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坐牢时间长的倒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大部分人还是听了浑身难受,尤其小四和林子就更加害怕,腿肚子直打颤
随后又来了两位官差,穿戴讲究明显比刚才几个衙役身份要高级的多。
“谁是小四和林子?跟我们走一趟。”
林子和小四脸色苍白,牙齿上下打颤嘴唇哆嗦的厉害:轮到我们了。
狱友大哥趴着牢门在后面喊:“还没吃断头饭咧,不能就这么带人走啊~饿死鬼不好投胎~”
不喊不要紧,这一嗓子让前面带手铐脚镣的小盆友腿抖得走不动道。
小四和林子没有坐牢车去菜市街口,被带到一个雅致的厢房,按在地上老老实实跪好,心说不是带我俩去砍头,这就好这就好。
“启禀主子,人已带到。”
“嗯,小一开始吧”不见人影只听人声,原来房间内另有乾坤,有一道帘子与外围隔开。人在帘子里说话呢。
“是”叫做小一的拱手以礼对帘后的人恭敬,再对地上跪着的两个就完全不同了,冷冷清清严正以待一一问话:你们是哪里人氏?家里还有什么人?住哪里?做什么的?为什么被关进大牢?外面还有没有余党?
呱唧呱唧一连串的问题抛来,林子和小四不敢丝毫怠慢,一五一十从头说起,怎么来怎么去,因为什么到这个地步,是谁让他们杀人的,都详详细细完整道来。
最后什么都问清楚问明白,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小一一声令喝道:“外面还有没有余党?现在何处?”
“没,没有了”两人还算义气,没把韦可言的事情抖落出来,也正因为这点才救了他们自己的性命。
小一噌棱棱拔出宝剑往下面人脖子上一架:“还不说实话吗?”
林子、小四的眼都直了,盯着岑亮的剑锋,吓的魂飞魄散:“我们说,我们说”
宝剑再次逼近,喝令道:“说!”
“管家安排我们仨晚上去杀人,另一个人早就叫王府的家丁提走了,现在不知道人在哪,不过人是我俩杀的,跟他没关系。”
帘后面有人说话:“好义气啊,你们临死还为同党开脱,倒是不怎么怕死嘛~小一先别为难他们”
“是”刺溜一声宝剑回鞘
地上两人拖着枷锁赶紧磕头:“求大人饶命,我们也是不想的,王府给我们银子供我们吃穿,我们不能对不起人家,拿人手软吃人嘴软,再说我们杀的也是一个恶官。”
帘后人听了话哈哈大笑道:“是谁告诉你们他是恶官?”
两人底气十足很确信的回道:“管家告诉我们的,错不了。”
“愚蠢!”不在纠缠这个话题,吩咐道:“既然是他的朋友,就暂时留这二人性命,你带回去好好训训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是,主子”
“好了,下去吧”
就这样林子和小四的命运又进行了一次戏剧性的转变,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小四、林子、余仕三人当初进王府是准备做垫背的炮灰,同时也可能养的白白胖胖的当筹码搞个诱杀、刺杀,不过要根据王府派发任务随时变动。
余仕算是麻雀飞枝头上了青天,这两人也算得到某个组织赏识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深渊,总之以后谁都别想在回去过平常人的生活~
有心栽花花会开,无心插柳柳也活;误打误撞掉火坑,听天由命掉深渊。看我乌鸦变喜鹊,瞧你害虫变捕手;有道是福跑不了,摊上祸了去哪躲?
大明星出门有保镖,权势人走哪有警卫,皇上睡着有侍卫保护,移步有御林军护驾,走哪是清理现场几十里,这都只是表面,里面是暗卫、密探、听说过的没听过的都有,其中小一就是专门为皇上私下办些小事,朝中有些官员见过他但他们知道的太少,光知道小一是皇上身边人是跟随、侍从,经常见人伴随左右。
“小一啊,既然出来了那就随朕去季王府转转吧。”
“是”
正巧季福要出门办事正好和来人撞个脸对脸,吓了赶紧下跪高呼:“皇上万……”
皇上摆了摆手打断道:“不必声张,朕是悄悄出的宫偷得浮生半日闲。”
“是”跪着的人遵命听从。
“前面带路吧。”
“王爷在书房,请您随奴才这边移驾”平时季福对王爷自称我,见了这位称奴才算是应该的吧。
既然家丁这么说那就走吧,早就有会眼识色的家丁快步跑去禀告,能让王府里二把手大管家低头哈腰的人没几个,一看就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幸好有人及时给王爷通气,不然还真有误事的可能,王爷正要去看府中小客人,赶紧理衣整冠匆忙前去迎客。
“不知兄长驾临,万望赎罪。”对方没有大张旗鼓这是微服私访,季王低调含蓄恭迎。
“贤弟客气。”
“兄长这边请。”
穿亭过院一路上风景迷人,不远处听到乐声悠扬歌舞升平,客人随着来了兴致。
“贤弟,那边是?”
