八卦符号替换成阿拉伯数字。
青霞山最拿手的就是御兽符篆和奇门遁甲，曾霸天生和各种动物不对付，字写得也烂，更不要提毛笔字，所以专精的恰好是奇门遁甲，另两项学得只是一般。
比如现在：曾霸凑到树枝上一只小黄莺那里，指着前面两条岔路问：“小鸟，哪条路能通往红蕊夫人的住处？”
胖嘟嘟的小黄莺蹦起来扇他一翅膀，踩踩他头发，向着更高更远处飞走了：“叽叽叽叽喳喳喳。”
御兽的最基本技能就是通兽语，所以曾霸自然听懂了，黄莺说的是：“本鸟看你长得好看，没想到也是个觊觎我们夫人的大坏蛋，我才不要告诉你，大坏蛋，大坏蛋！”
牛扬问：“它说什么？”
曾霸抹了把脸，略显尴尬：“它说它不知道。”一看就知道在撒谎，段数不知道比一无真人低到哪里去了。
但几人也不可能困在这里，曾霸为了找回被那只鸟削的面子，自告奋勇表示如果没有看错整个灵谷应该是自成一个自然阵法，他可以试着算一下正确路线。说着从行囊里拿出他真正的师门武器——一个铁制罗盘，端放在左手掌心，右手则在上面十厘米处翻来覆去做着奇怪的手势，时而拨动一下罗盘上的指针，半仙风范十足。
等他停了全套动作后又过了十息，罗盘上的指针终于颤颤地停了下来，弱弱地指向右边一条路。
曾筱乾向大家解释道：“我刚算过后发现这里是一个生死局，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现在罗盘指示右边，说明右边应该是生路，咱们走这面就好。”
两条路基本看不出区别，他们本来就是瞎走，现在曾霸这么似模似样地一算，好像非常科学非常权威，大家就都信服赞叹地跟着走了。
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一直默默跟在徒弟后面的白萧奕突然对季晗说：“你们选错了，这条是死路，左面那条才是生路。”
季晗一脸血地看着他师父，声音非常无力：“师父你为什么不早说……”张嘴就想招呼前面的队友赶快撤，换另一条路，却被白萧奕抬手制止了。
“生死一念间，万无回头路。你现在叫他们也晚了。”
季晗回头，来路已经隐没在一片浓重的雾色之中。
第39章：错认
看徒弟面色不豫，白萧奕顿了顿，续道，“年轻人多历练一些也是好的。”
再往前走了两三百米后，前方的雾也渐渐大了起来，相对而站的两个人甚至看不见彼此的身体。
李萌特意抬高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站成一竖排，每个人拉住前一个人。”
季晗因为放慢脚步和白萧奕说话被落在了队尾，已经够不到前面的队友。季晗向左转身，甚至看不见他师父的身影。
“师父？”他试探地唤道，很快听到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境下无端的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晗儿，无事。拉住为师。”
透过浓浓的雾，季晗看见右边伸过来一只白色袖子，便赶紧抓住，拉着袖子向前跑去追队友。
透过袖子可以感受到袖中人传来的阵阵寒意，和白萧奕平时的冰寒之气不同，这是一种阴凉入骨的冷，就像那次去黄泉地府感受到的阴风一样。
不过季晗并未注意这些，只是一径地拉着袖子向前跑。从来都是白萧奕在前，季晗跟在他的后面，这是第一次他泡在前面，只觉得他师父身形有些过于轻盈，就好像一只被牵在手中的风筝一样，轻飘飘的不着力。
还有……35级道袍的质量果然没他师父常穿的那件仙袍好。
浓雾中一片寂静，季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眼中所见也是一片片的白，对时间的感觉也变得极其微弱，不知跑了多久，雾气渐渐稀薄、散去，视野中又恢复了草的绿天的蓝。
不远处就是李萌等一队人，他们看起来有些狼狈，正坐在一起休息，看见季晗跑过来纷纷站起来迎接。
于豪向前走了两步突然顿住，咽了口口水，结巴着问：“季晗……你拉了什么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季晗眯眼，他拉的当然是他师父了……
一闪念间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件事——做完代嫁任务摆脱丫鬟身份白萧奕就彻底换回了那套扑街白板装备，所以白袖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季晗脸色瞬间变了。
于豪比他镇定：“别回头，甩开后赶快往过跑！”说话间于豪已经拉开架势同时冲上去，他现在43级，是队伍中等级最高的，上前还能抵挡两下，要是刚刚20级的季小晗直接触发怪的攻击状态，估计一爪子就能送他去轮回。
王团团也迅速反应过来跟过去，于豪虽然是千秋台的，但走的路线类似传统狂战士，而王团团虽然只有33级，却注重身法修炼，因而反而跑到了于豪前面。她机缘巧合下修习了一种很普通但非常实用的术法——鉴定术，目前最高可以鉴定比她高十五级的人、怪或物品。王团团跑到离怪20米的时候就站住不动，先甩了一个鉴定过去，却收获了一堆问号。
这说明这只怪至少有48级，更可能的情况是，它已经到50级了。
之前他们一队人在雾里也碰到了几只类似的白衣无脸怪物，王团团鉴定后发现是35级上下的“灵谷怨灵”。确切来说这种灵并不能算作童衣衣李时越那样的鬼，甚至不算生灵，它们并不是人死后魂魄所化，而是各种怨气戾气凝结而成。这种怨灵据说是迷失在灵谷中不得归路而身死荒郊的人的怨气所化，它们最大的执念就是“出不去”，遇到再进来的人也会设法“留下”不让他们出去。
刨去季晗，小队平均等级也有30多级，加上助拳兄新收的山大王这一大助力，虽然是在浓雾中环境不利，并且也受了伤并耗费了不少精力，但几个人最终还是把那七八只怨灵干掉了。
可是没想到还有一只落在后面，搭上季晗到了这里。而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最后的这个，应该就是这一块的BOSS。
