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踏歌绕佛阁

作者:踏歌绕佛阁  录入:07-22

“啊?!没什么,估计是撞得狠了,青了一大片儿!”姜纯钧声音里都是自责,“对不起,蓝柯,我刚才,我……”

“不过青了一片嘛,死不了的,没事儿!”蓝柯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过,毕竟一开始要不是自己默许,他也不能这样,何况到了一半才来反悔,是个人都得发火!何况还是个男人!

“你等等,我拿药酒帮你揉揉!”不管蓝柯怎么说,姜纯钧还是觉得自己太没轻重了,不过,也只是对着蓝柯,他才能这样失去理智,像个毛头小子。

“嗯!在我包里!”蓝柯回答。

姜纯钧点头,用衣服将蓝柯小心裹好,翻下车去拿药油。然后便又手脚麻利的翻上车顶,自己坐着,让蓝柯趴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将蓝柯的上衣翻下来,帮他揉药酒。

当手放上去的时候,姜纯钧明显感到蓝柯身体都绷紧了,只是死咬着牙不吭声而已!心里更加自责,怎么能这样对他?

“疼就叫出来吧,可以减轻疼痛感!”姜纯钧虽然看不到蓝柯的脸,但是他能想象出此刻蓝柯忍着疼的表情,那样的揪心。

“没事儿!又……又不是……不是小姑娘……”蓝柯强忍着回话,奈何后背是真疼,说句话都不顺。

“一会就好,这个必须得把淤血揉散,不然,明天得更疼!”姜纯钧也不好逼他,只能稍微放轻手上的劲头。

就这样,一个强忍着,一个心疼着,过了好一阵,到底算是大功告成,姜纯钧再小心将衣衫拉上去,尽量不碰到伤处。

蓝柯趴了这一阵,身体竟是僵硬了,使劲儿用手撑起来,大臂居然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脸唰一下便红透了!姜纯钧也感觉到了,也尴尬!毕竟刚才都已经到那个地步才叫停,而揉药的时候蓝柯又是趴在他身上,扭来扭曲,根本就是火上浇油!有时候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来的更诚实!

“你?我……”蓝柯真的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挑了火又撂下人不管,但是到底脸皮儿薄,真要让他做什么也做不出来。

“你先回车里睡吧,明天还要寻路出去呢!”姜纯钧故作镇定,他也知道蓝柯,既然到了这份儿上,就不能再勉强他了。

“那你?”蓝柯心里挺过意不去。

“没事儿,你去睡吧!我自己能解决!”姜纯钧避开他的目光,这人,对他来说真的太有影响力了,再看下去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来!看着这样的蓝柯,他想自己怎么就看上个这么好心的人?这种时候还想着他呢?他该担心的是他自己好不好?真是又添一把火嘛!

“你确定?”蓝柯还是不放心。

“嗯,我确定!你赶紧下去吧!外边冷!”姜纯钧就差动手推他了。

蓝柯见状,也只能悻悻地进了车里。不过,在蓝柯下去的那一刻,姜纯钧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么好的机会,他姜纯钧居然就这样生生的放过了!

36、相续6

两个人都是一夜没睡好,不提环境,单是昨晚的突发状况就够两个人折腾的了!

还好,又是个晴天——这蓝柯完全醒转后的第一反应,他想,或许天气好一点,也能冲散些不自在。

“醒了?”姜纯钧感觉到车里的动静,立马从车顶翻下来,“还疼吗?”

他这一问,昨晚的种种立马用上脑海,蓝柯看到他本就尴尬,这下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奈何车厢只有那么大,只能摇着头撇开脸。

“来,我看看!”姜纯钧此刻担心他的伤势,看得出他尴尬,但是也顾不得了,进车便准备脱他的衣服。

“真的好多了,谢谢!”蓝柯往后缩了一下,怎知后脑正好撞上车窗,更是不知所措了。

“不能大意,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没伤到筋骨,但是也马虎不得!”姜纯钧将他捞过来,解他的衣服。

蓝柯觉得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是地方狭窄,他也不好乱动,只能由着姜纯钧弄来弄去。

“嗯,比昨晚好多了,待会吃了东西我在帮你揉揉!”姜纯钧看那片儿青乌确实淡了不少,才放下心来。

“都不疼了,不用麻烦了!”蓝柯依旧嘴犟。

“怎么算麻烦?这也是我弄的!你得给我个赎罪的机会不是?”姜纯钧这话本是玩笑居多。

可是,蓝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弄伤的,听了这话,更是浑身的不自在,只想挣脱姜纯钧环着他的手逃离这里。姜纯钧也知道他害羞,可是,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就算不能立马得偿所愿,也要捞点油水慰劳一下自己吧?