“是小弟前些日子请来的伶人,平时留作喝酒助兴,兄长若不嫌弃请随小弟这边走”主人恭敬扬手示意带头先走。
客人笑的意味不明,既然人家有意让自己瞧见,总归要给主人点面子,不好拂了他人刻意安排的一番美意。
几人行礼道:“见过王爷”
“这位是本王的贵客切不可怠慢”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赶紧跟着跪下:“见过大人”
“都起来吧”皇上对王爷说:“贤弟府里不仅景色迷人,就连请来的‘客人’也是别有风景。”
“兄长过奖”王爷弯腰抱拳举过头顶:“承蒙皇上恩赐,小弟才能留在京城有机会得到这些”
皇上微微一笑:“季王识大体”
季王回以礼貌并吩咐道:“兄长说的是,继续吧。”
家丁早早布置好酒水食材只等入座品尝,这天气好,眼前好美景,难得有了闲情雅致不妨放下烦事,好好轻松轻松。
风花雪月是什么人?早就见惯了高官权势,今天见王爷对来人低眉顺目礼让有加,有脑子的稍微分析就判断出这人是谁?
既然不指出道明就是另有玄机,但意思在场的其他人都了然于胸,四人严阵以待使出看家本领。要知道稍有不慎不仅会人头落地,菊园包括王府都会受到连累,马虎不得。
60.
蒋清歌只是爱和风花雪月在一块玩,今天这个场景他是没料到的,也不知道王爷还有哥哥,心想应该也是个王爷吧?看此人比王爷官大不了几岁,不由的偷偷打量起来。他可不知道朝中利害关系,也不知道当今天下局势,现在还没考取功名,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了解。
皇上眼虽看表演耳也听管弦,但敏锐的观察力与生俱来就有,早就知道有个小盆友时不时的往自己这边瞅过来,饶有兴趣的接受关注,皇上貌似还颇为觉得自豪,微微上扬的嘴角代表现在心情很好。
蒋清歌开始是好奇,后来就更加好奇:这人怎么和一个人长的有点像?王爷和他是兄弟相貌相像理所当然,为什么和可言有些地方有惊人的相似,模糊间可言倒也有些和王爷相仿,这是怎么回事?
反正就是一种感觉,说不上具体哪个地方一样,直觉和视觉模糊了景象。
“贤弟,这位小公子是?”
“请兄长见谅,小弟一时忘了介绍”招了招手吩咐道:“过来见过大人”
“大人有礼”知书达理躬身一拜。
“叫蒋清歌,是小弟府上的客人。”
皇上对这个孩子挺喜欢,不奉承不阿谀就是恭恭敬敬,很好。
“来来,过来坐,陪大人我喝两杯。”
王爷一反刚才小心翼翼态度:“请兄长见谅,清歌不爱喝酒,就由小弟代为赔罪。”
说着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蒋清歌刚想伸手碰酒杯被阻止只能作罢,其实他在临鱼县家里和可言没少喝,反正自他爹死了不读书做生意没少愁,俗话说借酒消愁。酒量还行喝两杯没事,既然不给喝那就算了吧。
“贤弟府上伶人甚是不错。”
“多谢兄长抬爱。”
皇上很大度也没多计较,两人对酌品酒赏舞听弦乐不提其他。身后站着小一和季福,也没多余的家丁伺候都在远点的地方候着。
芳雪落天际
伶人歌楚凄
自古红颜多哭泣
泪落洗菩提
英雄划剑依
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
台上望珍惜
何日再重提
君不闻曲相寄
天下皆足矣
余仕没戏份的时候就见天吃了睡,恨不得把二十多年漏掉的觉都睡回来,他也就照着这个来做的。没事找蒋清歌聊聊,没事和花开开玩笑侃侃大山,没事晒日光浴,小日子过的叫舒坦。
“蒋公子,府里来了贵客,管家叫您过去。”
余仕心里嘀咕:就知道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做客变陪客,活该贪图享乐。
跟着家丁来到熟悉地方,余仕不怎么喜欢的场所。见了王府来的贵客倒是让他受了不少惊吓:皇上驾临季王府?算是天大的荣幸吗?哥哥是皇帝来家里做客算走亲戚还是下访君臣?
“哦?可言来了,快来见过大人。”
余仕当即明白过来:暗访!皇上走的是亲民路线,亲戚关系。
“见过大人”拱手作揖不敢怠慢。
大人也不介意又多了一个人,倒是蛮开心的样子:“这位小兄弟到很面善,不必多礼坐吧”
“谢大人赐坐”余仕心说按照电视上应该没说错。
大人对小兄弟表示的不亲不近,既不像第一次见面也不像刚认识般陌生,反正就是平平常常可有可无的意思,多你一个不多少了你也无所谓。
大人旁边坐着王爷和蒋清歌,王爷身边坐着蒋清歌和余仕,四人欣赏表演推杯换盏,气氛融洽兴致盎然,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不辞自离。
蒋清歌闻了一会酒菜味忍了再忍,最后实在受不了赶紧跑的老远,躲到僻静地方蹲在地上干呕,幸好刚才没吃东西,吐的都是酸水,也幸好躲的够远不然在皇上面前你敢这样非掉脑袋不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王爷赶紧赔罪:“清歌失礼,还妄兄长看在小弟面子上宽恕则个。”
皇上哈哈大笑大方回道:“贤弟哪里的话,兄长我不会和孩子一般见识,无妨!”