清朗后期每夸十级都极为不易，49到50就是一个质的飞越。根据玩家经验，到了50级就由入道中品升为了入道上品，同时大家都推测要由入道上品进入封录下品境界至少要有150级的修为。清朗中同一种类的BOSS和小怪也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基本上BOSS的战斗力比之小怪是呈指数型增长。几个人当初打小怪都那么费劲，遇到BOSS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下，跑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是不可行的选择。季晗不知道，队友们歇在这里没走不仅是在等他，更是因为前路已无路可走。这是一条死路。
灵谷怨灵小怪速度极快，有时甚至直接瞬移，BOSS只会更快不慢，所以虽然怨灵比他们之前打的类似子梧、山大王这些妖灵的智商、应变能力都更低一些，但仗着人多耍怪风筝死也都是不可行的策略。
唯有一战，力争一胜。
周花花拿出自己的紫金双剑呲牙笑着对身后的李萌说：“没关系，死了我们也可以组团去地府了。到时候黄泉里咱们也是一支船队，我就截图发朋友圈，告诉所有人黄泉被我们队承包了。”
山大王刚才在清小怪时出力甚多，此时疲劳值已经过了80，不能再次召唤出来，助拳兄是铁血堂门人，血高防厚，自然用一个冲锋顶到前面代替于豪抗怪。
此时于豪已经跑到了BOSS前面三米处，手中偃月长刀甩出一个漂亮的半月弧线，直劈怪物右肩。怨灵BOSS向右后方轻侧让过这一击，被季晗瞅准时机左手持剑横劈过去，也不管打没打中，转身就跑。
同样走灵巧高攻低防路线的周花花提剑杀到，她同为紫仙门下，用双剑，身法中依稀可见紫仙门飘逸潇洒的经典路数，但和季晗所使的还有许多不同。一是功法本身不一样，二则其他人传授弟子的都是杀敌制胜的本事，只有白萧奕抱的是但求徒儿能制敌保命的心思，所教也有所不同。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团，各展神通。曾霸“掐指一算”可以给己方加正面效果，给敌方加负面效果，每隔一会儿还会祭出罗盘使掉血大招“九转乾坤”；天舞宫牛扬配以铃铛缎带跳门派舞曲“如梦似幻”，可以给敌方加混乱和持续掉血效果，鼓舞己方士气。李萌、于豪、周花花、王团团是主力输出人员，就连还没拜入门派的周潇都抛开矜持持续重复使用自己唯二的两个攻击技能“公主娇哼”和“公主怒斥”。
季晗找了个刚好在攻击范围内又不会干扰到队友跑位发挥的地方，不停地使用可攻范围最远的流云第三招“追月”。
几个人配合很好，虽然给BOSS造成的伤害都很少，但至少暂时拖住了他。
李萌评估了一下形式，暂时退开战局，开始发动一件族里长老给他的保命法宝——昼夜令。昼夜令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一块黑白两色的令牌，但其实是一件上品灵器，没能晋升仙器的最主要原因在于它只能使用三次，它的攻击属性是感天境以下50%几率直接抹杀，80%造成重伤。
50%是一个很微妙的数字，如果对一个已经进入封录上品的敌人，那么大概很难做到直接抹杀。但怨灵BOSS最多是入境上品，直接抹杀的几率就很大。昼夜令用在这里有些亏了，但如果不用再过三五分钟他们撑不住就必然团灭。
但他们惯性地忽略了一个给无数小队带来痛苦回忆的问题：清朗不是传统网游，所以并不是拉稳仇恨就妥妥没事儿了。早些时候清朗论坛流传过一句话就是“清朗的怪打谁看心情。”
其实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比如对这只怨灵BOSS而言，它由怨气而生，怨气是它的食粮和补品，是它的进身之阶。此时它被围攻，想要迅速提升力量的最好方法是马上吸收怨气。
而人死的时候，是会释放大量怨气的。
它会选择先找一个最弱的杀死，补充能量。
李萌的退出给它留出一丝空隙，于豪只发现自己长刀所往已经没有了攻击对象，他迅速回头，看见包围圈外面，季晗所站的前面赫然立着一道飘忽的白色身影。
白影前凝结了一团黑色的雾，和它交过手的人都知道，这是它的单体攻击大招“噬魂”，曾经一招就让血最厚的助拳兄掉了五分之四的血。这一招，20级的薄皮季晗绝对扛不住！
另一面，被丢下的白萧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小徒弟拉着一个白乎乎的浑身都是负能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欢快地跑了，心塞的不行，生气又无奈。
他喃喃地靠在一边的树上，无力地闭上眼睛：“他居然连师父都认不出来了……认不出……”
大概失落了有十多分钟，白萧奕突然感到心口遭到攻击，虽然这点伤害对他而言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但却让他身体瞬间绷紧。
没有人攻击他，那么受到伤害的人就是……
季晗。
第40章：字谜
黑雾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季晗扑去，周花花眼疾手快扔了一个防护咒法结成的金刚罩过去，然而淡金色的半透明钟罩还没碰到季晗就被打散。牛扬也迅速改奏防护性的乐曲“天音妙曼”，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出手回救。但他们的攻击速度怎么赶得上身为BOSS的灵谷怨灵，王团团一个普陀印还未结完，重重黑雾中一张血色大口已经挣动着咬上季晗胸口并迅速没入，黑雾也随之扩散包住季晗全身。
必死无疑。
于豪长刀狠狠敲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在清朗中，眼睁睁看着队友死去是很难受的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