于是,蓝柯越往后挣,姜纯钧便越是挤近身来,总共那点儿地方,经得起他怎么退?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贴上车门了,此时的蓝柯,脸都红透了,他皮肤白,又一夜没睡好,看起来竟有种通透的感觉。姜纯钧看着蓝柯的样子,又爱又怜,恨不得立马要了他,可是他已经说过,只要蓝柯不点头就绝对不再碰他的!所以,权衡左右,竟舔上了蓝柯的耳垂,蓝柯身体条件反射一般,嗖一下绷紧。姜纯钧忽然发现,小孩儿这里可真是敏感!这样的小孩儿也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姜纯钧很明白,于是,见好就收。就在蓝柯以为他还要继续的时候,身上的人却退了开去,笑着对他说:“上来吃早饭吧!”

那样的从容镇定,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蓝柯的错觉一般。而姜纯钧迅速退出去,心道:好险!幸亏退得快,要再晚一点,怕是真要一战到底了!

蓝柯随后上了车顶。两人在蓝天白云下吃了早饭,姜纯钧又在如此蓝天白云下帮蓝柯擦了药酒,于是,便开始了新的旅程。

本来,蓝柯坐在副驾驶上,可是手机基本上没电了,也不敢拍照玩游戏了,便只能干坐着看窗外后退的景色。可是,姜纯钧开车空当还时不时的拿眼睛瞟他,弄得他浑身都不自在,想着坐到后面去太明显,于是,便干脆翻到车顶上去了。正好可以更加亲近大自然。

“蓝柯,你小心点!”姜纯钧大声嘱咐,将车速放缓,他可不想蓝柯旧伤未好便添新痛!

“嗯!知道!”蓝柯小心地站在车顶上,感受着自然的洗礼。

又开了好一阵,蓝柯突然叫停。

“怎么了?”姜纯钧停下车。

“那边好像有个村子!”蓝柯指着远方一处,很兴奋,平时身边到处都是人还不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让他看到有人群居在一起,竟泛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归属感。

“哪里?”姜纯钧也下车攀上车顶。

“那儿!”

“好像是,过去看看!”姜纯钧顺着蓝柯手指的方向也看到有升起的炊烟。但是过去都是小路,车子只能先放这儿了。

两人拿上包,姜纯钧锁好车,沿着小路往那边走。估计村庄人也不多,不然这些田地不会那样荒废着!

走近了,果然是个小村子。姜纯钧问路边的一个大爷这是哪儿!对方很是惊奇,问他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两人只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下。

“哦!你们肯定是走岔了,再这样一直走下去,前面就这一条烂马路,你们得开到边境去了!”老人侧过身帮他们两指路,“这边人少,更不容易碰到来往的车辆。你们往来路上回去,看到岔路的时候往右边拐,一直开,就能到镇上,可别错了,不然又得从后山绕回这儿来!”

两人听开了这么远,很是惊讶,谢过大爷之后便回车上按大爷说的往回走!

“真是没想到,居然开了这么远!”蓝柯心里唏嘘不已。

“是啊,不过也挺不错的!”姜纯钧倒是无所谓,他这一趟可是收获颇丰啊!

果然,按着大爷说的,两人很快到了镇上,后来才知道,这边虽然平,可两人一路乱走,硬生生让一小丘陵把生路给别开了。

“回去可以写篇‘边境之旅’,说不定还能引起不少人共鸣呢!”蓝柯一边吃饭,一遍感叹。

“嗯,可以啊!我还可以帮你改稿!”姜纯钧接话。他很开心,也不想结束这段旅程。

“嗯,行啊!”蓝柯笑得灿烂,这时候的他心里满是对这次旅行的欢喜。

“对了,老板,这儿叫什么?”姜纯钧想,既然要写,总的有个地名吧。

“这儿叫云镇!”老板很是热络,很显然,这里平时冷清,这两位算是大主顾了,“再往前边过两个镇便到县城了!”

“两个镇?!”蓝柯觉得这可真是够偏僻的了。这儿地广人稀的,两个镇得开多久的车啊?

“嗯,是啊!开车的话傍晚就能到W县,也不远!”老板是当地人,对于这种空间问题跟蓝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W县?!”只是这次蓝柯惊奇的不是路程了,而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是啊!你去过?”老板点头。

“没有!那你们这儿离新乡远吗?”蓝柯摇头,那眼神却像是受惊一般。

“你说新乡啊!就在县城北边,我们这儿是西边!你们要去那儿?我劝你们最好别去,那边泥石流多,虽说已经没前些年严重,但也不安全啊!”老板好心提醒,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蓝柯此时脸色不似刚才那样笑逐颜开了。

“谢谢老板提醒了,不过我们也不去那儿,只是随便问问!”姜纯钧见状,立马出声制止,“老板你先忙自己的吧,有什么事儿我们再叫你!”

“嗯,那好的,你们慢慢吃!”老板看他们不想再说,很识趣地忙自己的去了。

“蓝柯?”老板走开,姜纯钧叫他。

“嗯,怎么?”蓝柯继续吃东西,声音却是懒懒的,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生气。

“没什么,吃饭吧,吃了还要赶路呢!”姜纯钧看他不想说,也不好追问。

一顿饭,前半截欢腾无比,后半截却气氛凝重!结了帐,又给车子加了油,两人便启程开往W县。

路上,蓝柯一直不说话,只是闷闷的望着窗外,姜纯钧完全摸不到状况,不知道一个偏远小镇怎么能让蓝柯这样郁郁寡欢!偏远小镇?猛然想起刚才老板说那里多泥石流,难道?姜纯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蓝柯?你?”