“多谢兄长”吩咐一声:“季福跟过去看看蒋公子,要是无大碍的话叫他回去不必来了,免得扫了雅兴。”
“是”随后跟到人前:“蒋公子,您没事吧?王爷叫您回去歇着,不必再去陪客。”
蒋清歌难受的直咳嗽哪还有工夫回话,歪歪斜斜站起来回房去。
季福招来家丁一一叮嘱道:“以后蒋公子的饭食要清谈,鸡汤的浮油瓢干净了才能端去,另外三顿饭之间多添加些糕点,记下蒋公子的味口,平时让厨子做些酸汤蜜枣之类的,小心伺候,但凡出了一点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哎,哎,小的记下了”家丁在一旁点头强记,心说这还是清淡的?伙食不要太好哦,王爷平时的伙食都没这么多花花道,对蒋公子的饭菜到是越来越细道了。
这边一场管弦已经结束,站在一边规规矩矩等着主人、客人吩咐。
“季王府不仅设计巧妙,就连伶人也是妙的很。”
“大人过奖,小王平时颇为偏爱这些玩儿这才让您见笑了。”
皇上心里冷笑:亲爱的皇弟,以为弄这一场风月就能代表你是一个爱玩乐不务正业的‘王爷’了?这富丽堂皇的王府到底表达出你多少心里想法?跟朕演戏是吗?好,朕既然能陪你玩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加点戏份,乐意奉陪到底!
“这位吹笛子的公子倒是不错,笛声入心让人瞎想。”
“花谢大人褒奖!”
“哦?你叫花?名字听着不像太符合你嘛~”
“大人说的是”花不否认。
“兄长,好眼光,这风花雪月各自都有一身绝技”王爷一一介绍起来:“最小的月声色尚佳,唱的一声好曲目;雪弹的一手好琴,可奏天下曲谱;花吹的好笛声,能做出世上妙曲;最出众的当属风,舞的一手好剑,闭目可写、可画,长歌袖舞不在话下。”
皇上来了兴趣:“听季王这么说这四人到是不错的。”
“大人说的是”指着人吩咐道:“没听到大人刚才的话吗?”
“是”四人乖乖站好。
余仕都懒得听,太TMD的不好受!端起一杯酒仰头喝干:都是些臭不要脸的!什么皇上,王爷?都是些好色之徒,连男人都不放过,简直是人面兽心!
皇上的眼睛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打转意思再明白不过,王爷早就看出端倪只是不好直说,暗示到:“都愣着干什么,花?还不快给韦公子倒酒。”
皇上本来还阴迷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小子,不愧是朕的太子,就连品味都和朕一样。不错,将来和朕一样是明君。
王爷眼观八方心说:看到没,即使我不成功,我儿子替老子报仇。别不知羞耻的乱想了,这是我儿子。
“风,过来伺候大人。”
“是”安安分分布菜倒酒。
雪和月暂时清闲的待在一边,安分守己低头不语。
另有一批新来的歌舞上前演奏这次安排的是清一色女子,丝竹管弦、美酒佳肴、风花雪月、人间享受。
说及时行乐是心性,规规矩矩是腐旧;享人间美味是口福,做快乐之事才真活。
说少看多喝不断美酒,听多做少太没道理。
“季王就留步吧,改日过府你我二人在叙不迟”皇上到府门外一摆手。
“但凭大人做主”又叮嘱道:“风,到了大人府上不得造次,一定要好好服侍大人!”
“是,谨遵王爷教诲,风定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不敢任意妄为。”
就这样风跟着皇上走了,余仕自始至终话没超过三句,实际上王爷和皇上也没怎么聊天,当时的气氛表面和谐,其实余仕早就待不住做作的简直是煎熬。
余仕没想到连皇上都是GAY!这是最让他意外的。这才明白风花雪月充当的是歌伎角色,余仕想到北宋名伎李师师也是在欢场钓到了皇帝宋徽宗,风貌似和师师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哎~这是风的幸还是不幸?余仕皱眉表示不知,除了替人惋惜外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事情,游戏而已还是安心待到死吧。
蒋清歌好几天吃不下饭,吃什么吐什么,短短几天功夫清瘦不少。
余仕见了人都觉得心疼,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生病了?搞不好是上次留下的病根,不然都解释不通人为什么吃不下饭?
“清歌,你没事吧?”问了一句废话,余仕实在不知道怎么起头。
“可言,我觉得快要死了”说了这么一句吓人话。
余仕唬道:“别乱说,要死也是我先死,你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余仕说的没错,他在这里就是过客,一个炮灰,打酱油的。游戏里的关键人物一个都不会死,最早死的就是自己。显然蒋清歌不是路人甲,所以肯定会安然无恙,长命百岁都不是个事。
蒋清歌萎萎焉焉道:“不是,我真的快要死了,我肚里长了一个东西,我活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