“嗯?”蓝柯看他,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以前去过那儿?”姜纯钧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他舍不得蓝柯这样有事总是憋在心里,自己难过。

蓝柯看着姜纯钧,但是姜纯钧总觉得他眼里看到的不是他,那种感觉说不清,明明视线在他这儿,可是怎么就有种蓝柯并不是在看他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姜纯钧感觉蓝柯收回了视线,又偏过头看窗外,轻轻的问:“你知道当年瑶瑶支援的山区是哪儿吗?”

姜纯钧摇头,果然,竟让他猜中。

“就是W县!本来是就在县城里的,可是当时新乡那边突然缺人手,所以他们一队人便急匆匆赶过去!谁知道,路上偏偏遇到了泥石流!”蓝柯说的很慢,似乎在想怎么措辞,可言语中却不含感情,像是在讲述一部电视剧的情节。

“蓝柯?”姜纯钧见他不对,便停了车。

“怎么停车了?”蓝柯停下来,诧异的望着姜纯钧。

“你没事吧?”见他这样,姜纯钧心里更是担心。

“你说笑呢?我能有什么事儿?不是好好坐在这儿吗?”蓝柯使劲儿扯扯嘴角,很是固执,“开车吧,不然没地方住的!”

姜纯钧只能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37、相续7

车子开动后,蓝柯开始继续回忆讲述。

“当时,他们院里面组织学生支乡,瑶瑶知道之后很兴奋,当时就告诉我,说她一直想有这样的机会,终于等到了。我那时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帮着她整理资料,递交档案,后来,终于通过了院里的审批。

“家里人知道过后都很反对,说这边生活条件太差,根本不适合女孩子来,为了这个,瑶瑶和她爸妈大吵了一架。后来,叔叔阿姨就找到我,让我跟她说,放弃这个名额。可是,我当时多天真,想不过是两个月而已,又不是待一辈子,能出什么事儿?”

蓝柯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下,转头问姜纯钧:“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白痴?”

姜纯钧握紧方向盘,摇头:“你只是想成全她的心愿而已!你并没有错!”

蓝柯不理他,继续讲,说一会,停一会,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我就帮着瑶瑶去说服叔叔阿姨……起初的时候,他们坚决不同意,而且,他们见我说不通,还去找了我爸妈……我爸妈也觉得一个女孩子跑去这种地方不遭罪,便让我劝瑶瑶放弃……可我自以为是,觉得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不仅不帮忙叫她别放弃,还鼓励她要坚持自己的意见!……就这样,家里人拗不过我们……不,不是我们,是我!最后就只能答应了……你知道吗?瑶瑶走的那天,我还去陪她逛机场,说她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机场门口给她拉个欢迎的大横幅!……后来,横幅果然拉了……可是,却不是我拉的,也不是欢迎的,而是同学用来悼念她的……”

“蓝柯!别说了!”姜纯钧阻止他,这样的述说,他并不是想让谁听,而是在用这样的场景一遍遍折磨着他自己。

“为什么不说了?你也觉得瑶瑶很可怜,对吧?”蓝柯自言自语。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总要用来折磨你自己呢?”姜纯钧见他这样,心疼不已。

“是啊,都过去这么久了!瑶瑶一个人呆在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而我呢?这几年,却好吃好喝好玩好睡,生活的这么好!”蓝柯继续说,像是打开闸门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这根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当初只是想帮她完成心愿而已!”姜纯钧停下车,安慰蓝柯。

“嗯,我知道啊!”蓝柯并没有歇斯底里,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好像并不是在说自己,“都是我一手将她送到那儿的,都是我!”

“不是你!发生意外,也不是你想要的!”姜纯钧一直同情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孩,但是此刻他嫉妒了!因为他一直只把她当成一个符号,可看着这样的蓝柯,他突然明白到这个女孩在蓝柯心中打下了怎样的烙印,那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也恨了!为什么她会在他之前便遇到蓝柯,如果先碰上的是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蓝柯也不会这么自责痛苦!

“是啊!谁都不想呢?可确实是我亲手把她送到那儿去的!……后来,有个同学跟我说,瑶瑶当时受了重伤,却没有立即死去,血,一直流一直流,他们都止不住,只能那样看着……”

“蓝柯!!!你别再说了!”姜纯钧提高声量,他看着蓝柯,似乎真的看到那么多血摊在地上。

“那可是瑶瑶啊,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开车啊,怎么又停下来了?再不走,晚上肯定没地方住的!”蓝柯反问,眼神里竟满是疑惑。

“蓝柯你?!”对着这样的蓝柯,姜纯钧无可奈何。跟上次在墓地找到他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他更多的是宁静和淡然,还有对他的不满,可是,此刻,蓝柯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就算他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跻身进去的世界!

推书 20234-07-22 :一条来自末世的哈》: .....